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姊妹篇]黑色子弹》二郎戬

19、黑色子弹【18】

　　一只黑白色的猫走了过来，抬头看了站在窗边的人一眼，随即把他当成了攀爬架，一跃而起跳上了他的肩膀。而那个人托起了猫的下巴，让它在自己的指尖来回蹭着，他的眼神却没有丝毫转动，一直注视着高楼林立的窗外。
　　降谷零现在独自一人，陪伴他的只有那只黑白色的猫，虽然他不知道这只猫是从哪里来的，但最终还是接受了它。自从他早晨醒来以后，就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周围没有任何熟悉的事物，这不免令他感到有些奇怪起来。他开口自言自语，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一般，只能浅浅地吐出一点气息。他试图打开房间的门，却发现门上好像上了锁，他不免用力敲打着门板，希望门外有人可以听见声音。后来，紧锁着的房门的确打开了，走进来的人是秃鹫，而降谷零看着他带有刀疤的脸，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他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可他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他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惶恐地没有了主意。秃鹫让他称呼自己为父亲，这让降谷零有些抗拒，他并没有眼前这个人的印象，也从来不屑于听见父亲这个名词。然而只要他有半点反抗的想法，就会引发脑海中猛烈的回声，有什么东西冲击着他的血脉，他不免对着秃鹫跪了下来。
　　“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证好好对待你。”秃鹫蹲下身抚摸着他的脸，又一脸假笑地将他揽入怀中，降谷零试图挣脱他的手臂，他的身体却动弹不得。他拒绝承认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可他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他想要叫喊，却发不出声音，就只能趴伏在秃鹫的怀里瞪大眼睛。
　　降谷零从小没有父母，自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只见过无数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保育员，虽然每次都有人照顾他，但他完全没有父母以及亲情的概念。降谷零并不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只是记恨着父母为什么不回来照顾自己，而当他真正见到亲生父亲的时候，他早就已经有了21岁。降谷零从来都不承认自己父亲的存在，只把他当做普通的上司或者路人，他至今与父亲分居两地，除了工作以外很少与他往来。他对父亲这个词语有着很深的怨念，他认为父亲给他留下了很沉重的阴影，因此他心甘情愿地孑然一身，与他的父亲保持距离。
　　我没有父亲……没有！降谷零的表情在抽搐着，他死死地抓住秃鹫的手臂，就仿佛要把它给捏碎一般。而秃鹫一把扯起他的头发，将什么东西塞在他的口中，随后他猛地抬起降谷零的脖颈，强迫他把嘴里的东西给咽下去。
　　“感觉到很痛苦吗？”秃鹫看着他的脸开口问着，“放心吧，你很快就会舒服很多了……”原来，鹤由于担心安室醒来以后与他们反目，因此特意给了秃鹫一种操控神智的药，它就仿佛致幻剂一般，能让服药者按照他们的指令行事。秃鹫自然发现了这种药的效果，他看着降谷零逐渐停止了抽搐，而他的身体也不再那么僵硬，就连眼神也变得平稳下来。
　　“这才是好儿子……”秃鹫如是说着，又抬手抚摸着降谷零的脸，随即他揽着降谷零的肩膀，把他从自己的怀里扶了起来。降谷零仍旧有些恍惚，但他的脸色已经平静了很多，他在秃鹫的面前站稳脚跟，又缓缓地握起了自己的拳头。
　　黑白色的猫看着降谷零的转变，开口尖叫了一声，随即很快就跑走了，而秃鹫瞪了它一眼，又重新将目光放在降谷零身上。降谷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如今的表现与平常人无异，他对着秃鹫缓缓鞠躬示意，而秃鹫露出了一点狡猾的笑脸。
　　笼中鸟——用它来形容眼下的降谷零可是再好不过，他是夜莺，却被封住了嗓子，又被秃鹫关进了无法打破的牢笼。秃鹫将其余几个人介绍给他，他们都对降谷零的本领保有好奇，最终在变色龙的提议之下，秃鹫决定亲自给他展开测试。秃鹫有一个专门的训练场，就位于这层楼的楼下，里面有枪械、体术的训练场地，都是他训练前三代夜莺时所留下的产物。秃鹫随便找了把枪扔给降谷零，他要看看这小子对它的熟悉程度，而降谷零很利落地擦枪装弹，对准几十米外的靶心扣下了扳机。
　　“反应不错，很好。”秃鹫对着他点了点头，他看一眼子弹射中的轨迹，不偏不倚正中靶心。他又换了两把型号的枪给他，以及有意拉远了枪靶的距离，而降谷零也丝毫没有犹豫，两把枪同时开火命中目标。
　　“你果然是练过的……”秃鹫一笑，随即又带着降谷零来到了狙击手训练场，他挑了一把比较新式的狙击枪，让降谷零根据他的指令打击目标。降谷零原本还有些犹豫，可最终仍旧听从了他的话语，而秃鹫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分数，有些无奈地啧了啧嘴。
　　“550码，还不行啊，虽然比前三个家伙要好了不少……”即使表面上这么说，秃鹫还是对降谷零的成绩表示满意，随后他要进行今天的最后一项测试，即赤手空拳的近身体术。他原本打算亲自上场，却被蜥蜴在半路拦下，蜥蜴一直想要探探降谷零的底细，所以请求第一回合让他出战。秃鹫应允，随即走到场外，看着蜥蜴摆出了一副自由散打的架势，而降谷零什么动作也没有，就那么不声不响地站在原地。蜥蜴有些等不及了，于是猛然出手，却在中途被降谷零扭头闪开，他抬手想要袭击降谷零的胸腹，却被降谷零一拳打中了后背。降谷零单手扯住蜥蜴的手腕，另一手挡住蜥蜴的膝盖，随即他猛一转身使出一招擒拿，直接把蜥蜴按倒在地上无法动弹。蜥蜴挣扎了半天未果，而降谷零使劲将他的手臂扭在身后，他只是稍微用了点劲，蜥蜴就已经开始大喊求饶了。秃鹫看在眼里只是一笑，又抬脚迈步回到场内，而降谷零首先愣了愣神，随即放开蜥蜴站起身来。秃鹫对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率先上阵，他表示先让降谷零三招，看他最终能否将自己打倒。而降谷零沉默少许，随后猛地上前一步，握紧的拳头仿佛燃烧出火焰，直直对准了秃鹫的面门。第一第二招皆被秃鹫闪过，这让降谷零感到有些意外，他变换姿势改变战术，试图攻击秃鹫的下盘。然而秃鹫已经看出他的作战模式，他首先躲过降谷零的第三招，随即他真正地摆开架势，对着降谷零进行反击。作为杀手界的一只老鸟，秃鹫有着十分娴熟的经验，他不时改变方式使出阴招，次次点到了降谷零的要害。降谷零被迫改攻为守，试图抵挡秃鹫的攻击，可他逐渐感觉到一种压力，几近让他喘不过气来。秃鹫的脚下一绊，降谷零的身体就往旁边歪倒，他不得不单手撑在地面，好让自己保持平衡。可就在他疏于防守的那一瞬间，秃鹫的手臂就压了上来，降谷零整个人都被按倒在地上，他的咽喉直直对准了秃鹫的掌心。
　　“好，好，好……”秃鹫看着他的脸大笑起来，而降谷零试图把他给推开，他浑身上下却使不上力气。秃鹫发觉他没有办法反抗，脸上的表情就更加得意，他抬手比划了一个斩杀的手势，随后才从降谷零的身上站了起来。就算夜莺可以啄瞎蜥蜴的眼睛，却仍旧打不过比他强几百倍的秃鹫，一代杀手凭借着他自己的本领，很快就给了降谷零一个下马威。只要这个小子打不过自己，自己就仍旧有办法压得住他，秃鹫对此次测试的结果很满意，他认为降谷零的确有能力成为自己的接班人。
　　“就算这小子的确是警察，又怎么样？”在把降谷零送回房间之后，秃鹫对着鹤开口如是说，他早就看穿了降谷零的一身本领，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侦探所能达到的水准。鹤不语沉默一阵，随即对秃鹫提出了一点要求，秃鹫必须每天给他服用大量的药剂，才能保证他们几人自身的安全。秃鹫表示可以接受，他一直以来相信鹤的水平，鹤是预言家，更是很厉害的药师，他自从开始以来还没有失败过。为了再次测试降谷零对他们的忠诚，秃鹫决定派给他一项很特殊的任务，而秃鹫作为他的引导者，将要一直在他的身边进行监督。
　　于是，就在那一天，蜘蛛被一支袖箭贯穿喉咙而死亡，监控器上只留下了一个黑影，其余的地方都不留痕迹。而同样也就在那一天，夜莺正式成为了日本分部的成员，笼中的鸟儿正对着天空，以其他人听不见的嗓音嘶哑地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