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灵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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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木纳尔预言书——《其顿告女神书》第五章句末：当黑色的大地被阴霾笼罩，光明需要我们共同寻找。
西沉的太阳带走了荒原上的热气，金黄色的夕阳将枯黄的干草映射成一片动人的景致。抛开其他不安定的因素，这是一个升起温暖的篝火，一边吃着焦香的烤肉，一边欣赏日落的美妙时光。
可惜无论是阑珊还是急着远远避开周围散发的魔气的佣兵小团队，都没有那么好的闲情逸致。马车缓缓停在一处稍显干净的平地上，阑珊被多德架着胳膊，像个小孩子一样被放下了马车。
刚落地时，因左腿的伤，阑珊很是费了些力气才站稳在地。她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陈旧的浅绿色短衫，颜色已经淡得离谱，并且左下方还有一处蹩脚的补丁。这一身搭配着她的睡裤，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从马车里收拾出半包干粮和一小瓶清水，多德笑得和气又冷漠，朝阑珊随意地挥了挥手：“就这样，女神保佑，旅途顺利。”
阑珊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接过包袱，心情低落，出于习惯，还是笑了一下，点头：“恩，谢谢。”
于是对方又用种古怪的神情看着自己，但并没有持续多久。奥斯卡朝空中挥了一鞭，马车重新上路，没一会儿就将她远远抛在了身后，很快，多德的视野里就只剩一个黑点呆愣原地。
车行了没有多久，尤娜就翘着脚丫子，开始骂骂咧咧：“奥斯卡！在搞什么呀，光收拾你的草药就成了吗？这车上的血怎么不弄干净？＊—……￥—＊％（少儿不宜，消音处理）！！！”
嘴角抽动，奥斯卡看了眼尤娜，无语。
多德摇头晃脑：“你这什么个性？又不是没见过血。干我们这行的，多闻闻这味道，晚上才睡得香。”
尤娜面色阴沉，多德将手放在拴住米加罗的绳子上，瞧见尤娜迅速铁青的脸，得意极了。
米加罗没理会两人之间的惯常气压，只不停地将自己的鼻子朝那滩血迹嗅去，因被绳子拴着，挪不过去，只不停发出呜呜声。
马硫停下手上正在弹奏的曲子，盯着那滩血迹，默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人便看着那血迹逐渐由最初的暗红变成深黑，最后慢慢变浅，从木制的车板上分离开来，凝结成一团晶莹剔透的红色晶体。
“那个……”多德挠了挠头发，“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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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掉。”尤娜眯起眼睛，吐出冰冷的句子。
“暴殄天物！这根本就是在暴殄天物！”奥斯卡将晶体护在怀里，米加罗护驾，打算谁靠近就咬他。
“看样子魔兽的目标，应该是这丫头的血。奥斯卡，你手上拿的可不是什么宝贝，而是招惹麻烦的怪东西。”多德干笑两声，首次和尤娜站在了同一阵营。
奥斯卡大叫：“谁也不准动它，光这么小一块晶石，没准能值上数千个金币！你们简直在暴殄天物！”
多德眼睛一下子迸发出灼热的光亮，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来值那么多钱？奥斯卡，赶紧掉头！咱们去把那丫头抓回来，这辈子就可以靠她悠哉的过日子了。 ”
奥斯卡挥舞手臂激动地高喊：“只要这个研究课题能够成功，那些迂腐的老怪物一定会为当年看走眼而羞愧！”
蕴含着魔力的妖兽血液和人血凝聚而成的晶体，由于两种不同种族血液的排斥作用，由不知名力量形成的晶体，无论是用做魔法增值，魔力提炼，或者是拿它作为研究课题，都是上好的材料。千金难易啊！
这时，除了仍然一张扑克脸分不清情绪的马硫，就连一直反对的尤娜，此刻脸上都带出了一丝向往。
马车停在了原地，烈日开始西下。
老规矩，少数服从多数。
尤娜半闭着眼睛，压下心头的那点蠢蠢欲动，表现出难得的理智：“我反对。”
马硫瞧见多德将眼光移向自己，淡淡一句话：“随意。”
“那么，二票支持，一票反对，一票弃权。”多德笑得得意，“那丫头腿脚不方便，应该没有走远，这时候回去，应该还能找到。”
奥斯卡将那快红色的晶体拿在手上反复观察着，嘴巴里喃喃自语，那神态仿佛自己手上捧着无价之宝。
尤娜耸耸肩，把玩起了手中的匕首，看起来有些微的不满。
“有争执就投票，这是规矩。”多德举起食指，很是欠扁地在尤娜眼前晃荡。
尤娜嘟囔：“知道，反正我们也就是一群见财起意的强盗罢了。”
多德将煤油灯从暗格里取了出来，挂在车头：“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可是很有善心的人啊。”
那还真没看出来，尤娜看了看奥斯卡手中的晶体，微皱起眉头思量着它的具体市价。奥斯卡将它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这才当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怀里，末了还觉不放心，又用一块干净的布料包上。
这群强盗既然打算去抢夺一块易碎的宝藏，那自然要上下准备，一举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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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阑珊，因为失去了唯一可以护身的匕首，加上腿脚不便，正盘算躲在附近一处大岩缝下度过漫漫长夜。
这几日老是被野兽追袭，阑珊已经不敢再在野地里生火驱赶寒冷了。她将身体蜷曲起来，像个婴儿一般躺在阴冷的地面，怎么也无法静心入睡。
昏沉沉间，她感觉意识开始脱离□□的束缚，轻飘飘拉扯上浮。兴许是身体糟糕的状况使得连日来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有了触动，阑珊用一种自认为低低的声音喃喃自语着，实际却连一个音节都没发出：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眼睛肿胀，像是有什么就要出来了，可这也只是她的感觉而已。实际上，早在很小的时候，阑珊的眼里就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了。
她只觉得身体与灵魂产生了分离，灵魂在磨人的环境下挣扎，身体却还是麻木的承受所有。
只是喃喃着，喃喃着，一遍一遍：“妈……”
悉悉梭梭悉悉梭梭悉悉梭梭悉悉梭梭……
什么声音？
意识归位，大脑还在思索，身体已经率先有了反应。阑珊紧闭着嘴，将呼吸放轻放缓，四肢舒展开来，做好随时能够起跑的准备。这已是这几日养成的习惯，但是因为腿伤，此刻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四下一片漆黑，可借着天空微弱的星光，阑珊却能够看清五十米开外停在杂草尖上的小虫。
静下心来，神情专注，她模模糊糊听到了野兽粗重的呼吸声。
过分良好的感官，与矫健的身体，使得阑珊感觉自己离正常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但现下的情况，让她没有心思在这些问题上过分烦恼。
手习惯性在腰间摸索着短刀，没有。
愣了愣神，一滴冷汗滑落。难不成要赤手空拳打出去？这难度系数估计有５.０吧。
这么胡思乱想着，眼睛已经看见不远处数个低伏的身影，交叉替进向着这边而来，脚掌落地无声，数颗锋利的尖牙露在嘴外，阑珊下意识地浑身颤抖了一下。这完全是出自于一种探知危险的本能，她知道，追踪而来的，一定不只这几只而已，莽撞地冲出，是送死的行为。
这么想着，阑珊一边盯着石缝外的动静，一边慢慢朝着石缝更深处而去。
数只山猫盘旋在大岩外，绕了数圈后，开始逐渐聚集成十余只，在石缝外沿来回走着，间或扒拉一下土壤，将鼻子凑近在上面嗅一嗅。
阑珊感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大过一声。
一双幽深的眼忽地朝里看来，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但没一会儿又移开了。
刚想舒出一口气，鼻子里却闻到一股淡淡的食物香气。阑珊僵硬地看着看自己的包袱，因为一直呆在长年阴湿的石缝而被浸润的包裹里，许是因为干粮沾染着湿气，竟散发出一股诱人的甜香。
阑珊这几日里，嗅觉已与以前大不一样。若是个寻常人，也许闻不到什么气味的，但她不仅闻到了，而且气味浓郁。
她现在没有那么多闲情来琢磨这些，只知道，自己既然闻得到，外面的山猫又怎么会闻不到？
牙齿打颤，即使努力想要紧咬住牙关，还是制止不了。身体在发抖，脱离理智控制的，阑珊的身体已经遵从本能发出了信号。
赶紧离开赶紧离开赶紧离开赶紧离开赶紧离开赶紧离开！
就在这时，一阵狗哮传来。尾音未落，一只通体燃烧着熊熊黑色火焰，一丈来高的红眼凶兽将自己的利牙嵌进了某只山猫的咽喉。只一用力，那只山猫便发出短促的哀鸣，身上的水分化成蒸汽逃离，迅速地萎缩成了一块干瘪的尸体。
山猫们嚎叫着将它团团围住，以三只稍微年长的山猫为主线围成一个包围圈。
凶兽裂开了大嘴，将已经化成干尸的山猫扔在一边，上下牙齿不断地分分合合，发出喀喀地警告声。
石缝里的阑珊已经看呆了眼，不远处一辆马车姗姗来迟。
多德以不怎么熟练的姿势驾了马车小跑而来，奥斯卡双手各自握着一窜黑色的火苗，在漆黑的夜里映照不出一点光亮。车棚上挂着的煤油灯倒是在这片被黑夜占领的大地上成为一个显眼的存在。
“数量太多了，米加罗有点害怕。”看了看手中不停颤动的火焰，奥斯卡对多德说道，“你倒是快点呀！”
多德郁闷苦笑：“这是我的极限了，太快的话，一定会像上次一样翻车的。”
奥斯卡的脑海里浮现出几个月前的恐怖事件，失去控制的马车沿着山崖做出高难度的滑行动作，这让他做足了十余夜的噩梦。
嘴角抽动，奥斯卡操纵着手里的火焰，米加罗四掌用力，弓起脊背，整个身体迅速扩大了一倍。奥斯卡的双手都被黑焰所包围，绽放出浓烈的杀意。
围在米加罗周围的山猫并不躲闪，只不断地发出短促的叫声，声波一直传至数公里之外，陆续引来越来越多的山猫。
米加罗看见越来越多的山猫向这里赶来，越发焦急，对着岩石缝一阵乱吠，随后猛扑向离得最近的那只山猫。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灵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