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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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你再和我说说齐家的事情吧，我也好心里有个底。”苏墨抬头，对着方砚道。
方砚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理了下思路：“苏州有四大世家，武盛齐亞，这头一个，自然就是我大嫂家了。我大嫂家主要是和官宦子弟家联姻，盛家多名士墨客，他们开办的松阳书院在江南也是赫赫有名的。齐家嘛就是个古玩世家，前几十年是只进不出，这几十年就是只出不进，除了老爷子当成命根子的那几个宝贝外，其他能卖的都卖得差不多了。亞家，说实话，名声不太好听。”
“为什么？”
方砚看了苏墨一眼，又换了个姿势才道：“亞家多美女，每次京城大选，都会选几个亞家女子进宫，给王孙贵臣们做侍妾。”
“既然是美女，为何皇帝不要呢？”苏墨疑惑道。
方砚有些尴尬：“那是皇帝笼络别人用的，不是皇帝自己要用的。而且亞家的女人不知道为何，都红颜薄命，活不过三十岁就死了。”
苏墨皱眉：“我问的是齐家，你说这么多别的干啥？”
“我得先把人物背景交代下下头的话你才能听明白啊！”方砚不耐烦道，“本来亞家是不和另外三家通婚的，可是偏偏齐桓他爹，娶的就是亞家的小姐。齐桓他爹死时，齐家还去亞家闹了，说是儿子被亞家的女人克死的。后来齐桓的娘也不明不白死了，正好死在三十岁生辰那天，亞家为此还去官府告了齐家。反正当年这事闹得挺大的，为此齐桓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大家都躲着他，觉得他，命吧，也不能说不好，但是爹娘都死得有些不明不白的，有人说是他克死的。”
最后那句话是压低了声音说出来的，苏墨听了，忍不住哆嗦了下。方砚握着他的手，让他感受自己掌心的温度。
“不过我觉得这都是瞎说，齐桓从小跟着他奶奶过，他奶奶现在七十岁了还老当益壮得很呢。齐桓他爹从小身子就不好，他娘呢，亞家女人本来就是早死的命，关齐桓啥事呢。你要真担心，我去打听下齐桓的八字，你找个算命先生算算就知道了。”
“那，齐桓他爹是怎么认识的我爹呢？”
“这，就不知道了，你得回去问你姐。”方砚摇摇头，“齐家现在呢，在苏州本宅里的就是三房人。长房不用说，就剩下齐桓和他的爷爷奶奶了；二房就是那两个当官的堂兄弟了，女眷都跟着丈夫在任上，如今就留了一对祖孙在，是齐桓的九太奶奶和十七叔。三房人口最多，事也最多，过得最穷，你姐以后嫁过去，能躲就躲。”
苏墨等半天见方砚没下文，急了：“那你倒是说说三房的情况啊！”
“我对齐家不熟，这些还是我昨天和武大打听来的呢！我已经去信问我大嫂了，你等等啊，别着急哈！”
苏墨听了，有些感动道：“谢谢三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为我做的这么多事。”
“哎呀，别说这个，好兄弟嘛！”方砚有些不好意思，“这里唯一认识齐桓的就是我了，我不帮你打听，谁帮你啊，是吧。”
苏墨嘴唇动了动，低下头道：“三哥，我有句话，说了你别生气啊。”
方砚坐直了身子，皱眉道：“我猜到你想说什么了，我爹他们也老这么说我。”
苏墨失笑：“他们都是为你好，我也是为你好。你待人不要这么掏心掏肺，防人之心不可无，比如我。”
方砚看着苏墨，认真道：“你不会害我。你这辈子，都很难再找到像我这样脾气好心地好没有架子的富家公子哥儿当朋友了，除非你傻，否则你不会得罪我，更不会害我了。而且，我家里人一个个都人精似的，你才玩不过他们呢。”
苏墨愣了半天，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理由很好，我竟然没法反驳。”
方砚得意道：“那是~你可要好好对我哦。”
苏墨一边笑一边点头，等笑完了，才把头靠在方砚的肩膀上：“三哥，你知道么，我本来，是应该有个哥哥的。”
方砚听了，明白他的潜台词，拍拍他的头道：“我就是你的哥哥，以后你受了欺负，尽管找三哥。”
苏墨抬头，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看着方砚，叹了口气：“三哥，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不要跟我说什么缘分，从一开始我就发觉了，你心里存了事。可我又没什么值得你图的，唯一有的不过就是我爹留下的那些薄产，想必也入不了你的眼的。”
方砚挠挠头：“我当然有所图啦，你聪明，脑子好，遇到事可以帮我出谋划策，给我当军师。我带你胡闹，你也不生气，也不说大道理批评我。你也不像其他的公子哥儿，身上一堆臭毛病，除了花钱吃酒就是玩女人，当然，你年纪也小，还不到时候。不过我觉得你就算长大了，也不是那种贪恋美色的人。”
苏墨不说话，就是盯着他看，盯得方砚心里发毛。
“不，三哥，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你不说，我始终不能塌下心来和你相处。”
方砚挺起胸，不服气道：“那我还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呢。你爹是离开苏州后才有的你，那时候你们家已经不如在苏州时富裕，而且你大多是在衡阳生活，你姐姐却跟着你爹走遍了大江南北，你的眼界和见识应该远不如你姐姐才对。可是我那天见你和你姐姐一起坐着，你们俩看着，却……”
方砚停顿了下，仿佛找不到什么词来准确形容：“你要知道，我们这样的世家子弟，第一次见一个人，就能很轻易的分辨出来，他是什么家庭出来的。你姐姐的气度胆识，还有处理事情的手段，很明显是富裕人家里管过事的大小姐，行事不如世家女子讲究内敛。但是你呢，怎么说，我第一次见你，以为你是哪个高门大户出来的小公子呢，你给人的感觉，和你姐姐完全不一样。”
见苏墨不说话，方砚继续道：“按理说，你是你姐姐带大的，可是你的行事风格，却和你姐完全不一样。你姐爱剑走偏锋，行事大胆，你却相对内敛很多，老实说，跟我大哥很像，这大概也是我这么喜欢和你做朋友的关系吧。但是我大哥是我爹他们熏陶了那么多年才养成的习惯，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苏墨低声道：“三哥，你怕我吗？”
方砚眨眨眼，老实道：“不怕，你就像是我大哥的翻版，就是手段稚嫩了些，我怕你做什么。而且看你最近为了你姐的事情焦头烂额，完全失了稳重，就可以看出你是个重感情的人，这样的人一般都不会是坏人。”
苏墨笑了笑：“我姐曾经怕过我，看来三哥比我姐胆子还大些。我只能这么跟你说，我到底是个男孩子，以后要抗的事情比我姐多，所以我受到的教育也不同，这些我姐也不全都知道。不过我爹既然已经不在了，苏家也就剩下这么点产业了，我也没有重振家业继承遗志的野心。”
方砚看着苏墨，同情道：“你小时候，一定过得很辛苦。”
“是的，很辛苦，但是也受益良多。”苏墨换了副轻松的语气道，“哎，今天才发现，三哥你也是很聪明的啊。”
“那是！只是我平时懒得动脑子而已！”方砚得意洋洋道，“好开心，今天终于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但心里却都藏了更深的秘密。结了账，方砚骑马带着苏墨回苏家。
在路上，方砚将下巴搁在苏墨头顶，想着刚才两人的谈话。
苏白没有告诉苏墨当年河北发生的事情，也许她的理由和自己一样，都是为了让他们两人平等自由的交往，不用被报恩的心束缚。也许很多年后，他们已经成了白胡子的老头，他会在某个冬日的午后，和苏老头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喝酒悔棋的时候，用调侃的语气，说起当年的救命之恩。
而且，苏衍这个人的确是不简单，从他给苏墨的教育就能看出，他是个有见识有野心的人。若是他没死，早晚会翻盘，重新成为XX首富，XX老大之类的风云人物。
苏墨则在心里对自己说：“大哥，爹，对不起，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我放弃了自己原本的身份，是我不孝，但是我不会再回去了。你们对此不满我也无话可说，我不想为了死人活着，我要为了我自己而活。娘，我还要谢谢你，虽然你是为了争宠，才那样无情地教育我。”
闭上眼，娘亲冰冷的话回响在耳边。
“我们这样的人家，是断不许坏了规矩的。你和娘不一样，你身体里流动的，是尊贵的血脉。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表现出慌乱和紧张。
你要明白，这个家里，除了你爹、你大哥，便是我，也是你的奴才！你要所有人都怕你、敬你，这样他们才不敢害你！
除了你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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