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杀（鼠猫现代版）》叶枫

9、第 9 章

　　楚天虹的目光掠过另两块无字墓碑，一块是留给自己的，一块的主人是慕，本应在九年前的那个夜晚就让他躺在那里，这样世上再也不会有把楚天虹今天与过去联系在一起的人了。当时没那么做，除了慕是他唯一活着曾经患难与共的兄弟，更因为他要留个见证，要慕看着他是如何在展昭身上实现在展桦这里没有成功的理想，让活着和死去的人都知道，背叛他是最错误的选择。

　　楚天虹没有把展昭培养成一个彻底的冷血杀手，而是让他的思想里，保留了一部分善良，这样的展昭，看起来会更象他的父亲，但在将来的某个时候，楚天虹会将那部分东西全盘抹去，要展昭主动选择成为和他一样的人。到那天，他会把他带到展桦的墓前，让他亲口告诉自己的父亲，当年的离开是错的，也会让同样选择错误的慕成为那一刻的见证人，只有那样，他才能原谅展桦的背叛，把那个夜夜思念之人的名字刻到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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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内，听完卡洛瑞安一行的汇报，楚天虹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半晌才问道：“又为了什么事，和小昭打架？”
　　卡洛听了一呆，他刻意隐瞒了因为慕未曾在贺卡上留下只字片语，展昭得知事情原委后含愤给了他一拳的事，过后也想办法在伤处敷了些药物，原以为三天的时间，脸上淤伤已经退却，好了大半，没想到楚天虹还是一眼看破。本来，也只除了展昭，其他人哪有胆量和能力敢和他动手。

　　卡洛只好一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我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不怎么喜欢而已。”
　　楚天虹冷冷地道：“他是因为慕没有写那张贺卡，所以迁怒于你吧。哼，慕知道了小昭这几年的经历怎么可能还送祝福给他呢？从现在起，小昭最好学会，什么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几句空洞的好话，有了权力和金钱，想听任何话都会有人说的。他没有问起慕的事？”见卡洛摇头，楚天虹又道，“变聪明了，知道不该问的问了也没用，出入境那里的纪录，我已经让人帮你改了。”

　　卡洛知道楚天虹向来做事滴水不漏，防着展昭会通过查找自己过境的纪录，追寻慕的踪迹。楚天虹随手又扔出一张光盘道：“这是帮小昭准备的履历，你发给他，旭日集团是一家跨国企业，在欧美地区有好几家分公司，他们聘用的人，都需要有一定的资历和能力。另外叫小昭抓紧点，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尽量帮他解决好，总之，这次的任务涉及到一大笔钱，也关系到组织未来的发展趋势，你们行事要特别的小心。我也希望任务结束后，你和小昭之间有一个可以接任我的位置，其实，你更加适合一些。”

　　卡洛知趣地道：“谢谢爹地，我会努力的，瑞安那里的事，相信以小昭的能力应该会顺利进行，我们只需要多注意龙腾公司的动向，及时把信息传出即可。这次的任务，小昭可能要在大陆待上很长一段时间，资金方面我会为他安排妥当，请爹地放心，只是。。。。。。”卡洛稍稍犹豫了一下又道：“小昭还是很重视慕叔叔的，这次的事，可能会让他心情受些影响。”
　　楚天虹摆摆手道：“这事用不着你为他操心，他以前受了那么多教训，应该清楚怎么调节好心情做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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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卡洛会面的三天后，展昭接到网上传来新的指令和一些他必须熟记的资料，就目前情况而言，如何接近白玉堂，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至于进入旭日集团，展昭自信以他的实力，即使没有白玉堂这层关系，也完全可以做到。问题是，以后要怎么办？他的最终目标是要从白玉堂手里获取E计划的研究成果，根据目前的进度，这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他不敢想象，半年内的某一天，当白玉堂发现他的身份和事实真相，要如何对付他。仅从他伤害白欣这一条，就不可能得到原谅，更何况还要继续利用友情来欺骗对方达到自己的目的。

　　展昭的心很乱，他甚至想过向楚天虹提出自己不适合这个任务而逃避，却又不想让其他人来做这件事，换别人为达到目的是不会有任何顾忌，很可能会伤害白玉堂，加上竞争对手龙腾公司虎视眈眈，暗中必然再做手脚，展昭又怎能放心将白玉堂至于如此险恶的境地。只是白玉堂和旭日集团实力自己也略知一二，一旦事情败露，即便能全身而退，也将会失去唯一的朋友，永远地被白玉堂所痛恨和不耻，而自己在今后的日子里，只能活在忏悔之中。

　　这三天里，展昭反反复复地推断着今后有可能出现的所有问题，他借口公事忙，除了相互间手机联络，没有再和白玉堂会面。如今面对着新的指令，思虑再三，如果伤害注定要存在，展昭还是决定由他来进行，至少能控制在一个最低的范围内。

　　在医院特护病房外的走廊上再次见到白玉堂时，已在他脸上找不到一丝绝望，有的只是疲惫，见展昭到来，白玉堂甚至还笑了笑道：“昭，来看看我找到了什么。”接过递来的掌上电脑，屏幕上全都是国际著名神精外科医生的资料。
　　展昭问道：“你是想请这些医生来给白小姐治病？”

　　白玉堂点头道：“我想既然手术还有一成的把握，那总比什么都没有的要强，这几天我把所有与小欣伤势有关的一些资料详细研究后，发现这类伤康复的病例还是有不少，你看，去年美国因为各种事故和突发事件，造成脊椎受伤的病人总共有647人，其中92人是通过手术基本恢复了健康，另有122人虽然没有完全康复，但是也改善了很多。这里还有英国和西欧一些国家的病例，英国的神精外科专家斯坦丁博士，三年内一共为该类病人动了38次手术，有一半获得了成功。相比国内，由于人员和技术上的一些问题，成功的比例要小一些，所以我收集了资料，想请那些专家来此为小欣手术。”

　　看着白玉堂那满是血丝的双目，展昭突然有一种心动的感觉，眼前这个人，为了自己的妹妹，相信可以做到不惜一切，而这份亲情，正是自己长久以来可望而不可及的。虽然名义上也有父亲和大哥，记忆中除了小时候，楚天虹偶尔在心情极好时，会给予他一些关爱，但在多数时候，展昭体会到的是一种深入骨髓一切被慢慢吞噬的恐惧。太多太多伤痛的记忆，令他时常在梦里也会有坠落黑暗的感觉。

　　展昭扫了一眼屏幕上的那些人名，问道：“联系过这些医生了吗？”
　　白玉堂略有些烦恼地道：“前天定下医生名单就开始请集团下属在各个地区的分公司帮忙联系了，从目前回馈的情况看，很多人实在抽不出身来中国。而小欣的情况，又不方便移动，据她现在的主治医生所言，手术越早实施康复的希望越大，而且至少要有两个神精外科专家共同来做，手术成功率才会增加，不过眼下能来中国的专家太少了。叔叔找了不少的关系，目前确定有时间的只有一位正巧在香港休假的德国医生。”

　　展昭一转念，心里已有了主意，笑道：“巧得很，你提到的那个斯坦丁博士，家父和他有些交情，我想由家父出面，也许可以将他请来中国为白小姐手术。这样就有两位专家，加上内地的医生，那白小姐手术就有望成功。”
　　白玉堂喜不自禁一把抓着展昭的手道：“真的吗？昭，真能请来斯坦丁博士那就太好了，他是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了。只是之前集团在英国的分公司经理已去拜会了他，他说这些日子有个国际医学研讨会议在当地举办，一月内都不能离开英国，之后又有几起预约的大手术，所以近期不可能来中国的。”

　　展昭笑笑道：“琰，你放心，家父与博士的交情，一定会让他尽快赶来的。你就先把在香港的那位德国医生请来，我马上联系家父，三天之内必有回音。”转而轻声地问道：“白小姐的情况有好转吗？”
　　白玉堂叹了口气道：“医生说，体能方面恢复得不错，半个月内可以达到一种相对稳定的状况，那时也是做手术的最佳良机。小欣很坚强，虽然我们什么也没说，但她似乎也猜到了一些，反来安慰我和叔叔。昭，我现在只想小欣能够好起来，但如果。。。。。。”

　　“白小姐能活着是个奇迹，相信会有更大的奇迹发生。”展昭暗道，千万不要有什么如果，那种结果他和白玉堂同样承受不起。心里盘算了以楚天虹的手段，要将那个博士请来应该很有把握，现在必须马上着手此事，先将这些情况传回卡洛那里，这么做，在楚天虹那里，是为了更好地接近白玉堂，完成任务，而在展昭心里，只是为了白欣能好起来，以减轻自己的愧疚之情，同时也为了白玉堂。“琰，你自己也要多休息，我还有些公事要办，就先告辞了，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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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地，小昭有消息过来，看来那件事，进行得很顺利，白玉堂现在急需找一位英国的斯坦丁博士为他妹妹动手术，若我们能帮他把人请到中国，对小昭今后的行动会有极大的帮助。”卡洛拿着一份报告，小心翼翼地送到楚天虹面前。“这是有关那位博士的一些资料，具体如何操作，还请爹地明示。”
　　楚天虹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展昭的行动之快，当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那个孩子，到底还是沉不住气。

　　楚天虹这几日对心里怀疑的一些事已进行了查证，虽然结果有些令他吃惊，没想到自己以为全盘控制的事还会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出现漏洞，只是并不能因此确定展昭将会怎么去做。但不管如何，同样的背叛，他绝对不允许在展昭身上再发生一次，既然这世界上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正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英国方面的事，你一向处理得很好，既然这个人对小昭有用，那就尽快地把他弄到中国去，另外，把手里的一些事情完成好，过段时间，有个任务要你去做。”楚天虹的口气淡得不显丝毫的情绪。

　　卡洛听了一怔，这两年，要他亲自执行的任务已少之又少，但每次都是最麻烦和危险的事，这次，不知又会是什么情况，卡洛隐约觉得，楚天虹似乎知道了一些他不清楚的事，而且可能和展昭有关，心里不由得暗暗担心起来。
　　等到卡洛离开书房，楚天虹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刚收到不久的纸袋扔进保险箱内，里面是他一早安排在旭日集团内部收集消息的卧底传来的信息，几天前，白玉堂在医院见了一个素昧谋面但相交已久的网友，从那晚取得地下车库内录象资料翻拍的照片来看，楚天虹一眼认出，那个和白玉堂一起离开的网友竟然是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