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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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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白溪小心翼翼道。
她低着头,不敢看玉初的脸。
除了如今被关在屋里的沫儿,她们几个都不知道昨儿在屋里,少爷和少奶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瞧着沫儿一脸死灰的样子,白溪也能猜到,必不是件好事,也不是件小事。
少爷没多久就一言不发的走了,少奶奶则平静的喊了白溪进去,继续讲着刚被打断了的故事。
就在刚才,少奶奶又把她叫了过去,好半天也没说话。白溪心里惴惴地,不得不轻声开口,打破了屋里压抑的安静。
玉初平静道:“你去看看,屏姨娘可好些了。”
这绝对不是原本要吩咐她的事,白溪想着,应了声是,就退了出去。
玉初怔怔地坐着,薛凉知道了齐玉初的死,那么,他是否也找到了青儿?
青儿如今,是死是活?
若是活着,那薛凉,也会看在齐玉初的面子上,好好地待她,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若是死了,玉初嘲讽一笑,她自己的尸首都不知道在哪呢,自然也无意去关心青儿的后事。
她现在,却是什么都不能问了。
薛凉,为什么就那样走了?
他不是应该休了自己吗?
玉初知道,自己的反应,很反常,但是她懒得去装。
装得小心翼翼、费尽心思又如何,卑微地去讨好去奉承他人又如何,还不是被齐家一杯毒酒毒死了。
那还不如坦坦荡荡由着心意做自己,哪怕两条都是死路,她也能赚得一段轻松、自在的时光。
薛凉就是暂时不休自己,他也不会忘记整治齐家。就算因此她日后被休回齐家,再婚之事受到波及,她也甘愿了。只要齐家倒霉了,她就痛快了。
玉初笑了起来。
她的淡定倒是让秋华园的气氛也跟着松快了起来,下人只当是小两口拌了嘴,薛凉那边再没什么动静,一直提着心的白溪等人,也就跟着松了口气。
白烟悄悄和白溪道:“你说,少爷为什么总是不来少奶奶这呢?他在外面,真有这么忙吗?”
“这又不是咱们能管的事。”白溪咬断了线,将手里的补好的衣服细细地查了一遍,放到了床边,预备着明天继续穿。
白烟松了辫子,笑道:“也是。反正,咱们两个是少爷的人,只要帮着少爷伺候好少奶奶就成了。”
白溪麻利地铺好了床,白烟检查了遍门窗,才走到床边,脱了鞋躺了上去。
“你,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白烟红着脸,期期艾艾地小声道。
她也有十八岁了,白溪比她还大半岁。她们自然是没想过给少爷做通房的,只是她们都是独身进的薛府,家人早不知道哪去了。若是少爷、少奶奶不开口,还有谁能替她们的终身大事拿主意呢?
白溪沉默了会,轻声道:“不然,和少奶奶提一提?”
“少奶奶哪里管得了这事呢,人事都归薛管事管,少奶奶就是开了口,怕也无用。”白烟叹气,“还是,和少爷身边的小黎说一声?难得少爷这几天都在府里呢。”
小黎跟了薛呈有七八年,之前还曾偷偷送过白溪胭脂。白溪拒了一次后,小黎就没再来找过她。这事,连和她住一屋的白烟都不知道。所以白烟这么说后,白溪想拒绝,却一时找不到什么借口。
见白溪好半天不说话,白烟忍不住推了她一下:“你要是不好意思,那我就去说。小黎也是个嘴紧的,就是不同意,也不会说给别人听。”
白溪翻了个身,背对着白烟闷声道:“随你。”
白烟有些生气,她难道是单单为了自己吗?她不也是为了白溪着想吗。
之前荣氏还替她那小儿子来求娶白溪,白溪以要听少爷、少奶奶的话给暂时堵回去了。荣氏走的时候,可一脸的不高兴呢。
虽说她们俩是少爷亲自买进来,拨到秋华园的,但是荣氏想要整治她们,也有的事法子。白烟正是怕了这个,才想着早点求个婚事在身上。
可偏白溪却总是一副闷不吭声的死样子,倒显得她好像恨嫁般。
第二日,白溪趁着没人的时候,跪在了玉初的跟前。
“少奶奶,奴婢有一事相求。”
玉初愣了下,道:“你说。”
白溪磕了个头,道:“奴婢和白烟,年纪大了,求少奶奶开恩,为我们指个人家。”
玉初这次愣的时间有些久,她看着白溪半响,笑了:“你们两个,可有中意的人了?”
“但凭少奶奶做主。”
“好,我知道了。你去春分园,请少爷过来,这事我还要和他商量。”
白溪松了口气,感激道:“是,奴婢谢过少奶奶,奴婢这就去。”
薛凉很快就来了,他看着玉初道:“你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
这还是玉初第一次去请他过来,还是在这个时刻,薛凉不由得有些好奇。
玉初轻松道:“我身边的沫儿,年纪越大越急躁,我想着她嫁了人,也该能稳重些了。夫君那里,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薛凉想起那天偷听他们说话,还匆匆扑进来的那个丫鬟,皱了皱眉:“我身边的两个小厮倒是还没成亲,只是他们整日跟着王府的那些人混,好的没学,倒学了一身的臭毛病。”
玉初便道:“既如此,我这倒是有个人选。上次来送年货的崔庄头,夫君还记得吧。”
崔庄头是薛家在丰城的庄子的管事,今年二十七了,发妻走了有三年了,至今膝下空虚。
薛凉笑了笑,道:“记得,和沫儿倒是很合适呢。”
玉初一拍手,道:“那便这么定了吧。日子就选在这个月的十八吧,我查了,是个好日子呢。”
薛凉就让人喊了薛呈来,将此事说给了薛呈,让他抓紧去准备。
薛呈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恭敬地应了。
薛凉吩咐完毕,就看向玉初:“可还有别的需要配人的?”
喊薛呈过来的白烟还立在门口没有下去,她紧张得额头都是汗,擦也不敢擦。
玉初想了想,随手指了指门口的白烟:“对了,白烟多大了?”
薛凉没回答,白烟便跪下道:“回少爷、少奶奶的话,奴婢今年十八了。”
玉初道:“是了,也不小了。白溪呢,我记得她和你一般大。”
“回少奶奶的话,白溪比奴婢大半岁。”
玉初便探询地看向薛凉,薛凉想了想,道:“管着我车马的李坤挺稳重,也不曾娶妻。还有厨房蔡师傅的儿子蔡嵘,今年也有十九岁了呢,厨艺颇得他父亲的真传。便将白溪配给李坤,白烟配给蔡嵘吧。”
玉初笑道:“那成亲的日子,也定在这个月十八吧。”
薛凉就点点头,对薛呈道:“劳烦薛管家了。”
薛呈忙道:“奴才不敢当!”
薛凉挥挥手,薛呈就退了出来。
玉初又对白烟道:“去喊白溪过来一同谢恩吧。”
白烟又惊又喜地去了,玉初没提沫儿,她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去叫上她。
薛凉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玉初就起身送他,薛凉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刚从张淑晓屋里出来的白溪一眼,背着手走了出去。
沫儿、白溪、白烟即将出嫁的消息,一瞬间就传遍了薛宅。
沫儿反应激烈得很,玉初让人把她绑在床上堵了嘴,饿了两天,她才老实了。直到出嫁那天,她都没有寻到机会出房门,更不要说见玉初一面,问一句为什么了。
白溪、白烟欢天喜地地出了门,三天后就又回了玉初身边伺候。那之后,玉初的心腹丫鬟,就变成了白溪。
车马和厨房,这不仅是府里最有油水的地方之一,里面的人也都是薛凉亲自选进去的,个个都是薛凉的心腹。薛凉亲自开了口,把玉初身边伺候的人配给了他的心腹,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薛宅里的人一个个对着玉初都恭敬了许多,荣氏等人更是乖觉,玉初若是有什么吩咐过去,也再不见有人推诿糊弄了。
张淑晓病怏怏地靠在床头,心想,在这后宅里,果然还是需要男人撑腰的。之前府里的人都以为少奶奶不得少爷的欢心,如今却都转了风向,巴巴地来讨好少奶奶了。
所以她,更不敢在这个时候康复了。
绿衣绿荷看得紧,她找不到机会把药倒掉或者不吃,只能晚上睁着眼不睡觉,睡不着,精神差,身体自然也就好不了了。
龄儿则整日不安,她是一直知道沫儿想当姨娘的心思的,少奶奶这么无情地打发了陪嫁丫鬟,是不是因为少奶奶不喜姨娘通房?
那自己,自己岂不是也危险了。可自己,自己可是老太太给的人呀,少奶奶真的敢动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