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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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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探头去看那折扇,道:“诗在哪?难道用的是特殊颜料,要用什么法子才能显出来?”
“哦这个我知道,大哥说过,咱们试试用火熏!”方砚激动道。
苏白摇头:“不,他是留着,让我自己题字。若我猜的不错,他那扇,写的是上半阕,我折扇,写的该是下半阙。”
方砚疑惑道:“什么意思?他说是哪首词了吗?”
“没有。”苏白道。
“那你怎么写,难道随便蒙吗?”方砚瞪大了眼睛。
苏白笑道:“可不就是蒙吗,蒙不对,这门亲结不成,他还要说是我弄丢了两家的信物,要问我的罪呢。”
苏墨听了,双眼发光道:“那不正好吗,你就不用嫁他了!”
“他那两次弹弓之仇,可还没报呢。”苏白摇头,“我记得,齐伯父曾经说过,他早年曾经和当今的皇上,那时还是荣亲王一起参加过诗会。那次荣亲王曾经送过齐伯父两把折扇,虽然我手上这把肯定不是,但难保齐桓不在这上边做文章。”
“呀,弄丢御赐之物,这……”方砚掩住了口,“那两把折扇,现在在哪?”
苏白摇头:“只有齐桓知道了。这样贵重的东西,作为定亲信物,也足以服众了。”
“那你快想啊,可能会是什么词呢?”方砚急了。
苏白收起折扇,道:“时候不早了,我和弟弟先回去了。多谢方公子了,这件事,您不用再管了,我自有我的解决办法。”
苏墨拍了拍方砚的胳膊:“你别担心,我姐既然说有法子,那就是有法子。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来找你。”
方砚稀里糊涂送那两人走了,将这几天的事情过了一遍,越发觉得诡异了。
“我怎么觉得,你姐和那齐桓,特别的有默契呢,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那边就交谈完了。”方砚捧着下巴道。
这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了,齐桓如今正坐在知府府上的正厅,游说知府夫人代他上门提亲呢。
苏墨和方砚呆在方砚的客房里,两人坐在桌子两边,拄着下巴面面相觑。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高手过招,用的是意念而非武力,瞬息就过了数百招,而围观的人什么都看不见!”苏墨想起了方砚之前推荐给他的话本,推测道。
“你姐和齐桓,真的没什么吗?”方砚忍不住问道。
“没有,没有!他们就见过三次,其中两次我都从头看到尾!”苏墨反驳道。
“那他们小时候呢,就见过那一次吗!他们两家不是很亲近吗?”
“但是齐桓出生没多久就被齐老夫人带走抚养了,只偶尔去父母身边。齐老夫人一直不喜欢齐伯父和我爹来往,再加上我姐第一次见面就把人给打伤了,所以,哎,他们就没再见面了。”苏墨耸了耸肩。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不是很排斥齐桓当你姐夫了呢?”方砚歪着头问。
“因为我姐,她,恩,怎么说呢,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苏墨嘟囔着。
其实主要是方砚说了之后,他也怀疑苏白是不是喜欢齐桓了,毕竟齐桓那张脸蛋,还是很招女孩的。虽然姐姐不是那种爱好美色的肤浅之人,可齐桓除了品行差,其他真的没得挑,姐姐配他,的确是高攀了。
若是姐姐能压制得住齐桓,那他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看来看眼前的方砚,苏墨有些惋惜。哎,要是姐姐能嫁他,该多好,他们也不用发愁了。齐桓这样的人,嫁给他,就要不停的和他斗智斗勇,一辈子不得安宁。
齐桓走的时候,方砚和苏墨都跑去门口目送他。见着那俩人跟门神似的杵在门口,脸上挂着一模一样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齐桓噗嗤一声笑了,摇了摇头,翻身上马。
“哼,他笑话我们。”方砚不满的嘀咕道。
“明明就是笑话你,才没有笑话我呢。”苏墨反驳,拉着方砚往另一个方向走,找了个茶楼进去了,招手让小二给开了个雅间,上了一壶龙井和四盘糕点。
“忘了问你,你是半年多前才在苏州碰到齐桓的吗?”
“也是也不是,齐家和我大嫂武家都是苏州数一数二的世家,齐家嫁到衡阳的这位姑奶奶和我大嫂的三妹还是闺中密友。我大嫂嫁给我大哥的时候,齐家也来人吃喜酒了,齐桓跟着他叔叔们来了,但是没和我们这几个小子一块玩而已。后来也见了几次,就是一直没说上话,一直到半年多前,武家的四少爷在白鹤楼请客,我和齐桓才真正认识。”方砚给两人倒了热茶,侧头想了想,继续道,“那时他提到过,白鹤楼曾经是他父亲朋友------也就是你的父亲的产业,还提过你们姐弟俩的事情。”
苏墨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好奇道:“白鹤楼?”
“是,苏州最大的酒楼,吃一顿少说也要十几两银子。你爹的生意,当年做得可够大啊!”方砚笑道。
苏墨愣了下:“那后来,爹为什么转卖了酒楼,离开了苏州,去了西北呢?”
方砚耸肩:“齐桓不是说了吗,他爹死后,你爹没了依仗,苏州那是什么地方,没背景的人根本做不起来生意,所以他才走了吧。”
“可是我姐跟我说,齐家是在齐伯父死后,因为有两个有出息的小叔才兴旺起来,那之前穷得都要把祭田给卖了。”苏墨皱眉,“若是齐家真有背景有人脉,何必便宜了我爹呢?”
方砚摸了摸下巴:“齐家在苏州也是百年世家了,从齐桓父亲那辈起的确是开始衰落了,但是在士林里还是颇有影响的。但说他能为你爹经商铺路,那还真不太清楚,可能是认识的人比较多吧,你爹是初来匝道的外地人,的确不能跟他们比。”
方砚喝了口茶,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你说你爹离开苏州后,去了哪?”
“西北啊,他就是在那里碰到了我娘,娶了她了,生了我。”苏墨道。
“西北哪里呢?”
“梁州。”苏墨叹了口气,“不过我外公家也不和我们来往,据说当时我外公已经给我娘定了亲了,结果我娘喜欢上了我爹,宁死不嫁。最后我们齐家、我外公李家,还有那个未婚夫白家,三家都互相成了仇人。我娘死的时候,李家也没人来,还把报丧的人打出去了。”
方砚眼皮跳了跳,他若没记错的话,威武镖局总镖头一家,不就是去了西北,投奔一个姓白的远亲了吗?
方砚按了按太阳穴,苏墨关心道:“三哥,你怎么了?”
“头疼。”方砚无力地吐出两个字。
好容易苏白和齐桓的事情告一段落,怎么上一辈的浑水就搅和开了呢。
“我记得你说过,当年是你舅妈派人去河北找到的你们。”方砚问道。
“是的,她是我大舅的妻子,我大舅死后,她改嫁去了京城。”苏墨犹豫了下,道,“我姐不让我和别人说,我舅妈在京里似乎是惹到了什么人,镖局也开不下去了,他们就离开京城了。我们也有一年多没有联系了,我姐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他们去西北梁州了啊!方砚在心里呐喊道。
“要不是我舅妈,我和我姐估计都死在河北了。”苏墨感叹了下。
方砚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突然想到,苏白未必真的不知道她舅妈一家在哪,只是这里真的有可能牵扯到苏墨娘亲前未婚夫,所以她不好和苏墨说而已。
摇了摇头,方砚决定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将注意力重新转回苏衍身上。
“你姐有和你说过你爹吗?”方砚问道。
苏墨摇了摇头:“她只有一次抱怨新做的衣服时,说衡阳的绸缎不好,之前在苏州时,家里的丫鬟才穿这料子呢。”
“那是,你爹当年可是苏州首富呢,半个城的绸缎庄子都是你们家的。”方砚笑道。
苏墨又愣了:“首富,我爹曾经那么有钱吗?”
“是啊,你姐没和你说过吗?”方砚好奇道。
苏墨摇摇头:“她很少说之前的事情,我也不问,怕她伤心。”
“过去的都过去了,反正现在你们日子过得也不差嘛!”方砚安慰了他几句。
苏墨低着头,眯了眯眼。苏衍当年竟然这样有钱吗?在苏州那样的地方当首富,黑白两道的势力可都不容小觑,齐家有那么大能耐吗?为何齐伯父死后,他们家就迅速的败落,最后不得不跑去西北边陲小镇了呢?
仔细想想,苏白的很多行为习惯,是能看出曾经的奢华影子的,和自己当年一般无二。而且苏白很少说以前的事情,她是觉得没必要和他说,还是真的在回避什么?
她为何要嫁给齐桓,是为了要回到苏州,她曾经出生成长、享尽富贵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