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术惊人》依文

20、崇武城（六）

　　“乘风，你们那边怎么样？”
　　我们发现，李月笙愿意嫁给蒋元路，不过是这两日的事。而原因却并不让人惊讶，李家不济，无法支撑下去，有了蒋家作靠山，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澈澧点点头，又道：“那么，李月笙对蒋元路有感情吗？蒋元路一直等她，想必一直以来，对她也是极好，可是，李月笙仍是拖到最后一刻才愿意下嫁。这其中，必定有缘由。”
　　乘风笑望她，澈澧只疑惑，不知乘风的目光里包含了多少宠溺。
　　乘风说道：“这一点，我们今天到是没弄明白。不管李月笙是为了还恩，还是真正动了心，至少蒋元路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澈澧又点点头，乘风看着她思考的模样，直想揉揉她的脑袋。“另外，我们打听到，李月笙的父亲从七前得病，撑到现在，已经是快要撑不下去了。故而蒋家想要尽快同李家完婚，总不能再拖三年。”
　　澈澧问道“李月笙的父亲得的事什么病？”
　　乘风皱眉说道：“问了所有替他诊治过的大夫都摇头说不知，只说是怪病。”
　　澈澧嗤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怪病，只是那些大夫没见识过罢了。”
　　乘风知道澈澧有底气说这话，笑问她：“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能起死回生么？”
　　澈澧倒是老实地摇了摇头，说道：“我都还没为他诊断过，哪里会知道，何况，天下之大，我没有见识过的也有很多。”澈澧顿了顿，似是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说出来。
　　乘风捏捏她的下巴，说道：“把什么话咽回去了，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澈澧做了个没什么的表情，却仍答道：“即便是神医，有起死回生的本领，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地做到，有的时候，可能还要做出一定的牺牲。所以，若是我这一生能让一个人起死回生一次，能让我这般不惜一切代价的，也就。。。也就只有一个人。”
　　乘风有些震动，其中没有明说的说，没有明确表达的感情，只有彼此会懂。可是乘风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代价。
　　澈澧不想乘风追问自己，不想让他知道是什么样的代价。于是赶紧把话语权抢过来，她将今日所得，悉数转告给乘风，包括老婆婆和那府里丫鬟的每一句对话。当然，其中免不了抱怨了几句等待过程的无聊，尤其在这么无聊的过程中，她有点想药园了，那些她最珍爱的花花草草，还有千澧草。
　　实则是很想，但又不能让乘风感觉到，怕他歉疚，更怕他让自己回去。
　　澈澧最后又补充了一句，那户人家，是蒋府。
　　乘风将澈澧提供的消息一一记下。
　　以乘风之细腻，以他对澈澧的了解，又怎会不知澈澧的感受。
　　乘风握住她的手说：“澈澧，有你在身边，真是我三生有幸。”
　　澈澧红了红脸，甩开手，却没有甩脱，细声说道：“怎么说这样的话。。。你平时不说这些的。”
　　乘风轻轻地搂她到怀里，“以前没说，却不代表我不是这样想的，我一直，都是这样觉得的。”
　　澈澧今日奔波了整日，此刻倚靠在乘风怀里，渐渐地有些倦了，只迷迷糊糊地说道：“我只求你一辈子不离开我。。。”

　　则恒正在房里总结今日发生的事情，所谓“吾日三省吾身”，则恒一直有这个习惯。今日所得，不过是一点苗头，可是有了这个苗头，之后的事，就简单很多，甚至可以推测而出了。
　　让则恒反复琢磨的事情是，澈澧。
　　突然遇到这样一个让自己琢磨不透，更别说掌握的了得女子，则恒有些惊讶，却也有些，惊喜。
　　则文和则晏来找他，三人交换了消息。
　　则文说道：“则恒，你有没有看见老婆婆进的大户，是哪户人家？”
　　则恒肯定地答道：“自然，老婆婆进的，是蒋家。”

　　五人休息了一夜，有什么打算，明日再提。
　　乘风和则恒彼此都有推测，亦相信对方能有此推测。两方人有这样的默契存在，行事，倒也方便许多。
　　老婆婆的身份，既然没有可疑，关于沈艺武的事情，她是如何得知的呢？还是这几日得知的。老婆婆一向孤身一人，能说的上话的人都很少，唯一的可能性，就在蒋家。
　　而蒋家就要办喜事了，也是在这几日决定的。
　　其中的蹊跷，已然明显了。
　　何况老婆婆和那丫鬟还有几句隐秘的对话，老婆婆必定是听到了什么，很有可能就是和沈艺武有关的事情。
　　可是，蒋家怎么会谈论到这些呢？还是在这个时候。或许和李月笙也有所关联。
　　老婆婆不肯说出她听到了什么，乘风和则恒却可以想办法让她说出来，这很好解决。而他们要查探的事情是，李家和蒋家与七年前沈艺武前辈的失踪，神兵的消失，有什么关联。
　　还有一个蹊跷是，李家在七年前开始没落，李月笙的父亲，李镇斌一直卧病在床，甚至到了快撑不下去的地步。也是因此，蒋家少爷要尽快同李月笙成亲。
　　可是经过打听，没人知道李镇斌得的是什么病，诊治过他的大夫，只说是怪病。

　　翌日。
　　五人在包房中边吃早餐边商讨，乘风说道：“我可以同澈澧去李家看看，为李镇斌诊治，不管能否查知李镇斌得的事什么病，但我会想办法从李月笙身上得到线索。”
　　则恒点点头，表示无异议，并且附和道：“我们去清楼和蒋家调查。”

　　终于能和乘风一起行动，澈澧自然是最开心的。
　　则恒留意到澈澧憋不住地笑容，自内心的喜悦，心中不由得有些，难以冷静。

　　澈澧和乘风来到李家。
　　李家人得知有外来客要来为李老爷诊治，有些讶异，却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因为已经失望了太多次。
　　李月笙得知有人来为父亲治病，仍勾起一丝希望，去见了乘风二人。
　　李月笙之母，阮水杞，正在接见乘风和澈澧二人。李月笙来了之后，对二人点了点头，算是见了礼。乘风和澈澧已将向阮夫人自我介绍过了，阮夫人对他二人一无所知，可是驾到已经中落到这般，还有人来为自家老爷治病，不论如何，也算是有一番心意了。
　　李月笙也是作此想。
　　众人一齐来到李镇斌得房间。
　　澈澧一直是跟在乘风身后，以致于众人都以为为老爷治病的人是乘风。李月笙对乘风说道：“我爹七年来行动不便，几乎没有办法离开房间。这几日，更是。。。”
　　没想到上前的是澈澧，李镇斌几乎是说不了话了，此时虽是清醒的，却不知还有没有自己的意识。
　　澈澧问道：“这几年，李老爷能认得你们吗？”
　　李月笙答道：“头两年是认得的，还能跟我们说说话，手还能动，有段时间，还画了一副山水画。后面却是再没有了，爹爹好像说话很困难的样子。”
　　澈澧道：“是不是感觉很费力气。”
　　李月笙赶忙道：“是的。”
　　澈澧为李镇斌把了把脉，脉象十分弱，撑不下去是必然的事情了。
　　澈澧诊治的十分认真，这是一名医者对病人基本的尊重。可似乎，阮夫人却并不很在意，这么一个小姑娘，难道能有奇迹吗？
　　阮夫人已经做好失望的准备了。
　　澈澧诊治完后，说道：“李老爷的病生得又重又奇，我也无能为力。”
　　果然。。。
　　阮夫人收拾好情绪，正要开口说话，澈澧又道：“我能做的，只有让李老爷恢复意识，并且尽力延长李老爷的寿命。”
　　李月笙突然有些激动，问道：“爹能恢复意识吗？能再和我们说话？”
　　阮夫人有些说不出话来。
　　澈澧点点头，继续道：“应该是可以，但是李老爷的记忆可能会不大稳定。”
　　李月笙似乎很努力地把眼泪忍住，声音却是掩不住地哽咽，说道：“爹他，能参加我的婚礼吗？”
　　澈澧望了李月笙一眼，虽然有些勉强，但还是说道：“我会尽力。”
　　李月笙几乎要向澈澧跪下去，她感激地说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