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黑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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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崽子们一等听不到男孩的动静就放松地趴回去了，只是偶尔瞟向男孩带来的东西的视线暴露了它们的好奇心。
最先跑过去的是玳瑁，它假装不在意地走过去，中途猛地冲刺，伸爪拍向不明物东西，然后触电一样蹦开，缩回来的爪子却勾开了包着的塑料袋，食物的香气飘散，我走过去，拍开嗅闻的玳瑁，拨弄了一下面前的这坨深色的肉块。
猪心？不会又很咸吧？
我试探性尝了一口，意外得还很不错。
玳瑁也过来舔了舔，不感兴趣地走了。其他两只就没挪窝，只瞅了几眼就懒洋洋地闭上了眼埋头睡觉。
它们还不饿。
把男孩带来的小垫子竖在窝里，正好挡住从窗户缝里跑进来的寒风，再趴进去拱进斑点灰尘中间，暖呼呼的，舒服至极。玳瑁出去看了一会雪，到底受不住冻又刺溜钻回窝里。
一夜无梦。
隔天雪停，地上铺的还没有一指厚。
猫崽子们蹲在台阶上探着脑袋嗅闻地上的雪，观望半天玳瑁伸爪踩上去，留下一个梅花爪印。
兴许是野猫都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所以尽管猫崽子对雪有些新奇，但也只是按个爪了事。然后就又缩回窝团到一起取暖，互相舔毛。
隔壁的老头老太脾气有点坏，年轻时候的苦日子印象太深，因此格外爱惜食物，之前遭窃，骂贼猫的声音这边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后来男孩顶了锅才看在孙子的份上罢休，但也训责了一番。
他们教育男孩说，随便给点剩菜剩饭就可以了，好一点就倒点鱼骨头过去，猫不就爱吃骨头嘛。
小男孩就依言而行了，靠墙的台面就满是剩菜剩饭鱼骨头。
打发要饭的呢？
我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同时无比嫌弃那张脏兮兮的台子，黏糊糊的，只是想象一下踩上去的感觉整只猫都不好了。
幸好现在天冷，不至于有味。
猫崽子们倒是不嫌弃的样子想凑上去舔几口，被我勒令不许靠近那边。
我本来寻思着等天气转暖就可以功成身退不用再当保姆，只是问题来了……猫崽子们会捕食吗？
这附近是居民区——这所公立中学的教职工宿舍，范围不大，房子是那种有屋脊的老式瓦房，自东向西，门朝南边。
我平日里抽空跑过一趟，转了一圈，这么多人家只有后面有一个老太太养了一条狮子狗。
我印象中流浪猫并不好当，据说平均寿命只有2、3年，还得注意来自人、狗的伤害，患了疾病也无人照理。
总之很惨。
这个时候没有可那么多猫奴，能做到无视就不错了。
玳瑁它们妥妥的流浪猫的命，却没有大猫手把手交怎么捕猎，我要是不尽点心好像说不过去？
我趁夜跑到隔壁，厅堂的门锁是坏的所以门只是掩起来，我挤出一条缝钻进去，跳到沙发上窝着，开始守沙发待鼠。
之前过来打秋风的时候就发现有老鼠的味道，只是不太愿意迈过心里的坎，但现在不说猫崽子们如何，找到一个任劳任怨的铲屎官之前还是主要靠自己捕食，免不了要生吃活物。
胡乱想着些杂七杂八的，静下来后，周边的声音像从水中浮上来，排除卧房里的鼾声鼻息声不安分的翻滚，就是一片寂静。这样安静的环境加上身底下暖和的压上去还有个窝的柔软沙发，我不禁有些昏昏欲睡，直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我打个激灵，耳朵一下子竖起来，无声地跃至一旁桌子上，默默地看着一只大老鼠贴着墙跟蹿，它走走停停，还不时嗅着鼻子。
我眼也不眨地盯着瞅，一边估量着攻击范围，内心不由兴奋起来，压低前身飞也似的一扑，避开要害紧紧咬住它的后脊，猎物就无法挣扎了。不过到底是灰老鼠，就是凶，在人家嘴里了还想挣扎，“吱吱”叫个不停。冬天里养得肥肥的大老鼠本来叼着就挺费劲的，还真差点叫它逃了猫口。
抓活的正好给猫崽子们练练手，免得自己讨生活的时候技能居然还不熟练。我是不相信无师自通这种事情的，抓老鼠可不是猫的天赋技能——要不然也不会有猫怕老鼠或者猫鼠一窝的事情出现了，有也是宠物猫的特权。
我低头想按住老鼠调整一下咬的姿势，突如其来一声惊呼吓得我松了对它钳制，抬头看到小男孩半夜三更不睡，趴在房门口瞪着眼睛瞧着这边的动静。
灰老鼠一落地刺溜一下拔腿就跑，还贼精地想蹿到旮旯地儿——直往沙发底下钻。
要是被到嘴的猎物逃了，我的猫尊哪里摆？
几乎就在灰老鼠落地要逃的瞬间我就反应过来一巴掌呼过去打得它原地直转，紧跟着就叼住它溜之大吉。
回了窝猫崽子们稍远一点围住灰老鼠，好奇地看着，我蹲在杂物堆高一点的地方看着，防备好容易捉到的教学用具逃跑。
装死的老鼠似乎是感觉到我离得远了，原本任猫崽子怎么拨弄也稳若磐石的，霎时间跳起来凶悍地“吱”了一声威胁着伸爪的狸花——斑点被吓得退了几步，然后就想窜逃。
我抖了抖耳朵，想动作又停下了。
猫崽子们一见灰不溜秋的玩具动起来了，不假思索地窜上去，一拥而上。只是太没有合作精神，你挡我，我挡他的，让老鼠蹿来窜去，把猫崽子遛得像风筝，眼看着就要甩开了，我跳下去一巴掌拍上去，呼扇几个来回，老鼠头晕目眩趴下了。我按住它，看了一眼猫崽子们，会了吗？
它们亮晶晶地盯着我爪子下的新奇玩具，跃跃欲试。黑暗里的猫眼像鬼火一般莹绿幽森，天然表现出冷酷的杀手本性。
从一开始老鼠一有动静就扑上去——幸亏它们还小，老鼠够肥壮，经得住磋磨——要不然就几只分守几个方向，老鼠慌不择路过来就一爪子扇得它原地打转，到游刃有余地放风筝似的玩弄，猫崽子们兴致勃勃，还没玩腻，只是那老鼠已经蔫了，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只能咬断喉咙，吞吃入腹。
俗话说得好哇，饱暖思淫欲，再加上猫崽子们又到了精力旺盛的年纪，即使天寒地冻也阻止不了它们各种闹腾，潜伏、扑杀、抓咬百般折腾，斑点即使没有同伴也能对着空气中的假想敌玩得高兴。
冬天的麻雀胖成球，有时候会飞来院子里，猫崽子们虎视眈眈，跃跃欲试，只是屡战屡败。玳瑁倒是百折不饶，像是把这个当做了娱乐活动，并没有那种捕食的紧张感，像是玩耍一样。
我还在琢磨循序渐进的教程，没几天玳瑁就自己捉住一只麻雀，然后高高地竖起尾巴，一路欢快地叼着麻雀小跑过来我跟前放下，爪子压好雀子——可怜的雀子惊恐地瞪着眼睛，几乎惊厥过去——用亮晶晶的猫眼瞧我，一脸的求表扬。
好、好萌！
我伸爪子拍拍猫头，权当鼓励。
玳瑁咕噜着小幅度摇着尾巴尖，低头看自己的战利品，察觉到脚下猎物一直没有挣扎，有些奇怪的样子。
玳瑁很显然有些纠结原本活泼的猎物怎么不动了，试探性地抬高了爪子，拨弄了几下。
麻雀装死。
玳瑁纳闷地绕着转了一圈，后退几步趴着盯着看。
麻雀扑腾了，要飞。
玳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住，麻雀被ko。
玳瑁抓到麻雀刺激到斑点和灰尘了，明明很怕冷却一排地窝在门框处盯着空地，三只摆出一样的深情凝望姿态：倒霉麻雀你在哪？
守地待雀的行为只得逞了再一次就再等不来麻雀了，极具有群体性的麻雀消息可是流通的，吃过亏就不会再自投罗网。
猫崽子们也不见得失望，照样自娱自乐玩得高兴。
这种特别活跃的状态一般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大多数时候它们还是喜欢趴在前窗的桌子上晒着冬天并不算暖和的太阳。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黑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