《也许你不知道》程殊

39、感觉特别心动

　　叶秋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紧了紧怀里抱着的被子。
　　屋子里黑黑的，片刻之后，她才迷迷糊糊地想起来自己睡着的时候是午饭过后，是在……
　　“何北辰？”她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句，旁边的被子就动了动。
　　“嗯？”熟悉的声音里透出些许的慵懒，睡意很重。
　　叶秋换了个姿势，侧躺过去，对上一双惺忪的睡眼。
　　“醒了？”何北辰出声，四目相对，叶秋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醒来的时候喜欢的人就在身旁，这就是她所憧憬的一切。
　　“早。”她无意识地出声，短暂的沉默过后，何北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睡傻了？”
　　叶秋当然知道现在是下午，可是在她的幻想中，自己跟何北辰在同一张床上一起醒来从来都是在清晨，从前的梦境和如今的现实重合，她自己都有些怔忪。
　　何北辰看她一脸恍然的模样，微笑着起身，径自走到床边，拉开窗帘。

　　秋风拂过，床边金黄色的银杏叶在空中打了几个漩，旋即飘落。
　　叶秋也坐起身来，她的头发有点乱，微微蓬松着，何北辰走近，居高临下地看了她几秒，蓦的低下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大概是因为空气太过氤氲，两个人的脸颊都泛着健康的粉红色。
　　对视片刻，叶秋抿唇笑了笑，“好看吗？”
　　“当然。”何北辰一边嘴角翘起，抬手捏了捏叶秋的脸颊。

　　“我有点渴。”说着，叶秋往旁边的小桌上看了一眼，“咱们……”
　　话说到一半，她的唇就被一个柔软的物什封住。
　　双手因为惯性而往后撑在床上，何北辰宽大的肩膀压了上来，动作轻容地浅吻低舐，半晌，在叶秋已经气喘吁吁的时候直起身来，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叶秋已经被吻地七荤八素了，停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而此时，她还保持着手撑在床上的姿势。
　　何北辰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看你现在的姿势，跟大冒险的那次是不是一模一样。

　　叶秋害羞地垂眸，却听一声轻笑。
　　何北辰抬手拂了拂她耳边垂落下来的发丝，“又不是第一次，怎么还那么害羞。”
　　打岔打到这个份儿上，叶秋已经完全忘了刚刚醒来有点渴的事情。纵使何北辰在旁边调戏她调戏得欢实，她也一动不动地低着头，任由红色蔓延到脖颈。
　　何北辰心情大好，“看了是喂饱了，都不喊渴了。”
　　听到这话，叶秋深吸一口气，自顾自地起身夺门而出，留个何北辰一个仓皇却可爱地让人想要抱紧到怀里的背影。

　　何北辰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叶秋正在客厅里帮何妈妈和叶妈妈缠线团。
　　快要入冬，两家的妈妈都有亲手给他们织毛衣的习惯，每年开始准备毛线的时候叶秋刚好都会回家一趟，今年也不例外。
　　两个妈妈有说有笑地说着邻里间的趣事，其实不外乎是东家的儿子娶了个黄头发的女人，或者是西家的女儿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大宝贝儿。
　　叶秋乖巧地坐在旁边，撑着线团的手时不时地动一下，在听到何北辰的脚步声时侧过头，对上他的视线时，面色“腾”地就红了起来。

　　忽略掉她脸色的变化，何北辰径自坐到她的身边，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旁边的何妈妈和叶妈妈心照不宣地停止了聊天，目光都集中在自己手上的线团或者针线上。
　　他们旁若无人又亲昵毕露的相处模式完全就是热恋中的人所专属的模式，何北辰跟叶妈妈打过招呼之后，低声问：“喝水了吗？”
　　“我喝了，给你留了半杯。”叶秋回答的时候看都不看他一眼，极力地想要表现出镇定的样子，嘟着的小脸再正经不过。

　　何北辰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这边何妈妈和叶妈妈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抿唇笑了起来。
　　“唉对了。”叶妈妈突然出声，“小秋你买的衣服呢？换上看看。”
　　叶秋不情愿地蹙了蹙眉，却听何妈妈也附和了两声，这才勉勉强强地把线团缠到沙发扶手上，慢腾腾地拎着四个袋子去了何北辰的房间。
　　浅绿色调的小礼服是很小清新的风格，即可以参加正式场合的时候穿，也可以在平时的时候穿。
　　叶秋边换衣服边想，何北辰的眼光真的是很好。

　　这么想着，她突然想起来之前看杂志的时候看到的一篇文章，里面大力抨击了两种类型的男人——养猫的男人和眼光好的男人。
　　原因是相同的，那就是这两种男人都可能是gay。
　　叶秋的胳膊扭曲地拧在背后往上拉着拉链，在想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动作一顿，拉链刚好夹住一缕落到肩后的发丝。
　　她“嘶嘶”两声，挣扎着想把拉链拉下去，发丝却被绞得更紧。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叶秋犹豫片刻，一手拽着后腰处的衣服，一手拉开门，在门缝处探出头去，只见何北辰斜倚的门框边上，对上她的视线，惬意地歪了歪头。
　　“帮我个忙行吗？”叶秋哭丧着脸，露出一副“拜托拜托”的表情，见何北辰不说话，她继续说道：“把我妈叫来行吗？”
　　何北辰不耐烦地往客厅那边看了一眼，趁着叶秋想关门的片刻，手肘撑住门，微微使力，侧身闪了进去。

　　叶秋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看到这么无赖的何北辰，她背靠在墙上，慌乱之中，捋了捋她以为乱了的头发。
　　“拉拉链？”何北辰微微挑了挑眉，看着叶秋酥红的双颊，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前轻轻一拉，顺着她的力道把她转了个圈。
　　叶秋被拉链夹住的发丝因为她的动作而撕扯了一下，她喊了声“疼”，随即仰了仰头，再也不肯动一下。

　　眼前是叶秋光滑的皮肤，可能是因为有些冷，身上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何北辰的手灵巧地把叶秋被缠住的那缕头发缠在自己手指上，把拉链用力往下一拉，她的头发就恢复了自由。
　　他把她的发丝全部拨到一边，动作缓慢地把拉链拉上，停顿片刻，才把她的头发拨回来，“好了。”
　　叶秋侧身从他身边经过，翻了翻剩余的几个袋子，在看到那条黑色的礼服时神情为之一僵。

　　“这条……”她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何北辰，此刻他又倚在了墙上，双手插兜，神情很是闲适。
　　听到叶秋的话，他勾了勾唇角，“好看，就也买了。”
　　却见叶秋深吸一口气，“根本就没有时候穿啊……”
　　何北辰低头一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眸子里有掩饰不住的笑意，偏偏这种笑意里还带了一丝邪气，“总会有时候穿的，先留着。”

　　叶秋脚上踩着何北辰给她挑的高跟鞋，步态优雅地走到两个妈妈面前，冲着她们腼腆一笑，“还行吗？”
　　“行行行，当然行。”何妈妈站起身来，走到她的侧面打量了一番，“小身板平时看不出来，稍微拾掇拾掇就比那些成天花枝招展的好看！”
　　何北辰微笑着站到她身边，在何妈妈和叶妈妈说起隔壁谁家女儿天天画着大浓妆出门时，轻声在她耳边问：“鞋子累吗？”

　　叶秋摇了摇头，“虽然鞋跟高，可是防水台也挺高的，不累。”
　　这么说着，何北辰拉起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那就好，不然得不偿失了。”
　　有什么得的？叶秋还没问出口，何北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趁着他去接电话，她回到他的房间把衣服换了下来。
　　折腾了这么一次，她身上已经出了薄薄的汗，想了想，她把头发扎起来，顿时觉得清爽了许多。

　　回到客厅的时候，何北辰的电话还没挂断，见叶秋出来，他跟那头的人说了句“等等我问问我女朋友”，就把手机放在了边上，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叶秋坐过来。
　　“我高中同学知道我回来了约我晚上去打球，你想去吗？”
　　叶秋已经习惯于听从他的安排，她点了点头，“好啊。”
　　就见何北辰微笑着抬手放在她的脖颈处，“行，晚上7点半，老地方见。”
　　他的手不安分地绕着她的发尾一圈圈地绕，叶秋也不在意，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细细地读了起来。

　　从事文字工作的人大都有职业病，叶秋读了两行，就撇了撇嘴，在翻过一整页的时候，直接把报纸仍回原地。
　　“怎么了？”何北辰注意到她的不耐烦，随口问了一句。
　　叶秋看向他，“这报纸还真不愧是机关报，错误一大堆，也算是对得起报头的那个名字了。”
　　众所周知，越是机关内部发行的报纸，审核的时候越偏重内容而忽略了最基本的标点符号和错别字。
　　何北辰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才工作不到一年就有职业病了？”

　　“我这叫认真好不好。”叶秋起了玩儿的性质，自发地开始跟何北辰抬扛。
　　他却并不吃她那套，手指绕着她的发尾漫不经心地绕了一圈又一圈。
　　叶秋不满地“喂”了一声，在成功地吸引了何北辰的注意力时抿了抿唇，“我跟你说话你听没听到啊？”
　　“听到了，我媳妇儿认真着呢。”
　　这是何北辰第一次用到这个称呼，陌生之余带了很不一样的感觉，很特别，很……心动。
　　他看着叶秋，手指还在一刻不停地绕着。“你每次把头发梳起来，发尾都会扫到你这儿。”他点了点她的脖颈正后方，继续说：“你都不会觉得痒吗？我都觉得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