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晴悠

18、番外——自私结局（二）

　　金翎，是转学生，根据老师安排的座位，她就坐在我的前面。
　　初见到她，我觉得她和于蓝晴看起来颇为相似，可是第二眼，我明白她们是不同的。
　　金翎有着一头及腰长发，而于蓝晴的头发不过到肩膀下十厘米多点。别人都说金翎的头发很美，可是于蓝晴不会受到这种赞美。因为前者顾虑到校规不能披发总是用松松的发圈象征性地扎一下，其实进了校门就立刻给拿掉了，长发随风起舞，绝对是男生心目中梦中情人的形象，后者总拖着两根麻花，就是典型的乖学生形象了。
　　如果真要说是什么曾经让我混淆，应该是不多语和安静的第一印象。
　　我依旧发挥自己作为男生的风度，主动向前面这个新来的女生介绍了班级同学，并且说了有问题可以找我帮忙。
　　金翎微微一笑，不露牙齿，却是很温婉有礼。
　　我的英语成绩不太好，手头正有几道题不知道如何选，回头一看空空如也的座位，我不由无奈叹气。
　　午休时间，她又躲哪儿去了吧……以前，她可以说是我英语上的半个老师……
　　正在发愁，忽然想到前头的女生。女生对于英语都在行吧？
　　没想到，开口说“有麻烦找我”的人，还率先遇到麻烦找别人了。亏得金翎指点一二，总算搞懂了这几个语法。
　　从此，我们也算熟悉了。

　　有一天，我偶然看到背后灵动的目光，有几分惊讶，似乎……好久没有和她说话了。
　　直到某个消息传出，我才知道那目光中的狡黠为何浮现。
　　“程为……”金翎才开口叫我的名字，李晖促狭的眼神就看向这边。本来还担心他有何阴谋，想到他说过不会再乱搞什么才稍稍放心。
　　和金翎说完话，李晖笑嘻嘻的脸上都是不正经的神情。
　　“为哥，你和小翎子似乎蛮合得来？”
　　“谁是你为哥？谁是你小翎子？”直觉告诉我又要出什么乱子了，他对我的称呼着实会产生“伟哥”的歧义，让我很不满。
　　“呵呵，程为吃醋了？她不是我的小翎子，是你的小翎子，可以了吧？”
　　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故意把“我的、你的”念得大声，目光还在我们之间乱瞟。
　　众人纷纷看向八卦王，笑问最近又有何新情报。
　　我这才知道，新一期消息出炉。好死不死，我又是最佳男主角。而女主角，局促地看着那个站在教室中间滔滔不绝的说书人，脸上布满红云，为难的表情显而易见。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上位女主到现在还是十分困扰，甚至总是四处回避别人的眼光与讨论，他怎么恶习难改？
　　顿时，影像重叠，此刻的金翎让我看见的是当初皱着眉头的小晴。本来觉得不想理会无聊人士的我顿时觉得无法再对她坐视不理。
　　我猛地站起来，一下子把那个满口胡说八道的小子给拖到墙角边上，然后怒火高涨地威胁他继续说下去试试看。
　　他倒是很会看人脸色，嘿嘿赔笑两声说不要冲动，纯粹玩笑。
　　玩笑？我冷冷地重复一遍，别看他是我哥们，真想一拳就打下去了。
　　场面顿时尴尬，周围有人上来，劝我赶紧松手，毕竟是兄弟。
　　我不听，估计自己的脸色也很差。班长说了两句发现我迁怒地看着他，也就乖乖退到一边不多管闲事了。
　　这当口上，没想到还有不怕死的拉住我，我甩手就想把多管闲事的推开。
　　“啊……”响彻教室的凄惨女声让我动作顿住，回头看见一张惨白的脸，活像个女鬼。
　　“程为你越来越有男生气概了啊？连小晴都要打？”陶紫幽怨的声音飘响。
　　我一慌，越过她看向后面的于蓝晴，“你没事吧，对不起，我……”
　　“对不起什么？你在看哪里？被你差点推到地底下去的可是我！”陶紫大叫。
　　不是于蓝晴？还好……我放下心。“你干嘛多事？”声音里头有几分责怪。
　　“我多事？”陶紫喘着粗气指着自己，不敢相信我的言语，然后狠狠丢下几句话，“拉你的那个倒是她，可你推的是我！要不是我舍生拉她一把，她老早要被你撞出毛病来。”
　　我无语，看见气势汹汹一路走出教室的背影，知道自己错怪好人。
　　“你别生气，放开李晖吧，其实，其实……”于蓝晴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不用替他求情，你忘记上次他口无遮拦乱说害你觉得日子都不好过？”我怒火未平。
　　“是，可是……他是听我说你和金翎有暧昧的……”她的声音越说越轻，好像很愧疚。
　　不会吧……我傻了，是她开的玩笑？
　　我呆滞地松开了抹着冷汗的李晖，那我又是为什么像个白痴一样地要教育他？

　　这天体育课上。
　　外头再下大雨，虽然室外篮球场不可用，但也有一个室内的作备用。可我还是呆在了教室里，因为有些事情有待于解决。
　　“桃子，别气，程为他刚才心情不好，所以对你冲了点……”
　　陶紫嘴巴噘得老高，任于蓝晴和常旭在那里劝慰，丝毫没有要和我和好的意思。
　　“是我不对，大不了让你打回来。”我厚着脸皮，主动走过去，是自己的错就该认。
　　“你……皮厚肉粗，本小姐的手会痛！”陶紫一只手指头点着我。
　　“你不会用工具？”我建议。
　　见那三个人疑问的表情，我从讲台下面拖出数学老师上课用的巨型三角尺，“喏，那去，要是觉得叉死我能让你大小姐解气，尽管来，我虽死犹荣。”我低声下气，作诚心状。
　　“呼……”，陶紫失笑，但由于女生的自尊心，立刻又板起脸，“这样子我也不原谅你。”
　　“好啦，小桃子，你也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要知道，你一只手指指着程为的时候其他四只可是指向自己的。”于蓝晴发表一个挺新潮的言论。
　　一边，她朝我使个眼色，还不赶紧哄哄？
　　我回她一个眼神，放心，不就是逗女孩子笑吗？
　　“是啊”，我故作夸张的声音响起，“要是我，肯定这么指着你，才不像你那么笨！”说完，伸开手掌，五指全部指向陶紫。
　　“什么？我两只手指着你。”桌对面立刻搁上两只手。
　　“也好，我还有脚也可以指着你。”我腿一伸。
　　“切！我双手双脚齐上！”陶紫两手一摆，两脚一蹬，觉得无论手指头还是脚指头我都不可能再有多得了。
　　是吗？我看见她的得意，于蓝晴的好奇。想知道我怎么应对？
　　我低头，“那我用全体头发指着你！”
　　很多男生爱在头发上抹油把头发竖起来做造型，可我的头发就是天生硬质，这长度就自然竖立，根根向上，我头一低，就全部指向她们。一个青少年的头发有多少根？她们的长发可是没啥模仿的可能。
　　“哈哈哈……”，听见笑声，我知道，这回可没事了。
　　平和之后，常旭在那边抖着腿，边质疑：“知道你和于蓝晴比较好，可你也不能这样子偏袒吧，知道她开的玩笑就什么也没说，以为是李晖就差点扁人家。说你们没什么我还真不相信呢！”
　　不会吧，说这事的人够多，他也来？我正想回答，不料于蓝晴抢了先。
　　“别乱说，他是我的姐妹，姐妹！”
　　我愣住，她说……姐妹？
　　“哈哈”，常旭一拍我的肩，“原来是李晖他误会了，你们是姐妹的话，当然不可能了！不过程为啊，居然有女孩子把你说成姐妹，你哪里像女的了？让我看看。”他幸灾乐祸，知道我不能忍受别人把我比作女人，故意摆出端详的架势。
　　转眼看着于蓝晴有些抱歉的眼神，她是不是为冲口而出的这句话而后悔？
　　我沉默，不是因为这个比喻让我难堪，而是心中突然的不快和受伤。
　　对于谣言的否认我一直以为是她为了躲开关注，而此刻，以我们四个的关系没必要说假话。
　　小晴，你真的……只把我当成姐妹？这就是你对我的真实想法？
　　就在我发现自己对于她的好感之时，她给了我一句等同于拒绝的话。
　　我苦笑。

　　我曾经想要开口问清楚，你是不是只把我当姐妹？如果我已经对你有了感觉，你会不会接受我？
　　但是每一次，一想到“姐妹”这个词，就让我害怕问出口，我知道，很有可能答案会是肯定的。
　　认识我的人，只有于蓝晴说过我爱面子，但其他人也许也会认同。我承认，我的确有时候有很多顾虑。
　　如果我被她拒绝，偌大一班级，风声怎么藏得住？总会有人知道，我的那帮兄弟嘲人的本事有多厉害我很清楚，我没有问，可能，就是源于我在乎自己的颜面。
　　于是，就这么一拖再拖，转眼已是高二下。
　　对于一高中生来说，传说中人生的转折点——高考，迫在眉睫。
　　无论是多么混的学生，高三了，总要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
　　单我们四个坐在一起的人来说，各人就有各人的问题。
　　陶紫的各门功课都不算好，很平均，处于平均以下。我身上有男生的通病，文科中的英语不行，另外化学也是差强人意混及格。于蓝晴……文科的才女，可是数学居然是我们四个中最最差的，尤其是一年之中数学及格的次数比不及格还要少，这实在是令数学老师对她刮目相看痛心疾首的原因。至于常旭，我可能说话毒了一点，但他无论哪门都不行。
　　面临文理分科，我们各自做出了选择。
　　我和陶紫将会在物理班继续当同学，常旭选历史，而于蓝晴，出乎我的意料，她选了理科中她最差的化学。
　　明明她最好的该是物理，后来我们听说，身为副校长的化学老师有一次批评她在化学上难以有所作为，她被这么一激，偏偏要挑战这一门。
　　关键时刻的骨气，很像于蓝晴的作风，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她的骨气意味着我们的分开。

作者有话说

　　一个礼拜过得奇奇怪怪，懒懒的，还以为自己要弃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