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术惊人》依文

19、崇武城（五）

　　澈澧和则恒要查的，不过是老婆婆的身份与行踪，澈澧虽不会武功，但在则恒的掩护下，老婆婆又是同样的不会武功，故而没有被发现。
　　老实说，澈澧感受到了自己作为一个拖油瓶的惭愧和略微的心虚。澈澧很少因为自己不会武功而自卑难受，乘风当然也不会在乎这一点。即使所有其他的人会在乎。
　　澈澧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觉悟的人。跟了老婆婆一天，亲眼看见她回到屋里，澈澧有些松懈了。澈澧对则恒说道：“你被我拖了一天，累不累？”
　　则恒望向澈澧，直面澈澧的一双大眼睛中直勾勾的眼神，忽然躲闪了去，不去望她，只说：“对方不过是个老婆婆，所以掩护你，并不费什么力气，谈不上什么，拖累的。”
　　澈澧说道：“多谢你。”
　　则恒顺口道：“不必。”心里却有几分不解，区区小事，何况这是和乘风之间信息的交换，以取得彼此的信任，何必言谢，澈澧这般心思巧妙的女子，难道会不知其中之事？
　　澈澧收回目光，又重新望向老婆婆的屋子，却继续道：“除了乘风，你是第一个不嫌我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人。”
　　则恒忽而道：“你会否对萧乘风道谢呢？”说一出口，则恒心中其实就有了答案。
　　澈澧自然地脱口答道：“当然不会啊。”因为是乘风啊。
　　则恒心中的那片湖似乎慢慢地不平静了起来。

　　一天下来，毫无发现，老婆婆的行程再正常不过，如其他孤寡老人老人一般，自给自足，主食是自己种的番薯，配菜很简单，有自己种植并且腌制的咸萝卜和一些小菜。老婆婆也拿几篓番薯和几罐腌制的萝卜去市场上卖，赚得一些钱。老实说，澈澧觉得老婆婆挺可怜的，不过。。。

　　又等了一阵子，澈澧的腿有些发酸，也很饿。。。
　　为了乘风，只好坚持下去。
　　则恒道：“不如在附近吃点东西吧，也好休息片刻。”
　　澈澧对这个建议表示很赞同，不过附近也没有什么适合的饭馆，澈澧向周围望了望，只得失望道：“还是算了。”
　　则恒道：“你先在这里守着，若是累了，就在一旁坐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澈澧道：“你去……”
　　不等澈澧说完，则恒就走了开去。

　　澈澧坐在一棵树干合抱的大树下，一边盯着老婆婆的屋子，一边捶着自己酸痛的腿。不一会儿，则恒回来了，手里捧了两个纸袋子。
　　未待则恒走近，澈澧便道：“肉包子！”
　　则恒走到澈澧身旁，将包子递给澈澧。
　　澈澧接过就赶紧咬了一大口，含混着说：“好吃。”
　　则恒笑道：“慢些吃。”然后自己也吃了起来。
　　澈澧狼吞虎咽了一个大肉包，然后拍拍自己的胸口，将剩下的一个肉包递回给则恒。
　　则恒看起来吃得很慢，此时竟也恰好是吃完一个肉包。则恒奇道：“不吃了吗？”
　　澈澧道：“不吃了。”
　　则恒接过肉包，道：“吃饱了？”
　　澈澧摇摇头，道：“我噎着了。”
　　则恒拍拍澈澧的背，说道：“怎么不慢些吃呢。”
　　澈澧苦着脸没有回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等会就好了，别担心。”

　　澈澧和则恒干等了一个半时辰，澈澧都快，睡着了。
　　澈澧是真困了，尤其在吃了那个肉包之后。况且，干巴巴地等着，真是太无聊了。原来调查这项任务，是这么无聊且费时的，以后真要对神霄堂里那几位日日守着自己的人说声，辛苦了。

　　则恒倒没有澈澧那么无聊，因为他已带了一本书，既无事，便专心地看起书来。澈澧蒙生了一个逗逗他的想法，便假装生气道：“你晓得给自己带本书看，怎的不知道提醒我呢。”
　　则恒放下书，望向澈澧，说道：“我并不知道你是否喜欢看书啊。”
　　澈澧道：“你总该提醒我一句的，否则我也不至于闷死在这里了。”
　　则恒好笑道：“我也没有这个可提醒的机会啊，不是应该让乘风。。。”
　　澈澧猜到他会提起乘风，打断道：“怎么没机会了，大把机会，这几天不都是你我二人待在一起的。”
　　则恒不欲与她争辩，说道：“在下知错，必不再犯。”
　　澈澧伸出手道：“书给我看看。”
　　则恒把书放在她手上。
　　澈澧朝书面上望了一眼，是本神话故事，顿感惊讶，说道：“你竟喜欢看这类书的。”
　　则恒说道：“这类书无论何时都能看的下去。”
　　澈澧大有同感，说道：“真是！”
　　澈澧翻了几页，说道：“你这本是炎帝的故事，你看到哪儿了？”
　　则恒微笑道：“看到神农造琴。”
　　澈澧道：“神农削桐为琴，结丝为弦，据说他造的琴能道天地之德，能表神农之和。”
　　则恒道：“你看过了？”
　　澈澧点点头，说道：“我从小爱看故事，尤其是神话传说。”
　　则恒说道：“其实大部分故事都免不了修饰渲染，而写书的人也不过是凭想象编撰罢了，都可以当传说来看。”
　　澈澧道：“我接触的人少，人情世故只能从书里面学，后来，其实也看的少了，多是看医术。”澈澧的神情忽然有些失落，却又一瞬恢复，“好在乘风会把他的事情说与我听，我才晓得世上有那么多奇事，有那么多说法。”
　　则恒正琢磨要不要打趣问一句，“为何你三句两句不离乘风呢”。

　　老婆婆出门了。且背了个篓。
　　这大晚上的，老婆婆要去哪里呢。则恒直觉线索来了，便带着澈澧隐藏行踪跟着老婆婆行去。澈澧本以为要枯坐半夜的，没想到线索来了，也有了劲。
　　只见老婆婆一路走去，竟是走到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后门，有人给她开了门，她便进去了。
　　澈澧表示要一起进去，主动搭在了则恒身上，则恒无法，只得搂了她翻墙进府。

　　原来不过是府里的一个下人拿了不少点心和旧衣旧物送与老婆婆，老婆婆拿了之后，连连道谢。
　　那下人是名女子，衣着算是光鲜，澈澧自觉她可能比自己穿的还好一些，心想她可能是位分比较高的丫鬟。
　　那女子说：“此次可不能再多待了，我平日里若是有机会出门，就会把这些给你送去的。”
　　老婆婆道：“姑娘你这么好心肠，菩萨一定会保佑你的，上次差点连累了姑娘，实在是过意不去。”
　　女子道：“算了，你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就是了，夫人和少爷都没有发现，我也当什么人都没瞧见。你快些走吧。”
　　老婆婆道：“是是是，那我先走了。”

　　澈澧和则恒也随之出了府，一直跟着老婆婆直到她回了屋。
　　澈澧道：“这老婆婆上次一副高人模样，还有几分神秘，原来不过是装出来的。”
　　则恒笑道：“老婆婆只是想留个人陪陪她罢了，其实她不过是个普通人，却无意中听得了一些秘密。”
　　“可是我们要怎么让她把听到的说出来呢。”
　　“既然已经对老婆婆有所了解了，剩下的也就不难解决了。”顿了顿，则恒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来日再说吧，我们赶紧回去，也可问问乘风则文他们知道了些什么。”
　　澈澧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