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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情定咸阳 ...

  •   历经生死,痛失亲爱,一日一日成长,被迫学会沉敛心计,在秦国树起无上威仪,转眼便已经过了许多年。

      当那个白衣磊磊的少年单手执剑,迈着高耸的石阶一步一步踏足秦宫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赢政真切觉得过了漫长的许多年。

      “秦王,别来无恙”隔了五载光阴,盖聂却依稀仍是往日模样,温和温润更胜从前,内里的锐意稳健同样更胜从前。

      长剑一横,微微俯身拱手便算作礼。下颌扬起,看向赢政的目光不闪不避,隐约暗含一丝赞赏的笑意。

      盖聂出现得这般堂而皇之毫无预兆,却一点也不使人措手不及。因为,赢政等了他许多年、许多年……

      大笑着走下王座,赢政伸手拉住盖聂,震袖一扬朗声当朝宣布:“即今日起,盖聂便是孤王的护卫,孤一个人的护卫!”

      说是护卫,所行职责上通下达、共议政事,诸多公卿大臣尚且隐瞒的秘事盖聂尽知,如此这般岂是护卫?

      可赢政若在意那些闲言碎语,便也不是赢政了。

      撑肘支颐时不时看一眼摊在案上的竹简,转目去望站在白帛绘制的七国地图前的盖聂,身长玉立仪表棣棣,果真是当世一等一的人物。

      只赢政尚未感叹完,待地图如初恋全心全意盯着瞧的盖聂冷不丁一回身,恰好与赢政专注的视线撞在一处。

      热意上头,不怒自威的俊脸还没来得及红个明显,就见盖聂若无其事地冲他招手道:“赢政,你过来看这里”。

      慢条斯理整整衣摆,赢政欣欣然走过去看了。徒留一室快要耳聋眼瞎的宫人目瞪口呆。

      简单的小日子过得也算心情愉快,可身体委实不怎么愉快。而且赢政一贯很有野心,自然不满足如今知己不知彼的现状。

      于是在秦军攻破魏国可堪同庆的日子里,蓄谋已久的赢政拽着盖聂进了摆满烈酒的寝宫。

      “盖卿”撩袍跪坐,正儿八经冲对面人喊了一声,亲自倒了一大杯酒递过去,一脸正直道:“九州之地,半数已归秦。盖卿居功至伟,这杯酒孤敬你”。

      盖聂漫不经心地接过酒杯,挑起眼角将一反常态的赢政凝视片刻,忽而扬起一抹极浅的笑,端了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天下大同、再无纷争,是在下平生所愿。盖聂助秦王,亦是为自己,只盼秦王万勿辜负了在下的心意”。

      天下大同、再无纷争?赢政暗自摇头,这理想太过妄想,注定不可能实现。但他又岂会在这当口煞风景地同他讨论一寸山河一寸血的道理。

      不动声色伸出手,略带试探性地徐徐握住盖聂手腕,甚是情真意切又仿佛忍笑般道:“你放心,孤王绝不负你”。

      略略一抖,盖聂不大自在地默默抽回手,撇开眼,将酒杯倒满回敬赢政。

      究竟是有意纵容,还是无意放纵,已不可考。而最终结果是,盖聂在赢政舍命陪君子的狂轰乱灌下,醉了个彻底。

      跌跌撞撞撑案站起身朝盖聂身边走,脚下一个踉跄往前一趴,两人齐齐倒在地上。

      宫门阖,绫纱落,流言四起

      盖聂很不明白,为什么自他与赢政共醉一宿后,那些看向他的眼神儿原本就不大正常的朝臣宫人越发的不正常起来。

      直到听见几个躲在廊柱后面窃窃私语的侍从说什么“以色侍君”、“深得恩宠”,才恍然大悟。

      几与盖聂并肩的赢政自然也听见了,悠悠然抬眼望了望天,负手往廊柱迈了两迈,非但不加斥责反而唯恐天下不乱般偏头朝盖聂温柔笑道:“盖卿莫要恃宠而骄才好”。

      任盖聂再怎么有气度恐怕此番也要淡定不能了,而赢政也已经为此做了充分准备。却不料盖聂只稍一愣怔,抿唇似笑非笑同他对视一会儿,随即平静如常。

      这意外之外的反应委实令赢政十分忐忑,连着心跳都不受控制地一阵混乱,隐隐的慌惧和克制的欢喜夹杂其间,实在不是滋味。反复琢磨也琢磨不清那人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然而,不必赢政再加揣摩,盖聂便现身说法让他明确知晓,什么是真正的恃宠而骄。

      “深夜来我寝宫,有什么事吗?”仅着里衣斜躺在床上的赢政太过诧异,以至于被子掀开一半僵在那儿。

      对自己不加通传直接推门而入的无礼行径没有任何解释,盖聂抬手把剑扔在案角,解开腰封、抽掉腰带、脱下外衣,抬腿坐到床上与赢政相对,动作行云流水无一刻凝滞。

      “这个时辰、这种状况,一个男人上了另一个男人的床,秦王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不待赢政出声回答,盖聂再一次身体力行以实际行动让他明白会发生什么。

      被仰面推倒的时候大脑一瞬空白。不是赢政有心无胆,实在是盖聂奔放得让他猝不及防。

      眨眼望着覆在上方的盖聂,赢政很有些回不过神。本以为盖聂即使有意,凭他一向含蓄内敛的性子也会矜持矜持,所以赢政仍想着再等等,谁晓得这一等就等得失了先机。

      “秦王既已承认了传言,在下何必枉担虚名。这就如秦王所愿,可好?”晗首将人锁在目光里,双手牢牢钳制住赢政腰身臂肘,使其动弹不得、反抗不能。微扬的嘴角、打趣的语调实非平常所见。

      挣动片刻未果,平白泌出一头热汗,索性躺平放松。抬手抚上盖聂温润的面颊,笑意阑珊,“是我所愿不假。但盖卿,你当真晓得何为侍君?”

      话已挑明却不见盖聂从他身上下来,赢政便知道这人是打定了主意。好在他也不是什么扭捏之人,手掌偏移勾着盖聂脖子仰头吻了上去。

      帷缦重重,一缕微薄月色通透,隐隐照在床内、照在盖聂无甚表情的面容上,一双狭长眸子益显清冷,而掌心火热,和着虎口、指腹粗砺的厚茧揉在身上,痛楚也痛快。

      仰起颀长的脖颈闭目喘息,略带哽咽的低吟咬碎在齿间,窒息之感如影随行。赢政紧紧攀附着盖聂劲实的双肩,指甲深陷,却也难抵深埋体内经久耸动的热情。

      情潮汹涌,唯有沉沦。

      经此一夜,外间传闻终于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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