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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入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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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鸣鸠到了京城已是腊月二十八,在路上施大夫给他拆了线,因为拖延了几日,这伤口不但没能愈合反倒化了脓。拆线的过程有些痛苦,这施大夫给他下了一大碗麻沸散后宋鸣鸠便昏睡过去,再醒来已是到了还复来。
睁开眼看着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雪景的男人,宋鸣鸠眨了眨眼。
那男人似乎是感觉到宋鸣鸠的视线,转过身看到宋鸣鸠醒了后,勾起嘴角站在原地看着他道:“醒了?”
宋鸣鸠点点头欲起身,却被那男人伸手拦住:“翰飞你身上还有伤,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宋鸣鸠起身不过是想讨杯水喝,却被这自恋的男人误以为自己是要行礼,但也不说出来只是点点头张了张嘴。
那男人明白了宋鸣鸠的意思,失笑摇头道:“这天下大概也就你敢这样同我讨水喝了。”
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去取了茶壶倒了杯水,送到宋鸣鸠面前把他小心的扶起,喂到了他嘴里。
得了水的滋润宋鸣鸠舒服很多,咳了两下找回自己的声音笑道:“不就是讨杯水喝,皇上怎的这般小气。”
端水的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文宣帝李沁。李沁听了宋鸣鸠的话摇摇头:“我倘若是小气,那怎的还会给你水喝。这天底下大概也只有你,敢这样同我打趣的了。”
宋鸣鸠听到这话却是不认同,摇头一脸高深道:“皇上就爱说笑,红鸾帐暖之时难道只有云雨,没有爱语么?那时候说出的话,可比我这话更算是打趣了。”
李沁听了这话直直摇头,拍了宋鸣鸠的脑袋瓜道:“你这泼皮,醒了之后倒是越说越离谱了!我看你这不是伤了腰而是伤了脑袋!”
说起这事儿李沁正色道:“多少次同你说过要小心小心,东西拿不到不打紧,但可别伤了身子!你倒好,哪次不是挂了彩回来!以前也就是些小磕小绊,这回倒好给捅了这么大一口子!要是这事儿被太皇太后知道了,还不把我这皮给剥咯!”
宋鸣鸠听到这话一脸委屈:“这事儿能怨的了我?我怎知道那顾城运府上的屠夫也会如此厉害!”
李沁瞧见这厮这般委屈的模样,心里顿时觉得刚刚不该对他那么严厉。便放柔了声道:“我也不是怪你,只是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轻重缓急也该分得了。”
宋鸣鸠听到这话两眼似乎是带着泪光般看着李沁,李沁被他瞧得不自在,最后还是缴械投降:“好了好了,我同你道歉。你为我出生入死,我不该这般呵斥你。”
宋鸣鸠瞧见李沁道了歉,心里乐开了花,便道:“我也不是怪皇上,只是刚醒来心里头这口气还没出出来。皇上你说顾城运这只老王八这回让我吃了这么大一苦头,我是不是该还回去,毕竟有仇不报非君子嘛。”
听到这话李沁瞬间明白了宋鸣鸠的意思,站在那里摸着下巴思索了会儿,一脸为难道:“你拿回来的那些东西我都已经看过了,现在证据已由随随便便一个贪赃枉法的罪名就够抄了顾城运他家。只不过你只是个世袭的侯爷,身上没有一官半职,我怎么才能将这抄家的事儿交给你呢?不过你要是实在想去也不是没有办法,这样好了!明儿个我就封你个为钦差大臣,到时候你就带着这名头去抄了顾老贼他家,你看可好?”
宋鸣鸠听到这话立马垮了脸,惨兮兮道:“皇上你还记得当年你同我说过的诺言么?”
李沁听到这话握住宋鸣鸠手道:“自然是记得,不过你可是忘了我当初还说过,假若有一日你有了心思想入朝为官,我定会给你。”
宋鸣鸠听到这话欲哭无泪,他知道李沁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故意曲解:“皇上我倒是有个好主意,这样我既不用入朝为官,也可以去抄了顾老贼他家!”
“哦?有何办法?”
宋鸣鸠见李沁问起,挑眉道:“皇上你把这肥差交给阿枫,到时候我同他一道去不就成了!阿枫本就是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现在得了这个抄家的活儿也不会有人说皇上你徇私枉法。然后我再和阿枫一起过去,既能出了气也能让阿枫风光一把,你看怎样?”
李沁听到宋鸣鸠打的这个小算盘,在心里暗骂宋鸣鸠是只小狐狸,但面上可惜道:“这办法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证据你是你幸幸苦苦冒着生命危险拿回来的,要是让阿枫去了不就把名声都给了他?”
宋鸣鸠一脸认真道:“皇上我同阿枫是好兄弟!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所以阿枫有了好名声我自然是欢喜的,就像是自己也得了好名声一般!我替他骄傲!”
李沁听到这话有些无语,不再同他在这事儿多说只想着下次再找个机会封他个官职。转头看到天色不早,拍手让人送了药进来。
端药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那妙手回春的施大夫。宋鸣鸠瞧见是他,再看到他手上那碗黑漆漆的药,瞬间提不起力气。
“有劳施大夫了。”李沁见到他,恭敬的行了个礼。
施大夫却摆摆手,道:“谈不上谈不上,来小侯爷咱把这药给喝了。”
宋鸣鸠捂着嘴赶紧摇头,施大夫见他这样有些无赖抬手飞针定住了他,便过去宋鸣鸠的鼻子把那药给他灌了进去。
宋鸣鸠被苦的泪流满面,被施大夫拿了银针后乖顺的躺在被子里背过身去一声不吭。李沁见他这样满脸黑线,但这施大夫却对他这样见怪不怪,同李沁行了礼后继续回去他的牌桌炸金花。
等他走了李沁过去拿了自己的斗篷穿上,对着宋鸣鸠道:“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宫了。后日的除夕晚宴假若你身子不适就不用来参加了。不过有件事还要同你说下,前日西域赫连来了位公主带着使臣到我朝来拜,祝贺我朝的新年。原本是安排在驿站,可惜他们一行住不习惯。我忽然记起你府上当年建过一栋圆顶小洋房,昨日便把他们安排在了那里。听说这位公主此次来京是想和亲,我觉得你也合适所以回府后可要把握住这机会啊!”
宋鸣鸠听了立马炸毛,蹭的一下坐起来却扯到了伤口。坐在那里捂住腰,疼得龇牙咧嘴道:“李沁,你怎么能如此坑我!”
李沁听到这话一脸无辜的摊手道:“这事儿我已同你姐姐商议,你姐姐连连说好,想让你把握住这次机会,毕竟你也老大不小,也该成家了。”
说完也不再管宋鸣鸠,就开门出去了。宋鸣鸠听到这话气的嗷嗷乱叫,见没人进来理他便“啪啪啪”的拍着床板。
宿兆在门口听到动静进来问了何事,宋鸣鸠见到是他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阵,也不再在床上躺着叫人服侍了自己起来,到楼下找到施大夫在的桌子,坐下同他一道炸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