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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炼化神玉,结识鬼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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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陌摩摧残的一天,虽然没见到华生有点失落,还是过的很惬意的。回来后,就直奔自己的狗窝而去,昨儿占了英儿一夜的床哪里好意思再去扰他,放他好眠一夜吧!一进去,本来要摸火折子点灯的,眼前的情景却不禁让我轻“咦”出声。
原本黑漆漆的山洞中,此刻零零星星散落着些荧荧的光亮,一明一灭,仿若九月稀疏的星子,又似夏夜茂草中的萤火虫。我走过去摸了摸,好像是在石壁里。这些调皮的小星星随着我的抚摸似乎跳跃的更欢畅了!
低头看去,脚下也是银星点点,复又看向石桌,亦是一片银星闪耀,不过却是一面多一面少。拿起桌子上的镇纸,不禁咋舌,好一团星云!这镇纸本就是屋里唯一一个能看的东西——拙朴可爱,现在却是华丽无匹。看的我直想天天抱着它睡觉!
再次四顾一下,一瞬间仿佛置身于茫茫宇宙中。转头向洞口望去,洞口的星星少些。遂将视线拉回洞内……这……像是一个漩涡,越往里越多,最后集中在……床边!心头一动,掀开褥子一看。好家伙!褥子下竟是一片浩渺的银河!迷惑的看着这片银星,神智一下子就被吸了进去。
倒抽了口气,回过神了。不会吧!陌摩对我这么好?竟给我了这么个宝穴?!以前居然没发现!伸手抚过那片银河,真美啊!咦?银河中的星群竟然随着我的手指而动!指尖所到之处星云汇聚,旋转涡流。太神奇了!原来自己天天睡在这么个宝贝上啊!
又呆愣了会儿,忽然想到些什么,大着胆子跑到隔壁的洞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赶紧回来。
只有这间有这番奇景啊!有什么还来不及抓住就一闪而逝了。有哪里不太对劲儿……难道是因为这间洞穴,我才比上次醒的早?有可能!
……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在这里,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可以凝神到原来的世界里去,不会再昏睡。我对自己在那边的控制力也越来越好。可以飘到我想去的任何地方,只要我的情绪波动不太厉害,一般都能坚持到天亮。
而每次只要天一亮,我都会自动从前世幻境中醒过来。不知道这与镯子有什么关系。而这个洞穴真是很神奇,里面的星光也一天比一天璀璨,一天比一天美丽,晚上也不再那么冷了。而我的精神竟然也一天比一天好!
自从发现了洞穴的秘密后,我对那个对我总是一副晚娘脸孔的陌摩也没那么反感了,虽然他还是整天折磨的我要死,可是本人在发挥了顽强不屈的探索精神和对寒玉同学(他也是陌摩的徒弟)死缠烂打、百冷不侵的赖皮脸精神,钻研熬药。
不要说我已经可以回前世幻境(对于原来的世界也只能这么描述了),简单查了查还是很轻松的,就是我死缠着他们问也得有点儿成果。不过这陌摩忒的没耐心,我要是同一药方敢问他第二次,就要罚抄50遍。这成功的唤起了我早已忘却的对九年义务教育的恐惧。好嘛!咱也是经过应试教育洗礼的新生代,记重点,问同学(寒玉同学),药单编号,日记常备,心得常记,没事勤动手。我就不信小小的熬药我搞不定!
后来发现就是煎那几种药,最后我找到了个最简单的方法:记住煎法,每次煎时先偷偷问了寒玉确定是哪个,就ok了!不难不难!一点儿都不难。
所以,没过多久。不是我说的,陌摩是越来越挑不出什么刺儿来了了。他有天居然看了我半天,冒了这么句话来:“看不出来,还有点儿小本事。”
可是,后来他就发现了我的小秘密。瞪着我看了半天不知道是骂我好,还是夸我好。
于是,“今天你去抓药。”就这么一句话,我就傻眼了。面对层层架子上的大堆大堆药,抓耳挠腮没半点儿辙。
药房的曾叔倒是个好人,他是个药痴,还特热心。对着一大堆药一通狂讲,比我那信佛的表婶还唐僧。有问必答,决不嫌弃我的破记性。只是每次的如数家珍让我也像听唐僧念经的孙猴子一样难受。可是,这么一大堆药还是很难办啊!
有了!我问曾叔这儿可有药柜?我来前这里刚走了水,新的药柜机括正在做。咦?这里还有个木工?曾书看我好奇,便说带我一起去看看做好了没。
一路上他把那人夸的什么一样,什么化朽鬼匠啊!江湖盛名啊!听的我心痒痒,愈发的想见见她了。
到了那里我很是吃了一惊……
这是一间阳光充足的屋子,窗子支的高高的,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棂洒遍屋内每一个角落,到处散落着锤子、凿子、木锯、木刻、轮子、椽子等等,大多是木制品,也有一些是竹制藤编的。屋子有一角倒是比较整齐,叠放着一些成品,有矮几,衣柜,脚凳,成品间用软毛垫絮细心的隔开,不过大部分都还没有上漆。
即使是这样也可以看出那做工的细腻精美,每一个线条似乎都柔美细致的蒙着一层沉沉的光晕。若是漆好了,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番赞叹!不过,我那儿是别指望能见到这种精品了。八成都到陌摩那个苛刻的吝啬鬼那儿了!
进到里间,好家伙!这间更有意思,净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小到木盒,大到机关,木的,铁的,铜的,木人,铜马,帆布竹木结成的大鸟,小型帆船,嵌着水晶的木棒、磨了一半的石头、奇奇怪怪的金属片块……
“叮……”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赶紧蹲下扶住,拿起一看,不禁怔住,竟然是一个类似轴承的东西,不知道的材质,沉沉的乌黑,入手轻而不浮,质地细密,乌光隐隐,似是什么金属。我一手把住外圈一手轻轻顺时针拨动了一下,有些涩涩的,不过跟轴承真是基本一样!这个人真是……
“机括,好几天不见了。”曾叔热络络的过去跟他寒暄:“我那药柜可做好了?”
“还没?你再过两天吧……哪里来的小鬼?”
我这边正捡起一个像是弹簧的东西按压着。抬头一看,那机括正跟曾叔一起看着我。一双深邃的黑眸沉沉的望了过来,我一愣,眼光无意间向下移了几寸。咦?竟是个……女子!
我讶异的抬眼对上了那双黑眸,那双眸子慢慢向下移了几分,对上我手中的东西。我一激灵,赶紧摆着手连声说抱歉,忙忙的轻轻放下。一时间尴尬的不知所措的呆站在那里。
“嘿!我说小妮子叫你过来呢!机括,我跟你说啊,这是陌摩刚收的徒儿。我跟你说啊……”接着又是好一通聊。只是曾叔说的多,机括听的多。我则一边不停的偷偷打量这屋里的东西,一边赞叹不已。
等跟曾叔出来后,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来得及注意她长的什么样!不过,应该是不差。那气质,深沉稳重,气韵天成,像是一块墨玉,话不多,却稳稳的坚定的散发着光晕。
呜呜……虽然我没有见过几个这儿的女子,可是这仅见的几个,个个都是美女,有貌的有貌。有气质的有气质,就是婴娇姐姐身边的小丫头香儿也是娇俏可爱。这……我以后前途堪忧啊!
有个好消息就是,英儿前几天见到华生了。听说了此事,我马上缠住他不停的问华生怎样了。开始他言辞闪烁,着实把我急坏了。在我一再的追问下支支吾吾的说华生没事,我哪里肯信,最后被我逼的不行才说了实话。
原来,华生替我受的那一掌虽重可也不至于此,可是他早年曾经生过一场很严重的病,本来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可是这一掌却是引起了他的旧疾。因此有些凶险,幸而陌摩的医术挺不错的,现在病情已经稳定住了。
对这话我半信半疑,什么病被打了一掌就能复发呢?平时看他挺健康的。心脏病?华生可以剧烈运动啊,我和英儿的功夫都是他教的。别的什么病我想破头也没概念,难道旧病是内伤之类的,那倒是有点像。无论到底是什么吧,有危险、比较严重似乎是真的,要不怎么不让我见,就是陌摩讨厌我、耍我也不能不让我们见面啊。想到这里心里不禁焦躁难安起来。
可又转念一想,英儿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要是真的没有转圜余地的伤,依他对华生的感情,绝不会这么平静!这么说来应该……唉!总之,担心也没用,能见的时候,自然就见到了。这样想着,我的心也就放肚子里一半了。
再担心,日子还是得过下去。我主动要求帮曾叔去取药柜,到了那天便叫上英儿一起,嘿嘿……怎可不好好利用这么好的劳动力呢!还可以乘机跟鬼匠——机括套套近乎。这么个天才,在这个时代不容易啊,又是个女子,更是难得!我想……嘿嘿,有点儿小阴谋。
说来我们俩也是满投机的,她虽然话少,可也不是个冷漠的人。她将我画的药柜改进了许多,还给我配了把结实方便的小梯子。真是个温柔细心的人!
我呢,本来就是存了心的,故意要跟她讨论些机械机关的东西来接近她。她呢,对我的想法看法也表示了高度的兴趣,还主动给我介绍了她的一些发明。我连连赞叹,有时发表些意见。一来二去,我们俩就异常熟捻起来。她唤我“凤”,我叫她“阿姐”。
一有空我就往她那跑,英儿有时候都生气了,说我整天就知道阿姐阿姐,没的人跟他玩,连红梅镜天也几乎不去了。
成尘也见了几次,他挺关心我,还给我把把脉,嘱人弄药给我喝。我不明所以,他叹着气跟我解释,那天华生虽然帮我挡了大半,可是白晶的掌力霸道深厚,我还是受了些伤的。平时未有行功还不怎么感觉的出来,若是总这么耽搁着总是不好。听了这些我心里又是一阵堵的慌,不敢深想,忙忙的答应下来每天喝那个什么药。
见到了成尘,才知道他们师兄弟住的很近,其实就是这里某个阵后和某个阵后那么近。之后,我有时候也会跑去成尘那玩。遇上他心情好时,还会教我弹两下琴。我跟他学,本抱着玩乐的轻松心态,虽然学得闲散自由,但更多的带着一种兴趣,加上原来的基础,倒是越来越似模似样了。
成尘一看就知道是个道地的文人,而且我发现他不会武功,却有两个功夫极高的侍从——一男一女。有意思的是男的叫练雪,女的叫练寒。
我心里直乐,叫反了吧?!可仔细一看,又觉着还真没叫错。两人虽算不得绝色,却都是冷俊的人物。男的芙蓉玉面,冰雕石刻一般,冰中带艳。女的消瘦清矍,冷酷冰寒胜三分,冰中至酷。那天拦住我和英儿的应该就是练寒,捧着玉佛通报的便是练雪。
这里是酷哥酷妹的盛产地,虽说都是酷,却又酷的各有不同。成尘是忧郁中透着冷漠,机括只是话少为人却是温柔细心,二人倒算不上酷;陌摩是通身冰、冷面含霜,是这里的酷中之酷,酷到极致反而像是隐藏着什么浓烈的东西;寒玉则是冷漠的发酷,这与成尘和陌摩是有区别的,他们是冷占主位,寒玉则是漠占主位;这两个侍从嘛酷则酷,大概是身份的关系,总含着些木呐的奴性。
而陌摩给我派的任务自然很是叫我头痛,看着那些“花花草草”,我就犯晕。再看看手边厚厚的医书,我就更希望自己马上晕死过去。药柜虽然弄过来了,可是这个背书还是难免,头又开始痛了。偏偏这个陌摩就是拧着性子跟我为难,我刚上道一点,他就加码,天天逼的我透不过气来。
就这么过了不知道多少日子,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太对劲儿了。我一边捧着热水喝着暖身,一边开始数数。入山是腊月,熬药得有一个多月,陌摩他们出去了有小半个月,后来弄药柜,背书识药整了至少也得三四个月了吧。看!医书我都背了三本了!那么为什么……为什么天还是这么冷呢?!!
“寒玉,这儿的冬天为什么这么长?”
“……”
我错了还不行,问这么个冰块这么高难度的问题。
……
“英儿,这儿的雪什么时候化啊!”
“!!!”拿看白痴的眼神瞅了我一眼,不屑的走了。
我怒,什么意思?!不带这样的!!
……
“曾叔,春天什么时候到啊?”
一顿叽里呱啦,高声震耳,直轰的我抱头鼠窜。
……
“阿姐……”
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笑的说:“凤,到底怎么了?”我小小声的把我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她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然后失笑出声:“凤,你不知道你现在是在哪吗?”
我疑惑:“陌摩的老窝……”
她耐心的引导我:“还有呢?”
“还有?……没了吧!”思考了会儿,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笑的更厉害了,也更无奈了:“你……唉!你竟比他还没心没肺!”
收了笑意,轻轻的给我讲了起来:“这里是春青山,嗯……包括你家以前的翠山和这里——千雪峰,都属于这片山。”
翠山?千雪峰?这里是雪山?来时是冬天,怪不得没注意到!看我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更是又好气又好笑。
“知道怎么回事了?”
“嗯!原来是雪山!陌摩还真是有毛病,好好的什么地方不好住。偏要住这么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配合着冰块脸,真是……啧啧……”听着我小声的咕哝,机括又是一阵摇头好笑。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转身要走。
一声叹息传来,机括叫住了我:“就这么走了?你还真是……”说着又顿住了,似乎不知道要对我说什么好,终于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你不好奇什么是春青山吗?不好奇你们家的翠山和这儿的千雪峰吗?”
“啊?……”好奇时霁月不告诉我,后来习惯了便不想了……我皱了皱眉,压下心中浮起的异样,顺着她的话歪着头问过去:“是怎样的?”
她黑沉沉的眸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慢慢的讲起来。原来春青山指的是一片山脉,它是这个世界最大的一处山脉,地处子峰国(这里的一个国家)东北,纵横绵延数千里。因为这片山脉大部分被春青树覆盖因而得名春青山。春青山由诸多山组成,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千雪峰。翠山属于千雪峰周围比较高的山之一,明月小筑仅仅是建在半山腰而已。
说到有名,诚然是因为这座山及其周围的几座山是这片山脉中最高的几处,最有名的还是这山上所住之人。说到这里机括又开始拿她激光似的眼直扫我,似是顺口的问我:“知道是什么人吗?”
我直觉好笑的答道:“陌摩?”
她眼睛低了下去:“是天外双绝。”
我迷糊了一下,对这个称呼既陌生又有几分似曾相识。
她怔忡的望向窗外,声音有些飘然,慢声道:“世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千雪峰落泉仙府的天外双绝——便是碧落琴仙成尘公子,琴绝天下;黄泉毒仙陌摩公子,毒步人间。”
我一脸诧异,毒?不是医吗?机括淡淡看了我一眼,继续道:“其实不仅是琴、毒,他二人师出同门,各方面都略有所通,不过是各人有所专攻。而世人独以琴、毒视之。事实却是成尘公子琴棋书画,医理卦阵无一不通。陌……陌摩公子毒使得好,医术也是不遑多让,其他方面虽不如这两样出色,却也决不是上不了台面。又兼二人容貌武功都是一等一的好。若不是……”
她忽然停住了,目光呆滞的看向我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