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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七年前的秘密(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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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道“看来明日我们还得再来一趟。”
则恒问道:“为何?”
乘风指了指山涧,道“或许,曾经,沈艺武前辈留下的兵器就在这山涧之内。”
翌日一早,五人就来到了山涧旁。
乘风已经怀疑在这山涧之内的原因告诉了则恒等人。
则恒说道:“先让我们去其中查寻一番吧。”
于是,则恒则文则晏三人从三个位置,跃进了山涧之中。
唯有则晏大喊:“这里可以进去。”
于是,则恒和则文在涧水的倾泻之中,转移位置到了则晏所在之处,并先后进入了山涧,乘风也揽着澈澧一起进去了。
山涧内居然也是别有洞天,澈澧都不禁要感叹造物者之技艺的精巧了。
只是,山涧里面什么也没有。
则文说道:“暗幽派行事一向不留任何痕迹,即便是原有痕迹,也会被破坏。”
乘风道“没那么简单。你们看这一块石壁,其上所长青苔之数量隐隐要少一些,所以绿色似乎要浅一些。”
则恒仔细看过之后说道:“的确如此,看来,这里曾经放过什么,后来又被人拿走了。”
其实,事情查到这里,已是几乎明了了。
不管当年的原委如何,他们五人已经知道沈艺武前辈留下的神兵,被暗幽派的人夺走了。
暗幽派。
即便是乘风和则恒,面对这一门派,也是感到颇为的棘手。要从暗幽派的手中夺取神兵,实非易事。
而眼下,五人已经回到崇武城,再作打算了。
则文道:“我们要想主动找到暗幽派之人,机会太过渺茫。恐怕,就只有想办法逼他们出现。”
四人具是凝神思考,而澈澧,她对暗幽派了解很少,也就没法想办法了。
澈澧突然道:“为何当年,谢家之人无一存活,李老爷也重伤难愈,而蒋符留却安然无事呢。”
是啊!
怎么可能有人从暗幽派的手下存活至今呢?!
莫非?蒋符留是暗幽派的人?!
看来,蒋符留就是乘风则恒一行人寻找线索的目标了。
夜里,乘风和澈澧在路上随便走走。
澈澧有些疲惫地说道:“为什么查一桩事,要查这么久呢?”
乘风道:“在这世上,本就做什么事都不易,其中各种困难,各种阻碍,我们只能一一去克服。对于不知道不了解的事情,也只能慢慢摸索。”
澈澧仍然觉得有些无奈,说道:“乘风,以你的才智武功,要做什么事,不应该都是轻而易举之事吗?”
乘风浅浅笑道:“若是什么事,都能因为我有这个能力,就能轻易做到,那这个江湖,便简单许多了。”
“不过,”乘风忽然握住澈澧的手,“有一件事,我一定会做到。”
澈澧道:“什么事啊?”
乘风答:“保护好你。”
澈澧一愣,随即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先前的疲惫似乎都算不得什么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澈澧道:“还有三日,就是蒋家和李家的亲事了。则恒他们已经想办法,成了蒋家中的客人。到时自然会参加这场婚礼。”
乘风道:“我们自然也能以李家宾客的身份参加的。”
澈澧点点头,说道:“可是在这之前,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乘风凝眉道:“蒋符留究竟是不是暗幽派的人,我们无法肯定。”
澈澧问道:“可是,他若不是暗幽派的人,暗幽派怎会放过他呢?”
乘风道:“也许是给了暗幽派什么好处,例如,让他们心动的宝物。”
澈澧嗤笑道:“原来这暗幽派,竟是此种贪心之辈,以人命换宝物。”
乘风道:“他们只是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又走了一会儿,乘风似乎在拐角处看到了李月笙。
“澈澧,刚刚走过去的人,似乎是李月笙。”
澈澧惊道:“这个时候,又这么晚了,她要去哪里啊?”
乘风又揽住了澈澧的腰,说道:“我想,她是要去见一个人。”随即,乘风施展轻功,带着澈澧一路尾随李月笙。
李月笙赶到了一处十分僻静的亭内,她要见之人,似乎已在等她。
那人转过身,喊道:“月笙。”
是蒋泊业。
乘风和澈澧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
澈澧心中疑惑,此刻也不好多问,只静静地看着亭中的两人。
李月笙身着一袭粉衣,绸带随风轻摆,柔柔的月光照在李月笙凝脂般白透的脸上,显得格外动人。只是,李月笙的眼中,仍是哀哀之情。
而蒋泊业,也是正值风华正茂的儿郎。翩翩公子与红粉佳人站在一处,好不叫人艳羡。
就要成亲的两人竟是许久未见一般,倒也确实是许久未见。
蒋泊业开口道:“月笙,你约我来此处,有何事吗?”
李月笙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声音中含了颤抖。
李月笙道:“我想问你,你为何要娶我?”
李月笙问得直接,倒叫蒋泊业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李月笙又道:“你,可以慢慢说,可以从头开始说,我听着。。。”
蒋泊业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只要是李月笙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
蒋泊业开始说道:“我们自小认识,蒋家和李家有往来,我时常能去李家见到你。小时候,对我来说,见到你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可是,可是你,在那时就已经,看不到别人了。
你与谢子敬认识在我之前,你的心意也早已确定,我只能,放弃。”
蒋泊业看了看李月笙,李月笙眼中晶莹,却并不看向他。
蒋泊业继续说道:“七年前,谢子敬不知所踪,李伯父重病,李家难以支撑。我能帮你的,自然都愿意去帮。可是你只想在清风楼中寻一份工,我也只能给你这份工作。
后来,你愿意嫁给我,我当然喜不自胜。。。”
李月笙说道:“真的,就只是这样吗?”
蒋泊业不解道:“月笙,你这是何意?”
李月笙掉下泪,说道:“你对我的感情,究竟是喜欢,还是歉疚?”
李月笙又道:“你若是喜欢我,怎么会愿意不见我?当真是因为害怕我不想见你吗?你对我的感情是什么样,恐怕连你自己也不清楚吧。经过这七年,我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尤其是你。”
李月笙哭得伤心。
蒋泊业的确是心疼的,可是。。。
蒋泊业说道:“月笙,你若是愿意嫁给我,我会一生一世地对你好。你若是不愿意。。。”
李月笙喊道:“蒋泊业!”
蒋泊业没想到月笙会如此激动,可是有些事,他不想知道太多,更不能说得太多。。。
李月笙闭了闭双眼,稳了稳情绪,说道:“三日后,我会如约乘婚轿,嫁入蒋府。”
说完,李月笙便伤心地离去了。
蒋泊业看着李月笙离去的身影,怎么不心疼,可是,他大概从来不知道李月笙要的是什么,伤心又是为了什么。
在回客栈的路上,澈澧的心情有些压抑。
乘风安抚道:“有什么不开心或是疑惑的,就说出来吧。”
澈澧道:“李月笙今晚突然如此异常,我猜测是李老爷对她说出了什么。”
乘风点点头,“应该是的。”
澈澧又道:“照我看,蒋泊业对于七年前之事,也是有所了解的。他,也许确实对李月笙有情,可是,这份感情并不纯粹。”
澈澧显得有些气愤。
乘风道:“澈澧,你觉得,蒋泊业做错了吗?”
澈澧道,“我没有去想谁对谁错的问题,我只是觉得,他既然喜欢李月笙,自当希望她好,那便不该叫她这般伤心。”
乘风道:“或许,这就是李月笙从小喜欢的人是谢子敬,而从未对蒋泊业动过心的原因吧。”
澈澧紧接着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却安排谢子敬不能与李月笙相伴终生,甚至让李月笙一辈子跟一个不懂得如何对自己好的人在一起呢。”
乘风答道,“有时候,命运是很残酷的。也许。。。过了这么多年,李月笙即便还盼着谢子敬回来,对于蒋泊业,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澈澧更气愤了,“这才是最叫人生气的不是吗?明明李月笙的心里是可能会有蒋泊业的,可是蒋泊业却不争取,反叫她不得不嫁给自己。”
乘风仍是温缓答道:“这不是最让人生气的,而是最让人无奈的。蒋泊业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做才好,他以为给李月笙自由,让李月笙自己选择才是对她好。明明心里有她,却舍得不去见她。明明不只是歉疚之情,却不知如何解释。”
澈澧抽出被乘风牵着的手,乘风不由得回头看她。
澈澧怒言,“李月笙真是不值得。我,我真想把蒋泊业打一顿。”
乘风握了握她的胳膊,说道“别生气了。至少蒋泊业对李月笙是真心的,这份感情维持了这么多年,始终都没有变过。蒋泊业此时虽然不懂,却不代表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也许时日长久了之后,他就会明白的;又或许,李月笙会慢慢地不在意这些,只在意他的真心。”
澈澧当然知道即便生气,也不该对乘风发怒。
澈澧抬起头,问道:“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乘风笑答,“我并不懂得未卜先知,只是,希望有那一天吧。”
乘风将澈澧拥入怀中,澈澧也紧紧地抱着他。
乘风说道:“这世上有很多无奈之事,即使是相爱相伴,也未必相知。”
澈澧皱紧了眉头,她不喜欢这些无奈之事,却没有办法改变,只能迫使自己不去想,不去为谁人觉得不值。
澈澧道,“乘风,我们之间,永远都不要有矛盾,好不好?”
乘风笑答,“好。”
澈澧想了想,从他怀中挣开一些,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乘风,我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你,你有什么事都别丢下我,你说好不好?”
乘风道,“自然好。”
则恒三人在蒋家作客,自然没有闲着。则晏一直跟踪着蒋符留,没有任何发现。
则文和则恒一直在蒋家查探,也无一所获。
自从那晚澈澧和乘风目睹了李月笙和蒋泊业的会面之后,五人便也知道,不当阻止这门婚事。
澈澧不忍心把谢子敬已死的消息告诉李月笙,李月笙在人前仍是一副对成亲事宜毫不关心的样子。
李老爷的神智恢复了许多,只是,还是无法说太多的话。
让澈澧觉得奇怪的是,蒋符留对此,好像并不在意,反倒多送来了一些礼,似是恭喜李镇斌康复。
乘风告诉她,也许是还没到显山露水的时候。
澈澧又为李老爷诊治了一番,虽然确实恢复的不错,李月笙照顾得很好。可是,澈澧却是愈发地担心了起来。
澈澧早就对李月笙说过,她只能保李老爷在剩下的日子里恢复神智意识与行动能力,并不可能真正治好他。而且,李老爷所剩的日子,并不多。
虽然这也是李月笙要尽快嫁给蒋泊业的原因。
可是,澈澧总觉得,李月笙对父亲的感情太深,只怕到那一日来临,李月笙会接受不了。
而婚期将至,澈澧总不好时时提醒李月笙,那一日很快就会到的。
澈澧只能隐晦地说几句,可是李月笙,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乘风只好劝她不必太过担心。
三日很快过去。
李月笙嫁入蒋家的这一日,声势格外浩大。毕竟,蒋家已是崇武城中第一名门。
头绸遮面,叫人看不见李月笙那双含有暗伤之情的双眼,倒是好事。
蒋泊业显得很是高兴,牵着李月笙之时,动作十分温柔,像是牵着世上第一宝物。
澈澧勉强觉得放了一点心。
蒋泊业和李月笙拜了天地,跪了父母,互相交拜了,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乘风则恒一行人皆是外来之客,并不认识其他宾客,故而很早就离席了。
澈澧依然是跟着乘风一起走,则文和则晏跟着则恒,乘风和则恒并排走在最前,商讨着下一步的打算。
澈澧倒是刚好和则文并排。
则文出于礼貌,同澈澧打了招呼,澈澧并不擅长交际,之觉得既然有人同自己说了话,那便应该回他几句。另外,既然走在了一起,相对无言,感觉也是怪怪的。
于是,澈澧好好打量了则文一番,觉得他人如其名,散发着书生气。
澈澧说得直接,“则文,你武功怎么样?”
则文虽然觉得澈澧问得冒然,仍是温文有礼地说道,“耍得几下拳脚,不敢说是如何。”
澈澧不懂自谦,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说,因为澈澧记得,则文是可以下悬崖的,难道这世上对于武功的标准已经定义的如此之高,下得了悬崖而无事,还只能说是“耍得几下拳脚”?
澈澧颇感震惊。
澈澧道,“那这世上,武功高强的人多吗?”
则文道,“自然是多。”
澈澧震惊了,“我是女子,不懂武艺有乘风保护我。可是你是一男儿,若是走到哪里都需要别人保护,岂不是。。。岂不是。。。”
则文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了。
则晏在一旁开口道,“以则文的武功,纵使不是冠绝天下,又岂会走到哪里都需要他人保护呢?”
澈澧疑惑了,“可是你方才不是说只耍得了几下拳脚吗?”
则文道,“这。。。”
只乘风和澈澧两人行走的时候,澈澧抱怨了,“乘风,除了你以外,其他的人,都是大骗子。”
乘风笑道,“怎么说。”
澈澧道,“则文明明说他自己只耍得几下拳脚,可则晏却说,则文武功很高,能保护好自己。”
乘风明白了,说道,“澈澧,难道你不知道,在别人面前,是不可以夸自己的吗?”
澈澧不解道,“可我并没有叫他夸自己,我只是问他武功是否高强,他可以据实回答呀?”
乘风道,“这。。。”
乘风语重心长地对澈澧道,“澈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很多事情,你要自己去判断,他人告诉你的,未必是真的。倒不是说,他人有意要骗你,只是,每个人对一桩事情的看法和判断不同,所以,你要有自己的认识。”
澈澧晕了。
乘风又道,“当然,也有很多人会骗你。”
澈澧揉揉脑袋,说道,“如果我弄不明白了,我该相信谁呢?”
乘风说道,“方才说了,你要自己去选择,选择相信谁,选择相信与否。”
澈澧放弃思考了。。。她扎进乘风的怀抱,说道,“无论何时,我相信你就好了。”
既然表面上没有任何发现,李镇斌又无法说出当年之事。
则恒决定,以武相试,若蒋符留是暗幽派的人,那他必定会懂得暗幽派的武功。
这天夜里,则恒黑衣裹身,黑布遮面。
一把飞刀飞入蒋符留所在的书房,飞刀上带有纸条。
“来城东桐树林一见如若不来吾之目标即为蒋泊业”
乘风带着澈澧隐匿在树上。
澈澧问道,“蒋符留真的会来吗?”
乘风道,“会的。”
澈澧道,“为什么啊?这么容易说让他来,他就来了。”
乘风道,“则恒的飞刀,使的精准,表明他武功不弱,蒋符留不可能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惹上这样一号人物。”
澈澧道,“好吧。。。”
则文则晏也来了,二人隐匿在另一颗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