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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红烛红玉,把那瓶伤药拿出来。”回到府中,瑞朝惜第一时间喊来了两个贴身丫鬟,一面解腰带一面道:“快给我去掉那讨厌的伤疤,我不要它留着碍眼。”
      瑞朝惜生气了,她气自己愚蠢。在陆白狠心对她动刀子的那一刻,她便已下定决心要与其断绝关系,永远永远不要联系。她曾经以为已经放下了,可是,依白若轩所言,她梦里还在惦记那个狼心狗肺的陆白,这绝对不可以。
      她本想留下那道疤,一则纪念死去的懵懂爱情,二则提醒自己不要再如此地愚蠢。可是,她今天就想要把它除去,永远的除去。最可气的是,白若轩说要连续抹上两个月,且要一日三次,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早知如此,几月前便该抹去,如今留着,烦死人了。
      红烛红玉见郡主脸色不善地进门,还以为郡马欺负了她。如今见她自顾自地宽衣解带,且振振有词,立刻便明白了。
      红玉去拿药,红烛上前帮她宽衣:“郡主,您终于开窍了。”
      说着扶她躺下:“我早已说过这道疤难看,你非要留着。”
      红玉在床沿坐下,打开药瓶,一股药香扑鼻而来,她用手抠一点敷在伤疤上,喃喃道:“也不知此药是否有效?”
      瑞朝惜不想说话,闭眼假寐,任由红玉抹药,耳听红烛唠叨。她的两个丫头只比她大两岁,自幼便跟着她,她们的关系不似主仆,胜似姐妹。
      瑞朝惜不许她们自称奴婢,她们一开始并不愿意,后来发了几次脾气,她们便也同意私底下你我相称。陆白的事她们都知道,如今郡主这般模样,她们早已对那陆白恨之极深。可是,她们只有在心里咒骂,并不敢主动提及陆白,以免招惹瑞朝惜。
      “咚咚咚!”
      叩门声响起,红玉答应了,起身去开门,红烛则慢条斯理地帮瑞朝惜更衣。
      “郡主,我猜肯定是郡马。”红烛眉眼带笑,利索地将瑞朝惜的头发挽起,用一根极其简单的碧玉簪固定。她的猜想不无道理,因为,每日郡马均是这个时辰进门,且会很有礼貌的敲门,敲门的声音亦是不急不缓的三下。
      瑞朝惜当然知道是白若轩,但她余怒未消,不想理人,哼了一声,直接拔掉头上的碧玉簪,迅速爬上床,把自己缩在被窝里。
      红烛无奈至极,唯有将目光投向刚踏入里间的郡马身上。
      白若轩手里端着一个漆黑的托盘,上面是一碗燕窝粥,她亲自监督,看着绿竹完成的。她将托盘放在床头不远处的矮桌上,眼神示意红烛红玉出去,然后清清喉咙:“郡主,娘来看你了。”
      瑞朝惜脑袋都缩在被窝里,此时听闻婆婆驾到,微微皱眉,却还是爬了起来。然后,便见到白若轩带笑的脸。见屋里再没外人,眉头一皱,随即瞪着白若轩,咬着牙不说话。
      “别不说话,不像你呢。”白若轩端起燕窝粥,一勺一勺地晾凉:“方才见你脸色不大好,喝点粥兴许会好些。”
      看着白若轩耐心的晾着热气腾腾的粥,瑞朝惜神情有些波动,惊觉不应该如此,便偏过头不去看:“此刻已无外人在场,你不必假意对我好。”
      白若轩微微一愣,看着只着中衣略显单薄的瑞朝惜。乌黑的秀发直直垂下,衣衫是雪白的,抓住被褥的手白里透红,手指修长,由于半捏着被子,骨节极其分明。
      “不是的。”
      “什么?”白若轩的声音很小,瑞朝惜没听清,转过头来问。
      白若轩微微一笑,舀起一勺粥凑到瑞朝惜嘴边:“我对你好,都是真心实意的。”
      瑞朝惜鬼使神差的张口吃下送到嘴边的一勺燕窝粥,吞下后,脸上表情写满不信。她们是合作关系,没有必要对一个合作伙伴这样好吧?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白若轩还待再喂,瑞朝惜连忙摆手,她要自己喝。
      白若轩将碗递给她,起身去抱被褥,打算铺床睡觉。
      瑞朝惜心情有些复杂,先前还未散去的怒气,如今琢磨不透的郁闷,还有白若轩脸上方才一闪而过的失落,凡此种种,使得她迅速喝完了粥。
      然后,端着空碗发呆。
      白若轩如往常一样将被褥铺在榻上,跟着接过瑞朝惜手中的碗放回桌面,然后规规矩矩地倒在榻上:“夜深了,睡吧。”
      瑞朝惜不答,只看着手心出神。
      方才,就在白若轩喂她喝粥的那一刻,她的心居然跳得很快。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竟是心动的感觉。
      可是,怎么可以这样?
      *
      次日一早,瑞朝惜说是想父母了,硬要回王府住上一段时间。如此,白若轩只好亲自送她回王府。
      白若轩很聪明,一猜便知道瑞朝惜是故意要回王府小住,而不是单纯的想念父母亲。于是,她很识趣地吃完午饭便告辞出了王府。她猜想郡主定是因为那个陆白才会如此,又思忖那陆白到底是何许人也?竟能惹得郡主如此伤怀。
      瑞朝惜在王府一住就是七天,期间白若轩天天跑去王府蹭午饭,以此证明她与郡主感情很好,郡主只是回娘家小住,而不是她们夫妻不合离家出走。
      很奇怪,瑞朝惜最近都不怎么喜欢说话,吃饭的时候一心一意跟饭菜作斗争。跟她说话,她总是会走神。譬如白若轩问她什么时候回白府,等了许久不见回答,注意去看才发现她的眼神一直停在桌上的玉石之上,根本就没有听见。
      这日是郡主在王府居住的第八天,白若轩照例过王府蹭午饭,却在去的路上遇到大雨。
      如此,只好缩在墙角等雨停。
      “肖志,你去王府知会一声,说我不去了。”等了大概半柱香,雨依旧还在下,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白若轩想了想,觉得让长辈等她吃饭不太好,决意让跟着的家仆冒雨前去通知为上。
      家仆二话不说,冒雨远去了。
      白若轩独自立在一处雨到不了的屋檐,看着白茫茫的雨雾,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瑞朝惜的模样。尽管这几日她依旧如往常一般对待瑞朝惜,可瑞朝惜好像有些不太爱搭理她。她不知道原因,心里难免会起一些无谓的猜测。不过,转瞬即逝。
      她很清楚明白,她如此对待瑞朝惜,很大程度上是庆幸身份没被拆穿而生出的感激,其次便是觉得瑞朝惜应该多笑一些,而做为郡马,她有逗郡主开心对郡主好的责任,再其次,她愿意对倔强得要命的郡主好。她对郡主所有的好,的确全是发自内心的。
      雨还在下,雨雾中却远远走来几个人。待近了,发现竟是熟人。
      白若轩主动打招呼,显得斯文有礼。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郡马爷。”来人二十左右,头戴发冠,衣着华丽。此时仆人帮他撑着伞,他双手负在身后,一派悠闲自在。
      “陈世兄,别来无恙。”白若轩继续笑着敷衍,心里巴不得陈驰快些离开。
      陈驰是户部尚书的儿子,为人嚣张跋扈,与白若轩可以说是一块儿长大的。只是自白若轩娶了郡主后,他们之间也就不咸不淡,无甚瓜葛。如今再次见面,乃是大婚那日后的头一遭。
      “哼,好得很。”陈驰从鼻子里哼了一碰,走近白若轩,上下打量着她:“我就不懂了,郡主怎么就看上了你。”
      白若轩笑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哼,少跟我打哈哈。”陈驰踢开为他撑伞的家仆,伸手指着白若轩,不悦道:“你哪点比我好了,人人都夸奖你。今儿我们就比比拳脚,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陈驰有此等想法,实乃拜他爹所赐。
      父辈之间,总喜欢拿子女来说事,简言之就是攀比。比学识,比为人处世,各种比。白若轩当了郡马,白仲脸上有光,陈驰的老子看着白仲如此得意,心里是升起了一把无名火,遂将火发在了与白若轩一同长大却不成器的儿子身上。如此,造就了陈驰的怨念。
      “陈兄,万万使不得。”白若轩连忙伸手拂开陈驰的手,皱眉道:“你知我家教甚严,若给爹知道我和你打架,定要责罚于我。”
      “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家法,来啊,不打赢你我就不姓陈!”陈驰不听劝,擒拿手法如影随形,抓向白若轩胸前。白若轩眉头紧皱,却也只有迎上。
      陈驰本性本不坏,就是有些纨绔,有些急躁,偶尔有些嚣张,有些跋扈。而这些,都是京都许多公子哥的通病。
      “如此,陈兄要小心了。”白若轩掌法一变,继而进攻。她知道陈驰几斤几两,并未动真格,想着让他发泄发泄也就是了。
      只是陈驰并不这样想,他只想打败白若轩,手上力道丝毫不减,白若轩故意相让,他亦丝毫不客气地占便宜。
      雨下得很大,街角已经有了一些积水。周旋了很久,陈驰仍然不死心。
      白若轩却不想再拖了,否则,全身湿透很容易露出蛛丝马迹。她嘴上叫着当心,同时变掌为爪直取陈驰咽喉,且一击击中。
      “陈兄,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怨恨于我,你我一块儿长大,一起骑马打猎,一起上私塾,这些事我都记得。如今我只不过是娶了郡主,就真的得罪了你么?往日的情意便真的连这些虚名都不如么?”白若轩很清楚陈驰是吃软不吃硬的,说这一番话,真假对半分。只不过她的神情有些痛心,有些自责。
      陈驰明显愣了愣,随即挣脱白若轩的嵌制,瞪着她,大口喘着气。雨水冲刷着他坚毅的脸庞,亦迷了他的眼,白若轩说得没错,想来是他太小气。
      “郡马,奴婢奉郡主之命前来送伞。”
      陈驰欲说的话被突然赶到的红玉打断,在红玉急匆匆赶来的同时,他哼了一声,一甩衣袖,带着一众下人远去了。
      “红玉,肖志呢?”白若轩收拾心神,换上一脸笑容。
      “肖志来报信,浑身湿了个透,王妃让他换下干爽的衣衫在王府歇息,又嘱咐我带雨具来接郡马。”红玉撑着一把蜜色油纸伞,将手中墨绿的油纸伞撑开,递给白若轩。
      “哦,我还以为是郡主呢。”白若轩有些失落,语气有些闷闷。
      红玉掩嘴偷笑:“郡马不必如此,肖志未曾见到郡主,此间事情,郡主并不知情。”
      “原来如此。郡主不在王府么?”
      “在呢。不过……”
      白若轩连忙问道:“不过什么?是不是郡主哪里不舒服?”
      见白若轩如此紧张,红玉不禁心里一宽。这样的紧张做不得假,郡马是真的关心郡主,真的对郡主好,比那恩将仇报的陆白好上几千倍。
      “哎,每逢月事,郡主便不爱吃东西,如今还在床上躺着,不曾出过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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