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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情之一字(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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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晏似乎也注意到了则恒变了的脸色,却有些不以为然,说道:“那秦言我见过,的确也是名奇女子。”
则恒又挑眉,“也?如此说来,澈澧在你看来,也是奇女子了?”
则晏失笑道,“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这世上的女子又不是只有秦言和荀澈澧两人,我说也,大可以指世间许多女子。”
则恒知道这话是自己说的不对,一时没有回话。
则文打圆场道,“我与则恒不旦见过秦言,还与她交过手呢?”
则晏来了兴趣,问道:“哦?何时的事?”
则文道:“我们出发的三个月前,你听说襄城的邻近小城,七巧城,突然出现怪兽,便按捺不住向师父申请前去制服了。在你离开的那两天,秦言邀请我们洛鸢门中年轻一代前往聚英会场,说是比试比试,否则,在襄城内,到底谁是第一谁是第二。”
则晏瞪圆了眼睛,“有这种事,我竟不知道?”
则恒揉揉脑袋,说道:“因为你刚回到襄城,就又听说那怪兽是从南郊森林中跑出来的,且南郊森林中还有一头更大的怪兽,所以你又跑了。”
则晏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只得道,“那你们也应该想办法告诉我啊。”
则恒道,“你若是还想知道后面的事,就别打岔。”
则晏只好闭紧嘴巴,努力不打断。
则恒示意则文继续说。
则文便继续道:“早就听说了秦言虽然身是女子,但是武功奇高,不仅是天不怕地不怕,还甚有谋略的名声了。秦言此邀,则曦和则菁第一个便是要应的。我和则恒则洵估计萧乘风也会去,便和则曦则菁一同前往了。
则晏忍不住问道,“那则夜呢?萧乘风去了吗?”
则文道:“则夜当时有任务在身,一完成任务就赶去了,只看到了尾声。萧乘风也是后面赶来的,但是,他也加入了战场。”
则晏问“战局如何?”
则文道:“则曦和则菁都不是秦言的对手,秦言挑衅我、则恒则洵出手。可我们岂有和女子交手之理,自是不能出战。秦言不肯罢休,说是我们除非认输,否则不能离开,若是离开了,就当是认输了。”
则晏道,“岂有此理!那,怎么办?”
则文道,“萧乘风过来之后,秦言想出了一个主意。她说,二对二。”
则晏问,“二对二?”
则文道:“正是。二对二,我们这边出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他们那边则由萧乘风和秦言出战。”
则晏有些迟疑,“这。。。”
则文继续道:“我们只能答应,先由我和则菁出战,后由则恒则曦出战。”
则晏猜不到结局,“那结果是。。。”
则文道,“结果,我和则菁输了,则恒则曦。。。。”
则晏忍不住问:“怎么样?”
则文顿了顿,说道:“萧乘风打到一半停战了。”
则晏惊讶,“停战了?”
则文道,“萧乘风说,则曦已被秦言打伤,他们胜之不武,所以,就不打了。而那场比试,也就没有分出胜负。”
则晏“哦。。。”了一声。
则恒补充道,“其实,若是继续打下去,我和则曦也会输。至于说则曦受伤,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则曦不是秦言的对手,而秦言在先前的比试之中,并未下重手,则曦落败后,只是有些气血不稳罢了。”
则晏弱弱地说道,“那气血不稳,也是有影响的啊。。。”
则恒没有回答,喝了杯茶,则文也说的口干,也喝了杯茶。
则晏又道,“那秦言挑起这场比试,就这么结束,难道不会不甘心?”
则恒道,“或许是有些不甘心吧,不过萧乘风既然要结束,秦言似乎也不愿反对。”
则晏道,“那秦言也这般听萧乘风的话吗?”
又是“也”,这个“也”字听在则恒耳朵里,异常的不舒服。
忍了忍,则恒方才说道:“想必萧乘风不愿胜之不武。”
则文道,“是啊,他之前未曾与我们比试过,第一次比试,就依仗他人的力量,萧乘风定然不愿意。”
则晏“嗤”了一声,说道,“说是不愿意,他和秦言不还是赢了你和则菁吗?”
则恒道,“他不能不给秦言一点面子,又要留有余地,他的做法,并没有错。”
则晏犹豫了一下,问道,“那秦言的武功有多高,萧乘风的武功又有多高,若是单打独斗,你们能打得过他吗?”
则文则恒面对这个问题,都迟疑了。
则晏揣测了一下自己的武功和萧乘风的武功,似乎自己的胜算并不大啊。不不不,未曾真正交手,怎能下如此论断。
气氛一时仿佛凝结了一般。
则晏转而又问道,“则曦则菁的武功我是知道的,多少豪杰俊秀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没想到她们的武功尚在秦言之下。”
那名身形柔弱却又颇有英姿的女子仿佛出现在了则文和则恒眼前,则文道:“秦言的武功的确出神入化,一条白纱绫竟能挡住则曦手中的落泽剑。可以说......即便我不会输给她,可我要打赢她,实在要费一番功夫,并且丝毫大意不得。”
终于到了出发的时间了。
澈澧本来没办法休息好的,可为了今日出发,不那么拖大家的后退,澈澧给自己调了几幅强效的安神药。
此时此刻,她已经准备好了。
其实,摆在五个人心中的事实是,澈澧根本没有必要去,澈澧虽然懂得医术,可她不会武功,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简直是,何必要去呢。。。
当然,乘风绝对不会嫌弃她,则恒则文则晏也不好多说什么。
澈澧心中明白,可她总是有种感觉,她必须去。为了让自己有用一些,澈澧准备了许多应急丹药,揣在怀里、袖中。甚至,她还带了几枚银针,以备不时之需。
五匹骏马绝尘而去,直奔苍梧山。
苍梧山离绝琴城算不上多远,五人在两个时辰不到,便赶到了苍梧山。
还未入山之时,澈澧就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当然,乘风则恒等人,也闻到了。
五个人的神情都凝重起来。
乘风小声对澈澧说道,“跟紧我。”
跟暗幽派交手的机会,可谓是难得,但暗幽派无论何时,都喜欢躲在暗处,乘风等人不得不时刻警惕。
苍梧山不算高,可山脉连绵起伏,峡谷甚多,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寻到夜里,暂时还没有遭遇暗幽派的暗算,五个人自然都是做好了在山中过夜的准备。找到一处山洞后,五个人便在此中休息。说到底,最不方便的还是澈澧,但是澈澧始终扛着,一整日都没喊过一声苦一声累。
山洞黑暗,有些湿冷。何况,天气已入初冬,乘风怕澈澧冷着,赶紧拿出蚕丝被,将澈澧捂着。
这一幕,似乎有些像望南山上的一幕。
澈澧很快就有了倦意,按理来说,澈澧是更为怕热的,可体内的药性并不是时时发作,澈澧却是时时把那颗寒冰夜明珠带在身上的。一时,竟觉得寒冷难以抵御。
乘风看出澈澧的不适,问道,“还是冷吗?”
澈澧缓缓地将随身携带的寒冰夜明珠递给乘风,道,“我一直把这颗夜明珠放在身上,此时有些冷得受不了了,今晚,你先帮我拿着吧。”
乘风接过夜明珠,说道,“就用它来照明吧。”
寒冰夜明珠在黑暗的山洞中格外闪耀,也让四周更冷了一些。
乘风看见澈澧冷成这样,一边心疼,一边担心她生病,连忙又把夜明珠收入自己怀里,四周方才又没那么冷了。
则恒则文则晏自然都认得这颗夜明珠,想不到萧乘风费了那么多力气拿到的夜明珠,只是为了送给澈澧。当然,他们并不怎么知道澈澧的体热之苦。
乘风给澈澧搓着手,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不那么冷。
澈澧道,“乘风,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乘风缓缓地将澈澧拥入自己怀中,紧紧抱着,既心疼又担心。
翌日。
山中刮起了大风,尽管澈澧穿得不少,且衣料都是名贵特殊的,御寒之效颇强,可澈澧还是有些寒意。
乘风见澈澧如此模样,自是不忍,心中只希望尽快找到赵云疏的下落,找到暗幽派的人。
一路上见到不少中暗算而死的人,澈澧觉得甚是煎熬。
五个人一同走着,则恒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生还的人,并且看着有些眼熟。
乘风也往那个方向望了望,忽然大喜,“那是,赵云疏手下的人。”
乘风首先追去,其余四人紧随其后。澈澧速度跟不上,则恒在后面拉着她。
那人没跑几步便被乘风追上,看清楚来人之后,想起来乘风是帮助过赵云疏的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随即,则恒等四人也赶到了。
乘风问道:“你怎么样?”
那人说道:“受了点伤,并无大碍。”
乘风又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你们找到了赵大小姐吗?”
那人惭愧道:“没有,自从我们上山来,就不断遭到袭击,明里暗里都有,也与暗幽派的人交了手,可是,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况且,暗幽派本就擅长阴招,我们实在吃了太多亏。在下侥幸逃脱,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乘风点点头,“暗幽派之人阴险狡诈,实难对付。”
那人面带悲愤,“要想救出赵大小姐,实在过于艰险。我从东边开始找,一路找来,不曾放过一个山洞,却是一无所获。”
乘风道:“我们是从北面开始找的,也是一无所获。不知阁下可有西面和南面的消息吗?”
那人摇摇头,说道:“没有,苍梧山小路众多,实在很难遇上相识之人,无法交换信息。”
乘风皱起眉头,“不论如何,多谢阁下透露之事。”
然后便与那人分开了,五个人已经够多,可以相互照应了。乘风并不想多加一人进来,他只想知道,暗幽派的人在哪里,赵云疏在哪里。
又刮起了一阵大风,漫天飞沙。
乘风在五人中最前,澈澧却在最后,飞沙又遮住视线,澈澧想要唤乘风的名字,可实在张不了口。
更没想到,暗幽派的人竟在此时主动出现了。
乘风、则文、则晏、则恒纷纷拔出利剑迎敌,八方都是暗器,澈澧的安危自然由离她最近的则恒负责。
似乎暗幽派来人人数不少,暗器对付不了乘风等人,暗幽之人便正面攻击,以多欺少,进行冲击。
乘风和澈澧离得越来越远,乘风心中知道这一点,心中的不安难以抑制,竟险些受伤。混沌的世界中,似乎出现了一个人,替自己挡了一剑和几方暗器。这个人竟拉了乘风一把,乘风顺着此人的方向移行。
则文和则晏没有被冲散得太开,接触到对方后便并肩作战。
则恒则一直保护着澈澧,可澈澧不会武功,敌人又分布在四方,则恒难免顾此失彼。挡开了正面了的两剑,一个翻身,又将澈澧身后的敌人踢开。反身又是一剑刺入敌人心脏,迅速拔出剑挡住左侧面敌人的剑,可是右侧面敌人的利剑已经刺来,则恒竭力侧身躲过,可又不能离开澈澧半步,竟是难以避过,以至于右手胳膊被划伤。
澈澧看到这一幕时大喊了一声,“小心”。可还是眼睁睁看着则恒中了剑,澈澧既震惊又害怕,却只能不知所措。
手中利剑在手中飞旋,则恒跃至半空,一招落花无情将四周的敌人全部震退,但则恒心中明白,敌人还是会再度涌上来。
但只要有一道口子,就够了。
则恒一把抓住澈澧,带着她从那道口子突破。利剑仍在飞旋,每一道剑影都伴有一道血光。
澈澧不敢看,不敢看这血红的飞沙。
跑出一段距离,暗幽之人仍有一批赶来,则恒的双眼都开始发红了,他的右手胳膊还在留着血,那一道剑伤并不轻。
好在,此处的飞沙小了许多,敌人的攻势明了,以则恒的武功,是在掌控范围的。
澈澧只恨自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只能大声喊着:“则恒,小心!”
则恒突然发现她在担心自己,开始有些变软的手臂突然又有了力量,全力地战斗起来。
暗幽之人从来不论手段,近不了则恒的身,便将澈澧作为目标。由于人数的优势,竟让则恒有些措手不及。
则恒不断周旋在澈澧四周,内力的损耗成倍增长。
斜面的几个敌人挥剑而至时,澈澧几乎要绝望了。可是利剑尚未落下,敌人却倒下了。
是易沉离!
澈澧喊:“易沉离!”
易沉离加入则恒的战圈,与他一同作战。有了战友,则恒明显放开了手脚,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剑,面对如此卑鄙的敌人,他毫不留情,招招致命。
没有了风沙,暗幽之人却是想方设法使出暗器。
三人再度被困,则恒攻掠而出,几道暗器飞至,则恒以利剑弹开,未料到离悬崖已近,回旋时为了避开一剑,竟不慎跌落崖中。
澈澧大喊一声,“则恒!”澈澧迅速跑出几步,抓住则恒的手,同他一起。。。跌落了山崖。
易沉离眼看澈澧和则恒一起跌落,心惊难止,脑中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用此时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喊了一句:“澈澧。”紧接着,竟也跳下了崖。
暗幽之人在崖边望了望,其中一人冷笑一声,说了声:“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