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魅影》季舟景

9、第九章

　　沐小芙沉思良久，理清了整个事件的脉络，看来她似乎真是冤枉了季杰。如果像季杰所说的那样，当时他对她没有丝毫恶意，那她逃跑，奔下楼梯，最后被人推下楼，岂不是变成她咎由自取吗？想想还真够冤枉的，平白无顾的受伤。不过，如果季杰也是受害者，那么意味着凶手仍然逍遥法外。那她、林鸿、季杰岂不是还在危险之中？可是，到底为什么要攻击她呢？按照季杰所说，那个凶手攻击目标应该是林鸿，因为季杰无意中介入，所以他怕暴露身份转而攻击季杰，可她除了看到季杰并误以为他是凶手外，她并没有和凶手有直接的冲突啊！她既没有看到他，也没有得罪他，为什么连她也不放过呢？还有凶手为什么要攻击林鸿？是报仇，抢劫，还是随机杀人？为什么他打倒林鸿后还要把他运送的教学楼顶楼？又或者是他想制造林鸿自杀的假象？等等，难道言海蓝也是这样死的？这个赫尔高中真是透着古怪。
　　“赫尔高中里不会有个什么‘学校魅影’吧！怎么这个学校里的学生不是堕楼就是受害？”古黎幽叫到。
　　“我到想到另一件事。言海蓝的堕楼也许和林鸿的被袭击有关联。”蒋家明沉吟道。
　　“我也这么想。”季杰附和。
　　“警察先生如果凶手没找到，你们是否应该派人来保护林鸿，他是唯一知道凶手是谁的人。”沐小芙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林鸿，她可不希望林鸿有什么三长两短。
　　“这是当然，我们已经派人保护你们了。”已经做完笔录的其中一名警察给她保证。“我们先走了，师兄。祝你早日康复。”
　　他们走后，师兄这两个字一直盘旋在靳云楼的脑中。莫非他是……？对了，他一定是，不然换作普通人，背部受伤，根本没法起来走动。显然他受过专门的抗击打训练。
　　“你不会是警察吧？”靳云楼虽然是在询问季杰，但语气和表情表明：“你绝对是个警察！”
　　靳云楼的话正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震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季杰觉得对他们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所以，他坦然承认。“我是。你们杂志社都觉得‘言海蓝事件’有疑点，我们警方怎么会没有察觉呢？”
　　“那你有没有发现小猫的身份呢？”古黎幽对这点比较好奇。
　　“有啊！我一开始就觉得她古古怪怪，行事鬼祟，所以我调查了她，还跟踪过她呢！知道她是杂志社的人，我就没再跟她了。不过，她的警觉性很好，我这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差点被她发现呢……”说道最后，季杰一脸敬佩。
　　“跟踪我的人是你？”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难怪他总是说些别有深意的话。他还常常把她吓得半死，深怕自己露了什么马脚，搞了半天，这全是他在耍着自己玩呢！
　　虽然很是气愤，但毕竟是过去的事了。在调查这个事件中他始终是主角，而自己充其量也只是个配角。目前最重要的是，抓到凶手。
　　“那你调查的结果是什么？你认为言海蓝是自杀的吗？”好歹大家也算是盟友，分享调查结果也不为过吧！
　　“恐怕不是。我觉得，昨天的凶手是有明确袭击目标的——就是林鸿。他为什么要袭击林鸿？这就是个谜了。但我想两个事件都发生在赫尔高中，受害人恰恰又是情侣，其实要揭开这个谜并不难。蒋兄你认为呢？”
　　“是啊！范围都已经那么小了。嫌疑人就这么几个，再用排除法，答案简直是呼之欲出。”
　　季杰和蒋家明会心一笑。
　　“我要去休息了。蒋兄，有空来聊聊。靳医生能扶我回病房吗？”
　　“好。”
　　靳云楼，季杰离去后，古黎幽也借口出去买早餐，闪人了。病房里只留下了沐小芙和蒋家明四目相对。
　　“你猜凶手是谁？”从刚才他们的对话中，他们可能已经有了答案。
　　“你呀！别满脑子想这些事，你想想我们是几月份结婚好呢？你喜欢什么形式的婚礼呢？想到哪个酒店办婚宴呀？到哪里去渡蜜月？婚后想要几个小孩呀？喜欢男孩多一些还是女孩多一些？还是女孩好了，我比较喜欢女儿，乖巧嘛！”
　　被他一搅和，沐小芙还真不想别的事了，专心地看着他幸福地勾勒着他们的未来。
　　“如果是孩子，我个人的理想是先生男孩，再生女孩。这样女孩就有哥哥保护，不怕别人欺负了啊。”
　　“好，那就生三个，你得生两个女孩给我。”
　　“好啊！在多生些也愿意，我很喜欢小孩的。”
　　见她一口答应，蒋家明反倒觉得有些怪异。“我以为，你会——”
　　“会骂你花痴？以前也许会，现在不会了。你知道吗？当我摔下楼的那一刻，我好后悔没有向你表明心意，我告诉自己，如果还有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我爱你’。人生很短暂，生命很脆弱，有些是不能等待，有些话不该埋在心里。以前，我总是不愿意说，那是因为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信心，可是现在不会了。我们的未来由我们主宰，我不要在浪费时间，我爱你就要和你在一起。”
　　原来如此。所以她才会一醒来就急着向他表白，请他娶她。他好开心，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不知不觉，她已经住院一周了，每天古黎幽都会来看她，顺便给他们带早餐。蒋家明为了照顾她所以干脆让云楼在她旁边添了张床，每天和她同睡同起。照他的话说，这叫“二十四小时，贴身服务”。古黎幽现在常常取笑她，说她总是露出幸福的傻笑，一张待嫁女儿脸。她不想否认，她的心里确实充满了幸福与快乐。唯一让她挂心的就是，那个案子还没有定论，凶手还没有找到，而林鸿还是昏迷不醒。
　　习柔的来访，让她真切感受到了习柔的痛苦。那个傻女孩，竟然把所有的错都归罪到自己头上。说什么，也许自己是不祥之人。母亲死了，父亲因为她和妻子反目；言海蓝和她成了朋友后跳楼也死了；林鸿，她偷偷爱慕的对象也半死不活；还有她，沐小芙，才和她认识了几个月，却也受到了伤害；就连只家访过一次的季杰老师也受到波及。所以，她才不敢贸然来医院探望，惟恐再带给他们伤害。这绝对是无稽之谈。沐小芙才不相信世上真有这事。任她好说歹说，也没能说服习柔这个死脑筋。世上没有害人的鬼，只有害人的人。
　　习柔是个好女孩，是个可怜的女孩。她只是希望得到别人的关心，可是上天却一次又一次让她受到伤害。习柔的一席话，现在她细细想来，发现了一个疑点。无论是事发地点赫尔高中，还是两个受害人，都和习柔有着密切的关系。如果林鸿的被袭击是有预谋的，那凶手一定事先知道林鸿会出现在她的欢送会上。可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四个。一个是她，一个是季杰，一个是林鸿，还有一个是习柔。她，季杰，林鸿都不可能是凶手，那剩下的只有习柔了。
　　难道那天习柔是故意装病不来参加欢送会？她故意支开张伯，然后悄悄尾随其后，找机会袭击林鸿？震慑于自己的想法，沐小芙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这个假设太可怕，但也太符合逻辑了。
　　难道言海蓝也是她害死呢？因为妒忌？不，不会，如果是她做的，她不可能发传真到杂志社。难道真如蒋家明所说的“她是贼喊捉贼”？
　　“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蒋家明的话打断的她的思绪。
　　如是从前，她一会回答“没什么”。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谁叫她深陷情网？
　　可是，他一问即答，似乎又有些不甘心。
　　于是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你给我贿赂，我就回答你。”
　　“贿赂吗？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他假装凶猛地扑到床上，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对她的脸一阵狂亲。唉，她日渐有血色的脸，对他的诱惑越来越大了。看来他得赶快把她娶回家才行。
　　“现在可以说了吗？”
　　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沐小芙乖乖地说出她的疑惑和推测。
　　说完，她求证似地盯着蒋家明，她记得他应该已经有嫌疑对象了。
　　“我们也这么想。两个人曾经伤害过她。言海蓝抢走了她喜欢的林鸿，林鸿当众羞辱她。”原想让她好好养伤，所以没有告诉她他们的推测。现在，既然她已然想到，他也没必要对她隐瞒。
　　“我们？这个‘我们’里包括多少人？”是否每个人都已知情，就她不知？怒气急升的沐小芙一掌推开搂着她的蒋家明。
　　咦？生气了。回答的时候需谨慎些。“没你想象的多。就季杰和我。”
　　“为什么不告诉黎幽？”不让她知道是情有可原，但应该让黎幽知道，她是他们的拍档。
　　古黎幽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什么不让我知道？”
　　沐小芙沉默，看蒋家明怎么下台。
　　“呃，就是林鸿受袭的事。”
　　“哦——原来是这事。怎么你和季杰商量的怎么样了？是要‘引蛇出洞’，还是‘请君入瓮’？云楼说了，季杰现在还未康复，建议你们有什么行动，最好推迟。还有主编发出最高指示，极力配合警方行动。那个老狐狸，要你记录‘擒凶’全过程，他已为你留好版面。”古黎幽丝毫没注意蒋家明的暗示，没心没肺地说了一堆。
　　和着除了她，人人都知道？蒋家明竟然敢睁着眼说瞎话。
　　蒋家明眼看事态严重，伸手搂她，她却避开。
　　沐小芙讨厌被欺骗。
　　已知自己闯祸的古黎幽决心补救。“小猫，要不要吃鸡粥？很好吃的，味道鲜美。”
　　沐小芙一向难以抵挡美食的诱惑，她接过粥，慢慢品尝。“谢谢，黎幽。”
　　“小意思啦。”
　　快啊！现在说些好话，让她原谅你。
　　收到！“沐小芙，我郑重向你道歉。我保证我以后都不会向你撒谎。请你原谅我。”
　　“下不为例。”想想他也是担心自己，出于一片善意，有什么好多计较的。

　　吃饱喝足。他们邀来季杰讨论下一步计划。
　　当讨论到由谁来实施计划时，他们产生了重大的分歧。
　　季杰的意思是让沐小芙去“打草惊蛇”，沐小芙本人没有意见。
　　但蒋家明和古黎幽坚决反对。
　　现在，两票对两票，没有定论。
　　“你不能去，你本来已经是别人的目标，攻击的对象，你还送上门去让人杀？”他不会让她去的，这次的受伤已经让他胆战心惊，他不会让危险再有接近她的机会。
　　“蒋家明说得对。你现在还受着伤，行动不便，到时有了危险，我们不能及时施救，你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这样更能取信于凶手啊。”即使大家一致认为习柔是最大的嫌疑人，可她仍不愿意把她与凶手等同起来。希望这次的行动能让案件水落石出。“你们能找出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一开始，我们为言海蓝事件进入赫尔高中，我们也一直以言海蓝为中心，展开调查。可是，林鸿受袭事件的发生，说明了我们调查方向有误。其实真正的中心人物是习柔，言海蓝，林鸿，我都与她相关。言海蓝已死，林鸿伤重昏迷，我是唯一与她有关的合适人选。”
　　“你脑袋摔坏啦？”不等蒋家明开口，古黎幽已经炮轰沐小芙，不是看在她受伤的份上，她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摇醒她。“命重要还是查案重要？你发什么疯？请你记住，你只是个普通市民，不是什么女神探，更不是什么无敌女金刚！！”
　　句句说出他的心声。蒋家明采取怀柔策略。“小猫咪，你知道吗？当看到你满脸是血时，我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我的那么恐惧，世界仿佛崩塌了。小猫咪，我常常做噩梦半夜惊醒，当我确定你无恙地躺在我身边时，我才能稍稍安心。我其实很脆弱，我会害怕，会恐惧，我是个人，请别让我……”他哽咽地说不下去。
　　原来，他的寸步不离，是因为害怕。
　　原来，他会被噩梦吓醒。
　　原来，嬉笑怒骂间，他一直在伪装坚强。
　　这些，她从来都不知道，只是一味地享受着他的关怀，他的爱护。
　　她真是个自私又幸运的女人。
　　沐小芙眼光变得极为柔和，她安抚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不要担心。”
　　“不想让我担心，就别去冒险。”他恳求她。
　　唉，她怎么忍心让他担心？她点头允诺。“知道了，都听你的。”
　　“谢谢你救了我的心。”
　　“是你先救了我的命。”
　　如此感人的话语与温馨的场面，令古黎幽感到有些鼻酸。
　　此刻，应让他们两人独处。
　　她示意季杰和她一起离开。

　　一路跟季杰回到病房，古黎幽似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有什么想法？”季杰决定先开口。
　　“如果由我来顶替小猫实行计划，你认为是否有可行性？”警方目前没有证据，林鸿不知何时苏醒，凶手仍然逍遥法外。如果放弃计划，不逼凶手狗急跳墙，恐怕很难将她绳之以法。这不仅对林鸿和小芙是个威胁，对任何一个凶手身边的人都是威胁。
　　她的勇气和义气让季杰刮目相看。前几分钟，她还嚷嚷着危险，不让朋友涉险，现在却自告奋勇，冲在擒凶第一线。“可行。但成功的几率不高，反倒危险性更大。”
　　“几率不高我知道。为什么危险更大？难道是我面目可憎，还是我的形象容易引出别人的暴力因子？”她调侃。
　　他对面前的女子了解不深，可从她的话语中，他明白，她也是个厉害的角色。“这是我个人的分析。你想，言海蓝死了，林鸿重伤，只有沐小芙比较幸运，伤得较轻。当时，凶手有足够的时间行凶，但她没有，显然她是手下留情了。”
　　这叫手下留情？脑震荡、断腿还叫轻伤？算了，大家的参照对象不同，不必枉加理论。“危险性大到没有关系，我比小猫有自保能力，所以加减乘除后，可能危险性反而小了。女一号不行，我女二号顶上，你有时间修改戏码，如何？这场戏演还是不演？”
　　“演！由你古小姐，鼎力相助，倾情演出，一定会成功的。”
　　她不要一分钱，卖力甚至是卖命演出，一是为伸张正义，二是为朋友安全。有件事她必须和他达成共识。“我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如此一本正经。“说来听听。”
　　“这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沐小芙和蒋家明。”她了解他们，如果他们知道必定会再次介入，他们从来不是自私的人。小芙受伤未愈，蒋家明需照顾左右，他们实在不宜分心他事。
　　“这个计划警方一定会知道，但我保证不向沐小芙和蒋家明透露半分。”
　　他的回答，已然达成她的要求。
　　“好。” 她顺手抄了两个电话号码给他。“手机号码，家里的号码我都写给了你。什么时候行动，通知我，我将全力配合。”
　　季杰收起她递过来的纸条。“好的。还有，谢谢你。”她其实没有义务去冒险……真让他佩服。
　　古黎幽没想到他会道谢。“不客气。”何况我又不是为了你。
　　门外，有些喧闹。
　　有人推门进来：“季老师，我们来看你，你好些了吗？”
　　带头的是杨福儿，后面陆续跟进来十来个，有男有女。没想到里面还有别人，而且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大家好奇地窃窃私语，猜测着古黎幽与季杰的关系。
　　“我好多了。谢谢你们来看我。”
　　“季老师，你要快些好起来，大家都盼望你早日康复，回学校上课呢！”
　　“恩。”
　　“季老师，现在学校的同学人人自危，到哪都成群结对，放了学立刻回家，不再停留片刻，学校的气氛变得诡异紧张。听说，别的办有同学已经提出转校申请了。”
　　“对啊，短短几天我们已经看到警察来了好多次了……”
　　“别的学校现在称我们是‘命案高中’，‘地狱学校’。”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他们说听到的看到的。
　　季杰给他们忠告，要他们一定提高自我保护意识，在案件未破之前，万事小心。
　　自己是事情已经办完，古黎幽觉得已没有留下的必要，她用唇语表示她要离开，请保持联系。
　　她走后，同学们开始问季杰他们的关系。
　　“刚刚那个是季老师的女朋友吗？”
　　女朋友？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向往爱情，只要看到年纪相仿的一男一女在一起，十有八九认为是恋人。他到是想，但人家未必愿意。“不是女朋友，是女性朋友。”他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这个答案，仿佛不如人意。同学们显得有些失望。
　　“老师，林鸿和沐小芙他们还好吗？”
　　“林鸿伤的较重，还在观察中，你们不能去看他。沐小芙伤的较轻，她的病房在1209，你们进去前可别忘了敲门，说不定医生正在给她做检查。”
　　季杰并不想让同学们看到此刻的林鸿，虽然在六个小时的脑部手术中死里逃生，但他已经瘦得皮包骨头，头上包满纱布难以辨认。他往日的青春活力已经不复存在，他挣扎在死亡边缘。生命真是脆弱。连他看了，都伤心震惊莫名，何况是这些学生？至于小芙单独和蒋家明在一起，把病房当成自己的私人空间，他可不想让学生们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场面。
　　同学们和他又聊了会儿，告辞去看沐小芙了。
　　幸亏，季杰有所交代，大家敲门后再进去。不然，沐小芙的名誉难保。
　　“你是小芙同学的男朋友对不对？”当日沐小芙受伤，他那悲戚绝望的神情，让人有目共睹，难以忘怀。“
　　男朋友？切，我是她老公。
　　“不，我不是。”他没有可没有撒谎。
　　“对，他不是。”她可不想给这些少男少女不良的影响，更不想让他们误会她在早恋而有样学样。
　　“我想也是，小芙同学怎么可能会找个大叔做男朋友呢？”一男生仿佛松了口气。
　　大家点头称是。
　　她看上去那么年轻吗？同一句话，造成两人不同的心境。沐小芙心花怒放，蒋家明怒火中烧。
　　若不是他们曾救助过沐小芙，他早就把他们轰出去了。哪里容得他们在这里大放厥词，对他人身攻击？
　　她一直想道谢的，现在终于有机会了。“谢谢你们救我，如果没有你们及时为我止血，我恐怕捱不到医院。”
　　“不用谢。你是我们的同学嘛！”
　　大家见她已露疲态，很识趣地起身告辞，并送上诚挚的祝福。
　　“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助你一切顺心。”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