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菲》千姿

5、第五章

　　“……明白了吗？聂师傅！”
　　“明白是明白，可是，公子，你要这么一个怪东西做什么？”
　　“等做出来你就明白了！”
　　“好吧！”
　　“聂师傅，这几天你就专心做，其他的活暂时放一放，有什么损失，我来承担！”
　　“既然公子这么说了，聂某一定尽快做出来！”
　　荔菲很满意。
　　好了，果然是有银子好办事，这个聂航，钱掌柜介绍的不错，悟性高，对于这个时代根本没有过的东西，他只是画出简单的图来，他竟然能够加以完善并得出初步的雏形，看来要实现他的想法还真不是天方夜谭。
　　满意完后，荔菲也没忘了钱掌柜，钱掌柜是个标准的认钱的人，让他办了事，不论大小，一定要有报偿，否则下次……可能就没有下次了，又或者说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钱掌柜，走，瑞芳斋，我请！”
　　“好说，好说，不过，公子，你让聂师傅做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钱掌柜的悟性就没有聂航那么高了，看了半天仍然一头雾水。
　　“钱掌柜，我问你，这天热吗？”
　　热，当然热，钱掌柜挽袖擦了擦脸上的汗，仰头看一眼太阳，连连点头。
　　“那个，就是能让这天不那么热的东西！”荔菲神秘一笑，眼中忍不住带上了得意。
　　钱掌柜一听这话，眼睛瞪的溜圆。很显然，他所理解的意思和荔菲表达的意思差了十万八千里。
　　荔菲好笑，压低声音在钱掌柜耳边这样……这样……简单解释了一番，钱掌柜的眼睛瞪的更加圆，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唇角慢慢溢出了止不住的笑意。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荔菲最后的那句话，“……此事要成，还要钱掌柜多多帮忙……事成之后，你我六四分成，你六，我四，怎么样？”
　　好，当然是好啊，大大的好。
　　钱掌柜到底是个做生意的，先不管聂航能不能做出那个东西来，也不管推行起来的难度有多大，他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定价，如果销售，如何分成，自己分到的能有多少。
　　光看钱掌柜笑成一朵菊花似的脸，还有眼中闪烁的光芒，荔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很好，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绝非纨绔子弟的荔菲，在双亲的耳濡目染之下，非常懂得如何取长补短，如何互惠互利。在这个时空，他没背景，没人脉，找个人合作，这绝对比自己单枪匹马来得好，至于为什么要给钱掌柜六成，自己只留四成，那是因为他一直都记得父亲的一句话，“太贪心，只会得不偿失！”
　　他不贪心，他想要的是长久。

　　好了，事情搞定，回去睡觉。

　　一连几天，荔菲早出晚归，也的确是累了，更何况还是在这种能把人蒸干的天气里奔忙。
　　从润芳斋回到客栈，荔菲先洗了个舒服的澡，然后倒头就睡。
　　这一觉，一直到半夜，一种奇怪的如芒在背的感觉把他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就看到夜色里一张美如华月的脸。
　　迦叶？
　　的确是迦叶。
　　他就坐在荔菲床前，悠悠闲闲的坐着，唯一不悠闲的是他的右手。手中一把匕首，就像以前荔菲读书的时候转笔一样，在他手指间转来转去，只不过，和荔菲转笔不同，迦叶转匕首的速度相当之快，快的在手指上织成了一片圆形的剑光刀影。
　　“醒了？”根本没有看他，光是听呼吸就判断出荔菲当前的状态。
　　迦叶的声音冷冷的，再配上那一片旋转的剑影，荔菲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醒了！”
　　“你这几天到处跑，都干了些什么？”
　　“没……没干什么……”荔菲不确定迦叶为什么要问这些，这几天他和他基本就是个互不干扰的状态，迦叶每天在房里自己跟自己下棋，他就到处跑，他们两个就好像没有半点关系的陌生人。
　　可是，陌生人会半夜坐到你床前将一把匕首转的飞快吗？
　　“不管你干了什么，从明天开始，不要出去了，待在我房间，听到了吗？”
　　“为什么？”这样的要求太奇怪，奇怪的荔菲暂时忘记了危险，试图反抗。
　　“为什么？”迦叶冷笑，“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说话的同时，他目光下斜。
　　荔菲顺着他的视线往下，这才发现他的一只脚并没有放在地方，而是踩在什么东西上面。
　　是什么？
　　荔菲伸头一看，惊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死人。
　　迦叶的脚，就踩在死人的头上，死人脖子上有个血洞，正汩汩往外冒血，这情况，看起来像是迦叶踩在他的头上，把造成他脖子里伤口的武器拔了出来。
　　武器……应该就是……匕首！
　　荔菲的目光从死人缓缓转向迦叶，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竟然能一声不响的杀死一个人！
　　而迦叶，仍然在笑，笑的绝世无双，笑的倾国倾城。
　　他手中依然转动的匕首，此时在荔菲眼里带着浓浓的杀意。荔菲毫不怀疑，随时他都可能将那把匕首捅进自己的喉咙里，然后像对待那个死人一样，踩着他的头再拔出匕首，依然在手指间玩他转来转去的游戏，并且整个过程他都能笑的那么美，美的颠倒众生、魅惑人心！
　　荔菲感觉到了危险，感觉到危险之后，人的本能就是远离。
　　荔菲尽量平静呼吸，走下床，走到桌子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口喝完。
　　完了，跑路跑不成了。
　　“你要在这蕞城待多久？”荔菲听到自己的声音，松一口气，还不算太慌。
　　“怎么？玩够了，想换个地方？”迦叶好像根本不知道荔菲是故意和他拉开距离似的，竟然也走到了桌边，这次他不转匕首了，改抛，一把匕首抛上抛下的玩，眼睛根本从来没有看过，每一次却正好都能接住手柄的末端。
　　荔菲撇嘴，这是一个多么肆意张扬的人啊！
　　不过，张扬也罢，肆意也罢，迦叶有这个资本，一身月白的衣服，袖口紧束，滚着宝蓝丝线绣成的缠枝纹，胸口则是同色系的流云纹，腰带用的是金色，嵌朱砂红边，足下一双式样特别的靴子，款式倒是非常的显得高贵，连荔菲这个对这个时空的风土人情半点不了解的人都看的出来，那是人上之人才能拥有的东西。
　　就是这样的迦叶，再配上那张脸，你XX的，老天太XXX的不公平了。
　　各种羡慕嫉妒恨。
　　“你怎么了？”迦叶的目光变的奇怪。
　　“啊？”荔菲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呲牙咧嘴起来，不好意思的笑笑，“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一定要来蕞城！”
　　“我要在这里等一个人！”
　　“等谁？”
　　“不该问的不要问！”
　　“嘁，你不说等人，我能问是谁？”
　　迦叶居然笑了，“他是唯一能成为我敌人的人！”
　　唯一能成为我敌人的人！
　　这话，说的大，抬高了别人，更抬高了自己！有一种神对世人的感觉，可迦叶不是神，神只会站在云端睥睨世人，迦叶却就在人间将众生踩在脚下。
　　所以，从这一句话开始，荔菲就已经对那个唯一可以成为迦叶敌人的人产生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