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末年》文木宁

14、细雨霏霏情，清风馨馨恋

　　第十四章细雨霏霏情，清风馨馨恋

　　千里有缘，千里来相恋。笑靥如花，心为君沉沦。

　　高中学校附近有一家面馆，名叫“千里缘面馆”，味道极好。每次周末放假我买完东西顺路都会去吃上一碗面。
　　提着一大包刚从超市买的零食和一些日用品，我和同学乌云走进面馆。面馆不大，大概四十平米，里面的桌子、椅子全是木头做的，我想刚开张的时候肯定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嗨，安然。”我正盯着墙上的菜单，突然从某处传来一声。
　　我稍微愣了愣，将视线投到那个女生的身上。“嗨，你也来吃面吗？”
　　“嗯……”她双手撑着下巴，脸蛋儿上带着一抹微红，快速眨了几下眼，看着我。
　　“哦，这里的面挺好吃的。”我并没有走过去，只是笑着回应她，然后选了一个座位坐下了。
　　然后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话说了，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儿。我和同学小声交谈着，也没有抬眼看过她。后来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离开了。
　　高中周末的晚上也显得颇为的无聊，寝室没有电脑，几人或躺在床上玩着手机，或看着课外书籍，或在伏案写作业。我拿着一本今天刚买的《课堂内外》，躺在床上翻阅。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展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放在书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周末晚上给我打电话的除了父母我想不到还有其他人。而当我看到显示屏上“刘霏霏”时，不禁愣了一下。
　　“喂！刘霏霏……”我按下接听键后走出了寝室来到走廊上。
　　“嗯，是我！”
　　刘霏霏的声音与一般女生不同，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点沙哑。她的眼睛较其他女孩子的小，正是由于这点，我在初一刚入学没多久，就喜欢上了这个坐在我前排的女生。但自卑的我并没有对她表白什么的，一是家长的严厉管教，不允许十二岁的我谈恋爱，二是我心理上的自卑，让我对她只能暗地里喜欢。
　　高中我俩考入了同一所学校，却在不同的班级，不过在同一楼层。我们随便聊了些，说些各自的近况。
　　“你有女朋友吗？”电话那边突然传来这么一句，我愣了半天。
　　“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女朋友吗？”她刻意放慢了语速，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打在我的心头。
　　“这个……我没有啊，怎么啦？”我虽然有点吃惊，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分钟，“安然，我喜欢你！”
　　“啊？你说什么？”我再次愣住了。虽然我喜欢的第一个女孩是她，但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而且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中对她的喜欢就淡化了。
　　“哎呀，我说，我喜欢你！安然，你听清楚了吗？”
　　“哦，这个……”我有点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到了这个份上，再联系她之前说的话，就算我没谈过恋爱也知道她想做我的女朋友，和我耍朋友。
　　但是，我却一点都没有做好准备。真的，心里毫无防备。我从来没想到会有女生主动向我告白，毕竟我很普通、很平凡，不是什么大才子、大学霸，唱歌不行，跳舞不行，乐器也不行。我不知道能在年级两千多人排名前两百的她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我这么个平凡的人，虽然我对自己的长相有一定的自信，但还没有自恋到会想到有女生主动追我。
　　一瞬间，我想了很多。
　　我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操场上巨大的照明灯照着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夜风吹过，扬起了我额前的长发，鼻子似乎有点凉凉的。泛着黄色光芒的路灯从树叶中探出脑袋，看着路上时不时走过的一对对情侣。
　　“这个……”我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回答她，电话那边的刘霏霏也沉默不语，似乎在等着我的回答。
　　我不知道她鼓起多大的勇气才给我打了电话，对我说出了“我喜欢你”这几个字。
　　时间就这样静静的流淌着……
　　“喂……”不知道多久，对面传来一道极细微的声音。
　　“这个……我想……我父母不允许我在高中谈恋爱，而我也没打算在高中谈恋爱，因为我怕耽误我的学业，所以，对不起了。”我轻轻吐了一口气，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这短短的几十字就使得我的心脏跳个不停。
　　“哦，我知道了。”她声音中带着失望，此刻的我却是想象不出她脸上的表情。
　　“不过，我可以在毕业后谈恋爱啊。”我故作轻松，“如果你在毕业后还喜欢我的话，我们就做恋人，可以吗？”
　　“嗯，可以。”又是一道细微的声音，却表露出了淡淡的失望。
　　毕竟两年的时间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最后不知道怎么就挂了，当我回到寝室，却是看不下书了。我不知道她此刻是不是正捂着被子在哭泣，发了一条短信：你还好吧？
　　过了会短信回了：嗯，还好。
　　“哦”
　　……

　　我比较喜欢听一首歌，叫《时间煮雨》，我不知道时间如何煮雨，但我却清楚，时间，可以煮记忆。
　　时间，将我的记忆煮成了水蒸气，飘散在空气中，成为了其中的一份子……
　　后来，我才知道我成为了她心中的“白痴”。

　　大一的我们什么都不懂，于是带着极大的兴趣加入了社团或者组织。
　　各个社团招新那几天，我们几人出寝室溜达了一圈。学长学姐们很热情，看见学弟学妹们就上前来“搭讪”。
　　“这位学弟，你好。我们是武术协会的，请问你有兴趣吗？”一位身穿宽大的武术衣服的学姐凑上来，看起来不错，摊位旁也摆了一些假的大刀，明晃晃的亮瞎了眼。
　　“你们教的是些什么武术啊？”我用一双充满好奇与渴望的眼睛看着她。
　　“中国传统武术，具体的你们可以看下这张宣传单，上面有介绍，还有报名方式。”
　　“那我学了可以一个人放倒十个吗？”跟在一旁的穆辰和严苛眼睛瞪得如同牛眼那么大，齐齐呼出一声“卧槽”。
　　几颗青春痘点在学姐的脸上，听了我的话不免干笑了两声，“学弟就会开玩笑，我们练武之人是为了强身健体的，可不是为了打架斗殴的，中国传统武术……”
　　“学姐给我们表演一下呗，呵呵。”严苛打断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位学姐。
　　学姐看着我们三人脸上的笑，终于意识到她被我们“逗”了，脸蛋微微泛红，气氛有点尴尬。穆辰直接把我拉走了，“这种社团之类的都比较水，如果你想学武，我可以教你跆拳道，云敬似乎也学过散打，诺，你旁边的那货，学过八极拳。”
　　“咦，看不出来嘛，都是高手啊，失敬失敬。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那个学姐长得真剽悍啊，完全就是一个女孩纸啊。”
　　“适合你啊，哈哈……”
　　“卧槽……”
　　不大的广场上人头攒动，饶了一大圈，手中多了一大叠的宣传单。
　　几人在寝室里精挑细选后，穆辰进了外语电台，严苛进了校团委，而我进了青志部。云敬不想被人使唤，什么社团都没加。
　　经过前面的两轮面试，人员基本上就定下来了。第三轮面试时，整个部门一百来号人一起玩游戏，什么“寻找伙伴”、“长城不倒”之类的游戏。对于初涉大学生活的我们来说，告别了枯燥的高中生涯，此类游戏既新鲜又振奋人心。
　　青志部下属八大组织，我进入的是网络管理组，简单来说就是负责一些线上的宣传与管理工作，而当初选这个组的原因就是想到比较轻松。第二天，组长便组织了组员见面会。场地是在一个小阳台里，总共十来号人围成一圈，组长和几个副组发了点小零食，然后就是“记名游戏”。
　　首先，随意指定一个人自我介绍，然后，下一个人接着自我介绍，但要说出上一个人的名字。不能用笔记录下来，也不准用手机记。这个游戏最坑的地方在于越到后面需要记得名字就越多，也就是说坐在后面的人就遭殃。
　　很不幸的是，我就是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
　　“大家好，我叫赵晓佳，来自……”
　　“大家好，我叫陆阳，来自……我旁边的她叫赵晓佳。”
　　……
　　“大家好，我叫曾晓，来自……前面的人依次是赵晓佳，陆阳……”
　　等到了我这儿的时候，我自然是记不住这么多名字。然后就是惩罚，而当我抽中惩罚的时候，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可不可以换一个啊？”我苦着脸问道。惩罚是这样的：找现场的一名异性，拉住他或她的手，深情告白一分钟，然后单膝下跪，请求对方嫁给或娶自己。
　　“不行……”
　　“快，赶紧找一名妹纸。”
　　“告白……”起哄声此起彼伏，而这时来了一个女生。
　　“不好意思啊，刚刚有点事儿，所以来迟到了。”长发披肩，圆圆的脸蛋儿，略微淡淡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点缀其中。
　　“来迟到了，罚。”
　　“对对对，迟到了，要罚。”
　　“什么情况？”女生显然不知道众人是什么意思，脸上带着笑，环视了一周，最后将视线停留在站在中间的我。“什么情况？”她小声问道，我无奈的向她耸耸肩。
　　“这样吧，安然你就向她告白吧，怎么样？这样随便也就‘惩罚’了她，对了，你刚来，还没有自我介绍，先自我介绍一下。”众口难调，组长站出来大吼一声，力压群豪。
　　“告白？”她的脸上虽然带着浓浓的疑惑，但仍保持着笑容，不得不说，她笑起来挺好看的，这让我呆了呆。“这是几个意思？”
　　“你先别问这么多，先自我介绍。”
　　“哦，那好吧。”女生瞥了我一眼，“大家好，我叫钟馨，馨是上面一个声字，下面一个香字的那个馨，我来自河南洛阳，很高兴认识大家，呵呵。”
　　“好，现在你们俩被‘惩罚’，他要拉着你的手，深情的向你告白一分钟，然后向你求婚。”
　　“他吗？”她指了指我，脸上一直带着笑。似乎，她喜欢笑。
　　“对，你男朋友不会介意吧？介意也没关系，这只是个游戏而已。”组长点了点头，然后抓来一瓶“娃哈哈”递给我，“诺，这就是你求婚是用的。”
　　“这……”我再次无语了，这也行？其他人是仰天大笑，钟馨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就用这个，看你怎么发挥了，骚年，我看好你哦。”组长一脸的坏笑，从我看他的第一眼就觉得那货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不是好货。
　　“哦，好吧……”作为组员肯定不能和组长对着干，不然以后估计得给我穿小鞋。
　　“好，大家别笑了，该拿出手机来录视频了，嘿嘿……”几个副组也非常的配合，跟着一起起哄。我和钟馨对视了一眼，撇撇了嘴，后者显得很淡定，还是保持着微笑。
　　“好了，大家都准备好了，开始吧。Action!”
　　我上前一步，拉住钟馨的手，她的手很白，很滑腻，摸起来很舒服。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我脸刷的变红了，眼睑不自主的低垂。
　　这是我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而她却不是我的女朋友。
　　我稍微平复了一下砰砰乱跳的心，长吐出一口气，然后抬起眼皮，注视着她的双眸。“从你走入我视线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就注定了精彩。你的微笑荡漾在我的心湖，你的言语滋润了我的灵魂，你的皱眉扰乱了我的心神。从此，我的视野里满是你的身影，你的一言一行，你的一颦一笑，都会让我魂牵梦绕。或许我并不是最出彩的，但你可以帮我成为最出彩的，不是你生命中的唯一，但，是最可贵的。小馨，你愿意牵起我的手走完人生的剩下的旅途，看完剩下的风景吗？”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我的耳朵也红了，短短的几十字说出来真心不容易。而这段话是我高中时为了写作背的优美例句，高考写作没用上，以为以后再也不会用到了，想不到此时慌乱下就给说了出来。
　　望着面前的笑吟吟站着的钟馨，我慢慢的单膝跪地，“虽然我没有黄金钻戒，但是我却有一颗爱你的心，你愿意做我的‘娃哈哈’吗？”
　　“哈哈……”小伙伴们都大笑不止，被我这“深情的告白”给笑翻了。
　　钟馨原本带着笑，此时也是毫无形象的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单膝跪地的我面色难看的犹如吃了翔一般，嘴角掀了掀，咬了咬牙。妈的，拼了，反正节操都碎了一地，也不在乎这一点了。
　　“亲爱的小馨同学，你愿意做我的‘娃哈哈’吗？”我再次腆着脸问道。
　　“哈哈……”笑声似乎更大了，面前的钟馨也笑得脸都红了。
　　“喂，给个答复啊。”我使了使眼色，小声说道。
　　“哦，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好笑了，我控制不住。噗嗤，哈哈……”本来想就此打住的钟馨却是再次笑喷了。我无奈的看着她，然后斜着眼扫描了一下其他人，毫无疑问，都在哈哈大笑。
　　于是乎，我就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双手举着一瓶“娃哈哈”，看着钟馨。完了，刚上大学，节操就掉完了，我心里恨恨，想到这儿，剐了一眼组长那货。那货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在不停的笑，他也不怕从椅子上摔下来，摔成个性无能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笑声渐渐平息，钟馨双手捂住脸，显然在一个男生面前毫无顾忌的大声笑，是个女生都会感到不好意思。她用白皙的双手整理了一下披散的青丝，微微泛红的脸蛋儿转向我。
　　她伸出双手从我手中接过那瓶“娃哈哈”，“我愿意。”
　　“在一起……”其他人开始嬉笑起哄，“在一起……”
　　我感到非常的尴尬，脸红红的站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组长出来打圆场，“你们可以私下里交流，嘿嘿。现在我们进入下一项游戏环节……”
　　十来号人一直玩到晚上十点多才各自回寝，当晚我就在微信以及□□群里加了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