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若]峨眉武术学校调研报告》在下宫羽

21、第二十一章 现在的年轻人啊

　　出于双方身份上的不便，在金轮法王来访的时候，为了防止女儿过于尴尬，郭靖和黄蓉一般都会自觉地回避。

　　因此烤肉架——钢丝床旁边坐着的只有郭襄和金轮法王师徒两个人，他们正小声讨论着什么，郭襄难得露出了严肃的神情，时不时朝着风陵这里望一眼。

　　其他人大概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但是风陵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从金轮法王的态度来看，他对风陵可不怎么满意。不巧的是，他还恰恰是风陵的师父的师父，一个对于自己武学的传承十分苛刻的人。

　　风陵有自信这次谈话并不会改变什么，郭襄不是那种能沉下心来好好教徒弟的人，她曾经向风陵抱怨过“教你一个我就够累的了，不想再多来几个了”，就算她听了师父的话，又收了一个徒弟，那风陵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多大的改变。

　　顶多是帮郭襄物色物色吧。

　　物色那种入得了郭襄的眼的天才少女。

　　但风陵就是感觉到一种不可遏制的厌恶正在心里发酵。

　　“师父。”当郭襄起身带着羊肉串坐到风陵身边和她分享的时候，风陵悄悄扯了一下郭襄的衣袖，“他当年不是差点把你给烧死吗？”

　　“是啊，不过他最后也良心发现舍命把我给救下来了，算是扯平了吧。”郭襄咬着嘴里的羊肉串，轻描淡写地回答，“而且你看，那次我一点儿伤都没受，但是他身上被烧成那样，真要说起来还是他吃亏了。”

　　这么些年来，金轮法王大概一直都穿着那身奇怪的黑色僧衣，把自己给裹得严严实实的，就是因为要掩盖身上那些骇人的烧伤。

　　风陵知道自己不该再继续说下去了，她本来就不该这样评价自己的师祖——虽然郭襄本人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这个。

　　她对礼法确实毫不在意。

　　对于学武功这件事来说，天赋究竟有多重要？

　　假如是在武当全真少林一类的地方，师父至少明面上会告诉你，天赋那都是次要的，只要你好好努力，假以时日总能学出名堂来。

　　但是在没有套路全是真诚而且校长本人格外真诚的峨眉，郭襄会告诉你，对于学武功来说天赋实在是太重要了，咱们峨眉的武功格外需要天赋。

　　每当她说这话的时候，总会有人拿她爹郭靖作为例子来反驳她，也总是被郭襄当场给反驳回去：“我希望你搞清楚，学得慢和没天赋是两回事。”

　　郭靖的特点十分明显，他不擅长那些繁复的招式，所以马钰传授的全真派呼吸吐纳方式让他的内功进步飞快，洪七公所教的降龙十八掌也是一招一式稳扎稳打明明白白，虽然他有一些常人看来的“笨”，但他在武学方面的天赋甩绝大部分人好几条街。

　　偏偏他还特别的勤奋。

　　要么人家怎么就是郭大侠呢。

　　江湖中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则——或者说规律，大家都喜欢教有天赋的人武功。

　　风陵这辈子是不指望自己能碰到什么奇遇的，能有郭襄这个师父就算是她走了这辈子最大的运，郭襄也不止一次直白地告诉她：别指望你的天赋，你基本没什么天赋。

　　人长到这么大也该学会接受现实，不过还是放不下心里的期望与不甘。

　　想成为她的传承者。

　　也想更加靠近她所在的位置。

　　“喂，你看那里。”赵敏给羊腿翻了个面，“我能不能拍张照啊？”

　　周芷若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郭襄坐在火光映照之中，倚天剑抱在怀里架在肩膀上，搭在剑鞘上的手戴着那枚代表身份的玄铁指环。

　　浑身上下都是掌门的威严。

　　“这就是你以后的奋斗目标，不过，恕我直言，你行不行啊？”

　　“你是不是想让我等会儿揍你的时候更狠一点。”

　　在赵敏烤好这一批烤肉之后，周芷若真的就冲上去准备开揍了。

　　赵敏轻松地闪身避开了她的攻击，扣住周芷若的胳膊，一个用力把她掀到了地上。

　　“呼……”周芷若还在发愣的时候，赵敏已经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拍拍她身上沾到的灰，“没事儿吧？”

　　要单论速度，赵敏绝对不是周芷若的对手。但她是个优秀的猎手，她最擅长的就是在羽箭离弦之前，就判断好猎物的位置，这种预判让她百发百中，也让她能避开周芷若的攻击。

　　然后还让周芷若免费体验了一下在蒙古摔跤里，被摔在地上的人是什么感受。

　　“刚才是我大意了。”周芷若慢吞吞地抬起头。

　　赵敏刚想反驳她，就被周芷若给掀到了地上。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郭襄抬起视线看着不远处正在打打闹闹的两个人，“哎……成天吃不着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风陵有些敷衍地应答着，手里的羊肉串吃了快十分钟还是原来的状态，一点也没见少。

　　“风陵。”郭襄把手里的竹签子丢了下来，拍拍风陵的肩膀，“起来，我们两个比划比划。”

　　“哎？”

　　自从有自己下山去找那些欺压平民的元兵“比划”的能力以来，风陵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这句话了。那时候的“比划”，是郭襄检查她对招数的理解，也就是说，比划的过程往往充斥着郭襄的大量放水。

　　现在就不同了。

　　风陵当然不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有能打败郭襄的实力，不过至少也能撑上一阵子，不会输得那么丢脸。

　　郭襄从地上站起来，把怀里抱着的倚天剑放在脚边，摘下玄铁指环收进口袋里：“我们往那边挪挪，别在火旁边。”

　　风陵深吸了一口气，跟着郭襄往旁边的开阔地走去。

　　“等等，先别打了！”正被赵敏揪住领子的周芷若抬起一只手挡住她，“有好戏看！”

　　两个高手对阵，又不是生死厮杀，这么好的学习观摩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在听周芷若解释了这一点之后，赵敏立刻松开了她的领子，从一边的钢丝床上拿下来几串刚烤好的羊肉串，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看着郭襄和风陵一前一后走向广场中央的开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