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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七年前的秘密(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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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日,一名青衣侍女说,这一日终于来了,咱们蒋少爷都盼了这么久了。
另一名紫衣侍女说,是啊,可是,蒋少爷对李家小姐也太好了吧,明明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面啊。
青衣侍女说道:“你说。。什么?”
紫衣侍女道:“我日日在少爷身边服侍,还会胡说不成。自从五年前我开始服侍少爷,我就发现,少爷总是问候和关心李小姐,却不曾与她约见,甚至,从没有偷偷看她几眼。”
青衣侍女十分震惊,“如此说来。。。”青衣侍女似乎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紫衣侍女说道:“许是少爷怕李小姐不愿见到他,又没法拒绝见到他,少爷不想这种尴尬的场景出现,不想让李小姐不开心,更不想李小姐难堪,故而将她放在了心里。表面上没曾见过李小姐,其实是对李小姐日思夜想吧。。。”
青衣侍女无语了。。。
澈澧也无语了。。。这小丫头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啊。。。可以去写小说了。
想必,表面上若无其事的乘风和则恒也是这样觉得吧。。。
青衣侍女赶紧打断紫衣侍女对蒋少爷和李小姐之间不切实际的幻想。
青衣侍女道:“等等,你说到五年前,我倒是想起来了,在你之前服侍少爷的晴晴无缘无故地被送走了,说是她找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和父母团聚。可是,晴晴在走之前曾经和我说过,少爷变了,让我别和少爷离得太近。她还说,尤其是别在少爷喝醉的时候去找他。”
“当时我还觉得奇怪,还偷偷想过是不是少爷和晴晴之间发生了什么。”
澈澧觉得,是不是蒋家的下人,都比较有想象力啊。。。
紫衣侍女问道:“那后来呢?”
青衣侍女说道:“之后我也没觉得少爷有哪里不对啊。。。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紫衣侍女说道:“那五年前的时候,少爷有什么不对吗?”
青衣侍女迷茫地说道:“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对,那便是,少爷时常问他人,一把刀值多少钱,或者,一把剑值多少钱之类的。”
“似乎,晴晴走了之后,少爷就再也没问过了。”
紫衣侍女大概又在用她天马行空的想象不断推演了。。。
可是,给老婆婆送东西的侍女来了。
“你们竟敢私下议论少爷?”
青衣侍女和紫衣侍女齐齐紧闭嘴巴,低着脑袋,站在一旁。
来的那名侍女皱紧了眉头,说道:“你们最好是守好本分,别逾越了规矩,若听到你们私下谈论少爷的是夫人,可饶不了你们。”
紫衣侍女赶紧道:“好姐姐,我们再也不敢了!”
青衣侍女也立即道:“是是是,不会再有下次了!”
那名侍女别过脸,声音中仍有怒气,说道:“快走吧。”
于是,那两名侍女齐道了声,“多谢姐姐”,便赶紧走了。
但是,老婆婆在杂物房里,可听得一清二楚。
那名侍女只好再三嘱咐老婆婆,不可与外人说。
老婆婆承她的恩惠,自然答应。
过程和乘风、则恒意料地没错,老婆婆不过是听了几句耳根子罢了。
不过,这里面倒确实藏着许多秘密。
这么长时间地潜伏在崇武城内,也该有所行动了。
五人一齐站在崇武城北郊外的山崖边。
则文玩笑道:“则恒,你说,我们该不该跳下去?”
则恒浅笑,似乎是想了想,说道:“该。”
则文又笑。
则晏倒是皱着眉头,没有心情开玩笑。
乘风站在一旁,此时说道:“难道则恒兄还没有跳下去试试吗?”
则恒挑眉说道:“上次跟着线索来到这里,倒是跳了一回,却并未测出深度。”
乘风说道:“哦?”
则恒说道:“此崖的确很深,纵然我能克服高度,可是越往下,雾气竟越大,甚至是难以看清楚近物。”
乘风凝了凝眉,也是疑惑,怎会有雾气呢。
澈澧在乘风身边站着,她不太能理解旁边这几个人的对话,难道他们要跳崖?甚至是,对他们来说,跳崖并不是什么大事?!
乘风转身对着澈澧,问道:“把你一个人留在上面我也不放心,我带着你一起下去吧?”
澈澧震惊了。
澈澧惊讶道:“你要抱着我一起跳崖?”
虽然是这么个意思,可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变扭呢?
乘风道:“还是说,你愿意留在上面?”
澈澧指了指自己,问道“我留在上面,你一个人跳?”
乘风略觉好笑地说道:“我必须下去看看。”
这意思就是你非跳不可了?澈澧无奈了,她小心翼翼地望崖下看了一眼,远处真是什么也看不清。。。
但是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的话。。。不行!
澈澧张开双手,隐隐有种视死如归的气势,说道:“带我,一起跳吧。”
乘风笑。
则恒却说道:“乘风,你真要带澈澧一起跳?”
乘风道:“有何不妥吗?”
则晏帮忙回道:“这可是崖,你确定你要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一起跳?”
乘风毫不在意地答道:“我这也是别无选择。”
此时的澈澧正张开怀抱,闭着双眼,听到这么一句“别无选择”,又不解了。。。不是可以选择不跳嘛?!
她正准备睁开眼睛,向乘风建议,咱就不跳了吧。
但是腰已经被乘风揽住,身下忽然一片轻盈,有点,凉飕飕的。
忍不住好奇,澈澧还是睁了睁眼,“啊”,澈澧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虽则乘风早有心理准备,但因拿不准她什么时候睁开眼睛,所以澈澧这一惊叫,还是被乘风吓了一跳。。。
乘风左手揽住澈澧的腰,右手握着短剑,顺着石壁一路下滑。
则恒等人也跟着一起下来了。
乘风一路向下,澈澧早已经又闭上了眼睛,只当是做梦吧。
乘风柔声在她耳边说了句,“别睁开眼睛。”
。。。
澈澧准备好好听他的话。
下行了大概有三四百米,乘风选了一块较大的凸出石壁,立于其上。
澈澧缓缓缓缓地睁开眼睛。
果然是雾蒙蒙的一片。
澈澧紧紧抓住乘风的胳膊,丝毫不敢放松。
“乘风,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热热的。”
乘风嗯了一声,又道:“我想,再有一百米就到底了。”
于是,乘风又揽着澈澧,直滑到底。
终于看清楚是什么了。
原来崖下是一深潭,但是,澈澧感觉到,更热了。
随即,则恒等人也一起下到了底,望见了深潭。
则文说道:“原来这蒙蒙雾气,是由潭水化作的。”
澈澧问道:“难道这潭底下有什么发热的东西?”
乘风道:“或许是。。。火山石。”
则恒道:“此处蒸汽萦绕,不是散不去,而是蒸汽源源不断产生。有火山石埋藏于地底,的确能够解释。”
则晏道:“难道我们下来,就是为了查的这雾气的来由?还是去找找谢家之人失踪的线索吧。”
这崖下与崖上竟是全然不相同的景致,几乎是另一番天地。
五人四处搜寻了一番,竟连尸骨都未曾找到一副。
则晏道:“难不成谢家之人没死?”
澈澧道:“或者说谢家的人根本没掉下来呢?”
则恒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
澈澧道:“怎么不可能了,虽说线索是从这里断的,但也许他们没有真正掉下来,而又爬上去了呢?无人知晓,或许只是因为没人看见呢?”
乘风喊了声澈澧,道:“不会的,既然则恒如此断定,必定是周全的查探过了,你能想到的,他必然也想到了。”
澈澧撇撇嘴不说话了,也不知道乘风怎么就这么相信则恒他们。
乘风当然知道澈澧在想什么,也只好由得她随便想了。
则文忽然一直南方,说道:“你们看那边的枫树,那后面,像不像是墓碑?”
另四人纷纷像南边看去,果然是有墓碑,于是,五人一齐走了过去。
看到墓碑上的字,五人具是震惊。
则文念道:“先父谢仲德,不孝子谢子敬立;先母冯婉茗,不孝子谢子敬立。”
另外还有一具墓碑,上面只写了三个字----谢子敬。
澈澧不是没想过谢子敬其实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看到这具墓碑,她立即就想起了李月笙,想起了她说起谢子敬时,哀伤痛苦的模样。若是她知道谢子敬真的死了。。。
澈澧又不得不自嘲起来,知道了又如何,李月笙想必早作好了这个准备,她既已决定嫁与他人,大概就是认定谢子敬永远不会回来了。
如今,澈澧已经确定了,谢子敬的确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难为李月笙等了他七年。七年,一名女子一生中最好的七年。
澈澧不由得心疼起李月笙来。。。
乘风自也是有所感触。
则恒道:“没有想到,谢家的人,真的都不在人世了。”
则文说道:“我想,谢子敬既然是最后一个活着的人,还为其父其母立了碑,没理由不把凶手的名字写下来。”
乘风道:“言之有理。”
不远处,果然有一块石壁上刻满了字,那字迹同墓碑上的字迹相同,看来就是谢子敬所写。
“世事变幻,难以揣测。惊得至宝,实为劫难。宝尚未得,遭人暗算,死有何惧,吾跳落山崖至此。一息尚存,然一夕之间,失去双亲,生又有何意。奈何吾之一生,似徒走一遭。
此之一夜,先有李叔跟随之,后有蒋氏领人对战。劝得李叔相帮,几番恶战。未曾想,竟遭暗幽之人偷袭,吾反抗不及,父母皆死于其手,但恨屠之不能。卑鄙暗幽,卑鄙暗幽!双亲之仇不得报,痛彻心扉。然吾时日无几,养育之恩,唯盼来生。”
没想到此事真的和蒋家有关联。
原来七年前的那一夜,在崖上发生过一场大战。
谢仲德不知从何得知了沈艺武前辈所留兵器的下落,想连夜去取。半路上碰见了李镇斌,李镇斌发现谢家三人似乎是要离开崇武城,心中有疑,便问他们去往何处。
谢仲德一番敷衍,想打发他走,却没真正打发他走。
李镇斌悄悄跟在了谢家三人的后面。
不曾想拦路虎蒋泊业的父亲蒋符留又出现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似乎武功不低的人。
蒋符留似乎知道谢仲德要去干什么,不仅不让他们去,还要他们说出沈艺武兵器的所在之处。谢仲德自是不肯,一番争斗迅速展开。谢氏父子二人难敌多个对手,处于下风。
谢子敬忽然高喊,“李伯父,你快出来吧,你若是能站在我们这边,我答应你,所得之物,我们一起分享”
权衡利弊,李镇斌现身了,站在了谢氏这一边。
形势之下,交战展开。
蒋符留带来之人,个个武艺高超,谢氏和李镇斌竟是难敌。
李镇斌倒还好,蒋符留主要要对付的,是谢氏。
谢仲德和谢子敬倒还有自保能力,可是谢仲德的夫人,冯婉茗,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对方将谢氏父子缠住后,又有一个抓住了冯婉茗。
谢氏父子只得放弃拼斗。却又不肯说出所知之秘密。
其实这秘密只有谢仲德知道,谢子敬还不知道。
然而,一家人都栽在了蒋仲德手里,只怕是不说不行了。
正在谢仲德要把秘密说出来时,一群黑衣人鬼魅一般地出现了。
显然是来者不善。
在他们一出现,当场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谢仲德已中暗器而死了。
冯婉茗悲恸,拉住蒋符留手下指着自己的剑,一把撞了上去。
突然之间,谢子敬失去至亲,几乎是神智丧失,难以置信。
黑衣人到底是谁?
蒋符留忽然和李镇斌站到了一边,准备一起对付这些黑衣人。
然而,鬼魅一般的黑衣人出手竟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且都用的是暗器。
谢子敬疯狂地向黑衣人挥剑,却未曾沾到黑衣人片缕,反而是堪堪躲过几枚暗器,却仍有一发暗器打中胸口。
绝望之际,谢子敬扛起自己的父母,跳下了悬崖。
谢子敬以为来不及留下任何东西就会死在崖下,却没想到崖下是一汪深潭。
谢子敬拖着最后一丝气力,埋葬了双亲,留下了这些字迹,又把自己给买了。
虽然当年之事十分凄惨,但是谢子敬临死之前不可能不想到李月笙。
在最后几行里,谢子敬写道“吾此生有一挚爱月笙此生与她无缘但愿月笙莫要再等尽早相忘安度余生”
没有想到这一“尽早”,竟是七年。
则文道:“看来,谢子敬始终都不知道那些神兵利器的所在之地,我们还是得自己去寻找。”
则恒道:“只怕如今,早被那些黑衣人拿走了。”
乘风道:“谢家虽然人丁单薄,却也不曾想一夜之间,一家凋零。”
则晏道:“若是他们没有独享神兵的私心与贪心,便不至如此。”
澈澧自嘲道:“可我们如今正在做的事情,不就是当年谢氏所做之事么。”
则晏一时答不上来。
乘风看向澈澧,说道:“我会保护好你,澈澧。”
澈澧勉强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转而又问道:“你们知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来历?”
乘风想了想,则恒答道:“是暗幽派的人。”
乘风点点头,“我想也是。”
澈澧皱了皱眉,说道:“就是那个行踪诡谲,无所不在的暗幽派?”
则恒说道:“正是。他们不仅擅长用暗器,对各路消息都十分灵通。他们当年敢立即杀死谢仲德,就表示他们知道那些神兵的下落,而不想有更多的人知道。”
澈澧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没有想到,谢家的人会落得如此下场,那些人竟如此残忍,直接是杀人灭口。
五人又在崖下四处转了转,没有别的发现。
拾了一些果子,充饥过后,五人决定想办法上去了。任是轻功再高,也不可能飞上一座山。
乘风则恒等人都知道,要找寻一条能够上去的路,无论是什么崖,要通往山上,都不可能只有峭壁那一条路。
四方侦察过后,则晏发现一大片枫树林之中,有一条没有痕迹的路,但只要有路,另外的,就只是方向的问题了。
乘风一路为澈澧披荆斩棘,澈澧只需跟好他就行了。行走过一段之后,为了赶在天黑之前上山,乘风直接是背起澈澧一起走。
等到终于上了山,乘风才将澈澧方向。
而此时的位置附近,竟然有一泉山涧。
乘风几乎是立刻想起了,离开李府之前,李月笙曾经告诉他和澈澧,李老爷有说道“涧”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