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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除恶 ...

  •   苏玉青最近很忙。捡回来几个受伤的姑娘,什么事情都得她去做。好在梅兰竹菊受的都是皮外伤,没过几天就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如此忙碌,又过几日。
      傍晚时分,一片片乌云慢慢压了下来。
      苏玉青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静静瞧着天空,神色颇为悠闲。
      桌上摆着一个碧绿的竹筒,里面盛着茶,正冒着一缕细烟。楚紫遥端起竹筒,喝了口热茶。她感觉到今天的苏玉青有点不对劲,可具体哪里出了问题又琢磨不透。这几日的相处,她能断定苏玉青是个潇洒肆意且爱笑的人。可是此刻,苏玉青有点正经,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般。
      过不多时,大雨已至。
      苏玉青突然转身,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盯着楚紫遥:“无论一会儿发生什么,你都只能乖乖呆在屋内,明白吗?”
      楚紫遥没说话。
      苏玉青道:“回话。”
      楚紫遥有点不悦,淡淡嗯了一声。这般命令的语气,一向是她对别人说,从不曾有人胆大如斯敢如此跟她说话的。
      雨打屋檐,不再有人说话。
      盏茶功夫后,苏玉青足尖轻点,朝雨里奔去。
      楚紫遥紧随着她走到门口,看着不远处瞬间打斗在一起的几个人,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大雨中,那抹红影显得格外耀眼。苏玉青似乎每时每刻都在笑,即便是遇到敌人,她也在笑,而且笑得很好看。
      “他们是来找我的,你好好呆在屋内,哪里都不准去!若伤口沾了水,我是不会再帮你换药的!”
      这是苏玉青离开时丢下的话。
      楚紫遥猜想是对方感觉到她有点生气,特意解释的。因此,方才的气恼瞬间去的干干净净。她不是多管闲事之人,苏玉青说了不准她出去,她便不会出去,因为那些人不是来找她的。她也不是那种对恩人都袖手旁观之人,只是认为苏玉青不会有危险,这才没有去帮忙。
      此刻她站在苏玉青刚站过的位置,看着那人如鬼如魅般在大风大雨里穿梭,有些愣神。虽知师姐会赢,但还是有一丝担忧悄然爬上心头。至于为何会担心苏玉青,她竟也说不上来。
      她为自己找的理由是,毕竟是同门师姐,且还于自己有恩。
      梅兰竹菊听到打斗声亦纷纷走出门,见楚紫遥只是在观战,她们便没有动,纷纷选择观望。
      *
      “苏玉青,你杀我兄弟,我要你偿命!”说话的是个手握狼牙棒的中年男人,穿着蓑衣,满脸杀气,身旁还有五个兄弟。
      苏玉青孤身立在雨中,全身罩着一层水汽,神色颇为悠然。她目光并不停在敌方任何一人身上,只自顾自把玩沾着水汽的发丝,嫣然道:“塞北七鬼作恶多端,死的该是你们吧?本姑娘好心解决掉其中一只鬼,其他的鬼当真便想下去陪他么?”
      塞北七鬼?
      不,他们不叫塞北七鬼,他们是塞北七贵。他们都是有钱人,而且很有钱,至少在塞北很有钱。
      苏玉青杀了塞北七贵之一的洪盾,原因是其用极其恶劣的手段奸.杀了三名少女。塞北七贵要找她报仇,是她早就预料到的,只是他们来得有些晚,比她预计的时间晚了好几天。
      洪雄是洪盾的亲哥哥,他们兄弟二人同为塞北七贵,一个居头位,一个居末位,居末位的洪盾被苏玉青所杀,他们便不再是塞北七贵了。
      洪雄大喝一声,怒道:“好大的口气!素闻你苏玉青鞭法了得,轻功更是独步天下,我们塞北七贵这便领教你的高招!”
      苏玉青轻飘飘一挪脚步,洪雄挥来的狼牙棒便被她给躲了过去。
      其身法果然诡异万分。
      洪雄只想报仇,一点都不害怕,招呼随行兄弟一拥而上。
      苏玉青眉头微挑,用一副肉掌对六个手握兵器的男人,居然还能谈笑风生。她一面回击,一面说道:“你们想见识我的鞭法?我看得下辈子啦!”
      塞北七贵闻言大怒,变幻各种招数逐一朝苏玉青打去。
      苏玉青只是一味的躲避,时而绕到人的身后,坏心眼儿的横踢一脚,那人立时跪倒在地。但是,被踢之人并不知道苏玉青是何时绕到自己身后的。如此,他们便不得不承认苏玉青的轻功确实高绝,以至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踢他们一脚,不禁想道:‘若她想割掉我的脑袋,只需轻轻动一下手指即可。’
      洪雄的狼牙棒七十二式尽数使将出来,却连苏玉青的衣角都不曾碰到过。他比苏玉青要年长许多,功夫至少也练多了几年,奈何无论轻功还是掌法,他都不及苏玉青。思及此处,不禁又羞又恼,终是恼羞成怒,手中暗器并发。
      苏玉青纵身一跃,立在被他们砍断的绿竹之上,微笑道:“以多欺少也就罢了,暗箭伤人却无耻了些。”
      洪雄往前跨了几步,一脸怒气:“你杀人时难道不用暗器?这许多年来,你杀了多少人自己心里清楚,姑且不论你杀人的原因,单是这些命案,你死十次八次也是罪有应得!少废话,使暗器也好,以多欺少也罢,今日塞北七贵便与你决一死战!”
      苏玉青居高临下,偏着脑袋觑着眼前六人,下意识的揉了揉太阳穴,似乎颇为头疼的模样。
      此六人身上的蓑衣早已被丢在一边,大雨肆无忌惮的打在他们身上,受伤的一瘸一拐,没受伤的同样十分狼狈。
      同情过后,苏玉青眼神渐冷:“我不想杀你们,请你们马上离开!”
      闻言,塞北七贵里面有两个人立时拔腿欲走。
      洪雄喝道:“站住!你们忘了七弟是怎么死的了?这个女人如此狠毒,连死也要七弟肢体分离,你们当真如此薄情?”
      拔腿欲走其中的一人道:“洪盾生性好.色,丧心病狂奸.杀少女,死了也就死了,还报什么仇?”
      另一人道:“你与洪盾是亲兄弟,你要报仇,我们自然不会拦你,可苏玉青武功如此了得,再打下去亦无胜算的把握,即便是再过个三五年,我们也打她不过。不是我们不想报仇,只是无能为力,报不了仇!”
      洪雄脸色铁青,深呼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你们要走便走吧!我们洪家的事,与你们再无相干!”
      说完狼牙棒一挥,又朝苏玉青攻去。
      死的人是他的亲弟弟,纵然该杀也得要他自己出手去杀,可亲弟弟却死在苏玉青的手中,而且死的很惨。此仇不报,他有何颜面立足于天地之间?
      “不走?那便怪不得我了。”苏玉青空手迎上,伸手去点他胸前大穴。洪雄后退右闪,狼牙棒跟着呼出,击向苏玉青后脑,苏玉青飞身避过。
      突然,破空之声响起,四面八方同时飞来数枚暗器,地面上洪雄的狼牙棒正兀自挥舞,苏玉青顿时陷入了绝境。
      她太大意了,掉以轻心地以为那些人当真离开了,岂知对方杀了个回马枪,来个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此时苏玉青四面受敌,唯一的出路在头顶,只要往天上飞起便能脱困,奈何她只是轻功好,并不是天上那些能够自由飞翔的鸟。在无处立足的地方,怎么可能飞起身来?
      突然,面前白光一闪,飞向她的暗器尽数跌落在地,接二连三的发出哐哐当当的响声,不过很快就被更加猛烈的大雨淹没了。
      洪雄有点怔住了。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在这污泥遍地的竹林中,便似天上下凡的仙子,干净得可以忽略掉她靴子上的泥浆。虽则对方戴着面具,可周身的气质实在难以让人忽略,藏在面具后的眼神亦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苏玉青神色一凝,抽出腰间长鞭,重重地甩在地上,冷声道:“给脸不要脸,今天一个也不许走!”
      话音刚落,长鞭如灵蛇般袭向塞北七贵。她的鞭法果然出神入化,鞭无虚发,每一鞭都重重的甩在了塞北七贵的身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逐渐染红了地上的雨水,变成了淡淡的血水。
      长鞭擅长远攻,她更将远攻的势头发挥到了极致,塞北七贵很快就被她的长鞭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她冷冷盯着躺在地上狼狈至极的塞北七贵,朝洪雄缓缓而去。
      “啪!”
      鞭子抽在洪雄脸上,立时起了一条深可见骨的血痕。
      洪雄呸一声吐出口掺着鲜血的口水,恶狠狠的瞪着苏玉青:“臭娘们儿!赶紧杀了爷爷!”
      苏玉青一脚踩在洪雄脖子上,冷笑道:“敢问这位爷爷,您想怎么死?”
      这世上,不怕死的人有很多,洪雄便是其中一个。他没有回答,微微抬手,袖中唯一的暗器便朝苏玉青面门飞去。
      如此近距离的暗器,实是夺命之物。可苏玉青只勾了勾唇角,衣袖微微一拂便令暗器调转方向,直直刺入了洪雄的眼睛。
      洪雄大叫一声,捂着脸在地上打滚,滚着滚着便不动了。
      苏玉青啧了一声:“若你不那么狠在暗器上喂毒,此刻只不过少了一只眼睛而已。”
      她面无表情的转身,目光在另外几人身上来回一扫:“想必你们塞北七鬼结义时都发过毒誓吧?”
      几人面面相觑,既害怕立时丧命又搞不清楚苏玉青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苏玉青道:“把你们的毒誓再说一遍,说漏一个字都得死!”
      几人惊惧至极,竟然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当时的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苏玉青含笑道:“既如此,你们为何还不去死?”
      几人这才明白,今日算是彻底栽了跟头。他们想要求饶,可苏玉青的眼神很明确的告诉他们不可能。
      苏玉青有意无意的抚摸着鞭子,模样是一副等着对方心甘情愿去死的悠闲。
      几个人额头都是汗水,可已经被雨水混淆,看不出来。终于,他们选择了死的方式。两两而立,互相刺向对方的心脏。而单出来的那个人,选择了抹脖子。
      苏玉青在他们动手前便已转身往屋子而去,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把锄头。眼前的场景是六具死状各异的新鲜尸体,血水流了一地。她微微挑眉,叹息道:“果真是好兄弟!可惜都是笨蛋。本姑娘既然已经将后背交给你们,你们就该趁机溜走才对。”
      人已死,得埋掉。本来只想挖一个坑的,这下就算不挖六个坑也得挖一个大坑。
      苏玉青有点惆怅。
      好在梅兰竹菊有良心,冒雨过来帮她挖坑埋人。
      *
      暴风雨兀自下着,雨水由窗口门外飘了进来。
      苏玉青无甚表情的坐在竹椅上,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壶酒,眼风瞥见正兀自包扎伤口的楚紫遥,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她说过的话很少会做出改变,要么不说,要么说到做到。她说了不会帮楚紫遥包扎伤口,就不会去帮她。
      尽管楚紫遥是因为救她才让伤口沾了水,可对方十分吃力的用嘴咬着纱布去打结,她还是不动如山地坐在那里喝酒,并没有去帮忙的意思。
      到了晚上,她还留在竹屋里。
      楚紫遥脸上没有表情,内心却是惊讶得很。这些时日来,苏玉青晚上都不会呆在竹屋,至于去了哪里,她无从得知。她只知道苏玉青一来竹屋便会带很多好吃的,一到晚上,人就不见了。
      若换作往日,苏玉青应该已经不在屋内了,今日是怎么了?
      楚紫遥不解地去看正惬意喝酒的苏玉青,并没有开口询问。
      苏玉青晃了晃酒壶,懒声道:“刚下完雨,路不好走,今夜我在此歇息。”
      楚紫遥点了点头,梳洗完便倒在床上睡了,她觉得头有些昏。
      苏玉青见她早早地睡下,便知道自己留下来是对的了。她猜得没错,楚紫遥半夜时分便开始发烧,而且烧得很厉害。
      苏玉青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取下挂在架上的毛巾,湿了水帮她擦额头的汗珠,跟着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又将她的伤口重新包扎了。
      楚紫遥这一发烧,一日后才退了下来,梅兰竹菊也不再管身上有伤没伤,一下子就忙开了。
      她们一忙,苏玉青就闲了下来。她倚在门框上看着屋里的情景,不止一次觉得楚紫遥的脑袋有可能会被烧得不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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