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九章 邀客月夜放悲音 ...
-
……
“不用这么一脸发愁的样子吧？虽然我们荼族不屑为之，可是于你们外族人还是很好办的。只是，便宜了你这个呆瓜坐享齐人之福……”一个声音冷不丁的插了进来。
英儿忙撇开头往后躲去，我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巧雅看我们如此，悻悻的说：“只要你们想的开，也没什么……咳，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而是族长有请……”
言罢让到一旁。从他身后走出了一个侍童：“族长赏识客苏冰技，特请客苏一聚，还请客苏赏脸。”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初见巧雅会觉着有点奇怪。这个小童和在寨门口接待南王的人都一样谈吐不俗，却是恭敬有礼有余亲切热情不足，哪里像巧雅他们坦率真挚。
“呃？不……不甚荣幸。这位荼苏请。”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回头看了看仍背着身的英儿，犹豫了下，还是不忍心，走到他身后却又不知要说什么，最后却只得说：“早些回去……”顿了下，低声道：“华生……他，会担心的。”
叹了口气，跟了那小童去了。巧雅跟了两步，突然跟侍童说了句什么，转身又跑了回去。我忍不住回头望了望，他，大概是担心英儿吧……
那侍童带我在寨里左穿右行，越走越僻静，一时间藤木缠绕，阁楼高起。忽然一转，建筑的风格也陡然一变，木制的建筑消失了，面前是一片青石筑成的殿堂。说它是殿堂它倒没那么宏伟，却是透出一股不可言明的庄重。时有人安静的进出殿门，却是一式的严肃规矩。侍童将我领入偏殿，里面竟然令人吃惊的大！而且更叫我措手不及的是那满满的一殿人！
正坐上坐着一位中年女人，和蔼俊朗，衣着庄重。她右下手侧位上空了一个位置，两侧坐了四名月白衣衫的长老。我之所以知道他们是长老是因为先前收月音石侍童身边的那位就在其中。
而坐在客位第一位的便是南王，南王身后站着浮生和剑书。殿内其他位置上却是垂手站着许多一对对的年轻人。仔细一看，巧夏巧连巧音，还有几个在场中赛过嬉冰的人都在其中。余光瞄到巧雅遮遮掩掩的溜到了巧夏身边，英儿没事了吗？
这会儿可不是走神的时候。我拜过族长，又拜了南王，族长请人赐坐于我。这阵势我哪里敢，坐着的不是长辈就是尊位，我推辞再三，方有点尴尬的站到了一旁。说尴尬是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要站哪里，似乎站不站在南王那里都有些不妥。最后就由着侍童领我到哪里就站到了哪里，却是正对了南王站定。南王倒不在乎，冲我温和一笑。我心里顿时松了大半，还好她是个随和的。
“我荼族向来喜好嬉冰。客苏好本事，今日的表演实在是精彩。”
我红了脸，忙道：“哪里！族长过誉了。拙技班门弄斧，实在是惭愧。”说完我自己先酸了一下，一看到那些个达官贵族我就紧张的说话只知道拽文了。
“呵呵……客苏笑话了。巧连是我荼族数的上的嬉冰好手，她都心服口服，客苏就不必谦虚了，不过……”
看她面上有犹豫之色，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族长请讲，晚辈在此恭听。”
“这……倒也没什么。只是……”说着她招了下手，一名侍童便捧上来一个托盘，盘上附了层绢布。他拿了托盘走近我，揭开绢布予我看了看，只见里面是几块极碎的石块，仔细辨认却仿佛是月音石。
我疑惑的看看那碎石，这是什么意思？
族长笑了笑道：“前几日巧连与巧音在一处谷地练习嬉冰，用的便是这月音石。只是正在练习之时，忽然有人用灵力激碎了它……呵……其实说是激碎也不准确，这月音石正放在高崖上，饶是高手想激碎它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里面确实有残存的其他灵力……”说到这里她看我一眼，我却随着她的叙述沉吟了起来，她接着道：“巧连说这灵力正是客苏的。可是，客苏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绝的灵力？那么远的距离，就是这孤山武艺最厉害的圣君狂生也是不可能做到的。而巧连又告诉我，荼客点冰时的歌，曲调竟是我荼族神域里的……”
“什么？！”我吃惊的抬起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忽觉不对，忙要放开，她有力的手掌却反抓住了我的胳膊，眯眼道：“荼客从未去过我荼族神域吗？”
“那日……那日的歌是巧连放的？是荼族神域里的？”我无意识的喃喃道，这么说……我的心怦怦直跳起来。
“族长尊上，恐怕她并未去过，这次是她第一次来拨云山呢！”剑书从容的面对射向她的目光，嬉笑道：“不瞒诸位，这个小丫头是和我们一起的。她家在春青山，离这里可远着呢！”
族长眼眸闪了闪，抓住我的手也紧了紧。忽然她笑着放开了我，反身开始接着叙述巧连说的那事：“当时神域地动，歌声正起，想是几相共鸣的结果……”她走到主位坐下，对我笑道：“我看客苏与我荼族甚是有缘，不若留下观礼‘侍选’仪式。”
不容我拒绝，她接着便开始安排明日清晨的‘侍选’。
我从巧夏巧雅口中得知，这个‘侍选’是在神域的入口处进行的。那里结了荼族特有的卦阵，卦阵最后是“血验”。一般不是荼族的人是不允许观礼的，即使是侥幸过了前方的卦阵，也是不可能通过“血验”这关的，因为打开最后机关的是荼族人的血液。而过了这关，便是真正的神之侍选。那里集结着神域最强大的灵力，有资格到这里的都是历次赛嬉冰的高手。这里的嬉冰并不是我那个样子的，他们更多的融合了灵力进行练习，因此好坏倒是跟各自灵力的修为有很大关系。虽然多数进入神域的都是灵力高手，但是即使灵力最高的荼族人，有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是有通不过的。
进入了神域的人就是正式的族长候选人。而能够第一个从神域中通过试练而归的便是下任族长，其他回来的人便是理所当然的长老。
我听了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不禁问道：“难道还有回不来的吗？”
巧雅看了看我，道：“能被允过‘血验’的，族中总共不及20人，两人一队，虽然这关少有人不能通过，但是‘侍选’成功的人，也就是能被神域接受的人，每次一般不超过五对。而能够通过神域回来的通常只有一半。而且荼族人每人终生只能入神域一次。”
“一半？那不就是去送死？”
“也不尽然。神域里有一条路可单向通往外界，这路很奇怪，每次出口都不同，不过，一般是在拨云山的一角，回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若走了这路便是放弃了候选人的资格。但是，凡是入神域的，都是经过了千挑万选的族人，进去就是为了得到神的眷顾，谁愿意到了这最后一关放弃？可是，这神域进去历练过的人都说里面变幻莫测、凶险异常，不够资格的人绝对走不到最后。所以被允许入神域的人，都是族里灵力心智一流的好手，即使是这样几乎每次也都是会有人回不来的。而外族人”说着他骄傲的看了我一眼，“从来没有一人可以活着出来！”
“那我们也要去吗？”
“你们？自然是只能看‘血验’和神域入口，还有等着我们回来。你可是头一个一见面就受到族长如此盛情邀请的外族人呢！其实，没道理啊！你溜的再好也不能享受这样的优待的，又不是跟族里有渊源或特别关系的人……”
“……”
“我可警告你啊，万不能因为好奇，私闯神域，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哦？这么神秘？心里却有个声音兴奋的叫嚣着，这里，这里，一定是这里……
明天清晨便是“侍选”，我们便没有回去。夜里我却辗转难眠。去，不去，去，不去……
忽然有人坐到了我的床边，一双干燥温柔的手盖住了我的眼睛。静默了半晌，他幽幽的叹道：“这死之荼蘼真是神奇，就是变成了尘土也从不枯萎凋谢。如此看，死亡是不是才是世间真正的永恒？……”
我心里骤然一痛，猛然坐起拉下他的手，对上了他染满轻愁的面容。月光抚过他如水的脸，心跳缓了缓，皱了皱眉撇嘴道：“大半夜的，你也不用这么出来吓人那。”
他垂下眼睛，抿嘴一笑：“我只是在说你送给我的荼蘼。”
我怔了下，遂想起了白天的事，脸不由红了起来。接着忍不住骂起自己来，我真混蛋！居然完全把华生忘了。有什么可选的，华生他已经，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怎么忍心扔下他回去呢？还有爹爹至今仍然行踪不明，我根本不应该去想什么选择不选择的问题。
抓住华生的手，轻声道：“你不喜欢？”
他推了推我，遂脱了鞋钻进了我的被子。我向里挪了挪，脸更红了。他轻轻搂住我，把我的头按在他肩上，轻声道：“舍不得不喜欢。”
我回抱住他，也低声道：“愿意跟我一生一世？”
半天，方有个声音轻慢慢的吐出：“巴不得……”
霎时心里满满的，忍不住抱的更紧了……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第九章 邀客月夜放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