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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沐小芙出院已经有好些天了。
      额头上的伤已经痊愈,退去纱布后,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粉色的疤。腿上的石膏还需过两周才能卸下,所以她依然行动不便。
      杂志社对她非常关照,所有医疗费用报销外,她的薪水也一天不扣,还多给了五百元的补贴。
      蒋家明依然告假照顾她。他每天不是让她吃,就是让她睡,并美其名曰为“调养”。
      她有些郁闷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痛恨自己无所事事。
      古黎幽自从她出院那日后就不曾出现过,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
      季杰比她早两天出院,想来现在又扮演起了季老师。
      主编曾电话指示不必再写“言海蓝事件”的报告,在警方未查明案情之前,他不准备发表任何相关报导。当初要她介入的是他,现在请她抽身的也是他,没办法只能听从命令。
      之后,没有人再提起赫尔高中、林鸿、言海蓝,这些事非仿佛已与她无关。
      这两天,蒋家明总是趁她午睡的时候溜出去,然后若无其事的装作从未离开的样子,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以为自己很聪明,算准时间在她醒前回来,好不被发现。可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沐小芙每次午睡只是闭目养神,让他以为她睡着而已。
      蒋家明说去买早餐去了这么久也不回来,像收到感应似的,门打开了。
      蒋家明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笑得神采飞扬。
      他走到沐小芙面前单腿跪地。“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啊。”没有任何悬念。
      他从口戴里掏出钻戒,为她戴上,并亲吻了她的手。“我们结婚好吗?”
      “好啊。做你的妻子,是我的荣幸。”
      “那——走吧!”他为她套上外衣,一把把她抱起。
      “去哪里啊?”她被他弄糊涂了。
      “结婚啊!我们登记注册的时间是今天十点半,如果超过了,又要重新预定时间了。”
      等她意识到他说的话的意思后,他们已经开车出发。
      “你……你什么时候预定的时间?”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想到自己要结婚了激动莫名。
      “我在医院向你求婚之后。”这些天,他忙着办理结婚需要的相关材料,现在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动作迅速,效率也高。结婚决心极大。这是沐小芙给他的评价。
      “戒指也是那以后买的?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戒指是一年前买的,你知道我一直盼望着这一天。有一次,我趁你睡着,偷偷用细绳绕在你的手指上,然后做下标记,这样不就知道你手指的尺寸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沐小芙却感受到他的一片深情,心中溢满感动。
      “蒋家明,我爱你。”
      “我也是。”
      蒋家明停了车,先和沐小芙吃了早饭,然后从容不迫地去结婚注册。
      注册完后,蒋家明松了口气。他终于让沐小芙变成了“蒋太太”。
      他背起她,到处跑,看见个人就说:“我们结婚了,她是我太太。”
      沐小芙也不说话,只是伏在他背上笑。幸福洋溢在他们周围,羡煞旁人。
      回来后,蒋家明把早已收拾好的行李都搬到了沐小芙家。
      “怎么才结婚你就被赶出来了?”
      以前租房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现在“月”已经到手了,当然要节省开支,他还要供房供车,供老婆供小孩呢。“我退租了,我们是夫妻,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一起了……嘿嘿,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现在可是大白天。你想辣手摧花呀,老公!”
      一句“老公”让蒋家明兴奋至极。“哟噢,老婆,老婆,老婆……”他抱着她转,抱着她跳,沐小芙被他转得晕晕的,却笑得好开心好快乐。她一面笑,一面说:“我的天,我竟嫁了你这样一个‘疯子’。”
      没想到结婚能带给她这么大的快乐和满足,早知道这样她应该早点结婚。
      晚上,蒋家明将中午吃剩的热了一热。
      他发现沐小芙表情凝重,食不下咽。“怎么了?”
      “我很担心。”结婚高兴之余,她注意到了一些现实问题。
      “担心什么?”
      “我们结婚都没有知会双方家长,他们不知道同不同意我们结婚。我爸妈到还好说,他们时刻准备着让我出嫁,而且他们对你也满意。可是你的爸妈都没有见过我,如果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我们结婚也没通知他们,他们一定会气我拐跑他们的儿子……”
      原来……蒋家明笑了出来。
      “你还笑的出来?”这是什么人呀!竟然对她的担心无动于衷?
      “你不用担心。你所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爸妈早就见过你了,而且很喜欢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半年前,养老院,每周日和你一起做义工的夫妇就是我爸妈。还有我们的爸妈也见过面,并且相谈甚欢。你受伤那会儿,他们还结伴同游港澳。他们也知道我们今天注册,本来要庆祝一番,考虑到你腿伤没好,所以他们自己去‘打牙祭’了。他们还在积极我们筹备婚礼酒宴,等你伤好了,你会是最漂亮的新娘。”
      和她一起做义工的夫妇是她的公婆,两家父母早有默契,隆重的婚礼正在等待着她。还有什么是她该知道而不知道的?
      “最好把我所有该知道而不知道的一次性说给我听。亲爱的老公。”
      蒋家明应她的要求把当时他如何认识她,如何倾慕她,如何寻找她,如何接近她,蚕食她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最后,向她致歉。有些事他不该设计她,瞒住她。
      沐小芙以吻缄口。

      另一边,季杰和古黎幽的“擒凶计划”也准备展开。
      既然知道两个案件都与校方无关,他也不准备再扮演季老师了。
      他出院后,递了辞职信,校方也没有挽留。
      回到自己工作岗位的季杰把计划做了一定的调整。
      原本,他的设想是谎称林鸿在昏迷的餍语中说凶手就是习柔,通过‘打草惊蛇’,从而迫使习柔做出下一步动作。可是,在仔细他分析了案情后,他发现不论是言海蓝还是林鸿都曾经有意或无意的伤害过她,而沐小芙一直想使她与林鸿见面也许也间接伤害到了她。如果按这样推测,沐小芙受到袭击就变的合理。所以,他决定让古黎幽尽可能地用语言刺激她,逼她现原形。
      只是,他唯一担心的是,她现了原形后,古黎幽就完全暴露在危险之中,他不想让任何人再流血受伤。
      他把他的计划和对危险的评估毫无保留地告之古黎幽,并且表明她如果想退出随时都可以。
      “退出?我如果想着要退出,当日压根就不会参与了。而且,我个人认为习柔对我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
      “你这样说太轻敌了。你连她真正的实力都不知道,你怎么就能肯定她对付不了你?不知道你这种盲目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再说,你想想她造成一死两伤,你怎么能低估她?”
      “是三伤。”古黎幽大声纠正。
      “什么?”
      “你也是其中之一,请不要把自己漏掉,你也是受害者之一。”古黎幽毫不给季杰留面子,惟恐他听不见又大声更具体地重复一遍。
      “是啊!你想想我是个警察,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也会栽在她手上,你就更不应该轻敌了。”他借机以自身事例教育她。
      “警察也分能力高低的……”
      拒绝和她斗嘴。好男不和女斗。知道她疾恶如仇,知道她为朋友两肋插刀,抓住她痛脚的季杰开口说:“既然你不听规劝执意轻敌,那为了你的安全,我只能拒绝你参加行动。”
      “什么?”卑鄙。无耻。小人。“我会小心的,也不会轻敌,我保证。”
      “那我就放心了。明天是他们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也就是我们的行动日。明天,早晨九点正你到我们局里来,我们要在你身上装监听设备,还有些具体事宜明天我们在说。”
      “好的。明天见。”
      “明天见。”季杰起身告辞。

      第二天一早,古黎幽准时到警察局和季杰汇合。
      季杰的同事把一个无限微型话筒的用胶带固定在她锁骨下方的毛衣上,然后让她和季杰走到门外做收音测试。
      他们也不知道跟彼此该说些什么只能反复说着“早上好”,“你好”等问候语。
      所幸,测试结果非常理想,只要她离对方不超过三米距离,收音十分清晰。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准备出发。
      参加这次行动的一共有四人。一个负责开车和必要时的支援,一个负责监听录音,一个负责引凶手上钩——俗称“饵“,也就是她,三个人各司其职,除了季杰,他根本就是个闲人。
      古黎幽瞟了季杰还打着石膏的手一眼。“你去干嘛?”车里本来空间就不大,还带着比行李箱还大的设备,两个人坐已然拥挤,何况是三个人?
      “我是这次行动的策划者,当然要去。”季杰说理直气壮。他还是行动的领导者呢。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他必须相应调整策略,必要时取消和终止行动。
      古黎幽耸耸肩,没有接话。
      当他们一行人赶往学校之际,沐小芙正在满世界寻找古黎幽。
      她先打电话到杂志社,同事说古黎幽今天告假。
      接着,她打到她家里,没有人接听。
      沐小芙每隔五分钟打一次连续打了三次后,又转打她手机,依然没有联系到她。
      沐小芙终于泄了气。她发了条短信给古黎幽:看到短信后,请速回电。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古黎幽一直把自己的手机设置在静音状态,如果不是她进学校前,季杰提醒她关掉手机以免影响收音效果,她也不会看到沐小芙留的短信。
      重要的事?反正还有些时间,她回了电话。
      听到她的声音,沐小芙虽然高兴却又忍不住抱怨:“喂,你还是不是朋友啊?出院后,也不来看看我,连个问候的电话也没有,我真伤心。你请假是病了吗?病了又不在家休息。不过,听你的声音又不像,没有生病又没什么要请假?还有,麻烦你以后把手机起码也换到震动状态,不然你根本没法知道别人找你……”
      电话那头传来沐小芙喋喋不休的声音,古黎幽有些后悔给她回电。“如果你所说的重要事就是这个,那我要挂电话了。”
      “别挂,别挂。我有重要的事,就是,就是……”沐小芙羞涩地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别钓我胃口,有话快说。”她不耐烦了。
      被她一吓,要说的话冲口而出。“我结婚了。昨天,我和蒋家明结婚了。”
      “恭喜你!”意料之中的事。“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
      “找你就是要请你吃饭呀!我也约了云楼,她晚上有空,你呢?”
      “好。下午我就过来。”
      一阵声响打断了她们的通话。“我现在有事,挂了。”古黎幽收了线,关了机。
      那头,沐小芙盯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发愣。
      刚才耳边的旋律好熟悉,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是哪里?哪里?哪里?
      是学校!她想起来了,那是赫尔高中上下课的铃声。
      她去哪里干什么?她的脑子飞速的运转,当她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拼凑起来后,她明白了。
      古黎幽一定是扮演了原本该她扮演的角色。
      糟糕,那她不是很危险吗?“蒋家明!蒋家明!”
      “什么事?这么急?”蒋家明匆匆从厨房来到她面前。“还有要叫我老公。”
      没空和他搅和,她急道。“快,我们去赫尔高中,快点去救黎幽,具体的上车再说。”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蒋家明抱起她,连围裙也来不急脱就出门了。
      铃声响后一分钟,同学们纷纷从教室里出来。
      古黎幽在人群中看到了习柔,上前打招呼:“嗨。”
      习柔见到她,显得惊讶。“古姐姐,你怎么在这?”
      她柔声一句“古姐姐”,古黎幽差点不忍心想退缩了。可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我有事想和你谈。”
      “可是……”习柔面露难色。
      “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古黎幽不容她开口拒绝。
      “那好吧。”习柔顺从的答应。

      站在八楼的走廊里,习柔的脸色变的难看。“为什么要到这里谈?”
      “这里比较清净。”这种解释鬼才会相信。
      “古姐姐想谈什么?”看她面色凝重想必是比较重要的事。
      “想谈一谈,你的好朋友言海蓝,你暗恋的林鸿。”按照计划,她开始刺激她,责问她。“你妒忌言海蓝是吗?妒忌她比你讨人喜欢,妒忌她抢走林鸿的心,是不是?”
      习柔一脸震惊。“我……没有。”
      “你有!只是你不愿承认,你妒忌她,所以你杀了她,对不对?”
      “没有,我怎么会……”她的脸色以变为惨白。
      “你会,你用你的可怜、柔弱,欺骗所有的人,只有林鸿他看清了你,所以你连他也不放过对不对?”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为什么大家都要冤枉她?她什么也没做,却要承担罪过?犹如排山倒海的伤心顿时让她方寸大乱,泪眼模糊。
      “你有,所有的事件都围绕着你展开,所有得罪过你的人,你都不放过,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你冤枉我,你们都冤枉我。”她再也不要听下去了,她受够了。
      习柔哭着跑开了。
      唉,她好象做得太过分了。如果习柔是被冤枉的,那她真有可能遭雷劈了。
      古黎幽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影子完全消失了,看不见了,她才惊觉了过来。
      于是,她转过身,面对已经离几步之遥的人。
      “你为什么要伤害她?”他的眼里透着愤怒,或者可以说是杀气。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刀,随时会向她扑来。
      古黎幽像是松了口气后向他微笑。“为了引出凶手,知道真相呀——张伯。”她特意说出他的身份,是为了提醒正在监听的季杰。
      “知道了又如何,又没命说出去。”
      言下之意,是他会杀了她。
      古黎幽听到他的威胁后,丝毫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恐惧。“张伯,我真不明白,我们又没有深仇大恨,你不会是想要杀我吧?如果你觉得我刚才伤害了习柔,我愿意道歉。还有,你最好收起刀,很危险的。”她边说边退。
      “欺负小姐的人都该死!”他叫到。他亦步亦趋。
      “言海蓝是习柔的好朋友,你为什么要杀她?”古黎幽引他说出真相,这样才能录下他杀人的证据,并拖延时间等待支援,她可不想和张伯肉搏。
      反正是要死的人,张伯也不怕告诉她。“言海蓝与小姐交朋友根本是想利用小姐,她故意抢走小姐喜欢的人,还要到小姐面前炫耀,让她伤心。那天她不知在外面惹了什么事,三更半夜跑来想要借宿,我不让,她还大喊大叫。我一气之下把她打昏,后来想一不做二不休,把她运到学校,扔下楼。她该死,她本来就该死。”
      看到张伯现在恐怖的嘴脸,真难想象他和以前那个他们认识的老实可亲的老人是同一个人。
      “那林鸿呢?也是你袭击的他是吗?”他的心还真狠,杀完一个有一个。
      “林鸿那小子比言海蓝更可恶,更该死。他竟然敢当众侮辱殴打小姐。我忍了很久,终于在小猫小姐的欢送会那天等到了机会。我从小姐和小猫小姐的谈话中得到林鸿那天会去,所以我事先让小姐服了些安眠药,然后到学校见机行事。”
      “于是,你就在林鸿落单之际,打昏他。然后,依样画葫芦,想把他推下楼,让别人以为他是自杀,对不对?只是,你没想到季杰会出现,并且破坏了你的计划。所以你转而攻击他,对不对?”
      “是的。他不该多管闲事的。”就像你一样,你们都是自己找死。
      古黎幽表示明白。“那你为什么要攻击小猫呢?她什么也没有做呀!何况她一直对习柔那么好,你怎么忍心?”
      提到沐小芙,张伯真是愧疚。“小猫小姐她是个好人。她对小姐也是真心的好。我一直是很感激她的。”
      “哇,原来推她下楼就是你表达感激的方式啊?这种感激不要也罢。”古黎幽口不择言地讽刺张伯。不是她弄不清自己处在的状况,只是一想到沐小芙差点被他害死,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根本就是恩将仇报。
      “我也不想推她下去的。那时我就站在五楼与四楼交接的楼梯口边,她从我身边跑过,还接起了电话,我以为她看到我了,怕她对着电话说出我,所以,才伸手推她的。”后来,他才知道那时沐小芙并没有看到他。他很庆幸当时没有继续加害她。
      “原来如此。”沐小芙还真倒霉,她什么也没看见,就因为张伯做贼心虚,才莫名其妙受了伤。真是不值得。
      “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心甘情愿的死吧!”张伯向古黎幽扑去。
      古黎幽往一边躲避他的刀锋,因为靠得太近,她闪得有些狼狈,差一点刀子就碰到她衣服了。她可不想让他划坏这件大衣,这件大衣花了三千多块,谁弄坏它,她和谁不共戴天!季杰那个死人头,在磨什么洋工,怎么到现在还不来救援?照这样下去,她是躲不过刀子的。哎呀,要出人命啦。
      其实,季杰在监听器中听到古黎幽喊出“张伯”时,他心里就“咯噔”一下明白他们搞错人了。他立即和同事一起下车,向教学楼跑,恰巧遇上泪流满面的习柔。他不放心,让同事强行带习柔上车,以免她节外生枝,并指示同事看住大门,别让任何人出去。
      当季杰心急火燎地赶到八楼时,只见一个人悠闲地站着,一个则蜷缩着身体,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不用怀疑,站着安然无事的是古黎幽。她看到神情紧张的季杰发出轻笑:“你来晚了,我只能自己解决了。”
      他上前先为紧闭双目一脸生不如死的张伯戴上手铐。
      “你……对他做了些什么?”
      古黎幽满脸无辜。“这可不能怪我哦!我是在为警方办事。再说,我那时是为了自卫。谁让你上来的那么慢?最好的防卫是攻击,我根本不可能再躲过刀子,所以我还击了。”
      “我知道,我是指你怎么还击的?”
      “我其实也没做什么。我只是先用手指插了他的眼睛,又在他那个部位踢了两脚而已。我只是用了‘女子防狼术’中的两招,我怎么知道他那么不经打?”谁叫他害沐小芙受伤,还企图划坏她心爱的大衣?活该。没踢死他,算是他运气。如果不是抱着人道主义精神,她会再踢他五六脚!
      插眼睛?踢那个——呃,私秘部位,还两脚?这还不够厉害?再强壮的男人都会倒下,何况他毕竟是个老人?这个女人真厉害。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她。季杰暗自警告自己。
      他们一同带张伯下楼,并把他压上了车。
      当张伯看到车里的习柔时,愣住了。
      她听到了,她从监听器里听到了一切。原来,言海蓝真不是自杀,她是被亲手带大她的张伯杀死的。之后的林鸿、沐小芙、季杰受伤都是他干的。她不能相信,他做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们伤害了她。“为什么?张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海蓝,为什么要杀林鸿,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啊!”她这么短的时间内连受打击,先是自己被冤枉是凶手,现在发现凶手是爱她关心她的张伯,她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
      张伯撇过头,不愿正视习柔。“他们不该让你伤心,他们不该欺负你。”
      天!林鸿他没有冤枉她,她不该觉得委屈,他说得对是她害死了言海蓝,也差点害死了林鸿。她不杀伯人伯人却因她而死。她也要为他们的死负责任的。
      “如果他有罪,我也有。他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你们也抓我吧!”
      一直强硬不低头的张伯忽然软化了下来。连声哀求:“你们别为难她,这和她没有关系。你们不要把她牵涉进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不用你管。就算警察放过我,你认为受害者家属知道真相会放过我吗?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小孩,含辛茹苦得养到读高中,他们寄托了多少的希望,怀有多少梦想?而因为我,你毁了他们,毁了两个家庭的希望。”习柔声嘶力竭地叫道。“张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毁了我?你以为这么做是保护我,其实不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的人生已经被你毁了,彻底毁了,我恨不得死的是我,死的是我,死的是我……”
      张伯老泪纵横。“我……我不知道会这样的。我以为这样可以保护你。我不是要害你的,我是你的外公,我怎么会有心害你。从小我就没能好好照顾你的母亲,后来她被你外婆带走了,我一直在找她。可是,我找到的只是她的坟。后来,我知道了你,你是这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了,我照顾你,爱护你,不容别人欺负你。我把对你母亲的爱,都投注在你身上,我不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当年,他知道她是外孙女时,是多么的高兴,他不惜以佣人的身份留在她身边陪伴她。他不容许她受到丝毫的伤害,这难道也错了吗?
      外公?张伯是她的亲生外公?如果早些时候她知道这个消息,她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可是现在,她不知是喜是悲。他是疼她爱她的张伯?是杀死她朋友的凶手?他是她的外公?她只是觉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忽然她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柔儿,柔儿。”张伯叫她,虽然他从来不这么称呼习柔,可是心里却这么唤了她千百遍。见她没有丝毫反应,他转而向季杰求助。“她这是怎么了?”
      “她受了太多刺激晕过去了。”季杰安慰他。他现在看到得不是一个残忍的凶手,而是一个关心孩子的老人。
      车里已经满员,古黎幽自行拿下微型话筒交给季杰。“我不去警局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她看了一眼憔悴的习柔对季杰说道:“好好照顾她,别太刺激她了。还有,代我说声‘对不起’。”
      “我知道,我会的。谢谢你今天的帮忙。”
      “不客气。”
      目送季杰的车子离开,她也准备打车去沐小芙家。只是,她有些犹豫是否要把已经抓到凶手的事告诉沐小芙。
      这时,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下来的人正是蒋家明。
      “蒋家明,你怎么在这啊?”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老婆让我来的呀,她现在在车里。”
      沐小芙让他来的?收到信息十秒以后,她立刻明白里面的含义。惨了,沐小芙一定已经猜到了。古黎幽透过车窗看到她唬着脸也看着她,心想这下完了,她有得好唠叨了。说不定还会破口大骂呢!其实,她明白她不愿让沐小芙置身于危险之中,沐小芙又何尝不是?谁又愿意朋友为自己受伤牺牲?如果调换位置,她也会生沐小芙的气的,也会骂她。她还是先避一避,等过两天再……
      “上车。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的。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古黎幽。”早已看出她企图的沐小芙说道。一路赶来就是为了确定她是否安然无恙,可是见到她平安,她忍不住就生气。她怎么能瞒着她做这种事?
      啧啧,都连名带姓的喊她了,这气生的还不小。
      “知道了。”乖乖上了车,古黎幽表现得很有悔意。她已经想好了对策,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季杰身上。对不起了,季杰先生,我为警方办事,你总得回馈我一点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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