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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一闪即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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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请小姐先坐下来喝口茶,我们慢慢聊!”
古人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姑且先听听看,信不信又是一回事。我也放缓了神情,缓缓落回座位,裙摆没掀起一粒灰尘。
余大爷这才打开话匣子,“前些日子,林家酒宴上吃的珍稀熊掌,是四爷三个月前与北盟国预定的,并特地为小姐烹饪这道美味的熊羹。”
听了这话,我蓦然抓紧轻软细薄的花笼裙,一时愣了.敢情余大爷把我和林若尘认错了!我虽神色平淡,心里阵阵暗潮涌动,却没有走的意思,我想听听余大爷到底能说出怎么样的一席话。
“酒宴的那夜,四爷就差人去林府探小姐身份。”
我心里寒了一下...是不是该提醒他了,他口中要说的林小姐并非是我,项湖宴会上不是摆明了冰雕喜欢的人是林若尘么?我这样听下去,跟偷听人家谈话有什么区别?
我脸上不动声色的笑,然后装出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好心提醒道,“...四爷喜欢的人是我妹妹。林若尘。”
“不可能。”余大爷语气肯定,走近我,伸手从长裤中摸索出一张皱褶的纸,小心翼翼的摊开纸递给我,“小姐,可认得画中人?”
...我一看,怔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画中人居然是我。
还有更糟糕的,画中的我还是睡觉的样子!
余大爷看那我诧异的表情,满意地问,“不晓得小姐回想看看,有没有印象?”
我的心忽然怔住,思想停驻在那个失眠的夜晚,恍惚中觉得有人隔着床的帐帘在抚摸我的脸,难道是确有其事?而那人竟然是乌拉葛?
古代,女儿家的闺房是不许男人随便进去的。而我的闺房尤甚。没我的允许,林若靖都不可以进来。
因为我在房间里的形象通常是“慢束罗裙半露胸。”顿时万般情绪一涌而上,完了,我岂不是被乌拉葛看光光了?
现在正值夏天,我不喜穿棉衣睡,仅是脖子上绑件紧身肚兜,棉裤也会拉至膝盖上,还不盖被子.我甩了甩头,不敢去细想了!绝不能承认,承认了我面子,里子,贞洁都没了。我在心里不停的反复咒骂冰雕。
“没印象。”
“那很可惜。”余大爷神色惋惜道。
我心头凝聚的疑云却难以散去,不解地问,“四爷亲自夜探林府是为何事?”
此刻,余大爷突然神色复杂起来,慌忙把那张画纸收了回去,小声说道,“小姐可以亲自去问。”
我皱眉,怎么问?直接去问冰雕是不是偷窥我?他就会说?
只见余大爷霍然对着我身后恭敬的作礼,“四爷。”
“不是吧?”我叫了出来,吃惊不小。默了片刻,我转身,睇见冰雕正斜靠在墙壁瞅着我,此时的余大爷早就不在这个房间了,速度真快!
乌拉葛慢慢走近我,似笑非笑地俯视我,“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是了。”
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全听见了?”
他没回答。
我当他是默认。心里却充满疑惑,这么个冰冷的男子,会对别人的事情充满热情吗?果真如余大爷所说,且为我的事情四处奔走吗?既然他说想知道什么可以问他,我为何不问?
我打破无语境界,率先问,“你最近忙什么呢?”
乌拉葛冷冷地瞅着,冷言,“你,想知道吗?”红色眸子里蕴藏着万般情绪,有苦楚,有喜悦……百味陈杂。好熟悉的神情,脑袋蓦地闪现域王也对我有过这样的神情,让我不寒而栗。
蓦地,冰雕扣住我的手,轻轻往他的方向一带。
突如其来地力量让我一个踉跄,缩短了我们的距离.空气中四处弥漫着馨甜的檀香.
冰雕手臂有力地箍着我,我听到他心跳急如乱马奔腾,再抬眼看见他的眸色绚艳无边凝注着我.我可以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他脸上流露出的真实而不加掩饰的邪恶,还有他那专注的眼神.
心中大惊...冰雕到底要干什么?
我甚至不敢抬头,生怕他的嘴巴凑过来。良久,也没见他有动静!我这才敢眨着眼睛抬头看他。
他眸色似一汪平静的汪谭下隐藏着惊涛骇浪,他俯首仔细睇着我的眼睛,手指若即若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我感觉一下子变得异灵常敏,甚至敏感到察觉出他抚摸每一根发丝时的疼惜,轻轻的从发顶一直滑到发尾。
“你...”我一时气结。我束头发的洁白丝巾此时正在他掌里轻柔的舞动着。
“这个我要了。”乌拉葛暗红色眸子闪出绚烂的光,将洁白丝巾攥紧。
冰雕要那个干吗?他又不是女子,绑什么头发呀?
“还给我,”我两眼瞪他,带丝凶狠,带丝心烦意乱,怒道。不给我,披头散发的怎么出去见人!
乌拉葛旁若无人将丝巾缠在他腕上,看得我目瞪口呆。眼睛在他冷俊的脸上来回扫荡,就是发现不到除了冰冷以外的表情。
“我明日要回西晋了。”乌拉葛微微地动了动嘴角,缓缓开口。
我见他气色不对,不明所以地急急问道,“你要走?龙云三家店你不管了?”
他正色道,“我要去打探些事情,有事的话,会让余大爷通知你。”
显然,他去打探的消息,是和我有些关系。我用手揉了揉发疼地手腕,放弃继续问他追回丝巾的想法,追问道,“那些消息和我有关吗?”
他脸无表情,道“恩,也和我家族有关。”
冰雕走就是了,为什么临走前还抢我的丝巾。我吁了一口气, 淡淡地说,“那你一路顺风。”
乌拉葛重重地点点头,偏过头看窗外的天色,“不早了,送你回去。”
于是,重复上次的见面的景象,我紧跟着他身后,一路上寥寥数语。我总觉得这冰雕是不是要把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冰冻起来才甘心。很少见他这般无戒心,也很少见他脸上流露出喜怒哀乐的表情,更少见他笑得很开怀的,大多都是嘴角微微上勾的那种似笑非笑。
我无理要求道,偏头去看他,“你明日就要走了,走之前,能不能开怀的笑个给我看啊?权当我拿丝巾跟你换。”
终于,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流过一闪即逝的慌张,冷声道,“我不会开怀的笑。”
“我不相信,”我对他“嘻嘻”笑着,心里暗暗盘算着.他深深凝视我。水样红瞳,似乎渲染了夕阳西下的色彩。
我用眼角的余光瞄周围的环境。我边和他说话,脚边朝一棵大槐树疾步迈去。
“砰”,在他毫无任何心理准备下,我直接和那棵树撞了个满怀,霎时头冒金星,小鸟围绕。
“哈哈哈。”他爽朗的笑声崛地而起,惊飞了四处树上安逸的鸟儿。
瞧那冰雕笑得可开心了,小麦色皮肤透着绯红,神情似个孩子。难为我卯足了劲撞树。心想,他笑了就好,我傻傻地揉着额头上的红肿。
乌拉葛见我粗粗鲁鲁地揉红一片额头,不悦地伸手将我的手扣在我身后。紧接着他的身子硬是往我这里倾来,我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想使劲推开他,但他的胸膛如钢铁般坚硬,根本不受我的影响,反而我的身子却软到颤抖不已!
我看到他不停放大的俊颜,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我脸上。
头脑一片空白,除了本能的竭力挣脱外,然而我唯一能做的,都无济于事。只会让他锢我的手更加紧。
睇见他脸散发出迫人的青春光彩,晶亮的眸子仿佛闪耀着火焰,炯炯有神地凝望着我。那目光中的烈焰犹如利箭,令我的身子杵在原地无法动弹。眼不见,心不烦,我索性闭上眼,抿紧唇,做痛苦状。心里一直警示自己,如果我初吻没了,那么,以后再不要见面了。
我无法想象自己半推半给人弄得这么狼狈。看光睡姿不说,现在连初吻也守不住。我怨...我狠...我无助...我苦恼。奈何我为鱼肉,任人刀俎。
等来的却是额头一热。
他炙热的唇蜻蜓点水般落在我红肿的额头上,一个温湿的吻。他脸颊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随即便松开我被禁锢的手,勾唇轻笑,声音如晨光中的露珠般清亮,“林若轻,我会尽快回来。”
我刚启口,他已没了踪影。难道我只能注定望着别人的背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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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呤当啷,清脆的玉器磨砂声。
“紫微星与金星重叠。”菲靡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夜明珠...你是...”
瞬间一道黑光飞向我,又一次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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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脱醒来后,浑身香汗淋漓!夜明珠,是父亲的龙海夜明珠。
这个梦境穿越前也做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此次定要弄清楚。可父亲的夜明珠会放哪呢?脑海中闪过一个影念。找哥哥,他无论如何都会帮我。打定主意后,我无心睡眠挨到了天亮。
清晨入林府,旭日高照林府。
我久侯在林府门口,遇见身着朝服的林若靖,“哥哥,问你件事情!”
“轻儿,问吧!”林若靖呵呵笑,俊秀无比的脸庞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我正色问道:“哥哥,你可知父亲把龙海夜明珠搁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