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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5 生理启蒙导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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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的组织还是“四人行”的时候,这妞儿跟裴多斐同属领军人物,领导着我和唐波这两个“谁让我动脑子我跟谁急”的懒妞儿。她俩都是光彩夺目的类型,只不过叶林绿美的世俗,裴多斐美的脱俗,一俗一雅倒也配搭的相得益彰。
我跟唐波各方面发育的都晚,看她倆各领风骚也蛮有趣,权当开眼了。
从我们决裂到今天,时光匆匆流过十年,叶林绿还是老样子,美的精致而俗气。
她眨巴着长长的睫毛,说话一如既往的接地气儿:“听说裴多斐那妞儿去电台当DJ了?太可惜了啊,长这么漂亮不去电视台跑电台去真白瞎了。”
我没接招,反问她:“你还坚持着种睫毛呢?瞧着眉毛也跟以前不一样了,绣的吧?”
叶林绿撇着肉感的嘴,得意洋洋的说:“嗯,好看吧?想做不?”
没等我回答,她又接着说:“就知道你逗我。没劲!安安,当年那事儿我是做的不地道。可我也没得罪你和唐波吧?怎么你们就那么坚定不移的站在裴多斐那边儿。说实话咱们四个里面我对你最好了,可真够冷酷无情的。”
“我冷酷无情?得了,你也别无理取闹。真冷酷无情还能跟你坐这儿喝茶聊天?我和唐波只不过是大脑太简单做不到左右逢源。”
真的。当时她跟裴多斐闹的不共戴天,我就是觉得跟裴多斐混不用费脑子,不像跟叶林绿混,分分钟被她卖了还得帮她数钱。
叶林绿默然,过了会儿睫毛居然湿润了呢。
“呦喂,咱能不这样吗?”
她眨眨眼,转瞬嬉笑怒骂。“得了安安,你就是瞎仗义。裴多斐是被我抢了男人。可她就真爱郝然吗?真爱一个男人会连碰都不让他碰一下吗?裴多斐天天一副风情万种招蜂引蝶的样子,其实骨子里绝逼高冷。她这是待价而沽不见兔子不撒鹰,绝对是真正的不地道。是个男的都勾引,碰也不让碰,利用完了就丢。不信你看,她这些年买的车、房子,她见天那一身身行头。靠一个女孩的正常收入怎么可能?也是她玩的水平高运气好,这么多年也没翻过船。我还就不信了,她早晚会招惹到惹不起的男的,灭她分分钟的事。”
我沉默以对。十年了,懒得想起不想评判。但是的确忽然觉得当年的错也不全是叶林绿的。
“你呀,”她又语重心长的说:“才真正要小心裴多斐。别哪天被她卖了还替她数钱。”
想到一个感兴趣的问题,我问:“你说她碰都没让郝然碰过?”
当年的这个细节我记得还是很清楚的。我的第一次正式的性启蒙,就是生理上起反应的那种启蒙,不是看岛国片,而是裴多斐口述给我的。
她讲的就是跟郝然的第一次。听得我心跳怦然,身体湿透,浑身燥痒难耐。
“当然。”叶林绿笃定回答:“郝然的第一次是跟我,秒射好不好!这种事情装不来的。”
我觉得不可思议。因为“郝然跟裴多斐上过”这件事在当时的确影响了我对整个事件的判断。男人,不应该是谁先上了就是谁的吗?
“也怪我。当时要不是跟裴多斐较劲也不会害的咱们乐队解散。那会儿郝然已经开始跟滚石接触了,如果签约出唱片,你也不会混成个种树的。说不定早是红遍亚洲的小天后了。”
“种树的”三个字刺激到我,一口茶卡在喉咙里害我咳了半天。
“约了人,再不走就迟了。”我说。
我这人吧脑子不笨,只是不爱用。再多跟叶林绿说一会儿,我恐怕会不太淡定。最讨厌自己不淡定!
“这是我新电话,存一个吧,以后联系。”她知道我这样的人是从不换电话的,直接播过来。
看着手机上闪烁的号码,我点点头,笑着看她:“唐波现在变化也挺大的。她应该也挺想见你。”
“唐波?”叶林绿眼睛一亮,“她找到那个男人没?”
欧迈嘎。如果不是约了路逸文,我一定要跟叶林绿秉烛夜谈。
是谁说的来着?总有人知道你不知道的秘密。
不淡定就去球吧。
叶林绿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之后消失在地铁汹涌人群中。不知怎地,我心里忽然涌起叶林绿像个巫师的诡异感觉。
满脑子都是十八岁回忆的我看起来十分心不在焉。
除去酒吧偶遇事件,这是我和路逸文第三次见面。第一次根本就是我一个人喋喋不休的说话,第二次被唐波搞得鸡飞狗跳没空对话,眼下这次彻底变成了路逸文的独角戏。只是我没他那么有眼色,不擅长在他口干舌燥的时候适时递上水杯。
托着腮,呆呆望着他,心底汹涌澎湃。
路逸文脸上最好看的就是嘴唇,红艳艳的,肉感十足。看着他因喋喋不休说话渐渐干裂的嘴皮,忽然有点点心疼。
这里本来就是D城小有名气的情侣约会地,灯光幽暗,间隔够大,沙发软硬适中……
来之前我在研究所洗了头发,用自制的植物提取液混在洗发水里,所以我相信自己的气味儿是全城独一无二的。
竖起上半身,探过木质桌子,让微卷的头发抚过桌面每个纹理,让头发上独一无二的味道缓慢的弥散开。我盯住他仿佛卡带的尴尬神情,再把视线调转到他跟桌面一样干裂的唇纹上。不知为何,他的唇跟某人薄削的唇在我眼前交错来去,眼见就要融汇在一起了。
“唉……”我叹口气,低声问他:“你不渴吗?”
然后,倾身,贴上路逸文微张干裂的嘴唇。
我刚才喝了香槟,好甜。路逸文一定也是这么觉得,不然怎么会如此急切的汲取。
这酒走的时候要打包一瓶。我暗自决定。
周六,我极其兴奋的第一次踏入唐波的领地——她的公寓。
“你很喜欢他?”听闻我和路逸文的第三次约会,唐波问。
“嗯……还可以吧。”
“你很中意他?”
“呃……就算是吧。”
“看上他哪儿了?”
我来精神了,因为这点我还是比较明确的:“身体不错。”
彼时唐波手里端着杯木瓜牛奶,听到这四个字肩一抖,洒了满手。“沈安之你这也太明晃晃了。”
“怎么,就许你天天吃肉还不让我喝点肉汤了?”我就是觉得路逸文皮相不错身体健康想睡上一睡,就是想。
唐波撩了撩额前的赫本式碎发,鼓着腮帮子不依不饶的轻喊:“也没有天天吃肉哇。”
我懒得跟她嚼舌头,伸手在她胸前拧了两把。“这才几天?那小子愣是把你这块盐碱地给浇灌成南泥湾了。有你这样再次发育的么?裴多斐就不用说了,天生就是个尤物。以前还有你陪着我,现在就连你都开始吹气儿似的长波了。我这找个喜欢我的男的睡觉岂不是太理所当然了?”
唐波被我拧疼了,从沙发上跳起麻溜儿逃跑。“我再去整理整理那些箱子,等下工人要来搬的。”
环顾四周,我问:“能到处看看吗?”
“随便。”
天,唐波的家简直就是满载我青春时代的博物馆。卫生间里有少女时代大家人手一支的儿童草莓味牙膏,香皂是十年前少女装嫩用的强生BABY皂,还有……搓澡巾。唐波居然现在还在用这种可怕的澡巾?她是自虐狂吗?
带着疑问来到书房,成套成套的漫画书码的整整齐齐。这哪里是书,这根本是我们的成长史啊!
空白墙壁上满眼都是我们四个高中组乐队时期的照片——排练的、演出的、吃喝玩乐疯跑的,还有那张我早就遗失的模仿披头士乐队过斑马线的照片。哦,还有张我们四个跟郝然最成功的一张合影。我看到笑的肆无忌惮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朵边的自己,看到紧偎着郝然的裴多斐,看到出落的楚楚动人的唐波,看到斜睨裴多斐郝然眼神若有所思的叶林绿。
“裴多斐要么是个神经病要么就是个性冷感。跟你赌一指甲,她绝逼是个处。”叶林绿的话蓦然在耳边响起。
我摇摇头,懒得想太多。
走进衣帽间,看到整理箱里竟还有高中时代的校服。我跟淘到宝似的蹲下去,拉起那套裙子。“这件你也要扔掉?”
埋首另一个箱子里的唐波抬头扫了一眼,怔了怔,毅然决然的说:“扔。”
“送我行吗?咱俩身材差不多。”
她很诧异。“你要穿?No!”
我悻悻丢开,决定回家要我妈去地下室里把我的校服扒拉出来。虽然找到的希望非常渺茫。
有点古怪的是唐波有一个大箱子放满了不准备要的旧衣服,唯独这件校服被随意丢弃在一个装满各种废弃的车票机票船票以及景点门票的整理箱中。
“叮咚……”
门铃声响,唐波去开门,裴多斐身后跟着几个工人鱼贯而入。
裴多斐自己也觉得这画风好诡异,耸耸肩,摊手。“凑巧。”
唐波赶紧招呼工人们搬箱子。有个年轻些的搬运工搬着箱子直勾勾望着裴多斐,就这么撞到墙上壁咚了一下。
裴多斐低下头,蹙眉表示“姐很烦躁”。领头的赶紧拉着撞墙的小伙儿搬着箱子走了。
看吧,我没说错,裴多斐就是个尤的不能再尤的尤物。十年前的她并不是我们四个当中最漂亮的,但那些身上总散发出脚臭汗臭腋臭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剩的男孩子们永远会第一眼注意到她。
从郝然开始,裴多斐跟每个男友上床的细节都会无一遗漏的告诉我和唐波。我所有的性启蒙和那点子懵懵懂懂的所谓技巧全部来自裴多斐的开启。
我仍清楚记得她告诉我胸部第一次被男人抓的那种疼痛感。为了让我明确感受到那究竟是怎样一种疼,她直接上手捏的我眼泪都流出来了。曾有一度我怀疑自己要变蕾丝边了。还好没有。
她还是个处?
不可能。
叶林绿一定是在鬼扯。
裴多斐打断了我的浮想联翩。问我:“听说你跟路易十六进展神速,立刻进入状态了?”
“嗯。”
“不能让男的太快吃到。你想不想第一次终身难忘惊险刺激?”
“嗯。”
“那就欲擒故纵吧。你上次退衣服的时候不是说过要用这钱拿来旅行吗?”
“嗯。”
“我们一起去美国吧?就下个月,旧金山有个音乐节,听说是全美排名第一的华人音乐节,很带劲的。”
唐波不乐意了,她的专业意识驱使她投反对票。“为什么不去伦敦!我最喜欢的国王乐队下个月有专场!”
“因为沈安之刚发了笔横财,她付钱,亲爱的。”
唐波不服气的说:“那她都还没选呢?”
路逸文是个美国海龟。我正发愁下次见面没什么可聊的,于是果断拍板:“旧金山!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