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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我即是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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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像今夜一般热闹的山脚再次寂静。
慧海慈爱的摸了摸方星河的头，他看着后者复杂的眼神轻轻笑了笑，转过头看着在坐在地上的两人。
“濮阳院长、林剑师天色将明，我要生火做饭，就不留两位用餐了。”
濮阳元正无声的叹息一声，站起来，看着慧海，眼里有许多无法道清的情绪，他弯腰，对着慧海恭敬行了一礼，虚空中忽然传来潮水的声音，下一个他的身体四周泛起许多水汽，水汽散去，他也消失在原地。
看着濮阳元正消失，林洌依然保持盘坐的姿势，一言不发，他低头，看着膝上布满裂纹的剑好似在沉默，他摸了摸那剑，动作带着怜惜与不舍。
他抬起头，面上尽是坚定与决断。
“大师”
林洌缓缓开头，他的声音有些艰涩，就算是他这样长空剑宗的天才弟子，面对活着的传说仍然有许多敬畏。
“我乃长空剑宗持剑人，我宗宗主于三百年前在我宗门规上曾加上一条，若是遇见死教中人，当竭力杀之。”
慧海听到林洌的话，摇了摇头，好像有些无奈，但是他看向林洌时，眼睛多了一份欣赏。
“所以说我最讨厌的便是你们长空剑宗这群疯子。”
慧海说完，不再说话，而是保持双手合十的动作，静默不语。
他好像在说，我就在此，等你来杀。
“多谢大师！”
林洌看着慧海，艰难的弓身行礼，在场的众人，除开方星河来说，修为最低的便是他，在陈秋水的世界破碎开的时候，他便已经受伤，在抵挡慧海与酆君战斗的余波就让他的伤势加重了数倍，他现在连站起来都困难。
只是对于长空剑宗的人来说，杀人只需要一把剑，能不能走，能不能动都是无关的事情。
可是接下来，他的剑要永远的死去了。
他的剑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意志，轻轻的颤动起来。
他的眼里，有些不舍。
他的剑自行漂浮起来，横卧在他的面前。
他抬起右手，食指轻弹击打在剑身上，如同琴艺无双的乐师拨出的最后一根弦。
“叮”
一声轻响，但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终成绝响。
那剑忽然破碎开来，顺着原本无数的裂纹。
破碎开来。
那大大小小的碎片，朝着慧海飞去。
每一片都如同一把绝世小剑。
每一把小剑后面，都有一个林洌在提剑杀来。
而此时的慧海并没有开始准备如何应对林洌碎剑一击，而是转过头对者方星河和声说道。
“星河你知道什么是佛吗？”
不等方星河回话，慧海接着说道。
“世界上最蠢之人便是佛。”
说着他的左手轻点在方星河的眉头。
“我借你一物用用。”
再下一刻，他的右手中出现了一朵木头雕刻的莲花，他轻轻抛出，那莲花在落地的瞬间忽然长大。
慧海站了上去，缓缓坐下，他的脑后生出八重光明，在第八重的最外围，隐隐约约又生出一层宝光。
他的左手自然放下，右手立于胸前，他的皮肤忽然变成金色，如同庙里的佛陀和菩萨，宝相庄严。
“我即是佛”
慧海轻轻说道，但是他说出这句话的刹那，天空轰然作响，好像有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在回应他一般，又像是这个世界在发怒一般。
那些飞行的碎片此刻才飞到他的面前。
慧海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低垂的眉眼轻轻一抬，眼光接触到那些碎片，那些飞行的小剑便分解开来，化为最微小的存在，和风散去。
林洌毫无血色的脸在那些碎片消散的瞬间更白了。
那些小剑破碎之后，慧海的目光便落在林洌的身上。
于是林洌也便和风散去。
这一次，这个山脚才是真正的寂静下来。
如同行走在世间的佛陀，慧海身体周围一丈处出有许多妙象。
“我以慈悲待世人，为何无人以慈悲待我。”
慧海缓缓说道，此刻他的声音有些空洞，如同遥远世界传来的呼喊，庄严而神秘。
“星河。”
“你很好。”
慧海目光落在方星河的身上，依旧是温和而慈祥。
一束阳光穿透乌云，正好照射在慧海身上。
慧海的身体忽然融化，他的身体骤然崩溃化为无数的金液涌出，顺着花瓣向下流淌。
没有一滴金液滴落，浸透了莲花，在那莲花的外围镀上了一层金色。
方星河的表情有些呆滞，这一切实在是太快，快到他没有反应过来。
他由呆滞变成了沉默，静默片刻坐了上去。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落下。
于此同时遥远的西土的里的无数寺庙。
每座庙里的无数佛像、法器忽然齐齐颤抖起来。
每座寺庙悬挂的洪钟一同自行响起。
此时已经是天将明未明，虔诚的佛教徒已经开始礼佛，他们诵经的时候忽然一顿，不知为何无法诵读下去。
他们忽然有些惶恐。
无数人心中的圣地，寺庙的上方忽然齐齐绽放出金光，那金光向外扩散，照彻整个西土，比八月的太阳更明亮。
佛像、法器安静下来。
洪钟安静下来。
无数的诵经声再次响彻无数座庙宇。
西土平静下来。
西土一南一北两个地方，寺与庙上的金光渐渐消失。
堪布贡嘎寺的雪山上，一座小屋里，重重的帘幕后面。
一个苍老而佝偻的身影忽然轻笑起来。
而在上庙的讲经殿，刚才为佛弟子演法的花开禅师忽然沉默。
他看着殿外的天空，双手合十，低声颂道。
“恭送南无善名称功德增广贤王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