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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重逢(2) ...

  •   昔音与阿碧又行了几日,终于到了一座无名小城中。日头已落西山,路上行人稀少。二人寻了间客栈住下。
      “昔音,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都是怎么一会事了吧?你怎么会突然下山呢?还有这把皇矣宝剑,殷师伯是如何给你的?”阿碧问。
      昔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回想起了那个另他一生都难以忘记的日子。
      那日,殷其雷突然把昔音叫到乾坤殿里。殷其雷,摽有梅,江有汜三人坐在堂上。殷其雷眉头紧锁,摽有梅一脸焦虑,江有汜神色平静。
      “昔音,你跪下……”殷其雷道。
      昔音不解,边回想自己近日来又犯了什么错,边双膝跪了下去。
      殷其雷正色道:“昔音,自你上山来,已有十五个春秋。你自幼跟随为师习武,天资颇高,又肯努力,虽偶有顽皮,却不失为一个好徒弟,让为师很是欣慰。”
      听了这话,昔音仿佛受宠若惊:“多谢师父夸奖!音儿一定会再接再厉,努力习剑,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殷其雷继续说道:“为师知道,你一直想下山去闯荡江湖。如今你武艺日日精进,这思齐山留你不住,今日起,你就下山去吧,不必再回来。”
      昔音心中一惊,抬起头来:“师父,您,您说的是真的?!”
      殷其雷侧过脸去,没有答话。江有汜道:“音儿,下山后,你可有何打算?”
      昔音道:“音儿一定会谨尊师父、干爹和姑母的教诲,除强扶弱。音儿要保护黎民苍生,打抱天下一切不平事,成为万人景仰的一代大侠!”
      此话一落,乾坤殿中一片寂静,气氛沉重。
      “音儿……说错了吗?”
      江有汜道:“不,你没有说错。你师父一直告诉你,剑尖应指魑魅魍魉,奸佞邪魔,无愧于天地。但你还要记住,人生在世,头顶皇天,脚踏后土,一定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要在这天地之间,写下一顶天立地的‘人’字,非轻而易举。要身正行端,不得有丝毫歪曲,不得与三教九流同流合污,你明白吗?”
      “音儿明白!除此之外……音儿还想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爹娘。音儿自小就没有见过他们……”
      话说至此,又是一片沉寂。殷其雷转过脸来看着昔音,摽有梅的唇激动得颤抖着,连江有汜平静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异色。摽有梅道:“音儿,你真的想知道你的爹娘是谁吗……?”
      “师妹!”殷其雷厉声呵止道,但昔音却不理会得,向前膝行了几步,惊讶地问:“姑母,你知道我的爹娘是谁?你认识他们?他们在哪里?”
      摽有梅转过头去对殷其雷道:“师兄,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事你瞒得了一时难道还瞒得了一世?音儿迟早是要知道的,你就让音儿活得明白一点吧!”说完,摽有梅又问昔音道:“音儿,十五年来,这么久了,你的爹娘将你送到这思齐山来就销声匿迹对你不管不问,你可有怨恨过他们?”
      昔音低头想了想,道:“九岁的时候,音儿曾随干爹下山去,到杨府,到白驹山庄,路过城镇。看到不论是富贵人家的小孩还是贫穷人家的小孩,他们所有人都有爹娘,他们的爹娘抱着他们,陪他们玩,那个时候音儿觉得很羡慕,原来有爹娘是这么快乐,但为什么音儿的爹娘却不要音儿,让音儿一个人长大,他们一定是不喜欢音儿。那时,音儿的确是有些怨恨他们,但更思念他们。后来音儿慢慢长大了,音儿觉得,音儿的爹娘把音儿送到灵台峰来一定是有原因的,也许是因为,当时家里发生变故,也许是因为,音儿的爹娘养不起音儿。不过没关系,音儿在这里过的很好,音儿有师父,有干爹,有姑母,还有阿碧,音儿不需要爹娘!但想是这样想,音儿却还是很思念他们。音儿总是想,他们会是什么样子的人?但是不管他们是山野村民,还是富家子孙,不论他们做了什么,音儿永远都不会怨恨他们。”
      昔音一席话说罢,摽有梅低低抽泣了几声,上前把昔音搂住,哽咽地说:“好孩子……音儿长大了,懂事了,音儿不会怪为娘了,是吗?音儿……”
      昔音被摽有梅的话弄得有些糊涂:“姑母,您这是什么意思……您……?”
      摽有梅道:“音儿,娘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就在娘的身边,但娘却不敢认你不能认你,娘和爹的师父是崆峒山仙人广成子,那是禁止男女之间有私情的,虽然如今我与你爹早已学成出师,但门规如铁,娘与爹时刻不能忘记。娘仍不能认你,若娘认了你,娘与爹会遭到天下多少人的耻笑,会给师父蒙多大的羞辱,你也会被处死的!音儿,娘这……这是逼不得已……我不是个好娘亲,你能原谅娘吗?”
      昔音一时回不过神来,只道:“姑母,您说什么?您说什么呢?您的意思是……您是我的娘亲?”摽有梅点了点头。昔音只觉得一阵震惊,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个他叫了多少年姑母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娘亲!“那,我爹呢?我爹呢?”昔音晃着摽有梅的肩膀问道。摽有梅流着泪,回头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殷其雷。昔音顿时明白过来,问道:“师父,师父,您……是我爹?您是我爹吗?”殷其雷微微颔首不答。
      昔音愣在摽有梅怀里,摽有梅在昔音耳边不断地说着什么,但昔音的脑中一片“嗡嗡”声,一个字也未听进去。昔音摇摇头,变了脸色,一下推开摽有梅站起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昔音!”殷其雷压低声音喊道,想遏止昔音的怒火。
      “你不要叫我!什么禁止私情,什么逼不得已,既然如此你们当初又为何要生下我!你们就是怕天下人笑话你们,有损你们大仙的名号罢了!你们为了你们自己,你们虚荣,你们竟然就这样不要我了!什么顶天立地,什么堂堂正正!你们……”
      “音儿,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们没有不要你!你,你说过你不会怪你的爹娘的,不是吗?我们是有苦衷的啊!”
      “你们有什么苦衷!我说我不怨恨他们,是因为我以为他们虽然无法把我留在身边,但他们心里仍是想念我,想把我接回家去的。谁知道,我的爹娘就在我身边,却始终都不把我当做他们的孩子!今天要是我不提起我的爹娘,是不是你们还不打算把真相告诉我?是不是想就此把我赶下山去,让我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你们好一辈子做你们清高的大仙?原来我的爹娘竟是这样的……不,你们才不是我的爹娘,我的爹娘断然不会这样!我恨你们,我很恨你们,我恨透你们了!”
      说完,昔音冲出乾坤殿,冲出结界,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阿碧听完昔音的阐述,惊得合不拢嘴。
      昔音凄凄惨惨地一笑,道:“阿碧,我比你还可怜呢。你的爹娘虽是死了,但在九重泉壤之下,他们仍是想着你的,。我的爹娘呢,就在我面前,却一直把我当徒儿看待。十五年来,不曾让我叫过他们一声爹娘。”
      阿碧道:“昔音,你不要这样说。不管怎样,他们都把你抚养长大了啊。”
      昔音道:“难怪那日干爹告诉我说,不可以轻信他人,原来这个世界真的这么复杂,就连我最亲近的人都欺骗了我十五年……
      “后来,干爹追下山来,才给了我这把皇矣宝剑,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把剑如此重要。干爹说这是我……我师父给我的,让我拿了这把剑来找你,和你一起。阿碧,我不能再回灵台峰了。”
      良久,阿碧道:“那我也不回,我们一起。”

      继而,阿碧将她与式微,永夜在庭燎山的遭遇详细告诉了昔音后,昔音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道:“骗人,又有人在骗人。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说实话,都喜欢撒谎呢?”
      “昔音,你不要这样。你不能因为你师父和我师父没有将他们的真实身份告诉你就这样恨他们,继而对所有人都失去信心。你师父与我师父素来就待你如己出,除了一个称谓,他们做的哪点比其他父母差?”
      “阿碧,我从前就恨别人欺骗我,现在更恨,以后,也恨。”
      “你可是怨恨他们对你说了谎?”
      “如果那日他们没有把一切都告诉我,我或许并不会这样。不被揭穿的谎言算不得谎言,然而,可怕的并不是谎言,是真相。阿碧,求求你,以后千万不要骗我,我怕……我连你也恨。”
      阿碧点点头,见昔音含首低垂着肩,那墙上的剪影显得如此落寞,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哀伤,眼神中黯淡,充斥着无边无际的失落,与平日里判若两人,便低下头,将右手的小指伸到昔音眼下:“阿碧永远不会骗昔音。打勾勾。”
      昔音看了看阿碧的脸,阿碧从小到大一直伴在他左右,时间在二人的玩闹嬉笑中匆匆流去,不经意间,阿碧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芙蓉如面柳如眉,明眸皓齿点绛唇,腰若纨素步青莲,指似削葱青丝转。那素白的面庞映着烛火,双颊像是飞上了两片嫣红。这是阿碧从小到大第一次主动与昔音打勾勾,在那十五年的骗局被揭穿后,仿佛曾经的一切都已成为灵台峰顶匆匆流过的浮云,而阿碧,却是那颗永远的恒星。昔音淡淡笑了笑,抬手紧紧勾住那秀美修长的手指,勾住了那一生,沧海桑田也不曾改变的诺言。
      阿碧剪亮烛光,转移了话锋:“昔音,你爹……”“是师父。”“好吧……你师父给你这把宝剑的时候,这些这么重要的事竟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吗?”
      昔音将那把剑从桌上拿起来,递给阿碧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下山的时候忘了带原来那把剑,正好干爹把它送了下来,我就拿着了。没什么好犹豫的,我当时只觉得师父给我的剑一定是好剑。”
      阿碧笑道:“你看,其实你心里还是信任他们的。”
      “阿碧,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就当我师父还是我师父,我姑母还是我姑母,我还是那个没有爹没有娘的昔音。”
      阿碧将手中的皇矣宝剑细细看来。此剑乃西泰山上之元圭、璇玉、文珠,混杂了雷神之骨,蚩尤之牙所铸,锋利自是不必说,通身闪着寒光,罩着一层升腾的雾气,轻轻一挥,雾气散去,光耀日月。剑柄上刻着“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的符咒,并饰以金乌、蟾蜍。在剑柄的正反两面各镶着两颗大大的宝珠,为青、赤、蓝、白四色。贴近看去,那宝珠晶莹透明,仿佛中空,里面迷漫着烟雾。剑鞘为金黄色,雕龙琢凤,上为圆日,下为海洋,大鹏展翅,玄鸟高飞,鲛人出海,仙岛浮面,天海之间盘旋缠绕着四条凹槽。
      “真是一把神奇的好剑!”阿碧感叹道,“为什么殷师伯有这么一把皇矣宝剑,收藏多年,不自己承担大任,却把它交给你?”
      昔音道:“我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或许是因为师父长年都不下山,这把剑留着也是留着,没有办法担此重任,不如就送我啦!”
      夜里,阿碧在隔壁房间里睡着了,而昔音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不仅是因为河伯一番话所至,更是因为山下的世界之复杂。
      这种世道,人心隔着肚皮,谁也不知道谁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人可以欺骗别人,搞得庭燎山上乌烟瘴气,人还可以不由分说地就去抢另一个人,还可以无缘无故地去杀一个素未逢面的陌生人。到哪里去找那所谓的顶天立地,堂堂正正?如今一下山,就遇到这些另人不可思议的事。曾经我以为,无论山下多么世道惶惶,纵使是烽火连天,天塌地陷,灵台峰顶永远都是我的乐土。但谁知,我遇到的最大的骗局,就发生在那里,而且还酝酿了十五年。这世界上究竟还有谁可以相信?不过幸而还有阿碧在身边,或许以后能相信的,也只有阿碧一人了。阿碧那么笨,老是被我欺负……
      想到这里,昔音不由得一阵傻笑,回想起从小与阿碧在一起的情景,他练剑,阿碧在一旁识草药,昔音练完剑,就去给阿碧捣乱。回忆里还有殷其雷,摽有梅,和江有汜。殷其雷不苟言笑,常立在一旁看昔音练剑。昔音生病受伤时,摽有梅坐在床边喂昔音吃药,轻唤着“音儿”。昔音从小最喜欢与江有汜在一起,拔他长长的眉毛,将他长长的胡须编成小姑娘的辫子,江有汜念叨着“蠢材”。但这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仿佛被那柄皇矣宝剑的出现劈得粉碎。那纷飞流离的碎片背面,是昔音所陌生的尔谀我诈,阴谋诡计。
      半夜,昔音突然被阿碧房里的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吵醒。
      听脚步声,不像是只有一人……阿碧怎么了,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昔音拿起剑,悄悄开了门,弯着身子来到阿碧房门口,一眼看到地上扔着两根细细长长的东西。“竟然用迷魂香,下三滥……”
      “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有,你呢?”
      “也没有。会不会不在她手里?”
      “不可能,我刚才明明看到是她拿着那把剑!再仔细找找。”
      剑?昔音低头看了看手里拿着的正发着银白色星光的皇矣宝剑暗想,难道是这一把?江湖上的消息如何传得这样快……昔音把门打开一条缝,向里看去,只见两个黑影正在阿碧房中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
      “二位这么晚了,还在找东西吗?这么黑怎么找得到呢?要不要小侠我帮你们点盏灯啊?”
      两名身着黑衣的蒙面人一惊,回头向声音的来源寻去,不知何时,这房间里又多了一名少年。那人倚在门上,双手环胸拿着一柄正发着微光的剑。
      “皇矣!原来竟在你的手里。”一名黑衣人道。
      “‘黄矣’?你们是说这把剑吗?我不管它叫黄矣还是绿矣,这可是我师父送给我的,我是不会把它给你们的。”昔音看了看手中的皇矣,像抱着宝贝一样地往怀里紧了紧。
      “给不给我们,那可由不得你了!”说着,两名黑衣人拔剑,左右向昔音飞身掠去。
      “打归打,可不许用暗器啊!”说着,昔音抽出剑,顿时室内一片澄明,皇矣宝剑出鞘,周身升腾着雾气,发着凛人的寒光,昔音俊秀年轻的脸庞映着这光,惊若天人,神圣庄严。
      果然不愧是王者之剑!
      然而黑衣人顾不得这些,左右同时向昔音欺身刺来,昔音向后一退,抵到了门上。黑衣人双剑交叉,白刃向昔音紧逼而来。昔音足尖一点,一个跟斗翻到二人身后,回身又挡下一招。昔音见那黑衣人的剑法凌乱,剑花左一个右一个,如漫天星斗,心中不禁嘀咕:此二人的武功路子极怪,师父不曾提起过。昔音以往下山时,常于各大小门派间走动,因此并非是没有见过凌乱的剑法,然而却无一能与眼前的相比。三人斗了一阵,昔音一个不小心被踢翻在地,一名黑衣人跟着的剑紧跟着,直指其眉宇之间。昔音察觉到剑气逼近,忙抬手挽了一个剑花,皇矣宝剑银白色的光顿时变得刺目,手法之快,使剑光如密封的铁网一般护着自己,竟将那黑衣人连人带剑生生弹到了三尺外!借此空当,昔音忙跳起来,而黑衣人的速度如幻象,竟比他更快,一前一后将昔音围在中间。黑衣人举剑,刺向昔音的头、胸、腹,只听得“当、当、当”三声,昔音连避三剑。而这三剑,却让昔音顿时明白了什么——那两名黑衣人的剑法路子虽然怪异,然而却都是相同的,两人无论是分立左右,还是居前居后,那动作都像是以昔音为中心的照镜者与镜中人!前后相逼,左右夹击,昔音只需看到一个人的剑,就可以知道另一个的行径。又接了几招,果然如昔音所料,于是昔音心生一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掠到墙边,转过身来,只见两名黑衣人一齐举剑来刺,直指昔音心尖。昔音暗暗一笑,转动起手中的皇矣,将二人的剑搅到了一起,一招“云中探日”,竟齐齐地将那两名黑衣人举剑的手削掉。还未及将皇矣宝剑收回,昔音却只听耳畔“飕飕”两声,当即应声倒地。
      两名被砍了手的黑衣人走到昔音面前冷笑道:“即使你有皇矣宝剑,即使你能破了我们的‘双之阵’,也躲不过我们月筑轩的‘腐筋销骨散’!看来这把‘皇矣’,注定是我们月筑轩的了!”昔音倒在地上道:“你们……我都说了,不许用暗器的……”皇矣剑光通透,黑衣人却未看到昔音唇边滑过一丝得逞的奸笑。昔音说着,迅速起身,抬手将刚刚被自己小心接住的淬了毒的飞针向二人的眼睛射去,二人正当得意,却被不明之物射中了眼珠,顿时乱了方寸。
      “我这可是为你们好,既然你们不听,那我也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黑衣人用那仅剩的一只眼睛惊恐地对望了一下,明白射中自己的竟是那淬了腐筋销骨散的飞针,骇得连地上的剑都来不及拣,夺窗而逃。
      昔音见那两名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中,顿时没了刚刚打斗中的威风模样,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心中如潮翻涌,无法平静,一会看看地上的两只断手,一会看看那柄皇矣宝剑,就这样坐在地上睡去了。
      怀中皇矣的光突然变得强烈,白光中,只见白璧无瑕的剑上沾着殷红的血液,显得诡异极了,然而那血液却并未顺着剑尖向下流,而是逐渐向中间缩去,最后消失,像是被什么东西舔拭着,生生被皇矣宝剑吸进了剑身里去。昔音抱着剑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梦话:“宝剑噬血……”
      次日,昔音被阿碧摇醒:“昔音!昔音!你的手怎么了?让我看看你的手!”
      昔音朦胧着双眼,只见阿碧的脸在眼前晃啊晃的,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啊?手?手怎么了?手呢?”
      阿碧拉了昔音的手,见双手好好地长在腕上,松了一口气:“你怎么会事啊!我一醒来就看到地上的两只断手,然后又看到你坐在一边,你成心吓我是不是!”
      昔音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将昨夜发生的事告诉了阿碧,顺便数落道:“你还真笨,竟然会被迷魂香给迷倒!亏你还跟着姑母学了那么多年的药,都学到猪脑子里去了!而且你没看到吗,地上的两只手都是右手,我再神奇,也只有一只右手,阿碧最笨了!”
      “你才笨!”阿碧反驳了一句,又回到正题上去,“他们真的说,他们是月筑轩的人吗?真奇怪,为什么月筑轩的人会知道这柄皇矣宝剑在你手上呢?”昔音问:“月筑轩是个什么东西?”“月筑轩是近日来突然出现在南海小虞山上的一个杀手组织,在江湖上鲜有走动。可他们素来只受雇于人,替别人杀人,并不曾自己杀人夺物。如今竟为这皇矣宝剑而来。看来……”“看来……所有的消息在这个江湖上,都传得很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重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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