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皇城》扶小瑶

6、第 6 章

　　一想到这里，我没来由的一阵激动，拉着弦凝又问：“妹妹，你可有去过鄂硕大人府上？”
　　“当然啊，我以前常去玩呢。”
　　“那你一定见过鄂硕大人的女儿，她是不是非常美？是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历史上关于董鄂妃的传闻有好几个版本，甚至还有野史说她是江南名妓董小宛。
　　我虽然没有把每个版本都看过，但是仍然对这位传奇女性很是好奇，如今既然正好来到了这个朝代，我骨子里潜藏的八卦细胞顿时沸腾了。
　　弦凝却没有立刻答话，而是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我，好半天，她眨巴着眼睛说：“姐姐，你在哪听说鄂硕大人有女儿的？”
　　啥？什么？我一连眨了好几下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我刚才听到的话。
　　弦凝皱起了眉，继续说：“鄂硕大人的女儿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他只有费扬古一个儿子啊。”
　　只有费扬古一个儿子？这话让我浑身一震，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我目瞪口呆，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满腹好奇的董鄂妃居然不存在吗？怎么会这样？历史改变了？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弦凝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下子回过神，咋舌道：“没什么，大概是我记错了。”
　　“肯定是你记错了啦，我很肯定鄂硕大人现在没有女儿。”弦凝朝我摆了摆手，扬起满脸笑容，跨进了琴行。
　　跟在她后面进去，一脚刚跨过门槛，就看到秦叔在拼命朝我招手。
　　我这才看到店里又来了一位客人，那是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穿着一身艳红色的衣裙，露出一片香肩和□□，像极了出自青楼的女人。
　　弦凝倒是认得那人，激动地跑过去说：“云姨，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被唤作云姨的女人露出一抹妩媚的笑意，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才回答弦凝的问题：“哎，别提了，近日花街不是在选花魁，蔡浩然那厮调教了醉月楼的几个丫头，现在我们楼里的姑娘们都被比下去了。前面沁柔丫头差人来告诉我你这来了个很厉害的琴师，所以我就想过来看看。”
　　我一听这话，拿好奇的目光去看那云姨，这么说来她真是青楼的？听这口气，还是鸨母？
　　可电视剧里的鸨母不是大多都尖嘴猴腮，要不就是死胖子一个，眼前这云姨，如果不是妆画得有些过的话，还真是个身姿婀娜的大美人呢。
　　弦凝在这时接话道：“云姨，姐姐可不能跟你去参选花魁啊。”
　　云姨听了这话，顿时哭笑不得，手里拿着的帕子在弦凝的脸颊上轻甩了一下，娇声道：“死丫头，你想什么呢，我是想让她去帮我调教楼里的姑娘。当初我跟你爹学琴的时候就比不过蔡浩然，所以楼里的姑娘们跟着我学，没一个有出息。”
　　弦凝这才松了口气，转头朝我笑笑，“姐姐，那你就好好露一手给云姨看看吧。”
　　一听是要我弹琴，我本来没什么紧张，可一转眼看到莫言也坐在屋内，正直勾勾地看着我，那深邃的眸光居然让我有些不自在。
　　我深吸了口气，在心中对自己念叨了几遍要冷静，这才走到最近的琴前坐了下来。
　　知道琴行里的琴都久未弹奏，所以我照例调了音，仅仅是看到我调音的手势，云姨的眼中就冒出了惊喜。
　　我弹了早上陈小姐弹过的那首《汉宫秋月》，不过不是前奏，而是全曲。
　　那是首表现古代宫女对月惆怅的曲子，曲意幽怨，曲调哀婉，很能让听者融入那份意境，继而对那些宫女们产生深深的同情。
　　这曲子我以前常弹，所以此刻当真是信手拈来，一曲弹完，一屋子的人除了秦叔外都被我带入了琴曲的世界，就连门外都站了不少围观者。
　　云姨第一个回过神来，欣喜地说：“丫头，你这姐姐到底是哪里寻来的？这琴艺，简直仿若师父在世啊。”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莫言，笑问：“莫言，你说是不是？”
　　被直接点了名字，莫言再不能保持沉默，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答话：“确实，庄姑娘琴艺卓绝。”
　　他的话说得不响，可却分外清晰地传入耳中，我连忙摆了摆手，谦虚道：“大家别这么说，我怎么能和柳老爷相比。”
　　云姨朝我眨了眨眼睛，挑起眉说：“庄丫头，你就别谦虚了，你既然要帮弦凝经营琴行，就得想法子把学徒再招回来。明日开始，我先让楼里的姑娘来跟你学琴。”
　　弦凝一听这话，立刻扑上去抱住她撒娇说：“我就知道云姨最好了，谢谢云姨。”
　　“谢什么，你这丫头就会逞强，还好给你找到这么个能干的姐姐，不然云姨真担心你饿死。”
　　“嘿嘿，说不定正是上天体怜我，才让姐姐出现的嘛。”
　　弦凝笑着吐了吐舌，这会儿终于有十三岁的女孩子应该有的天真稚气了，我看着她，心里觉得特别高兴。
　　正想一起搭搭话，却突然察觉到强烈的视线，我转头，看到莫言的目光一瞬不眨地盯在我身上。
　　那双幽深的眼眸如无底的深潭，他看着我，可里面波澜不惊，让人根本就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对上了我的视线，他却转开了眼，那不自然的逃避让我微微皱起了眉，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云姨走后，弦凝拉我到圆桌边坐下，秦叔泡了壶茶来，接着就回柜台去了。
　　“姐姐，这次花街选花魁可是大活动，你可一定要帮云姨楼里的姑娘夺魁啊。”倒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弦凝一脸认真地说。
　　我脑中一团乱，对花街选花魁这件事完全没有概念，当下问道：“选花魁应该不止比琴艺吧？别的还比什么？”
　　“比的东西可多了，比样貌，比身姿，比歌舞，不过那些都已经比过了，如今这琴艺就是最后一项了，我记得应该是在三天后的晚上比。”
　　弦凝的话让我在心中暗暗咋舌，看来这古代选花魁，就和现代选世界小姐一样，还真是好大的阵仗。
　　“琴艺比赛的胜负，就能决定谁是花魁了吗？”既然要比这么多项目，那如果前面的都输了，就算赢了琴艺也没用吧？
　　弦凝似乎看出我的担心，笑着说：“放心吧，姐姐，云姨楼里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前面的比赛虽然不是都赢了，不过也没输过就是了，对不对，莫言大哥？”
　　莫言微微颔首，淡淡开口：“每个项目都计分，目前是云姨凤翎楼的姑娘稍微领先。”
　　原来是这样，我沉吟着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虽然我在现代的时候不是最好的古筝演奏家，不过到了古代，优势应该不少，就拿知道的曲目来说，那个蔡浩然就一定不及我。
　　只是，要比赛的毕竟不是我和蔡浩然，所以这一点占不了什么优势，关键还在于能不能把云姨手下的姑娘教出来。
　　思及此，我将目光转向莫言，看着他问：“你知道蔡浩然擅长的都是些什么曲子吗？”
　　我心想既然他学过琴，那总比弦凝懂得多一些，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赢蔡浩然，知道他擅长什么曲目很重要。
　　既然选花魁是公众节目，那参选者应该会弹大家耳熟能详的曲目，所以我估计，弹名曲的可能性很高。
　　这样对我来说倒是比较有利，因为如果真的要弹些简单通俗的小曲，这个年代流行的曲目我还真不知道。
　　莫言想了会，答话道：“他最喜欢弹《汉宫秋月》和《高山流水》，都弹得极好。”
　　一听是这两个曲目，我有些惊讶地扬起了眉梢，我以前总说喜欢弹《汉宫秋月》的男人都有很阴险的一面，现在看来还真是没说错。
　　想了想，我又问：“他每日都会在蔡记琴行教琴吗？我想去听听他的曲子。”
　　老实说，我已经很久没听男人弹过《汉宫秋月》了，现在还真是想听一听那个蔡浩然能弹成什么样子。
　　一听我要去听蔡浩然弹琴，弦凝立刻皱紧了眉，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倒不是每日都去琴行，不过今日应该是在。姐姐，你刚来北京城，万一要是迷路可就糟糕了，让莫言大哥陪你去吧。”
　　她说完，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莫言，似乎是在问他是否愿意陪我去，莫言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们快去吧，晚饭前记得回来。”弦凝拍了拍手，笑着又说了一句。
　　我刚迈开步子，可转念想到了什么，停下来说：“等一下，我先调两台琴吧，万一等会儿有客人，也不至于让音色误了生意。”
　　虽然我知道琴行的生意一向不好，可俗话说的好，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我们先准备好琴总是没错的。
　　弦凝一听这话，高兴地转了个圈，跟过来认认真真地看我调音，只可惜她连基础的音节都没学过，根本就听不懂。
　　这事多多少少打击到了她，她哭丧着脸问我：“姐姐，你说我要学多久才能成才啊？”
　　我调完了琴音，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笑着说：“日夜苦练，保你一年成才。”
　　“咦？真的吗？只要日夜苦练，一年就可以了？”
　　“你以为日夜苦练这么容易？到时候可别哭着求我放过你啊。”
　　“才不会！我柳弦凝别的不行，但毅力可是一等一的，不信你问莫言大哥啊。”
　　弦凝大笑着拉我转过头，莫言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但是对上弦凝期许的目光，他还是点了点头。
　　小妮子顿时乐得上了天，手舞足蹈地转起圈来，我在边上看着她忍俊不禁，只是得到莫言一句肯定就这么高兴，这丫头的感情还真是外显。
　　转眼去看莫言，本来是想看看他又是以怎样的神色看着弦凝，可没想到，对上的却是看向我的目光。
　　仍是那平静到没有波澜的神色，可内里却又有一份坚持，透着让我心惊的执着。
　　我的心没来由的漏跳一拍，瞳孔微微放大，正想再仔细看看他眼睛里深藏的东西，弦凝却催着我们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