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牧仙/牧神]这十年》临南听雨

12、对手戏

　　“哈？为什么？”牧绅一不解其意。
　　“我怕，……我怕我会骄傲。”神宗一郎咬着唇，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
　　“难道不应该吗？”牧绅一反问。
　　“什么？”
　　牧绅一转过脸，看了一眼神宗一郎，“你可是模特班第一个上models.com的，也是第一个上高定秀的，是我亲手培养起来的第一个大模，才17岁，不值得骄傲？”
　　“我……我是大模了？”神宗一郎指了指自己，非常意外。
　　牧绅一笑笑：“模特红起来非常快，有时候一两年，有时候一两组片子，一场秀就足够了。难道你没有去看看你的银行卡吗”
　　神宗一郎呆呆的摇了摇头。
　　“那米兰回来以后，没觉得自己忙了很多吗？”
　　“这倒是……”
　　牧绅一抬起右手，拍了拍神宗一郎的肩膀，“快点好起来，你一直是我的骄傲。”
　　“嗯。”
　　神看着牧绅一，重重的点了下头。

　　“不好意思，师姐，我睡过头了。”
　　早上八点，流川枫顶着一头乱发，带着口罩，终于出现在片场。
　　仙道正在拍摄，听见声音，回过头去。
　　这家伙……有点眼熟啊。
　　等流川枫拿下口罩，仙道终于想起来，好像是在杂志封面上见过这个人。
　　彩子没回头，反对着仙道说“集中精神。”
　　仙道便回过头，认真拍摄起来。
　　浴室这场，彩子要求仙道表现出压抑、紧张的感觉。仙道盯着镜头的眼神染上一层暮气、脸上肌肉紧绷，嘴唇微开。
　　彩子拍摄的节奏较慢，仙道切换姿势的频率也就跟着慢下来了。
　　他发现，彩子相较于人像，更喜欢光与影结合拍出人景交融的契合场景。对于较强效果的聚光灯或凸显人物立体感的三角光线，彩子则能不用就不用。
　　拍摄了一会儿以后，流川枫进来了。倚在角落里玩着游戏。
　　这边彩子拍得也告一段落，转过身去，冲着流川枫说：“喂，你这家伙迟到的个性能不能改改？”
　　流川枫低垂着眼，说了句对不起。
　　仙道在旁边看着那张白白净净的瓜子脸上桀骜的眉眼，从面相上看不出来这小孩居然还挺有礼貌的。
　　“欸，算了算了。你自己找找感觉，这次是个gay。”彩子没好气的交代了下背景就接着投入仙道这边的拍摄中。
　　就这样吗？那小子能理解？仙道对彩子简单粗暴的讲片方式有点意外，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镜头吸引过去。
　　仙道的白衬衫上沾了一些水，半敞着贴在身上，让□□若隐若现。彩子将一条黑色的蕾丝花边固定在浴室上方，透过昏黄的摄影灯，将蕾丝阴影投射在仙道脸部，正对着眼睛的方位。
　　他闭起眼睛，颌骨收紧，让下颌处肌肉紧绷，睫毛轻颤。
　　这完全是彩子想要的效果。
　　彩子屏住呼吸，不停的按动着快门，摄影室内极安静，只听见‘嚓、嚓’的快门声在响。
　　一场拍完，彩子的后背都湿透了。
　　第二场是流川枫和仙道的对手戏拍摄。彩子设计的场景是流川枫的侧脸靠着一块半身高的透明玻璃，玻璃上占着少量水滴，而流川枫的侧脸，透过玻璃，传达到彩子的镜头上。仙道只是在背光180°的地方侧坐，露出侧影配合流川枫即可。
　　仙道注意到，主光灯在主模前方1米左右的地方，为了让光线柔和、阴郁，主光灯上盖着一层灰色薄布。粉紫色、橙色的侧光灯分别从模特的左前侧和右后侧打来。在主模的后背半米处，是一块散光板，橙色侧光透过散光板后，被均匀的打在流川枫的背部。
　　她想要一种，旖旎的感觉，仙道想。
　　便微微调整了自己头部弧度，露出了性感的颈部线条。
　　趁着拍摄空档，仙道仔细的打量了下流川枫的脸。他的五官尖锐，立体感强烈，标准的瓜子脸配上细长的眉眼，让仙道想起了一种动物——狐狼。
　　不是魅惑，而是一种清澈、固执的犀利感，如同划破天际的流星。
　　轮到流川枫特写时，他的表情做的非常好，他清楚明白的知道彩子聚焦在他脸部哪处，也理解彩子想要的感觉是什么。他眯起眼，收起了平日里藏在眼底的桀骜，转而以一种慵懒、初醒的状态，靠着玻璃。
　　藏起了锋利的爪子，假装无害的样子。
　　仙道笑了。
　　特写和侧影拍摄的很顺利。
　　但是在拍摄流川枫单独的半身镜头时，出现了状况。彩子拍不出感觉。明明线条流畅、表情到位，彩子不知道为什么，在流川枫身上找不到想要的感觉。
　　“不对！这个状态不对！”
　　流川枫又换了几个姿势或表情。
　　她又坚持了十几分钟，最终还是放下了相机。
　　“不对！我不知道，就是不对！”
　　仙道此时本是在旁边观看的，见此景，便走了过来，看了看流川枫，又看了看彩子。
　　“你有什么建议吗？”彩子问。
　　仙道觉得不太好意思，可是，拍摄时间有限，他不得不在流川枫的疑惑下，吐出那句让流川枫听到一瞬间眼神杀气腾腾的话。
　　“他的乳首没有硬。”
　　棚拍现场很安静。
　　安静的一滴汗落下，也听得到声响。
　　彩子愣了两秒，然后深吸一口气，转过脸看着一脸铁青的流川枫：“师弟……那你……”
　　流川枫咬牙切齿的瞪着仙道，仙道无辜的挑了挑眉，心道‘我只是说了实话嘛 ’ ，便转身走到旁边去了。
　　彩子也有默契的回过头，整理刚才的片子。
　　过了一会儿，流川枫闷闷的说：“好了。”
　　这次，彩子拍出了满意的照片。

　　水下部分由流川枫和仙道共同完成。
　　高强度的橙黄摄影灯从上方直照下来。仙道穿着宽松的白色丝制灯笼裤、白衬衫敞开着，跳入水中。
　　不一会儿，流川枫也跳了下来，不过他比较惨，只著一条紧身肉色内裤，身披一层浅浅的青纱。
　　这是仙道第一次水下拍摄。
　　入水前彩子要求他们尽可能的舒展身体，做好下水热身，防止水下痉挛、抽筋。
　　水下摄影可以拍出不少优美的姿势，但是需要尽可能避免呼吸产生的气泡阻碍画面美感，对肺活量是个非常大的考验。
　　仙道按照台本，拾起浅浅的轻纱与流川枫深情对望。
　　但是流川枫的肺活量稍微差点，每个动作没法持续很久就要上去吸气。
　　彩子拍了一部分，也发现了这点，便说“你们两个上去休息一下吧。”
　　流川枫爬了上去，身边呼啦啦的围上来五六个人，给他送水送手炉擦头发之类的。
　　仙道感叹了下，不愧是超模待遇，在旁边默默喝着柠檬汁。
　　“谢谢彩子。”仙道扬着手中的柠檬汁对彩子报以一个热烈的微笑。
　　彩子转过脸说：“小子你谢错人了，这是你经纪人买给你的啦。”
　　“他又来了？”仙道有点意外。现在不是还没到午后两点吗？
　　“我也不知道啊，”彩子吐吐舌头“我忙着给你们两个拍摄呢，是弥生告诉我的啦。”
　　仙道看着手中的柠檬汁，从昨夜到今早凉了一宿的心里好像窜出点暖暖的火苗，噬舔着心头那层薄冰。
　　“好！一鼓作气拍完吧！”仙道伸展了一下身体，一跃入水。
　　一旁的流川枫见他如此，仿佛是不甘示弱一般，也跳入水中。
　　纠缠、凝视、对峙、破裂，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让身为专业摄影师的彩子欣喜不已。
　　‘这两个家伙，好像在彼此较劲似的’彩子心想着，但是，也就是这种羁绊的感觉却无意中符合了彩子设定的拍摄主体，所以她当然也不会去打断这两人的竞争势头。
　　“咔嚓”！
　　最后一张照片定格在了流川枫被撕裂的轻纱映衬着的正脸上。
　　拍摄结束。
　　牧绅一此时才走进来，递给仙道准备好的毛巾和浴衣。
　　“这些我自己可以拿啊。”仙道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牧绅一也笑了，压低声音说“我喜欢照顾你不行吗？”
　　仙道没想到他会在公众场合说这种话，脸上不自觉泛过一层红晕，便连忙用毛巾捂着脸，假装在擦头发。
　　好一会儿，才穿上浴衣。
　　和彩子、弥生、场务、拍摄助理等人一一道别后，他看了看被记者围住的流川枫，最终还是走上前，伸出手说：“合作愉快。”
　　流川枫转过身，瞥了他一眼，在他手上轻轻拍了下。
　　这个动作显然是有些轻视对方，牧在不远处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仙道倒是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不怒反笑。
　　“你笑什么？”流川枫忽然开口，对仙道说了今天拍摄现场的第四句话。
　　“欣赏你。”
　　“我是说我拍浴室那场，你在笑什么？”流川枫又问。
　　原来他注意到了……
　　“欣赏你。”仙道依然说这句话。
　　流川枫便转过身，不再理会仙道了。
　　仙道走到牧身边的时候，牧问：“怎么？他为难你了？”
　　“没，也许是我为难他了。”仙道说着，嘴角浮上一抹愉悦的笑容。
　　牧绅一见他没有解释的想法，便也不问，只是心里隐约对那抹笑意感到有些不快，然而很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好好练习、注意休息，下个礼拜就是巴黎秀了，别出什么意外。”牧稳着方向盘，一边检视着前方路况，一边说。
　　“意外？”
　　牧刚想说神的事情，张开嘴，却又想起神哀求的眼神，话道嘴边便成了“别想那么多了，注意身体就是了。”
　　仙道不可置否的‘恩’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C市综合医院内，501病房却难得陷入安静中。
　　神宗一郎因山体滑坡遇上车祸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最终还是没能瞒过大家的耳朵。
　　鉴于神平日成绩优秀，又是素来的好人缘，不少人便来探望。
　　床头的鲜花已摆不下，地上还放着好几盆果篮。
　　每次护士过来看望的时候，都脚尖点地，怕踩到哪位有心人的探望礼物了。
　　好在三天之后，好友、同学、老师们来的也差不多了，病房便渐渐安静下来。
　　只是，有个家伙好像没有功课也不用练习一样，依然每天勤劳的往病房跑，让神宗一郎一脸黑线。
　　“我说，花形，我院也住了，礼也收了，你也看望了好几回了，是不是可以不用来了？”神宗一郎在一个午后坐起身子，靠在枕头上絮絮嘟囔着。
　　“怎么？我是替伯父伯母看着你的，你有什么意见打电话和他们说啊。”花形靠在藤椅上翘着脚打游戏。
　　什么探病，根本就是借机会溜号跑出来玩吧。神宗一郎看着花形透专心打游戏的脸，在心内暗自腹诽。
　　“不过是韧带受损，又不是骨折，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至于要住院治疗吗？”神没好气的回嘴
　　“神少爷，你说得倒轻巧，你忘了你是什么职业吗？模特啊！如果不能彻底治愈康复，以后踝关节出问题了，
　　你还怎么做模特？恩？”
　　“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不用你管。”
　　“我还偏就管定了！你少激我，逼急了我去揍那家伙一顿，到时候看看心疼的是谁啊。”花形放下游戏机，
　　推着山根处的眼镜反要挟道。
　　神崴脚的事情，花形是第三个得知的。
　　花形知道了，也就等同于神宗一郎的父母知道了，毕竟这两打小是邻居，而神宗一郎，又是花形父母口中的‘别人家小孩’。
　　被神的好孩子光芒照耀着，花形总有几分不自在。自小，花形的个子又比较高，神宗一郎的父母，在孩子被不良少年欺负过一次后，便总是叮嘱着花形要多照顾神。
　　而这个照顾，总免不了有代价。
　　从作业到游戏、从娱乐到生活，花形就好像一个影子，一直在神的生活中神出鬼没的。

　　“你怎么也跑模特班来了？”神在花形转来模特班的第二天问。
　　“我去年就谈好来牧老师班上了。只不过去年记错了时间，没报上名。你可别以为我又跟着你了。”
　　花形冲神扬了扬手里的[04年模特班准入申请表]。

　　神是个好学生、好孩子，某种意义上来说，花形功不可没。
　　你想想，你身边放着个身材高大、个性孤僻还掌握你从小到大黑历史又和你父母熟得不能再熟的影子特工，你能不把自己逼成孝顺父母、敬爱老人、三观正直的四有青年吗？

　　“好了！我错了！我安心养病，你别惹事了行不行？”神扶着额头连连求饶。
　　“恩，这还差不多。”

　　神宗一郎喜欢男人，这件事，也是花形第一个发现。

　　何种途径，神现在还是不知道。但是以花形那性子，拥有这等探秘能力倒也不奇怪。
　　在同学眼中，花形是个长相俊朗、个性稳重、略显孤僻的内向青年，在神宗一郎眼中，这家伙纯粹是一个性格恶劣、八卦心甚重死要面子的非典型装逼犯。
　　好在神宗一郎表现的并不明显，花形到现在还以为他喜欢的那个人，是仙道。
　　所以，素日里神更爱亲近仙道，既可获得不少三人行的机会，也可做个样子给花形看看。
　　虽然这样做对仙道不太公平，不过神宗一郎实在不想把事情牵扯到牧绅一身上，那样麻烦可就大了。
　　只是，仙道和牧绅一的恋情，倒是非常让神宗一郎意外。

　　花形想要让神死心也不是一两回了，所以花形的话，神宗一郎本也就半信半疑，如果不是那张照片，
　　神宗一郎还会天真的以为，自己的计划是成功的。
　　然而，角色忽然置换，自己成了多余的人，这让神宗一郎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他是有些感谢这次脚伤，让他有机会停下来思考一下接下来要以一个怎样的心态和身份来面对仙道和牧绅一。

　　“这道题可真难。”神宗一郎自言自语道。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