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鱼GL》沈孟

8、第七章 罪魁祸首指番鸭 前世蝶现协议成

　　又施展款款莲步在房中踱来踱去，还一边习惯的摸摸腰间的大锦囊钱袋，一边掐指计算着，鱼凝芙状若沉思的在鱼灵染的小房间里来回走到了五更天，才抬起腿踢了踢蜷在被窝里睡着了的受害者。小鲤鱼惺忪睡眼坐了起来，一双杏眼因为香吻被夺的委屈给哭了有点肿，仿佛有鱼泡眼的趋势。昨夜她并没有从老娘那里得到了些许安慰，醒来想到的又是这件怒火朝天、满腹哀怨的事，看看她老娘满脸自豪、打通思路的模样，低头嘟嘴抱怨：“灵儿都嫁不出去了，娘还想着报恩。”
　　“嗯？”鱼凝芙正在兴头上，美目一瞥她女儿。这小东西，胆敢怀疑她的决策。玉手叉着蛮腰，仰头看了看窗外道：“哎呀，这都什么时候啦！老娘我还是不知你弟弟身上妖术的解法，为娘决定了！”旋身轻转，眨眨眼看着她那跟她长的几分相似的女儿，说道：“既然你都给弟弟污了清白，嫁不出去了，就乖乖嫁给弟弟罢。反正为娘又救不了她，这条路是报不了恩了，倒不如把你嫁给她，权作报恩了，这也省了为娘一桩心事。况且，又可以和熙熙做儿女亲家，呵呵呵……”
　　小鲤鱼当场傻了。
　　除了她自己，这屋子只剩下一片空白，她已经完完全全忽视了捂着嘴在旁边笑的花枝乱颤的老娘。试问这就是她鱼凝芙曲折的一生么？在碧波潭跟着老娘颠颠簸簸的修炼了一千年，与华兆哥哥还是无始无终，大片青春就要献给那块肥肉了？
　　突然，心头闪现了那光芒四射的油腻，“不……”小手抱着脑袋猛摇，“不，不行！我不要嫁给她！我怎么可以嫁给她！！！”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泪水，娇声道：“娘……”
　　“不行？不行就一心一意地帮我报恩去！”鱼凝芙阴谋得逞，露出狞笑的美唇皓齿。
　　阴谋，这一切都是阴谋。
　　鱼灵染再次认栽了。作为一名修炼之鱼，理当抛开那些俗世烦恼。神色凝重地开始听鱼凝芙诉说着这病的前因后果，“封五官七窍四肢八脉五脏六腑，另用妖咒配合吞噬她全身上下精气血脉，这鸭子好不毒辣！”其实说了跟没说一样，重要的是倒数第五六个字。
　　“鸭子？”就差没做笔记的鱼凝芙诧异问道，“难道是一只鸭精？”
　　“没错，凶手就是一只鸭子！”鱼凝芙回首柔荑一指，衣袂翻飞，“还是一只番鸭！”
　　鱼凝芙估摸着这只番鸭也有了两三千年的道行，一只鸭子都能有此建树，着实不容鱼儿们的小觑啊！得先瞧瞧他的正身，再决定如何诊治。到时候得找那敖云帮忙了，问他堂哥海龙王那边借一面辟疟宝镜，照照瞧瞧那番鸭的真身。
　　“我还有个疑团！”灵染举起玉手提问，得到示意后站起身来，认真说道：“为何这些伤身伤神的法术却能致肥呢？南霄玖五官虽然不明，活力不足，但也算的上正常啊，这难道是番鸭的法术失效了？”
　　“那只死番鸭是在试着将这几种法术合为一法残害你弟弟，但我熙熙天生那么珍贵聪明，你弟弟吃了不少灵丹妙药，这就克制住了体内的部分法力，所以死番鸭那自以为丫霸的封五官咒最先失效，就差口舌还不灵。虽无生命危险，但抗妖的最大的后遗症就是——肥、胖！到时我们开解了那妖术，帮她过通畅行经脉，就可排出体内淤积的妖毒，恢复熙熙般的容貌指日可待！当然恢复少女活力也绝对可行！”
　　母女二人稍稍合计了一番，先定下了基本的方针路线。小鲤鱼先设法给南霄玖输点灵气，解开封五官，至少得跟她说说话看是不是真傻了。傻了就再找傻药治，总会有办法的。凝芙呢，就先去借避疟镜。
　　鸡鸣一声，天已大亮，各条鲤鱼，分头行动。
　　这日春光明媚，又到了王爷南佑熙和王妃段萦梦游玩的日子。可这次是应邀前往石鼓书院扩建修成典礼，来回三日。丫鬟家丁护院们在王府大门口站的满满的，但仍保持着各自方阵的队形，向即将出发的衡阳王老板和老板娘致以最高的惜别之情。
　　夫妇二人笑盈盈的跟儿子南霄玖进行着不成正比的对话，玩着捏着她的肥脸蛋，最后分别同时亲了一下肥嘟嘟的双颊以作告别。
　　南佑熙扶着他夫人上马车的时候，萦梦王妃眉宇间永远的一丝愁容嘎然而止，那带着淡淡忧郁吹笛的仙人形象乾坤大反转，虽然身上还是一袭一尘不染的白衣。眨眼间以一个意气风发、豪气干云的状态屹立在马车的踏板之上，晨风吹动衣袂裙角，那一脸傲然王者之气不禁让鱼灵染的额头渗出了汗，这《仙女乘车图》若是周围有云有龙那就完美了。
　　“万事如意，灵。”这五大侍女的称号从王妃口中脱出，听起来仿佛变成了仙语道法的口诀，“好好照顾玖儿，若是有什么差池……”段萦梦攸地眼光一闪，虽然天气没变，但今天王妃这凌厉气势，依旧骇人。尤其是富有深意的飘过万事如意，定在灵染身上了一小会。
　　“是，奴婢明白。”齐声答道。看着绛儿绯儿侍候着王爷王妃进了大马车，鱼灵染吐了一口气。这王妃的领导风范可了不得，敢情这仙女姐姐前世是在天庭管事的，要不然就是在人间当皇帝的。
　　鱼灵染想着想着就准备收工，然后带小肥肉回房间做做工作。虽然万事如意也会跟着，但南霄玖肯定会答应留下她一人陪着的。好歹，色相都牺牲了。可小鲤鱼精头一抬，就看到了王爷王妃的大马车身后，突然飘出几只奇怪的蝴蝶。这勾勾搭搭的一拨五彩缤纷的蝴蝶，虽然好看，但怎么看怎么不像普通之物，妖又不像妖，仙又算不上。
　　“小鲤鱼，看什么呢？”这是门神哥哥的声音。
　　“头都伸到大街上了。”这是另一位门神哥哥的声音。
　　鱼灵染回个头，发现丫鬟、家丁、护院三大方阵的运动员们已经退场了。剩下万事如意围着坐在楠木椅上的南霄玖，齐齐望向自己。
　　赶紧背过身，伸手结了一个自己的假影，丢到门旁，同时施了隐身法。
　　“两位门神哥哥，你们不是王府北侧门的门神么？为何在这正南门也是你俩看管啊？”小锦鲤惊讶地问道。
　　门神甲举起神剑，指着前方道：“这你都不知道？”
　　门神乙回身旋剑，道：“不知道？”
　　鱼灵染答道：“不知道。”
　　门神乙抬腿一个剑刺，道：“让本神告诉你？”
　　门神甲收剑，朝天剑指，道：“告诉你？”
　　鱼灵染答道：“那……快告诉我罢。”
　　门神甲乙再度合体，齐声道：“衡阳王府所有的门神像都是印着我俩模样的批量产品，不是我俩，还是谁俩？”
　　小鲤鱼精好容易合上了嘴巴，赶紧答道：“二位神君哥哥辛苦了。刚刚跟在王爷王妃马车后面突然出现的那……”
　　“那叫前，世，蝶。”门神甲举起一只手指，在空中认真地写下了这三个字。
　　刚写完，门神乙反举神剑，指着这三个字说道：“前世蝶呢，是指可以看到前世的蝴蝶。你看到的那几只前世蝶，就是可以看到王爷的前世或王妃的前世或王爷和王妃的前世的蝴蝶。”
　　“说的没错。”门神甲抽身上前，方向和神剑都与门神乙两两对称，道：“这些蝴蝶呢，都不是寻常的蝴蝶，是有仙气或者法术凝聚而成。为甚么会出现前世蝶呢？”
　　二神跟照镜子一般的左摇右晃，对看对问对答。
　　“对啊，为甚么呢？”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前世特别特别，就是说特别好看，像看戏一样。”
　　“也许是因为有仙家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过去，找他们算旧账。”
　　“也许是因为他们前世是花，吸引蝴蝶，蝶恋花嘛。”
　　“也许是因为还有其他原因。”
　　最后齐声唱道：“也许，已没有也许。”
　　门神甲又道：“我记得管前世蝶的那个叫啥来着？允蝶？瑶池允蝶？”
　　门神乙又道：“对对，允蝶仙子，跟统管瑶池仙株的幻露仙子玉姬很熟的那个。”
　　总算听完了他们的八卦介绍，小鲤鱼偷瞄着还在发呆的南霄玖，万事如意已经下退下去了，遂赶紧跟二位无限量版门神哥哥躬身告辞。
　　南霄玖看到鱼灵染过来，非常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灵……”也许是刚刚跟父王母妃的话太多了，今日的力气又用完了。鱼灵染也不管她想叽歪什么话，就顺手把南霄玖连椅子带肥肉的给扛了起来，往她住的水芸别苑去。还好只有意儿端着个兔毫茶盏过来，看到了也就是把托盘和茶盏给往旁边一丢，噼里啪啦，揉揉眼睛。
　　鱼灵染赶忙吹了一阵风，趁着机会就扛着肥肉和她的楠木椅往水芸别苑跑。气喘吁吁的把房门关上，看着吓得把肥肉都摊到椅子上的南霄玖说道：“姐姐我今天跟你说白了！我叫鱼灵染，鲤鱼的鱼，灵染你都知道了。我是来救你的！”
　　南霄玖张着小嘴，很努力的转动眼珠看了看那个把脚翘到她椅子扶手上的妖孽。
　　“因为这一身肥胖，你是不是很自卑？”
　　南霄玖眨了一下眼，勉强算是答复。
　　“万人之上的小王爷，竟然连说话唱歌都成问题！尤其是有了一双美男爹美女娘，你是不是更难过？别人笑你，还要笑你爹你娘！”
　　小肥肉嘴巴一瘪，又眨了眨眼，仿佛眼角有点眼泪。她记得好像有那么个从小就订了亲的女孩儿，也许以后她俩成亲了会一起被笑。
　　“胖子、肥仔、肥婆……”
　　“你怎么那么肥啊……”
　　“你父王和你母妃长的跟仙人似的，怎么生你这个妖怪啊……”
　　“你肥的都把猪给吓死了，以后怎么娶老婆啊？”
　　“胖子，你以后就叫南肥玖……”
　　自卑感铺天盖地的袭来，眼前又是唰地一黑。
　　“不许昏！听见没有？不许昏！”鱼灵染高速地摇动着小肥肉，也许这种高速震动可以为她减去不少脂肪。终于，南霄玖在这九级地震中被摇醒了。
　　“听好了，我有法术，看见没有？”鱼灵染用手指啪地打了一个火。在小肥肉的眼里，这就是逢年过节王府里来杂耍的保留节目，灵儿扮的真是神形兼备。
　　“所以以后你都要听我的，就可以把你治瘦，到时候你就可以没有自卑、更加自信！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甚么做甚么！”
　　开出这样诱人的条件，南霄玖眨眨有了光亮的小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