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闯荡(三) ...
-
翌日,澈澧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看来昨夜睡得很好。
乘风倒是一如既往的翩然,没有半分风尘仆仆的样子。
二人吃过早点,便继续赶路。
又赶了一天的路,第三天,二人终于到了,临曲城。
乘风安排好住宿的地方后,便让澈澧先休息,自己则探听探听此地的情况。
澈澧的确是有些不舒服了,原本饱满的精神突然萎靡起来,在客房中沉沉睡了许久后,迷迷糊糊地想醒过来,却睁不开眼睛。挣扎了一会儿之后,似乎又睡着了。
直到乘风过来喊她,她才真正醒过来。
澈澧难受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乘风扶她坐起来,又给她倒了杯水。
澈澧的确很渴,却又喝不下水,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乘风关切道,“澈澧,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澈澧的声音都有些干哑,她道,“没什么大事,忍一忍就好了。”
“我去给你请个大夫吧,你先歇着。”
澈澧抓住乘风的手不让他走,“我不就是大夫吗,你干嘛舍近求远啊。”
“医者不自医,你肯定是累坏了,难受成这样,怎么能不看大夫呢。”
“我可能,是有些水土不服吧,你别太担心了。”
“澈澧你听话,我去找当地的大夫给你开些治水土不服的药,这样你好的快些。”
澈澧的确觉得很辛苦,只好松手,让乘风去找大夫。
澈澧此时一个人待在客房里,整个人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意识也有些混沌,她只想快些见到乘风。
乘风、乘风……
终于等到乘风回来了。
“乘风,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澈澧虚弱地问道。
“把药抓来后,我就先去熬药了。来,把药吃了,就没那么辛苦了。”
澈澧闻到药的味道,苦着脸道,“这个药,太苦了。”
“你都还一口没喝,怎就说苦了呢。”
“光闻就这么苦,喝起来必定更苦的。”
乘风安慰道,“良药苦口,别怕,我在这里呢,我还买了些蜜饯,等你把药喝了再吃,好吗?”说着,乘风就把一勺药送至澈澧嘴边,澈澧仍是犹豫,不忍乘风一直端着药,才强忍着把药喝了。
乘风耐心地一勺一勺喂她喝药,澈澧难受道,“太苦了,我调的药,从来不会这么苦。”
乘风心疼澈澧,担心澈澧,又有些自责,生怕澈澧不肯吃药,又怕澈澧不开心。
“还说呢,你从小就怕苦,每次炼药都掺了大量蜂蜜和味甜的辅助药物进去,所以你熬的药,就像你煮的茶,从来都是清香可口的。”
澈澧低头笑了笑,“但是,其他的大夫就不像我这么贴心了,一点都不顾病人的感受,开这么苦的药…”澈澧又不满起来。
乘风温和道,“你若不想喝这么苦的药,就赶快好起来,别再生病了。来,先把药喝完。”
经过好一会儿工夫的折腾,澈澧终于把药喝完了。
“乘风,你搀着我,带我出去走走吧。”
“可是,你走得了吗?”
“走不了也得走啊,这病就是这样,虽然一开始受不了,但是多走动走动会好地快很多。”
乘风点头答应,便搀着她站了起来。随手拿了件外套给她穿上,又拿了件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才带她出了门。
起先几步,澈澧真的是走不了,走的每一步,头都晕的厉害。可是为了尽快好起来,澈澧只能咬牙坚持。
乘风心疼道,“若是走不了就别走了,别难为自己。”
澈澧道,“不行,生病太难受了,我也想快些好起来啊。多走走能调整气血,尤其是得出些汗,可以排除体内的毒素。”
乘风了然道,“那你扶着我,靠着我,慢慢走,别着急。”
澈澧点点头,然后便扶着乘风一步一步地走着,倒像是老夫老妻。
待在神霄堂内的四年,澈澧极少生病,即便有,也应称之为,中毒。乘风是唯一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偶有撞见她痛苦地蜷缩在床上的时候,总是立刻上前,捧她在怀中。澈澧汗流不止,身上的衣衫都湿了,被人紧紧地抱在怀中,其实会更难受,可是,澈澧却不舍得推开他。
在澈澧的心里,她和乘风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有些世俗的事情,她不懂,但也只有乘风说的,她会相信。澈澧以为能和乘风一辈子在一起,乘风不会丢下她,她也绝不会离开乘风。
这样,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翌日,澈澧觉得好多了,虽然还没好全,但是能自己下床走路了。
刚洗漱完,准备出门时,乘风就送来了早饭,还有,刚熬好的药。
“澈澧,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你看我都能自己活动了,就知道我没事了啊。”澈澧望着冒着热气的药缩了缩脖子,“我都恢复得差不多了,能不能,不喝药了啊?”
乘风坚定地摇了摇头……
澈澧病了几天,终于不用再喝那么苦的药了,结果乘风还是只让她吃些稀饭。
趁着乘风又出门了,澈澧也偷偷离开客栈,独自跑到街上找些吃的。
不远处传来包子的叫卖声,澈澧咽了咽口水。
刚走几步,对面又传来烧饼的叫卖声。
整条街道上都是好吃的,澈澧有些纠结了,想了想,嘴巴里苦了这么久,先买两个糖糕吃好了。
摊贩道,“姑娘拿好,五文钱。”
澈澧正掏腰包时,身边却有人付过钱。
正是乘风。
乘风转身走开,澈澧只得跟上,赶紧先咬了口糖糕,然后讪讪道,“乘风,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乘风有些生气地道,“你竟自己跑出来了。”
澈澧老实回答,“我饿了…”
也不知道乘风要去哪里,澈澧知道乘风有些不高兴了,便拉了拉他的袖子,道“乘风,你别生气,下次我去哪里,一定告诉你。”
乘风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望着澈澧,却不发一言。
澈澧回望着他,认真地保证,“我说到做到的。”
乘风的脸色这才变得好看了,对澈澧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打听消息,可是就连听说过灵犀剑和无言剑的人都没有。如果灵犀剑或者无言剑在这里出现过,不可能没有人知道的。”
澈澧道,“如果灵犀剑和无言剑在某个人的手里,要么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要么只有那个人知道。”
乘风接着她的话说,“而如果灵犀剑和无言剑被遗失在某个地方,就一定会有线索。”
乘风同澈澧边走边分析。乘风这两天几乎把整个临曲城走了个遍,无论是什么身份的人,他都想办法,或是直接打听,或是旁敲侧击过。可是,却没有任何消息。
乘风不相信之前得到的消息有误,他认为,既然手下的人查出临曲城有过灵犀剑和无言剑的消息,此时却查不出来,必定是有人刻意隐瞒。神霄堂的人,对待任务向来是严格执行,绝不会空穴来风、疏忽懈怠。
所以,越是查不到线索,临曲城,就越是可疑。
于是,乘风有意张扬,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他是从其他地方而来,为灵犀剑和无言剑而来。此时乘风的走动也不是漫无目的的,一来是让他人知道他的行踪,二来,他也要让人知道,他去了上官家。
此刻,他同澈澧就站在上官家门口。上官家拥有临曲城最大的势力,乘风断定,要么上官家知道些什么,要么上官家就是刻意隐瞒消息的背后势力。
在门外等候之时,澈澧问道,“你认识他们家的人吗?”
乘风摇头道,“不认识,但是住进这里,比住早客栈可舒服多了。”
澈澧想了想,道,“你打算用什么来交换呢?”
乘风笑道,“没有什么势力会与武功高强的人为敌。”
原来如此,澈澧道,“那你就不怕他们家的小姐看上你,不放你走吗?”话语里有莫名的情绪。
乘风又笑道,“你在我身边,又有哪家的女子敢近我的身呢。”
待人将乘风和澈澧领进屋内,乘风便开始注意周遭的环境。
领路的人并没有故意兜圈子,直接是把他们领进了正厅内。
上官家的主人上官甫正坐在上座,待乘风二人走进门,便起身相迎。
萧乘风行了一礼,道了声“上官前辈”。
澈澧也跟着行了一礼。
上官甫道,“萧少侠不必多礼,快入座吧。”
待三人都入了座,上官甫身旁的一名老侍者便赶紧唤人来上了茶。
上官甫道,“少侠,老夫这里的劣茶自是招待不好你的,不知你来临曲城,又来拜访老夫,究竟是何缘故?”
茶一上来,澈澧便闻了闻,轻泯一口,断定无毒,便喝了一口,也是暗示乘风,茶中无毒。
乘风得到暗示,便也喝了一口,上官甫不可能不知道他一直在打听灵犀和无言剑的下落,此番,是明知故问了。
“前辈折煞在下了,此茶甚好。在下来此,是为了打探灵犀剑和无言剑的下落。不知前辈可有这两柄剑的消息?”
上官甫“哦“了声,道,“早些年,老夫曾听闻灵犀剑和无言剑不仅削铁如泥、摧金断玉,其神奇之处更在于剑过无痕、剑气逼人。但也不过是些传闻罢了,少侠竟要寻找这传说中的剑吗?”
乘风恭敬客气道,“在下奉家父之命,寻找这两柄剑。家父惜剑如命,在下不想让其失望,故而打算尽一切所能寻找灵犀和无言剑。”
上官甫面色不改,道,“少侠既有此心,老夫便祝少侠早日达成所愿。但,老夫也要提醒少侠一句,与其把时间花在不切实际的事情上,不如趁早放弃、改立目标。”
这上官甫说话竟如此直接,连澈澧都有些讶然。乘风所谓奉父亲之命寻找灵犀和无言剑的说法显然是个说辞,即便表面上看,乘风说的是实话,但,上官甫必然不会相信。乘风也知道上官甫不会相信,却没想到上官甫如此不客气,直接是下了逐客令。
唔,澈澧都已经在想今晚在上官家能吃到什么好吃的了,没想到就要打道回府了。
乘风却不以为意,继续淡然道,“前辈,在下听闻秦府二公子秦洲岳一个月前武功大进,一夜之间成为临曲城中武艺最高强之人。近来,秦公子不断在上官家所属的地盘上挑事,奈何上官家无人能与之相抗衡。想必对于此人,前辈也是极为不满厌恶的,在下虽没有会过此人,自问也是不输于他人的。若是前辈愿意给在下这个机会,在下自请为前辈解决这个麻烦,只求前辈,能给在下和身边之人腾一块居住之地。不知前辈,是否愿给在下这个机会。”
上官甫忽然眯起眼,锐利地扫过萧乘风,倒是没有把澈澧放在眼里。
诚如乘风所说,上官甫近来不知因为秦洲岳之事大怒过几次,只不过,府里竟无一人是秦洲岳的对手。若是萧乘风真能为上官家解决这桩事,那么留他下来,倒也无妨。
乘风倒也不急,又饮了一口茶,静静地等待上官甫决定,澈澧虽有些无聊,茶早已饮尽,却不想出声相扰。
上官甫最终决定留他二人下来,“既如此,二位若是不嫌弃上官家简陋,便留在府里吧。老夫会着人为二位安排,少侠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下人便是。”
乘风淡然笑道,“多谢前辈,在下,定不负所托。”话毕,乘风便告辞离开了。
上官甫身旁的老侍者向上官甫道,“老爷,您认为他,会是秦洲岳的对手吗?”
上官甫咪了咪鹰隼般的眼,道,“他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若是他打不赢秦洲岳,便打发他走便是。但我看,这小子,不简单,未必会输给秦洲岳。”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澈澧对乘风道,“下次这种场合,你还是别带我参加了,太无趣了。”
乘风道,“知道你无聊,我已经有话直说了。”
“但我还是受不了啊,”澈澧张开手呼吸,“还是无拘束比较好。”
“好,下次不让你受这种折磨了。”
确实是折磨啊,澈澧对乘风笑了笑,道,“现在去哪里呢?”
“看时辰,我们去客栈把行李取来,就能在上官家吃晚饭了。”
“乘风,你帮上官甫,不会是为了省饭钱吧,还有住宿钱。”
乘风,“……”
大户人家的伙食必不会差,这两天没吃好的澈澧吃的听开心,乘风还是老样子,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澈澧自然知道,神霄堂的伙食比起这里只好不差,所以也不甚在意。但澈澧却是不知道,乘风仍是觉得她煮的饭、烧的菜,最好吃。
吃的差不多了,乘风同澈澧在后花园中走走。
乘风望着满园的月季,花荣秀美、花香浓郁,把烦心事暂放一放,倒也惬意。
澈澧道,“紫薇花已谢,芙蓉欲含苞。时间过得真快。”
乘风也感慨道,“时光飞逝本是自然,你瞧这满园的月季,月季四季常开,仿佛时间静止一般。”
澈澧点点头,却又低下头,“千澧草也是四季不败的。”
乘风正要安慰她,澈澧却又抬起头,睁着晶莹的双眼望着乘风,道,“千澧草会一直在澧芳苑等着我们回去的。”
乘风点点头,忍不住拥澈澧入怀。
“你是说,府里来了两位客人?”
“是啊小姐,那位少侠可英俊了,他还向老爷自荐去摆平秦洲岳那个大坏蛋呢。”
“哦?秦洲岳可是临曲城武功最高的人,他有把握吗?”
“那我哪知道,日后就能见分晓了。”
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晓点点头,心中存了几许期望。
上官家有一位小姐和三位公子,此时在府里的就只有上官晓和三少爷,上官荣。
上官荣自然也听说了,府上来了两位客人,一男一女,似乎不是夫妻关系。其中,这名男子自告奉勇回去打败秦洲岳,为上官家出口气。
若是这什么少侠真能打败秦洲岳,上官荣倒想结识结识这等高手。作为男人,上官荣可是受了秦洲岳不少气,他早想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