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姊妹篇]黑色子弹》二郎戬

7、黑色子弹【6】

　　现场的气氛，在江户川再次回来之后就有了细微的改变，他的手中多了一张纸巾，里面似乎还包着什么东西。安室不动声色，他看着江户川与某个警员低声耳语，随即他的眉毛一挑，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白马看了他一眼，他仿佛明白了安室这么做的用意，即使安室的表情有些嚣张，他也有了能够理解的理由。这个人早就已经了然一切，只是把解谜的机会交给了江户川，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亲自为自己洗脱嫌疑，但是他的表情自信满满，应该早就预料到了最终的结果。很快，警方的调查数据出来了，与江户川的想法基本一致，江户川听到了意料之中的情报，他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振奋起来。白马探也点了点头，他同样想通了事情的始末，所有的线索都被串联起来，变成了很清楚的一条。
　　“这是什么？”目暮警官问道，他发现纸巾里包着的东西有被灼烧的痕迹。
　　“这是雪茄，”江户川仰着头看着他说，“是那位龙田叔叔抽完剩下来的。”
　　“但是这调查结果……”目暮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记载数据的表单，“在雪茄里面也检查出了砷的痕迹……”
　　“啊，没错，”江户川点头，“这应该就是凶手所利用的手法了。”
　　根据江户川的想法，龙田在会场里的时候，曾经抽过1-2支雪茄，这些雪茄中含有砷的毒性，于是在那时就埋下了祸根。砷属于剧毒物质，在酒精的作用下效果更加强烈，而龙田在会场里也饮过香槟，这也就加快了体内的毒发。然而，龙田在半路离开会场，随后在房间内中毒身亡，其间安室正好来给他派送食物，途中又与感染花粉症的水门接触。就在安室照顾水门的时候，有人偷偷在餐车里投放了砷，可安室并没有让龙田接触餐车，所以投毒嫁祸的招数也就算是失败了。
　　“虽然看起来挺有道理，那么水门先生身上的粉末又是怎么回事？”目暮问道。
　　“水门伯伯并不是凶手，”江户川说，“他对任何粉末属性的东西过敏，一旦接触到就会打喷嚏，如果他要作案的话，不是很快就会被发现了吗？他在会场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可回到房间之后就开始过敏，我想应该是有人在会场里将粉末放在他的衣服内侧，当他接触到自己的衣服之后，自然就会感到很难受了。那个人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转移安室哥哥的视线，因为安室哥哥去了水门伯伯的房间，所以他才会有机会下毒。安室哥哥也说过，餐车上之前并没有毒药，但是后来突然就有了，这肯定是凶手趁此机会放上去的啦。”
　　“那么，凶手的身份是……？”高木紧接着问了一句。
　　“你们先前不是检查过龙田叔叔的随身物品了吗？那里面可没有包括雪茄哦，”江户川眨了眨眼睛，道一声，“所以只要知道谁在会场里给过龙田叔叔雪茄，不就可以大概知道凶手的身份了吗？”目暮点了点头，让高木赶紧去其余宾客那里调查雪茄，而其他人都留在原地，等待着线索的最后一环。江户川走到安室面前，仰起头看着他的脸，安室则仍旧抱着手臂，一脸平淡地倚靠在墙头。
　　“你其实很早就知道一切了吧，安室哥哥，”江户川开口问着，“包括凶手，包括他的作案手法，你都应该已经推理出来了才对。”
　　“很遗憾，我并不知道，”安室挑眉，“连我本人都是被怀疑的一方呢。”
　　“但是，只要你一直关注着那个人的话，无论他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会很快明白，不是吗？”江户川的话语有一瞬间的停顿。
　　“……你什么意思？”安室的嘴角翘了起来。
　　就在两人对峙的同时，有警察回来报告，说会场里唯一持有过雪茄的人只有建筑材料企业的老板菊凛响也，然而他现在却不知所踪。目暮命人去检查菊凛的房间，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他们又问了各个楼层的客房门卫，却同样也没有人看到他的踪迹。
　　“安全出口，”就在此时，白马探缓缓地开口说着，“因为很少有人会注意楼梯，所以也就为他的逃脱提供了便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已经沿着安全出口逃离了。然而这里有55层，按照普通人下一层楼耗时10秒计算，排除体能消耗的时间，至少要耗时9分钟以上。那么请问，他能够成功从这座酒店逃离的概率有多少？”
　　“是零……”其他人还没有发话，有另外一个声音却横插一嘴，只见不远处的安全出口的门突然被打开，露出了中森银三带有一点不屑的脸，“我手下的人在50楼附近检查线路，结果就看见这个家伙鬼鬼祟祟地往下走，明明有电梯不坐，居然跑到这里来，于是就把他拦住讯问了一下……我说目暮你也真是的，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归你们负责的吗？我们二课的职责是抓小偷，不是抓什么犯案的嫌疑人……”他让开一条路，露出了身后被警察所监管着的人，果然是菊凛响也，正带有一点可怜巴巴的表情。目暮示意高木，让他单独对菊凛做出讯问，而菊凛却摇了摇头，将自己的目光投向地面。
　　“是我做的，”他说，“那个家伙的事情是我做的，以及所有投毒的事情，也都出自我本人之手……”
　　“那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白马看着他的脸问道。
　　“因为我的妹妹，”菊凛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但是无论你使用了什么理由，你仍然选择了犯罪，”江户川开口打断了他，“这一点毋庸置疑。”
　　“很……很对不起……”菊凛对着众人深鞠一躬。
　　安室在旁边抱着手臂，挑眉看着不远处的江户川，虽然他对这个小鬼没有好感，但对他所说的话表示很钦佩。侦探的一大职责就是保证公平，这一点在江户川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诠释，即使犯人再怎么乞求其他人的怜悯，也无法否认他早就已经犯罪的事实。
　　你还真是个很不得了的小鬼呢……在警方将菊凛带走之后，安室独自走到其他人看不见的拐角，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发送了一段简短的邮件。他刚刚转回身去，就看到江户川堵在他的面前，而江户川两手插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果然你的目标是龙田先生吗？”江户川开口如是说着，“因为菊凛先生从中作梗，你也避免被警方给怀疑了呢。”
　　“……哼，”安室微微阖眼，将手机放回衣兜，道一声，“不管怎么说，我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你还想怎么样呢，柯南君？”
　　“你果然也做过这种事啊，”江户川的声音很轻，“他们在你面前死去的时候，你的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你就不会感到很愧疚吗？”
　　“很遗憾，我已经不再有那种心情了，”安室缓缓俯身，凑近了江户川的耳边，说，“因为我已经完全变成黑色了啊……”
　　“但是，你好歹也是……”江户川猛然抬眼，直直地看着安室的眼睛，而安室一笑，单手搭上了江户川的肩膀，江户川只感觉到肩膀一痛，却是被安室的指尖缓缓握紧。
　　“在她杀掉那个家伙的时候，她就获取了上面的认可，然而你们并不怨恨她，难道不是因为那个家伙并没有死吗？”安室开口说了一句，随即再度直起身来，他不再理会江户川，只是迈开脚步径自走开了。江户川独自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说话，他的脸上仍旧没有表情，只是眼镜又开始反射出银光。
　　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正隐藏在暗处，他穿着服务生的衣饰，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半边脸。他自然看到了两人对话的场景，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只是不语离开用于躲避的墙角，重新混入了来来往往的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