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青缘（ 女尊 ）》草自春

22、第四章 春心萌动两相疑

　　……轻松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成尘低头抿着嘴，一言不发。我又滴汗了，糟……糟了，貌似捅到了不该捅的事情了。我冷汗涔涔的看着成尘，那边一个清灵灵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可恶！气死我了！看我下回不打的她们满地找牙！”


　　只见英儿这家伙，头发散乱，衣衫残破，好不狼狈，提着他的“清音”怒气冲冲地就走了进来。细看面上未散的灵气隐隐发着白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把他气成这样。看他这模样，我笑咪咪的直围着他转圈。他瞪了我一眼，恨恨的一把将我推开，一屁股坐到了石凳上。
　　我哪能放过他：“英儿，好样的啊！这衣服破的有水准！看！虽然是一缕一缕的，可是彼此又都连的挺结实，愣是没掉下来。”我伸手戳戳破洞处露出的里衣：“还有！只坏了外衣，里衣都好好的，也没春光外泄，真……”
　　没等我把话说完，他腾的站了起来，怒目圆睁，一个大力冲我猛发了一掌。吓得我赶紧后退两步，差点坐到地上，还好华生扶住了我。那头他拿起“清音”在一块大石头上狠狠划了一剑，愤然而去。
　　我摸摸鼻子，瞪圆了眼。这人怎么这样？说的话有那么过分吗？以前再过的话都有，也没怎么样。这是抽的什么风？！
　　那边陌摩沉思的开口了：“哪个混账教的你这些风流话！这阁里又得好好清理清理了！”
　　说完很不满的拂袖而去。练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练雪正利落的收拾着东西，成尘也一副要送客的模样。
　　华生拉着我识趣的退了出去。

　　那对主仆再没出现过，可自那以后，我发现英儿就变得怪怪的。看了我就没好脸色，要不就躲着我。还发现他常常对着常有（厨房大厨）的女儿婵月发呆。本来我是连常有、婵月是谁都不知道的。拜这个怪脾气的英儿所赐，我快连他们家的祖宗三代都搞清楚了。当然三代是夸张了些，可他们家的情况我是调查了的。
　　这常有家原有个妻子，三年前得了急症去世了，留下一儿一女。女儿快60了，和英儿年龄相当。儿子5岁，刚会走的样子。（汗！我在他这年龄就满山跑了！）这常有这三年一直鳏居在家，辛苦养育着这双儿女，身世还行。他女儿婵月虽抵不上英儿俊美，可也生的个唇红齿白的好模样，而且性格老实温柔，家里一半是她替父亲顶着，和英儿倒也算登对。
　　只是这个婵月自小就定了门亲事，听说是她一个远房舅舅家的儿子。嗯……貌似英儿成了第三者。不过，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是不自由，何况有血缘可不是好事。咱家英儿样貌这么好，又是陌摩的徒弟，希望还是很大的。支持英儿！只要人家也喜欢他，这个定的亲也好办，生米煮成熟饭，想不同意都难。嘿嘿……
　　我这边想好了，也不管英儿怎么样一张包公脸，就开始旁敲侧击，看他什么态度。我对我的缠功还是很有信心的，终于他受不了了，恼怒的承认了。可怜的英儿原以为我该可以停止疲劳轰炸了。没想到我又开始不遗余力的撺掇他向婵月告白，他被我恼的听也不是，羞也不是。
　　这不我又开始了：“英儿啊！这男孩子要主动些才好！要不，好女孩都让别人抢跑了，你到哪儿去找媳妇去？那！这是我从山下采的花，漂亮吧！我也打听清楚了，一会儿婵月会领他弟弟从荼林道过。那可是个好地方，少人过，很僻静。到时候你就在那跟他告白。嗯，就是告诉她你喜欢她。把这花送给她，她一定喜欢。”
　　说着就把花塞到了他手里。他红着脸，别扭着，眼睛乱瞟，不敢看我，也不敢看花。手里像是拿着臭鸡蛋一样，离自己视线远远的。我上去拽他，他石头般就是不动，我急了：“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胆小。不就是告个白，不敢啊！”
　　“谁说不敢！”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上套了，那边英儿却是一脸懊恼的要死的模样。
　　我连拖带拉，终于把这个小祖宗给弄到了荼林道旁。累死我了！我絮絮叨叨的交代着他注意事项。他呢，则是心不在焉的瞅着路边。忽然，路的尽头两个身影出现了，我赶紧住嘴。
　　只听“砰砰砰砰砰……”哇！谁的心跳这么快啊！偷眼看了看英儿，只见他红霞满面，眼睛急的有点水汪汪的，额上腮旁冒出细细的水珠。真是冤孽啊！男孩子长这么漂亮！
　　这一走神，那姐弟俩就走近了，我看英儿还呆呆的站在那里，一使劲，将他推到道上。只见这傻小子捧着那束花更加呆滞的看着那姐弟俩。婵月疑惑的看着呆呆傻傻的英儿，英儿却是憋了半天，除了脸红什么也做不出说不出。气氛渐渐尴尬起来，我那叫一个着急啊！傻英儿你倒是说话啊！
　　“请问公子有什么吩咐吗？”这婵月还真客气，人家拿着束花还能有什么吩咐？英儿紧抿着唇仍是不说话，我都想出去给他一脚了。
　　“如果公子没有什么事的话，婵月还有事情要办。烦请公子让……”婵月这边客气着，那家伙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坚定，一把将花送入婵月怀中，快速说了句：“给你的！”扭头就跑。
　　啊？！天哪！这……这……这告白也太差了吧！枉我费了这许多心思。不过，婵月倒也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英儿。
　　哇！有戏！婵月镇定的咳了声：“婵月已经定了亲了。怕是要辜负公子的一番美意。这花……”她犹豫加疑惑的说：“还……还是请公子收回吧！”
　　那边英儿一下子就着恼了，非常之没有风度的一把将花拽回，狠狠掼到了地上。然后居然挑着他那漂亮的眉毛，昂头挺胸的走了。我瞠目！
　　“哎哟！”那边树丛一下子倒下了一堆人。接着就是众人叽叽喳喳的声音“这是第几个向婵月……”
　　“第5个了，今年！”
　　“哇！连英启公子都喜欢婵月啊！”
　　“婵月这丫头好不识时务！他舅舅家的儿子样貌身份那能和英启公子比！她居然拒接了！”……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我汗！完了！以这儿的人的好事程度！明天，不，今晚英儿的名声就全毁了。他那么要面子的一人，还不得剁了我，那把“清音”剑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赶紧故作不知的走了出去，惊讶的走到对着花苦笑的婵月面前，捡起那花束：“婵月姐姐？你不喜欢这花啊？”
　　“嗯？”婵月没反应过来，赶紧接着说：“前两天我总麻烦常有叔给我弄这弄那的，太不好意思了。今儿从山下过，看山花烂漫可爱就采了束，想送给常有叔，就着英儿给送来了，聊表谢意。怎么……”我故意不往下说，冲她眨了眨眼。
　　“啊？！”她呆掉了，不过马上反应过来了，笑应到：“哪里！是我一边照顾幼弟，一边走路没小心给弄掉了。糟蹋了小姐的一番心意，正愁着不知道要怎么办呢！”她一边说一边抚摸着她身后小家伙的头，那小家伙瞧我看他，羞怯怯的躲到了姐姐身后。
　　我笑了笑：“既不是故意的也不值什么，下次我再采束便是。只要姐姐和常有叔别嫌弃就好。”
　　说着我就蹲了下来，笑眯了眼，和蔼的说：“这是谁家可爱的小弟弟呀？”
　　那小家伙好奇的从他姐姐身后探出头来，露出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极小声的回答：“是常有家的。”我乐翻了，好可爱！
　　婵月也蹲了下来，拉出身后的小人儿，笑着说：“春生，快见过小姐。”
　　我忙的摇手：“什么小姐，姐姐莫要这么叫。就喊我凤儿好了。”说着再也忍不住抱过春生，轻轻捏了捏他粉嫩嫩的小脸：“来！叫声凤姐姐。”
　　他更是娇怯怯的喊了声：“凤姐姐。”最后的那个姐字轻的都听不清了，听起来像“凤姐”，这个，汗！我和她没关系。
　　“嘻嘻。看来凤小姐很喜欢小孩子啊！”婵月一点也不拘谨，虽然还是叫我小姐，可态度就亲切多了。
　　我大笑的说：“何止啊！小孩子还很喜欢我呢！”
　　“扑棱棱”一片声响，似乎是“子择院”的鸽子受惊飞了起来。我心虚的看着漫天飞的鸽子。婵月看着我直笑：“凤小姐，请恕婵月有事在身，不能多留。咱们改天再聊吧！”我赶紧接下了她的话。彼此作别一番，赶往“子择院”去了。

　　一进去，天！鸡飞狗跳的。我闪过一个飞来的扫把，闪上墙头，看着一样蹲在墙头的寒玉：“他怎么这么激动？！”
　　寒玉看了我一眼，扭头走了。这个家伙太酷了吧！现在居然连“哼”“嗯”“啊”“咦”都不用了。以后真想当哑巴啊！正暗自腹诽，一把锤子迎面飞来。
　　啊！堪堪躲过！看着下面正怒气冲冲瞅着我的英儿，我恼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没风度啊！不就是被拒绝了嘛！犯的上这么着恼吗？”躲过他飞来的拳脚，闪到院中的大树上，接着骂他：“你是长的好，可也不要如此清高啊！哇～！”“清音”飞过来了！我连滚带爬的跌到了地上。
　　奶奶的！不躲了！反正也躲不过，要打就打吧！我闭上眼，剑风从我颊旁擦过。睁开眼一摸，哇！流血了！死英儿！居然敢弄伤我的脸，本来就长的不出色再来点伤疤，姑奶奶要是嫁不出去，你负责啊？！英儿大概是没想到真伤到了我，看着我流血的脸，傻站在那儿不动了。
　　我可不管这些，一下子跳了过去，迅速拿住他的脉门，恶狠狠的说：“死英儿！婵月姐姐没答应你是对的。她那么有气度，都不跟你计较。你看看你刚才那是什么表现啊？超级没水准，还那么傲慢无礼。你怎么这么刁蛮任性、不识好歹，没风度，没气度，暴力，欺负弱小。甜言蜜语不会半句，尖嘴利牙不饶人。将来怎么……”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因为我看到那边那位眼里有可疑的水光浮动。不……不……不会吧！这个……把人都弄哭了。我嘴巴的功力何时练的这么厉害了？
　　我忐忑不安的松开了他的手，小心的退了一步，他手上的“清音”“啪”的落到了地上。他仍然是睁大眼睛望着我，紧抿着嘴，眼中的泪珠倔强的就是不肯落下来。
　　我尴尬的干笑了声：“那个，我开玩笑的。咱们一向是这么没顾及。你不要当真。呃！你那么漂亮。不，那么俊美。将来一定能娶个好老婆。”英儿的脸皮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硬撑着不肯从眼眶里滑出的泪珠也颤了两颤。
　　我赶紧接着说：“其实你眼光挺不错的。婵月姐姐脾气体贴温柔，大方有礼，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妻子人选。就是你不要再自持长的好，放下些身段。像你那么气势汹汹的扔给别人东西，哪里是送花，简直像是在扔炸……不，简直像是在……在扔响炮。什么人不都让你吓跑了。还有你……你告白不成功，千万不可以那么没气度，当面把花摔到地上，那么野蛮，你……”
　　“初•凤•！！！”咬牙切齿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他咆哮了一声：“你混蛋！”轰的我耳鸣阵阵，喊完转身就跑了。
　　我傻眼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敢情我这是白教育了，该怎么没风度还怎么没风度。英儿你完蛋了，将来一定娶不到媳妇！！

　　自然，我和英儿都受罚了。英儿是因为不知轻重的伤了我（华生罚的）。我呢，陌摩说我惹是生非，扰乱千雪峰，一样受罚。我那叫一个郁闷了。真是闲事难管啊！英儿见了我更是分外有仇的样子！汗！我头痛啊！这梁子怎么就结的这么大了呢？
　　然后，我再一次见识到了英儿记仇的本事。想当初，“鼻子之辱”打响了凤英大战，直打到了第三年他才开始淡忘和我战争的初衷，不再惦记他可爱的鼻子曾受过的罪。果然，他对我这种敌态度居然一直持续到了秋末都没有停止。任我千哄万赔，人家就是不领情。切！不领情就算了。我还懒得理你呢！可是，他开始没事就拿着“清音”到处追杀我。
　　是真的！毫不留情！真扎实砍！我告到华生那里，那小子就很正经的对华生说，那是武艺切磋，不信问陌摩。华生看我确实没受什么大伤，问了陌摩。不用说也知道陌摩会向着谁，以我太不知道长进，让英儿陪练打发了华生。
　　这半年我过的那叫一个凄惨啊！天天在追杀中渡过。这个英儿学精了，知道用精神折磨我。打不实打，就打的我手忙脚乱，拿我当耗子耍。我躲又躲不过他，这种时候我就更加痛恨他那对我狗一般灵敏的鼻子了。而且越来越过分的是开始他还会手下留点情。后来，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同时还要来那么句：要是我在这么烂的招式下被刺到，一定是我故意受伤骗取同情，华生也不会偏袒我的。
　　我百分百确定这是陌摩的幕后黑手，因为有次我看到他在石头后面笑了！可那我也没办法，只能咬牙切齿的，天天看着“清音”堪堪险的从我的鼻头眉稍掠过，从我胸口擦过，划破我一件件心爱的衣裳。
　　可是，要是你以我什么办法也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那你就错了。硬的不行，咱就来软的。天天好话伺候着，开心的游戏笑话贡献着，狗腿须溜拍马，连那个什么哄女朋友男朋友的招式都用上了（回前世幻境做的功课，你说我容易嘛！）。
　　到了现在软化还是有的，看来得下狠招了。这两天总有人来骚扰陌摩成尘（大概是那些总要求见他们的小强们），我就偷偷去那个地方看了看，不错，应该可以了！准备去！这东西这里有，我曾经在爹爹那里翻到过，只是不精细，在我和阿姐的努力下，已经做的比前世幻境中的还要好！我隐藏了好久的秘技，你准备大显身手吧！

　　英儿告白事件后，禅月就经常带着春生来找我玩。她惊喜的发现我真的是很有哄孩子的天分。春生跟我见的多了，也就不认生了。调皮的性子也出来了，可是他很听我的。不吃饭了，我就会哄他：“好孩子要将这些青青红红的菜菜都吃完。这些青啊红啊的就会在宝宝的身体里游啊游啊，一个跑到头上，一个跑到脚上。趁宝宝睡觉的时候，就拔啊拔！宝宝就长大了。宝宝，想长的和姐姐一样高吗？”
　　“想！”青菜就进他肚子里了。
　　要是还不行，我就再接再厉：“那！好孩子，来好好吃饭，姐姐一会儿给你按个小红花。小红花哦！那表示你今天的表现一级棒哦！”
　　“好！我要按到这儿！让大家都看到！”晶亮的眼睛渴望的瞅着我，短肥可爱的小指头指着脑门。
　　我笑弯了眼：“好！那……这些菜菜。”结果又进他的小小肚皮了。就是睡觉，只要我哼三两句摇篮曲，三分钟搞定。
　　上到陌摩成尘，下到仆人侍从没有不对我哄孩子的本事瞠目的。连寒玉对这事也是说不出二话，虽然他本来就不爱说话。

　　这天婵月有急事过来想让我帮忙照顾春生。可巧我不在，婵月只好让院子里的英儿给看会儿。我回来时，正看到华生手足无措的抱着哭闹不休的春生。我乐啊！男孩子果然是不行。一把接过春生，看他小脸上爬满泪痕，哭的一塌糊涂。掏出手绢给他揩净，在他粉嫩的小脸上香了一个。甫一接过来他就不哭了，直往我怀里扎。待我擦好了，他抽噎着直用小手揉眼睛。知道他是困了，就抱好他，在屋子里来回的走，边走边摇，轻轻哼着摇篮曲。不出一会儿，他就会周公去了。
　　抬头看见英儿正瞅着我发呆，冲他眨了眨眼，他不自在的扭过头去。接着又感觉不对，遂扭回来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失笑，刚要放下春生，婵月就进来了。她接过春生，轻声冲我们道了声谢，就走了。
　　我看那边英儿正颓自不自在，笑着要他稍等。到屋里侍弄了一番，穿上了我那件白色狐裘。英儿傻愣愣的看着我，我拉了他往外走，调笑着：“英儿弟弟，姐姐这样可漂亮啊？”
　　他脸上一红，甩开我的手：“不是说有事，快走吧！”说完就飞也似的跑远了。
　　今天我可是特别准备的，头顶略取了些头发向后用红绳扎了下，梳成小辫，下面仔细挽了起来，在挽好的发上用长长的红绳扎了一圈，在髻的中间靠上结了个蝴蝶结，绳子多出的部分随意飘垂，其它地方用卡子卡牢了。在髻边儿上用红绳再结几个小蝴蝶。前面的留海儿昨天刚修的（现在挺短的）。施了点儿淡妆，眉间用胭脂点了朵红艳艳的梅花，耳上带的是一副精巧的红珊瑚珠耳坠（好不容易找到的）。再配上狐裘里阿姐特意给我弄的衣服，英儿你收了这份大礼，可就要原谅我，不要跟姐姐我打了呀！
　　我勉强追上他，一把挽住他的胳膊，笑道：“知道要去哪里啊？跑那么快！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