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狂想曲(第二部）》沫叶

62、六十二 意想不到的重逢

　　“看起来监督和白鸟小姐的关系不一般呢，有意思。”泷荻之介趁着练习的间隙，悄悄地靠近了自己的同桌说道。

　　“你别这么八卦啦！”宍户亮一边有些懊恼地回想着刚才没做成功的动作，一边答道。

　　泷荻之介轻轻笑了一声，琥珀色的瞳仁闪闪发亮地问道：“但是你不想知道教练的秘密吗？”

　　“咦？”宍户亮这才把身体转向自己的同桌，有些疑惑地问道，“什么秘密？”

　　“待会再跟你说！我也有些资料要回去确认一下。”见白鸟小姐和森永监督都注意到他们的交谈，泷荻之介连忙打住话头，拍了拍同桌的肩膀之后就再度开始做白鸟小姐指定的动作。

　　“今天就练习到这里！”临近中午的时候，白鸟小姐拍拍手示意队员们都停下来，满脸笑容地说道，“大家的表现都非常不错。现在开始休息，请记住十五分钟以内不要沐浴，大概一个小时以后就可以去用餐了。”

　　之前一直专注于完成自己被要求的那个动作的高中生们这时才有机会注意到其它人的姿势，结果却发现不少人为了摆个像模像样的POSE都洋相百出，有的甚至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立刻互相指着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时有人注意到芥川慈郎仍然保持着冥想的状态，身体却拧成了高难度的姿势。练得浑身是汗的岳人好奇地戳了戳慈郎，结果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第一次看到有人保持着这种姿势还能睡着。”有些担心地走近了慈郎之后，白鸟绫子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地说道。

　　“因为他是睡神嘛。”岳人又叫又捏地想要帮助慈郎清醒过来。不过最后目的虽然是得到了，慈郎醒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是两颊通红，只是揉着眼睛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围成一圈的人，嘟囔道：“可以吃饭了吗？”

　　“你惦记着的除了睡就是吃吗？”岳人似乎前日的余怒未消，闻言又一掌拍上了慈郎的后脑勺。他的这个动作立刻让宍户亮想起了自己考场失利之后凤长太郎的举动，连带着想起那个眼巴巴看着自己跳上巴士的家伙，禁不住叹了口气，暗想道，“那家伙没什么事吧？还好这边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又在想你家的宠物？”泷荻之介毫不避讳地问道。宍户亮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做出任何不快的表示。也许是因为担心长太郎而没有心情计较，也许是因为早已经习惯了泷看穿自己想法的本领。

　　两人一道沉默地朝餐厅走去，见其他人都迫不及待地跑在了前面，领餐的地方挤成一片，索性在餐厅门口停了下来。这时泷忽然对宍户亮说道：“你知道吗？其实你什么都不说的时候，反而比较让人担心。”

　　“担心？”宍户亮愣了一下，随后耸耸肩说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现在长太郎的情况才让人担心。不知道那个红头发的家伙有什么企图。我这几天一直在回想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听见过‘秋也’这个名字，结果却想起了不太好的事情……不，应该说是对长太郎来说不太好的事情吧。”

　　“不太好的事情？”泷的样子显得有些吃惊。

　　宍户亮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透露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凤长太郎隐私的事情。泷荻之介于是低头看着脚下的瓷砖，还用脚尖轻轻地踢着瓷砖中间一条有些凹下去的缝隙，似乎在等待宍户亮的决定。经过两人身侧的岳人嘴里咬着一块炸鸡，有些含混不清地说道：“喂，你们两个在这发什么呆呢？再不过去领餐，好吃的就要被抢没了。”

　　“先过去吃饭吧。”泷荻之介拍了拍宍户亮的肩膀说道，“凤的事情我们晚点再说。”

　　与此同时，独自留在市内的凤长太郎果然很听话地没有出去乱走。虽然不知道宍户亮近来担心的是什么事情，而且眼下他也不在自己身边，可凤长太郎却还是完全没有违背他嘱咐的意思。再说没有了宍户亮的陪伴，凤长太郎也觉得自己也打不起精神外出去做训练一类的事情。不过等到周日下午的时候，凤却有些意外地接到了新搭档小林的电话，原来是想邀请自己到学校练习和指导他球技。

　　握着电话思索了一下之后，凤长太郎摸了摸身上似乎变得有些僵硬的肌肉，答应了小林的邀请。电话那头小林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高兴，连连道谢，凤长太郎自己却笑得有些无奈。放下电话之后，他转过头朝墙上的日历看了一眼。

　　日历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距离国中毕业的日子还有整整九个多月的时间，然后距离两个人重新一起站上球场的时间甚至还要更长。凤长太郎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后悔答应宍户亮不跳级的决定，并且在自己按捺不住又要拨他的手机或是给他发短消息之前，转身进了房间去拿自己的网球袋。

　　“嘀嘟”一声。正在吃午餐的宍户亮几乎想也不想就掏出了裤兜里的手机。他的手指在按键上点了一下之后，脸色立刻变了变。

　　“怎么了？”泷荻之介关切地凑了过来，并不意外地看见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一排密密麻麻的信息，全部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他还是跑出去了。跟他的新搭档练习。”宍户亮的眉头显而易见地皱了皱。

　　“你嫉妒了？还是担心了？”泷荻之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宍户亮的嘴张了张，最后却摇了摇头，沉默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泷荻之介观察着他的表情安慰道：“你也别太紧张了。凤其实是个很稳重的人，你又特地提醒过他，应该会自己留意周围情况的。”

　　宍户亮看着泷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忽然说道：“泷……荻之介，你能不能答应我不把长太郎的事情说出去？”

　　第一次被同桌用名字来称呼的泷愣了一下，随后立刻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说道：“当然能。”

　　宍户亮说了声谢谢之后，有些心急地和泷一起飞快地结束了午餐，然后回到了两个人合宿的房间。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宍户亮开始把自己和凤去横滨那晚听到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向泷讲述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凤长太郎刚好背着网球袋走出了家门。在经过附近的一座红房子时，他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看向房子内部的时候，深红宝石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然后在瞄到里面的某个背影时，目光猛地跳动了一下。他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之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来。正背朝着他这面打量红房子的人感受到他的视线，“霍”地转过身来。

　　两人视线相触的一刻，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变得凝固了起来。凤长太郎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终于艰难地发出了声音，“秋……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