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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0 龙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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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我和沈古向杨教授请了假,去了龙庙。
这个龙庙在八年前就已经被发掘了。我们向沈爸问清楚具体地点后,就出发了。龙庙在南方的一个小村子里,叫郑家村。我们下了火车后,转大巴再转农班车才找到郑家村。
“大妈,你们村前几年是不是发现了一个龙庙啊?”下了农班车,我们找到了一个大妈问路。
“龙庙?啥龙庙?”大妈用浓重的地方口音回我们,挥了挥手说:“没有。”
我跟沈古对望了一眼,觉得很奇怪,一般村子里有什么考古发现都是件大事,就算古代遗迹没有被开发成旅游景点,也会成为村子里人人都知道的地方。
“大妈,你们村有没有考古工作者啊?”我换了一个方式喊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大妈。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我们再不找到龙庙,我们就只能做班车回城里,第二天再来了。这个村子看起来很古朴,也不知道有没有住宿的地方,如果有地方住,我们倒是不用来回跑。
“烤锅?”大妈一脸不解的表情。
“就是研究以前的东西……”沈古解释到。
我接过话茬,手脚并用的解释:“就挖挖挖,然后挖出以前的旧东西。”
“嗨!早说,我还以为是找厨子呢。挖坟看坟的?”大妈往后一指,说:“看到那大树了吗?大树前面岔路口左转第一家,他就在那。”
说完大妈就走了,留我们头疼了,挖坟看坟的?这真的是考古工作者吗?
虽说我们两个满心疑惑,还是按照大妈指的路,找到了那户人家。
“八饼!”、“六条!”、“七万!”……
我们在门外就听到吵闹的麻将声,门口一个人没有,我们连喊了几声“有人吗”都没有人答应。我们只好直接进了屋子,穿过院子,说是院子,其实也就是一棵桂花树跟自家圈起来的一小方菜地,大门半开着,我们走进去,喊了一声:“请问有谁知道龙庙在哪里吗?”
“胡了!”我们话还未落音,就听到一个人推倒面前的麻将牌,大叫了一声。没人回答我们,输了钱的有在对牌的,有边骂骂嚷嚷边拿钱的,赢钱的人大笑着伸手要钱。
刚刚大叫“胡了”的人,开心的数着手上的钱,说:“不打了!不打了!”看来他是场上赢钱最多的,输了钱的人拽着他不放他走,“你这样可不行,赢了钱就想跑,再打一圈,再打一圈。”
“小娃娃,你们来找龙庙?”赢钱的人也不管别人拉扯,看着我们问道。
我们两个赶忙点了点头。
“我带你们去。”赢钱的人把钱一收,对着其他人说:“你看,我这有正事。”输钱的人见真的有人找他,也不再拉扯,骂了两句就放开了他。
出了屋子,赢钱的人问我们:“你们找龙庙干啥?”
我们说做考古研究。之前沈爸已经给这里的考古办打过电话了,跟当地考古办的说的就是介绍我们过来做考古研究。
赢钱的人给当地考古办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就带我们去了龙庙。赢钱的人叫郑五,郑家村人,家里排行第五。
等到了这龙庙,我才知道为什么当地人不知道龙庙了。我们一直走到半山,穿过一片树林,最后来到一片洼地,郑五指着地上几块破木头打的地基,说:“这就是龙庙。”
这片山上树林茂密,这又是一块被树木遮盖的洼地,平时根本没人会来。后来一个经常上山的老猎人准备在山上建个休息屋,打猎的时候好用得上。这一挖才发现了这个龙庙。可是这龙庙是用木头搭建而成的,木头容易腐烂,毁坏严重,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只剩一点地基了。
这些木基倒也是文物,可不是什么重要的文物。冥朝并不是什么没有文字传下来的上古时代,上古时代的文物哪怕一块石头都是好的。冥朝历史已经有文字流传下来了,墓葬群也发现过几个,可供历史研究的地方多了去。所以说,这个毁掉的龙庙研究价值并不大。当地考古办过来该挖的挖了,该记录的记录了,也就把它放一边了。
要说经济价值,几个破木桩子,就是再有文化历史,也没办法成为一个景点,况且还是在这个山林环绕的深山里,根本不好开发,于是政府也遗忘了这里,就派郑五看着这里。郑五也不是什么考古工作者或者村官,只是一个闲散的农民。政府看他太过闲散,平时也喜欢帮着考古队挖挖东西,就派他来守着这个龙庙了。
郑五把我们带到地方,随手划了一个圈,说:“你们自己慢慢研究,我回去了,家里还有事。”郑五一个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他家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不想留在这里,找个借口溜了。就像他带我们上山估计也是为了找个理由从麻将桌上开溜。
不过既然郑五不是什么考古人员,就我们两个人在这研究也还方便点,我们也就没留郑五,爽快的跟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自己呆这就行了。
前几天这里应该下过一场雨,龙庙所在的位置地势低洼,积了一点水,水伴着泥土,很浑浊。我站在边上,一眼扫过去,只看到几根木桩子。木桩子围起来的范围不过百来平方米,如果这里真的曾经住过一只真龙,未免太挤了一点,那只龙都不能伸展开吧?
虽然第一眼看到这里就觉得在这里发现我们想要的答案估计机会渺茫,但是既然来了,总要抱着一丝希望查一查。于是我跟沈古脱了鞋袜将裤脚挽起,一副下地插秧的架势,踩进了这片洼地。
下地踩着泥水走了一圈,除了发现几根烂木桩子,惊起几只青蛙外没有其他任何发现。我又挽起袖子,下水捞了一圈,这回发现了几条鱼秧子。
“今天先回去吧。”沈古走到岸边,喊我。
我一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我这才想起,最后一班农班车五点一刻发车,赶紧拍了拍手往岸上跑,沈古伸出手来准备拉我一把。我快跑了几步,搭上他的手。我们两个手刚碰上就听见“咔擦”一声,我的脚下就踩空了。沈古立马抓紧我,将我扯了上去,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急什么?咱们是肯定赶不上农办车了。”沈古拍了拍受到惊吓的我说。我们现在还在半山腰,光下个山就不止要花十五分钟。
我坐到地上,将还陷在泥里的脚拔了出来。经过这一变故,我整个人到天灵盖都清醒了。一是吓清醒的,二是痛清醒的,我的脚流血了,脚上插.进了几根木屑子,原来我刚刚是踩断了一根烂木板。
“我要拔了,痛就咬这个。”沈古扔过来一只我们脱在地上的袜子。
“滚,我……”我刚准备说我又不是生孩子,况且生孩子也没有咬臭袜子的啊!结果我话刚起了一个头,就看到沈古麻利的拔掉了我脚上了木屑子,他刚刚扔袜子只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看着沈古皱着眉头给我的脚做简单的消毒包扎,想着,我的脚最近还真是多灾多难,回去后一定给这两只脚上个巨额保险。
在我们包扎这一会,我踩空的地方,咕噜咕噜的冒着水泡,那一小方洼地的水都流进了我踩断的木板下,我们这才看清,我踩到的地方横七竖八的堆着一些木板,其中一块被我踩断了一截,木板下面是空的。
这些木板估计都被水泡烂了,我们两不敢再踩上去。我跟沈古趴在岸边,起开了手能够到的几块木板。我们趴在岸边往下看,很深,黑黝黝的看不到底。沈古拿着手电往下一照,波光的水面反射着粼粼的光。
看着这深度,像是一口井。可就我们揭开的井口来看,这个井并不是平常看到的圆形井,而是挖的四四方方,而且井壁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哪有人在井壁上还刻花纹的呢?
“明天再来一趟。”沈古关了手电。
之前追着这手电的光观察这口进,如今手电关上才发现四周又暗了一些,抬头一看,太阳快下山了,我们得快点下山了。最后一班农班车肯定已经都走了,我们是回不到县城了,只能祈求村里有人家肯收留我们了。
我们穿上鞋袜,沈古扶着我,我们一瘸一拐的下了山。郑家村的地理位置很偏,看起来不像是有农家乐之类住宿的地方,我问沈古:“要是没人愿意留宿我们怎么办啊?”
还没等沈古回答,我自己自娱自乐上了,说:“我们可以跪在村子中央,然后面前铺张纸,上面写着我们身世多么多么凄惨。”我听说乞丐赚的钱可多了,我们不图钱,就装个可怜,求个床位总应该是可以的。
沈古转头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脑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钢镚,砸在我脑门上,说:“一家家敲门,人间自有真情在,总会有人收留我们的。”
我伸手接过他扔过来的一块钱钢镚儿,下意识的想喊“你打发叫花子呢”,可转念一想,刚刚是我开玩笑要学要饭的,我只好默默地收下了这个钢镚儿。一块钱也是钱呢,这一块钱要是发到微信红包里,几秒钟就被抢完了,我这渣手速还抢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