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传说（魏国篇）》叶枫

14、第 14 章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洛阳的深秋，透着丝丝寒意，这几日总是秋雨绵绵，赵云在行宫住了也将近一月，其间，曹丕不顾司马懿的再三反对，不再让他服下消耗元气的药，甚至在几个秋高气爽之日，带着他微服私出，游历洛阳的名胜古迹。司马懿无奈之中，只好挑选近卫军中的一些高手，暗中保护，好在无论从哪方面观察，赵云都没有丝毫恢复记忆的迹象，司马懿虽不放心，但曹丕却毫不在意，也只能任由他去。

　　这段时日赵云过得十分轻松，身上的伤已然全愈，也不象最初这般整个人都是软软的浑不着力，曹丕各方面对他的照顾可称得上是无微不至，闲暇之余，来庭院谈文论武，小公子曹睿也是三天两头过来向他请教武学，这孩子非常喜欢赵云，甚至有些依恋。赵云对于曹丕的博学多才颇为赞赏，他向来勤于学习，常会讨教一二，曹丕当然乐于奉告。

　　这日傍晚，赵云正在院中练剑，意儿匆匆来报，说是甄夫人有请，赵云觉得于礼不合，本不愿前往，但意儿道二殿下此刻不在行宫，夫人有急事找他相商，若是他不去，夫人只能亲来拜访。赵云深觉奇异，他已有一日未见曹丕前来，不知甄夫人找他有何急事，微一踌躇，还是跟着意儿前去。
　　走过偏殿，在一段长廊尽头的小花园内，赵云见到一位风姿卓越，貌若天仙的少妇站在一株桂树下，心知必是曹丕的夫人甄宓，忙上道见过礼，问道：“不知夫人传唤在下，有何事吩咐？”

　　甄宓打发走旁人，望着赵云，与记忆中的人渐渐重合，十多年过去了，当日的弱冠少年，此时已成为一位英姿勃发名闻天下的英雄，只可惜他终究是敌人，不是自己夫君所能驾驭的。若非事出紧急，派人去各处找曹丕又遍寻不到，她也不会如此冒失地找他来商议。“赵公子，睿儿今早随妾身到白马寺烧香祈福，转眼间就跑得不见踪影，妾着人在寺内找寻，才发现跟着睿儿的两名侍女已遭人毒手，贼人掳走了睿儿，留下一封书信，若是不照信中所言，便要杀了睿儿。昨晚殿下一夜未归，如今人在何处也不知，妾无奈只能找公子商议，无论如何，也要求公子救救睿儿。”说着将那封书信递上，泪已止不住落下。

　　赵云听了也是一急，看过信后，心里暗道睿儿不过是个小小的孩童，即便有天大的仇恨，也不该发泄在孩子身上，对方手段残忍，为了掳人，连害两条人命，如果不照着信中所言，只怕睿儿性命难保。但依了对方，十有八九那是个陷阱，去赴约之人难有生还的机会，信中指名要曹丕单独前往，如今人在何处还不知晓，看对方约定的时间只有四个时辰，难怪甄夫人如此焦急。赵云问道：“夫人何不命人请四殿下前来商议？”

　　甄宓听了一怔，有些事，赵云当然不会知道，她却心知肚明，曹植有意于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众人不敢公开传说，但私下议论不少，更有甚者，污蔑曹睿是曹植的孩子。这种无稽之谈她并未放在心上，曹丕也从不曾相信过，但如今为了此事若找曹植相助，即使救回睿儿，事后也会被传得离谱，何况以曹植的功夫，未必救得了孩子。这些事，甄宓当然不便说与赵云听，只得道：“赵公子，贼人信上言明，要子桓殿下一人前往邙山赴约，若是消息泄露，睿儿便难逃一死，故此妾不敢说与他人听。赵公子非军营中人，谅那贼人并不知情，妾求公子相助找回子桓，也好商议救睿儿。”

　　赵云沉吟片刻才道：“云对洛阳所知甚少，二殿下若是不在军营，也许与司马大人去了曲水园，夫人何不命人前往找寻？”
　　甄宓低头轻语道：“妾也想到了，方才命人前去，但曲水园已是司马大人处理军务的要地，不经允许任何人不得私闯，妾派去的人，未曾见到司马大人，便被侍卫拦在园门外，说是司马大人早有吩咐，明朝之前，任何人不得入内，违者军法处置，故此才不得已请公子前来商议。”

　　赵云心道，多半曹丕在司马懿处商议军务，恐有人打扰才下了这道命令，如今除非夫人亲自前往，否则谁都不敢擅闯，但夫人女流之辈，出门多有不便，想到此，赵云道：“夫人不必着急，云愿去找寻殿下。”
　　甄宓感激道：“如此有劳赵公子了，我命人送公子前往。”曹丕下过严令，除非有他的允许，否则行宫守卫不得放赵云离开半步，如今事情紧急，甄宓明知不妥，也只好代曹丕下令，让守卫放赵云出宫，并遣两名近卫军高手随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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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云在到达曲水园时，已近一更天，再三说明来意，守园的侍卫却因司马懿严令而不敢放人入内，赵云微微一笑，突然出手，将四名守园的侍卫击晕，命两名近卫军高手代为守护，自己悄然入园。
　　曲水园顾名思义，一池碧水环绕整座园子，园内花草树木繁茂，掩映着园中心一处独立的庭院，赵云避开园中巡守的士兵，直入内院。整座园子悄无一人，朝南几处精致的房舍内，有一间亮着灯，隐约有声音传出。赵云正欲开口询问，只听房内有人轻语道：“子桓，昨日军中事务繁忙，你未及回宫，今日再不回去，只怕夫人要惦念了。”正是司马懿的声音。

　　曹丕低声答道：“仲达，最近军务颇多，这么久都不曾相陪，今日难得有闲，何不尽兴，想其他的事作甚？”
　　接着便是一阵喘息声传来，又听司马懿道：“子桓，这次是否该让我做了？”
　　几声轻笑，似乎还伴有衣帛被撕裂，接着一声惊呼，令人跳的呻吟声随即传出，曹丕道：“让你什么，让你兴奋，还是愉悦。”话到这份上，赵云懂得再不多，也听出房内两人正在寻欢作乐，只是，那两人不都是男子吗？一时间觉得十分迷茫，此刻离三更的约定时间所剩无几，耽搁下去，很可能会害了曹睿的性命。赵云想到此，也顾不得其他，手轻轻搭在身畔一棵杨树的树枝上，微一用力，只听“啪”的一声清响，树枝被折为两截。

　　“有人。”深陷情欲中的曹丕忽然惊觉，身上本来紧硬如铁的欲望瞬间软化，脸上露出骇人的杀气。司马懿暗笑，再三下令严禁有人入园，居然还真有不怕死的，敢挑这种时候前来打扰。
　　曹丕心情一下子从云端直落地上，他不在乎和司马懿之事被人知晓，这种事，在军营中比比皆是，当时世风也是如此，但有人竟敢违令闯入，不管是谁，擅入者死。曹丕恼怒之下连身上半脱的衣衫都未整理，随手自桌上取过无双，转身掠出门外，只见有个人影站在树下，曹丕想都未想，一剑刺出。

　　赵云见有人自房内窜出，紧接着一道白光扑面而来，身形一动，躲了过去，口中道：“子桓，是我。”
　　曹丕听声音很耳熟，借着月光一瞧，竟然是赵云，一怔之下收了剑，奇道：“云？！怎么会是你？”
　　赵云此时才看清曹丕衣衫不整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自在，勉强答道：“本不想打扰，只是事情紧急，甄夫人让我传言，睿儿被人掳走，这是贼人留下的信，若不及时赴约，只恐睿儿有危险。”

　　曹丕料想赵云必是来了一会，看情形估计方才自己和司马懿之事已被他听去了十之八九，事情虽然紧急，但这种时候又不好闯入，才故意折断树枝惊动他们。拿着递来的信，回到房内看完，微微皱眉，竟然有人敢在洛阳动他的家人，见信中指名道姓要他一人前去赴约，落款为穆轩，曹丕不知这个穆轩是什么人，又为何要劫走他的儿子。
　　曹丕把信扔给已穿着整齐的司马懿，看信的功夫，他以最快的速度整好了衣服，又冲出屋外。司马懿随后跟出房拦住道：“子桓，这个穆轩信上指定你一人赴约，明摆着是计，教你去送死。”

　　“我知道，但睿儿在他手上，不去不行，你安排人接应，不要跟得太近，但且不可放过一人。”曹丕连头也不回，嘴里吩咐司马懿，自己仍向外奔去。
　　司马懿上前一把拉住曹丕急道：“你连穆轩是什么人都不清楚，贸然前往，可有胜算把握？你可知他为何要抓走睿儿？”

　　曹丕听他言反问道：“莫非仲达知道些什么？”
　　司马懿见赵云在旁，欲言又止，曹丕道：“仲达，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司马懿这才道：“前日接到许都来信，言及宫中有人谋反，与反贼联络之人，乃宦官穆顺，已被魏王斩杀，听说穆顺有一胞弟名叫穆轩，现在洛阳，应该就是此人了。”

　　“原来如此。”曹丕恍然，两日前接到父亲来书，要他加强洛阳的防务。宫中的伏皇后，勾结宦官穆顺，密书其父伏完欲图杀曹操，伏完接信后，回复皇后，会遣人入吴、蜀，与孙权、刘备约会起兵，讨伐曹操。穆顺拿了伏完的信回宫复命之时，被曹操派驻监视之人拦住，搜出书信。曹操大怒之下将穆顺入狱严加拷问，又去伏完府中搜出皇后书信，把伏氏三族尽皆下狱，将伏后及其所生二子一同鸩杀，此后又将伏完、穆顺等宗族二百余口，斩于市。曹操深知洛阳是汉室故都，只怕还有不少伏氏家族余孽会兴风作浪，故书信前来让曹丕小心行事，没料到竟然真的有人会对曹睿下手。

　　司马懿道：“定是穆轩为报其兄之仇，才抓了睿儿，意图引诱子桓前往加害，子桓若是真的赴约，必中奸计，只恐非但救不了睿儿，还要陪上自己的性命。”
　　曹丕毫不犹豫地道：“即便如此，我也必须前往，穆轩不见我赴约，定会伤害睿儿的。现在离约定还有二个时辰，你传我之令，命吴质去营中带近卫军秘密围困邙山，如果明早我与睿儿不归，将邙山荡平。”又转而对赵云道：“云，你回行宫去，见着宓儿让她放心，我会带回睿儿的。”

　　赵云道：“子桓，我和你一起去，虽然贼人要你一人赴约，只多我一人前往，想必对方也不会太在意。”
　　不等曹丕回答，司马懿接着道：“如此甚好，有赵公子相陪，多了不少胜算，若是有事，两人也好有个照应。”说着将自己的配剑递给赵云道：“子恒就拜托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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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雨凄迷的夜，邙山小道上双人双骑在雨中飞驰而过，转过前方的凉亭，曹丕扣住马道：“云，前面就是潜溪洞，你在此等着，我先去探探。”
　　“好。”赵云也不多言，救人要紧，即使是龙潭虎穴，此时也不得不闯。凉亭离潜溪洞不过一里多地，若有意外发生，即使叫一声，也会传到此地，想必对方也早安排了人沿途监视，自己不便再贸然跟去。

　　曹丕打马前行，刚到潜溪洞前，只听一声哨响，七八条黑影已围在他身边，曹丕看着这几个黑衣人，沉着地问道：“穆轩呢？”
　　为首的一人暴喝道：“曹贼，我家主人让你弃剑就擒，不然的话，先斩你儿子。”
　　曹丕冷冷地答道：“可笑，我弃剑就擒，你们就能放过睿儿吗？何况我还没见到人，凭什么就要相信你们的话，也许睿儿根本不在你们手上，或者，他已被你们所害。”

　　只听洞中有人声传出，“好，不愧是老贼的儿子，连自己的孽种也不顾惜，老贼斩我全家，我也要你曹家断子绝孙。”
　　曹丕冷笑道：“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做梦。”
　　“凭我们几个，也足以对付你了。”说着只见火光一起，一个皂衣大汉出现在洞口，手里抱着的是被捆作一团的曹睿，一把刀驾在脖子上。曹睿小小年纪，自幼在祖父及父亲的熏陶下，虽身处险境，并不见有多害怕，他的脸上只有少许的惊慌，那是因为看到了父亲，生怕父亲责备自己一时贪玩，而为人所乘。

　　曹丕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露出少有的慈爱，手中的无双却握得更紧了，目光如剑般扫视着那人，喝问道：“你就是穆轩？”
　　穆轩不由得心头微凛，但他没有退缩，朗声答道：“不错，曹贼，今天，我要为被你曹家害死的忠良之臣报仇。”
　　曹丕简短而冷酷地道：“只怕死的是你。”

　　突然有一人走来，在穆轩耳边轻语了几声，穆轩听后哈哈大笑道：“我早料到你不会一人前来赴约，只是你手下的近卫军尚在十几里外，等他们赶到，你和这小孽种早已身首异处了，我还以为你带了什么帮手来，原来是一个无用之人，大概是想让他来给你收尸吧，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话音刚落，就见有人押着一白衣青年走来，曹丕一看，正是赵云，目光相对之际，只见赵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穆轩看了一眼赵云轻蔑地道：“长得倒是不错，可惜竟然为曹贼卖命，看你手上没几分功夫，想必只是个随从。留下双耳，放你一条生路给曹贼收尸吧。”一声令下，埋伏在潜溪洞周围的十多名弓箭手一拥而上围成一圈，十多支利箭指定曹丕，而原本围在他身边的数名黑衣人，退到了圈外。

　　就在穆轩还未喊出“放箭”两字时，原本被剑指着后心的赵云突然手一松，只听当的一声，似乎是石子掉到地上的声音，在如此紧要关头，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在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几乎震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赵云身后的剑手，虽然没有寻声看去，但心神已分，就在那人一怔之际，赵云身子一侧，反手一掌切向身后之人握剑的手，那人没想到原本被他一招制服的白衣青年竟然有如此快的身手，本能的就是一剑刺出。赵云早算到他有此招，让过剑一掌劈在那人腕上，那人握剑不住，只一招就被赵云夺剑在手，紧接着身形一展，已扑向穆轩这边。

　　穆轩也算是个中高手，就在赵云夺剑的那一刻，喊了声“放箭”，身体却向后急退，曹丕在对方射箭的瞬间，也自马上一跃而起，扑向圈外，手中无双直取穆轩，他和赵云此时心意相通，首要目标是穆轩手上的曹睿。
　　穆轩退得快，赵云追得急，两人一前一后已进入潜溪洞，曹丕紧随其后，只是此刻那些箭手们都已回过神来，十几支箭齐齐射向曹丕后背。曹丕冷哼一声，一转身手中无双寒光飞闪中，已将所有的箭都击飞了。顾不得与那些人纠缠，曹丕闪身入洞，只听“轰”的一声，再回头时，一块巨石在身后落下，将洞门堵个结实。

　　赵云紧随着穆轩追入洞中，如果不是突然出现两名杀手拦截，穆轩是绝对不可能脱身的。待赵云收拾完两名杀手再想追之际，听到一声巨声，洞中漆黑一团，只觉身后有条人影掠来，接着亮光一闪，曹丕举着火折已出现在面前。“小心。”赵云伸手将曹丕拉到一旁，只听“嗖嗖”数声响，原本立脚之处整整齐齐钉着一排射来的驽箭。

　　洞中有机关，两人不敢再贸然行动，小心翼翼的摸索前行，这潜溪洞，贯通整座邙山，出洞后再行数里，可达黄河，穆轩选在此处，无论事情成功与否，都方便逃离。曹丕对这一带很熟悉，心知若是让穆轩逃到黄河岸边，必定会有船接应，那之前如果截不住他，一旦让此人脱身，很可能就会杀了曹睿。

　　幸而从曹睿被劫到现在只不过一天不到，穆轩没有太多的时间布置，两人只在洞中遭到三次机关埋伏的袭击，好在他们身手敏捷，躲了过去。走了将近二里多地，已近洞口，多年的战场经验，令曹丕本能的感到危险存在，而赵云潜意识中，这种时候也极其敏感，两人不约而同地在洞口停下了脚步。
　　“洞外有人埋伏。”曹丕灭了手中的火折，小声地道。
　　“嗯，总共有二十多人。”赵云耳力极佳，洞外周围林中那些压抑着的呼吸声，没有逃过他的听觉。

　　秋雨绵绵的夜晚，寒气透骨，洞内洞外昏暗一片，几乎什么也看不见。洞外埋伏的人在等，只要洞里的两人一出来，数十枚淬毒的暗器就会齐发，只要中了一枚，不说是见血封喉，至少也会使对方失去战斗力。穆轩这回下是下足了本钱，为了报仇，将他在洛阳苦心经营多年的家底全数带来，自从得知兄长参与密谋杀曹操不成，反被下狱，穆轩就暗中准备。

　　甄夫人和曹睿来到洛阳后，穆轩一直派人监视，直到两日前接到许都传来的消息，自己的哥哥以及全族都被曹操以谋反的罪名斩杀。穆轩惊怒又心痛之下，决定也要曹操尝尝亲人被杀的痛苦，正好得报甄夫人带儿子去白马寺进香。穆轩曾在白马寺施舍过一些钱帛，很容易就派人混入寺中，本来有曹营的近卫军守护，想近身都难，但甄夫人觉得寺院是祥和之所，刀光剑影实属不敬，故此命近守军只在寺门守候，自己带着侍女和曹睿前去大殿进香。

　　谁料曹睿贪玩，一转眼就偷跑出去，被穆轩的手下抓个正着，而后将人自寺院后门带走并留下一信，穆轩本来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有如此顺利，而曹丕又因忙于军务，未曾顾及到妻儿，这和给了穆轩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此时最焦急的莫过于曹丕了，越拖下去，越为不利，穆轩脱困后，必杀曹睿。洞外的杀手们半点不急，他们人多势众，且手上都有极利害的暗器，对方只要一露面，必死无疑。终于洞中的人还是沉不住气，黑暗中，似乎有一大团东西，自洞口冲出，夹着风声直扑向杀手隐蔽之处，杀手中的一人也是听力极强，大喝一声：“打。”从各处击出的暗器，朝着同一处地方射去。只听那团东西“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那声音绝不是人会发出的。

　　在众杀手一怔之际，洞中的两人飞掠而出，数声惨叫声同时响起，已有几名杀手倒在了剑下。为首的杀手猛然醒悟，对手已冲过来，雨中再发暗器很有可能打不到敌人还会伤着自己人，当下叫声：“结阵。”剩下的杀手顿时各展兵刃，将两人围了起来。
　　曹丕正恐杀手们分散行动，要多费功夫，如今见全都围上来，反而甚合自己的心意，当下无双展开，剑芒如狂风过隙般汹涌而出，绵绵不绝，攻向众杀手。赵云的剑却似流星飞舞，剑光荡漾出一片水波，交织成密密的剑网，在夜雨中似乎还带着些温柔地罩向众杀手。连串的金铁声暴响过后，杀手们已倒下一片，活着的七八人见势不妙，皆萌生退意，曹丕怎容他们走脱，无双毫不容情地斩向那几人。

　　赵云向来不喜杀戮，即使是迫不得已出手，仍留有余地，倒在他剑下的几人，只是伤得恰到好处地失去了战斗力，赵云见曹丕足以应付剩下的杀手，说了声：“我去找人。”顺着邙山小道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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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季节的黄河岸边，寒风凛冽，汹涌的激流中，一条小船正静静地停在那里，船头上的风灯随着船身在空中不停摇摆，船上立着四人，正焦急地等待着。赵云一路追来，雨止，已过五更，灰蒙蒙的天际闪现几丝亮光，隐约看到前面不远处，几条人影正向岸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