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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乌拉葛自白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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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西晋,是乌王最以已为傲的四儿子。我的母妃告诉我,当我出生时,火流星冰冷的光辉划破天际落入我的瞳里。
所以我成了西晋唯一一个红瞳的人。然而这却是我不幸童年的开始。
五岁那年,我追逐着一只小兔子闯进乌王的帐篷里,见到位极其美丽的女子,我天真无暇的跑去抱住她的马靴,缠她抱抱我。岂料那女子却一脚踹开我,至今为止我仍记得她一脸嫌恶的表情,仿佛我是妖孽,那时的我多多少少也猜到这都是因为她恐惧我的瞳色。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闯进一群人,我被他们围入其中殴打。
拳脚如雨点一般落在我身上,我瘫痪在地上,眼角都渗出血丝,懵然间,我模模糊糊看到母妃纤柔的身影在一旁观望着。
原来我的母妃一直都在。
我母妃是乌王的第二个妃子。她爱我,却又不能爱我爱到忤逆乌后的决定。
我被人抬回来后,母妃心疼的跪着地上,轻伏在我遍体鳞伤且残破的身体上,眼泪滚烫的落入我的脖子,“儿啊,千万不要真心对人。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人家的真正想法。”
那次的伤,我足足躺了半个月,养伤过程中我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整个人陷入沉思。
下床的那天起,我学会了三点。
眯起双眸,遗忘笑和讨厌极其漂亮的女人。
尽可能让人看不到我瞳色,猜不透我的心和不被人摆布。
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我精读所有兵书,国策和巫蛊的书籍。我熟路所有西晋武功招式。为得就是要赢得乌王的青睐。
总有一天,乌王的宝座是我的,西晋也会是我的。
从前的西晋开始是由许多游牧民族组成,最大的家族就是乌族。为了统一西晋,我十二岁那年,就开始率兵亲征。花了整整四年时间同那群老顽固首领斗法,最后当我砍下他们脑袋的时候,血色眸子里映射着他们的恐惧的面容,含带着危险及杀戮。在那一刻,我获得了从所未有的快感和满足感。
统一西晋那天,乌王赞许道,我将是西晋苍弩上傲视群雄的老鹰。
此时,东尧国探子传来消息,新东尧国女帝在南召。敏锐的政治直觉告诉我,先找到新东尧国女帝,那么,就相当于西晋得到了东尧。
我又花了四年时间,在皇城站稳脚跟后,先后开了龙云客栈,龙云大酒楼和龙云戏院。在风花雪月,饭前茶后的场合,似乎更利于收集消息。
三月三日是林府广邀天下贵族项湖画舫一游,我中午才从西晋快马加鞭赶回南召皇城,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来到项湖。远远看到有棵挑花树下独挂一个红灯笼,伸手去取灯笼下面的蝶样式纸条,却未料到挂红灯笼的丝线那么脆弱,一碰就断了。
红灯笼滚落到一个瘦小黝黑的书僮脚前,他弯腰想捡,我却大步流星先拿起红灯笼。
“不知可否将手中的红灯笼转让给小生?”书僮问。
我微眯眸子,眼前的书生才跟十一岁男孩一般高。
他能答出来吗?看起来是那么弱小没用。
结果,这次我错了。
他不但答出来了,还猜出我是西晋人。更吸引我的是他丝毫不惧怕我以及我的瞳色。
更为神奇的是,我笑了。我为自己笑的动作感到好生纳闷,踱步走近他,他矮我很多,头顶也不过到我胸口的位置,然而他晶莹剔透的眸子里没一丝害怕,对我还会甜笑。
心底某个声音告诉我,和他交个朋友。
无巧不成书。他哥哥是林府长公子。我被他热情的拉进画舫。当林若靖自然的牵起他的手,我心里隐隐有根经在抽搐着,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原来他是林若靖的娈童!本来我是很看不起这种人专门以男色事人的人,却偏偏无法讨厌他。
当他满心欢喜邀请我和他一起坐在女人堆里,我依然没有舍得拒绝他充满真诚的笑脸,任凭他拉着我的袖子径自坐下。
他看仙女会流口水;
他准确分析人心理;
他敢公然顶撞王爷;
他到底是什么人物?
他平凡无奇,却无时无刻地攥住我的眼睛。
林府的夜明珠闪起时,他应声倒下。我的手不听使唤的伸了出去,紧紧地从后面抱住了他,有些激动,激动到手微微颤抖着。
咦?我的手触及到软软绵绵...
蓦地,我惊喜万分,他...是女人。不知不觉中我嘴角又勾起笑。
再次见面是林府小姐及笄酒会。
为了能见到她,我免费宴请林府上下,唯一条件,她必须出席。
并派人千里迢迢从北盟国预定宫廷才有的熊掌。当时我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想给她惊喜的冲动,后来才知道人们通常叫这情窦初开。
透过雅房的暗格,我清楚看到雅房里的一举一动。我本以为珍稀的熊掌能让她尖吓不已。
然而,我又一次错了。她眉宇间透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可爱模样。
“额,上次经过龙云戏院的时候,听里面的戏子有谈论一个故事,传说是一个姓楚的太子率领臣子逼皇上退位,皇上临死前也要吞下块熊掌再自刎。”
她也知晓熊掌的来至北盟,还把熊掌的来历赖到龙云戏院。
顷刻,我信她,一个“信”字,让我把龙云戏院所有伶人一个个叫至面前询问。
然而,得到的答案是决无此事。
当晚派探子探听林若轻的身份,不料探子回答竟是,她只是一位不懂韵事的大小姐。别人或许会信,我不信,阅人无数的经验指明,她非同一般。
于是,我亲自夜探林府。
从偌大的林府找到她的房间并不困难,一路往冷清的方向摸索去,梅园在月光的耀射下更显得凄凉。
今夜的她似乎很烦躁,跺着碎步来来回回走着。此刻的她就像桌上的烛火般,风一吹灯火一摇,似灭又未灭,到灭又自着,重重复复。
后来,她俯身吹灭蜡烛,拉下床帷帐。
久久,我才潜入她的房间。
我从没有见过如此特别睡姿的女子。
头发松散半挽,粉色肚兜下藕臂尽露,青丝缠香肩,单薄的身子上没半点遮掩之物。
心里有点恼,南召女孩子是这样吗?心虽然是这样想的,手却已经隔着床帷帐轻抚着她的脸。舒舒麻麻的。
我的抚摸使得睡梦中的她起了反应,轻吟出声。吓得我轻功一施,像兔子般逃出来了。
那晚我目不交睫,彻夜未眠,她的睡姿时时刻刻在我脑里浮现,我到底怎么了?
反正是无心睡眠,想到她一双瞳仁剪秋水,便找来文房四宝,开始执笔画出她的模样。
片刻。
我气恼极了,没玩弄过笔墨,画儿根本没有她的神韵。
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这是我对她眸子的诠释。
隔日,我百般无聊依在龙云大酒楼的雅房俯视着龙云戏院以及来来往往的人群,浅啜了一口茶,一抹娇小轻盈的身影闯进我的视线。
我闭了眼,又睁开眼,反复几次。真的是她...楼下的她喘着粗气,貌似有人在后面追杀她般。我命阿布去请她上来,奈何脚又不听话的跟着步下楼。
“天色不早了,我想回家了。跟你们家主子说声,下次有机会再聚。”她准备要走开了。
我是多么怕她走,情不自禁地叫住她,并且第一次对女人施展摄魂术。
“小女子以为堂堂龙云大当家是光明磊落,没想到既然对一个小女子使用摄魂术。”她讥讽我道。
我觉得那时特卑鄙,但是却顾不了那么多,因为我遵循―――本能反应。
嘴上说了什么我已记不得了,脑海里却幻想着和她来场名副其实的约会。
“跟我来。”我几近命令的语气。她乖乖地跟在我后面,使得我满足感与虚荣心迅速膨胀。
之后,我揭穿了她以前扮男装的事。她倏地握拳盯着我,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时间不早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然而,我注意到她腕上地黑色手镯,那种幽幽光,我曾经在西晋某本巫书上见识过。是什么呢?一种不祥地感觉涌上心头。
心想得马上安排人回趟西晋。想到这,我已经像风般冲出了雅房。
数日后,探子把那本巫书从西晋带到我手里,那块玉可能是幽龙玉。亦正亦邪的品行!有位著名而伟大的巫师曾经拥有一块,那么珍奇的玉,怎么会在她手腕上?
只要找到那巫师,或许就知道答案。
经过戏院雅房时,听屋里传来魂牵梦绕的声音。
我斜靠在墙壁痴痴的看着她,在我心里,她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来南召四年时间,听闻南召女子会“长发为君留。”那她的长发呢?靠近她,一股处子般幽香充斥着周围的空气。
瞳仁闪过一丝狡黠,倏闪,我夺下了她绑头发的洁白丝巾。就当是你的青丝伴我。我不顾她反对,手指飞快把丝巾缠结在右手腕上。
之后,我和她说出我要回西晋,心中万分不舍得。怕我会情不自禁做些更出格的事情,闷闷的说,“不早了,送你回去。”
于是,重复上次的戏院见面的景象,她紧跟着我后面,一路上寥寥数语。
她偏过头,深深看着我的右脸,“你明日就要走了,走之前,能不能开怀的笑个给我看啊?权当我拿丝巾跟你换。”
笑?
这个陌生的字眼,让我联想到我笑对乌后,乌后却让人殴打我。
“我不会开怀的笑。”我流过一闪既逝的慌张后,冷言道。
她对视上我的眼睛,“嘻嘻”笑着说,“我不相信”。
我凝视着她,心跳莫名的加速,似乎有点窒息,似乎有种我不知道的奇怪情绪。
就在我毫无任何心理准备之下,她在我面前直直和树撞一起了。
“哈哈哈。”我毫无掩饰地大笑,四处安逸的鸟儿都惊飞了。
她为了博我一笑,甘愿去撞树,她无心机地傻傻揉着略微红肿的额头,岂料越揉越红。看得我很不舒服。我终于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不舒服叫什么了,叫疼惜,我想我好像喜欢上她了。
我将她乱揉一通的手扣在她身后,省得伤害自己。
她吓得闭上眼,抿紧唇,做痛苦状,身子微微颤抖着。
我噗嗤一笑,她是在邀请我吻她吗?
那么,我定不负她所望!
我朝她微红的额头俯身下去。当她嫩滑的肌肤与我的嘴唇接触的一霎那,心更加坚定了,我是真的,真的爱上这个女子。
“林若轻,我会尽快回来...”我许诺道,侧身施展轻功,其他话语消散在风中。
打动我心的是你的真诚!我以未来的西晋王的身份对天启誓...回来那天,我,乌拉葛,一定要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