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术惊人》依文

11、闯荡（四）

　　上官晓乃大家闺秀，虽是武学世家，上官甫却不曾教她武功，只让她学些平凡女子当学的礼节与诗书。上官晓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一常去的地方，就是上官家最大的酒楼。
　　上官晓常坐于偏位，虽不能好好欣赏台上歌舞，却也无人相扰。

　　这日，上官晓正坐于以往常坐的位置，小二早知道这是上官家的小姐，也晓得上官晓得惯例，给她上了几道新菜，几样点心，便不再来打扰了。
　　上官晓慢条斯理地享用着午饭，台上的歌舞没甚心意，不过是人换了，一次比一次添了几分姿色。
　　上官晓无心歌舞，一阵喧闹声传来，她皱眉往进门的方向看去。竟是秦洲岳，他怎么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了？
　　上官晓自是晓得家里的情况，父亲已经多日寝食不安了。于是，她又事愤怒，又是忌惮地在一旁望着秦洲岳。
　　秦洲岳竟是一个人来的，一进门就瞎嚷嚷。秦洲岳的名号，临曲城中几乎是无人不知了。众人见他又到上官家的地盘闹事，都自知惹不起，赶紧跑了。
　　上官晓得侍女急道，“小姐，我们快走吧。”
　　上官晓愈发生气，但她不过是名弱女子，什么都做不了。上官晓咬咬嘴唇，愤恨地望了秦洲岳一眼，便起身欲离开。
　　不妙的是，秦洲岳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眼风扫到上官晓，竟是将其认了出来。
　　上官晓没走几步，便被秦洲岳拦了下来。
　　秦洲岳武艺高强，自是有一股气势，上官晓哪里能抵抗，登时吓得禁不住打颤。一旁的侍女赶紧上前，作势发怒道，“我们家小姐要回去了，你还不赶紧让开！”
　　秦洲岳桀骜地笑道，“原来是上官家的小姐啊，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走呢。”
　　侍女道，“你怎敢如此说话，快些让开。”
　　秦洲岳偏是不让，侍女急得去推他，却被秦洲岳随手扯开，侍女跌倒一旁。
　　上官晓大喊一声，“静儿！”
　　秦洲岳步步上前，上官晓吓得步步后退，几名酒楼内的人上前拦他，却都抗不过秦洲岳三招。
　　上官晓吓得不轻，脸色发白，跑也不敢跑。心中呼喊哥哥快来救她。

　　酒楼里的人几乎都已跑了，没有人注意到的是，乘风和澈澧还坐在二楼。
　　乘风等到时机差不多了，飞身而下，挡在秦洲岳和上官晓中间。
　　上官晓只觉得萧乘风是从天而降来保护自己的，乘风右手护在自己身前，上官晓能看见乘风的侧颜，那真是张绝世的脸。
　　秦洲岳也不是莽夫，眼前之人让他有了警觉。临曲城来了什么人，出了什么事，他都有所了解。秦洲岳心道，“那个查探灵犀剑和无言剑的小子，近日跑去了上官家，想来便是他了。”
　　秦洲岳出言试探，“你是何人，为何要管我的事。”
　　乘风淡淡道，“你武艺高强，怎么好欺负一名弱女子。”
　　秦洲岳好笑道，“先前我推开那侍女，你不出手相助，此刻却来挡我，难道不是为了英雄救美么。”
　　乘风神情严肃了几分，却又很快不以为然道，“在下只是一名过客，阁下若不是欺人太甚，在下也不想与阁下为敌。”
　　秦洲岳转转眼珠，心想这人都已进了上官家的门，还说是什么过客，今日就要试试他的本事。
　　“你若要管我的事，何必再说废话。”话毕，秦洲岳便向乘风挥拳而去。
　　拳风逼近，乘风向左侧闪退，澈澧及时把不知所措的上官晓拉到一边。
　　秦洲岳的出拳速度十分迅捷，攻势又猛又狠，乘风却只守不攻。
　　秦洲岳的招数倒也不致命，两人不过是相互试探罢了。
　　乘风越是闪避，秦洲岳心中的震动就越大。又是一拳击去，乘风手中折扇一开，便挡住了秦洲岳的拳头。秦洲岳飞身而起，从上往下直攻乘风的头顶，乘风也运起轻功，向后弯身，躲过致命一招，接着向后跃起。
　　秦洲岳竟是被乘风逼得失去理智，起了杀机，可惜，他根本不是乘风的对手。
　　在秦洲岳落地的刹那，乘风飞腿而至，秦洲岳硬抗一招，表面虽无事，其实却被乘风震的气血翻涌。秦洲岳没想到，没控制住的杀机，反而给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
　　乘风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逼近秦洲岳后又是一掌，秦洲岳再被击退几步，乘风却比他更快，绕至他身后，刚收起的折扇又是一开，秦洲岳抵抗不住向前倒去。
　　秦洲岳还没有真正倒下，迅速转身，又接了乘风几掌。秦洲岳被逼得强行施展尚未完全练成的引雷诀，乘风这才退出他的五步范围之内。
　　秦洲岳趁势想逃，却不想乘风的速度远在他之上，尚未跑过三步，一柄白色折扇便抵在自己颈前。秦洲岳终于是害怕起来，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乘风淡淡道，“你输了，输的人是没有资格知道太多的。”
　　秦洲岳不敢动弹，又道，“你以为上官甫知道灵犀剑和无言剑的下落么，你若相信那只老狐狸，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来这秦洲岳不算太蠢，乘风道，“在下说过了，在下只是名过客，若不是为了灵犀见和无言剑，在下不会待在临曲城。”
　　秦洲岳嗤笑一声，“可惜，我不知道灵犀和无言剑的下落，临曲城中，恐怕就只有上官甫那老家伙知道了。但你别以为，那老家伙会告诉你，即便你杀了我。”
　　乘风倒没打算杀了秦洲岳，他收起折扇，道，“我不杀你，你以为，你又能活多久？”
　　秦洲岳忽然皱起眉头，心中不安起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乘风道，“在下奉劝阁下一句，当心成为众矢之的。”
　　秦洲岳深深看了乘风一眼，道了声“多谢”，便迅速离开了。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上官晓看见乘风一招招打败了秦洲岳，和秦洲岳说了些她听不懂的话，然后把他放了。自己则被一名不认识的女子拉到一边，看这女子的装束，也不像习武之人，但她丝毫没有担心害怕之情。
　　救了自己的人走了过来，上官晓正要向乘风道谢，乘风却对澈澧温柔一笑，上官晓心中忽然咯噔一下。
　　乘风向上官晓道，“上官小姐受惊了，在下送上官小姐回去吧。”
　　上官晓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木然地点点了头。

　　回到上官家，上官晓仍是坐立不安，脑中不断想起那个救了自己的人。
　　他虽对自己客气有礼，却不如对那名跟随她的女子一般每一个微笑，每一声话语都那么呵护至极。
　　上官晓心中一面想着乘风是怎么救的自己，一面想着乘风同澈澧的关系，自然是心神不宁的。

　　澈澧正在池塘边丢着鱼食。
　　乘风过来瞧她，澈澧却是对他爱理不理。
　　乘风瞧她这个样子，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没有动静，有意道，“上官小姐，果然倾国倾城。”
　　澈澧登时跳了起来，将鱼食一口气全部撒进池塘。
　　乘风往池塘里扫了一眼，对澈澧道，“你这样，会把鱼儿撑死的。”
　　澈澧道，“你是故意来气我的吧，你明知道我有些生气了，还故意这样气我。
　　乘风望着澈澧气呼呼的样子，心中更觉好笑，面上却还在装糊涂。
　　“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生气。”
　　澈澧转身，低头暗自气了会儿，也在想怎么和乘风说，一时却不知道怎么说了。自己是在气什么呢？自从见到上官晓，澈澧心里就各种不开心。
　　明明生气，竟然找不到生气的理由，澈澧真是越想越生气了。
　　乘风见状，直接是笑了笑，从侧面抱住了澈澧。感觉抱得不舒服，又把澈澧转过来，正面抱住她。
　　澈澧就愣愣地被乘风摆布到怀里，一丝反抗也没有。
　　这样的简单拥抱持续了许久，澈澧觉得腰都酸了，于是轻轻推开乘风。
　　把乘风推开后，澈澧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生气了。这，这是怎么了？
　　乘风笑道，“不生气了？”
　　澈澧本想故意说自己还生气的，却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心里暗恨了自己几句没用，就很快把之前没来由的气恼丢到一边，抱起乘风的胳膊，甜甜笑道，“乘风，我午饭没吃饱，不如我们去买糖糕吃吧。”
　　乘风点头说了声好，澈澧一声欢呼，就直往外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