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姊妹篇]黑色子弹》二郎戬

31、黑色子弹【30】

　　“事情的确如您所说，”在沉默了很久之后，冲矢对着降谷弘这么说，“因为我而带来的这种后果，我感到很抱歉。”
　　“昴先生……”江户川猛地转头看着他。
　　“哦？你现在不打算隐瞒了吗？”降谷弘一笑，带有一点意味不明的表情问道。
　　“既然您已经知道一切，这些伪装也就没有什么用了，”冲矢抬手拉开衣领，露出了一个新的变声器，“更何况，我还需要告诉您一件事情，有关于安室目前所在的位置……”
　　见其余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冲矢也就不再耽搁，他使用着比较低沉的语调，告诉他们昨晚发生的一切。在听到怪盗基德的名号之后，江户川和降谷弘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颤动，他们没想到坐在眼前的人，就是那两名基德所带领的帮手之一。
　　“这是怎么回事？！”江户川的眼神有些发直，“你为什么会跟基德在一起？！”只不过是回到事务所一个晚上，这名工藤家的房客就做出了很不得了的事情，江户川只感觉到翻天覆地，就连脑袋也有些不清醒了。而冲矢看了他一眼，说基德的事情他以后再提及，他现在所要说的是安室的处境，以及绑架安室的那些人的情况。
　　“我们昨天的确见到了安室，也试图把他给带回来，”冲矢微微出了口气，说，“只是很遗憾，对方的战力并不比我们弱，所以我们这次的行动失败了。”他说明了当时安室的状态，以及秃鹫等人的大体特征，当他提到安室可能已经失忆的时候，降谷弘就有些坐不住了。降谷弘压低了嗓音，问冲矢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冲矢沉默了一阵，将安室应该被人下药的结论告诉了他。眼下这个小组仅仅有5人，其中一人是安室透，可这个组织的核心是作为杀手的秃鹫，以及从旁辅助的药师鹤。鹤同时也是个预言家，他泄露了赤井等人也要前来抢人的事实，所以这次的任务失败，很大程度上都是鹤的功劳。
　　“这就是那另外一个组织吗……”降谷弘喃喃地念着，“虽然我听那个人说过这件事，可是……”
　　“他们可能拥有一些超自然的本领，”冲矢转头望向身旁的江户川，道一声，“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江户川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眼前的桌面。
　　“这会给拯救我的儿子增加难度吗？”而降谷弘的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
　　冲矢认为，眼下去营救安室的确有些困难，由于基德已经打草惊蛇，秃鹫等人也就会更加小心翼翼。可是降谷弘不管这些，直接开口询问秃鹫等人的地址，他认为只要调动足够的人马，就一定可以把他的儿子给带回来。冲矢虽然有些顾虑，但还是给出了答案，而降谷弘当即打电话给手下的亲信，让他们迅速带人搜查这个地方。冲矢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知道就算劝阻也没有用，毕竟这是一个正在寻找儿子的父亲，他没有任何阻止的余地。
　　“把你们的联系方式给我，”降谷弘说，“不管有没有我儿子的消息，我以后还是会继续联络你们。”冲矢应允，随即告诉了他自己目前的手机号码，江户川虽然没有动作，但降谷弘表示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随后降谷弘就匆匆离开，他还要与自己的亲信会合，桌前就只剩下了冲矢与江户川两人，彼此默默地没有作声。
　　“呐，昴先生，”江户川的眼镜开始反射出银光，“昨天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更何况你跟基德合作的事，为什么不事先跟我商量？”
　　“你这是在责怪我吗？”冲矢开口反问一句，“你一开始似乎也没有告诉我有关你的事情。”
　　“可是这不一样，”江户川猛地抬眼紧盯着他，“我需要保护我自己，当然还有灰原，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选择了隐瞒我？”冲矢打断了他的话，“其实我们之间也并没有完全合作，不是吗？”他的心里很明白，其实很多事情的发生，归根结底是因为彼此之间的不信任，以前的苏格兰的事情也好，现在的安室透的事情也罢，在对方亮出底牌之前，没有人敢率先做出危险的动作。苏格兰因为自己而死，安室因为江户川对他的隐瞒而失踪，而所有的人只能在事情发生之后，才捶胸顿足后悔莫及。每个人都想要保护自己，却在无形之中拉开了与同伴的距离，而这种距离加深了事情发生的隐患，最终导致了无可挽回的悲剧。
　　“……那么，现在怎么办？”江户川表示不想与他争论，“事情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可以解决的办法吗？”
　　“或许你应该去见见那位基德，”冲矢说，“他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关键。”
　　“昴先生也会跟我一起去吗？”江户川的目光里带着疑问。
　　而冲矢抬手推了推眼镜，随后说：“那是当然。”
　　公安的加入带来了新的契机，令冲矢等人看到了一点希望，然而很快降谷弘就打来电话，说那栋大楼里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原来，早在基德发布战书之前，鹤就已经预料到警方的人会前来搜查，于是他们提前转移了所有的财产，并在警方来临的前一刻全部撤离。如今他们正坐在一架直升机上，向着东京的西南方向前进，蜥蜴和变色龙负责驾驶飞机，鹤与秃鹫则带着夜莺坐在后面。夜莺仍旧裹着黑色的斗篷，躺在秃鹫的怀里沉睡着，而秃鹫抬手抚摩着他的头发，脸上带有一点邪恶的表情。
　　“一个小时以后，把这架飞机给弃了，我们乘船离开。”秃鹫对着驾驶座上的两人这么说。
　　“没问题，”蜥蜴答道，“只要老头子你不心疼就行。”
　　“我最心疼的可是我的好儿子呢……”秃鹫俯身贴近了夜莺的脸。
　　“那么就趁此机会多心疼一会儿吧！”蜥蜴很心知肚明地笑了起来。
　　黑白色的猫被关在笼子里，跟随几人的行李一起被带上了飞机，它在巨大的马达声里竖起了耳朵，躲在笼子的角落里怯怯地叫了几声。然而并没有人能够听见它的声音，也没有人想要去注意它，它只能缓缓地缩起了身体，又默默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