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话题 ...
-
仙道摆上一副浅笑，重新投入到热络的人群中，工作起来。
晚上11点多，模特队众人终于在吃饭后回去到酒店。仙道拖着快散架的身子洗了个热水澡。一想到这样忙碌的日子还有好多天就一副生无可恋脸。
仙道拿着手机，有点儿纠结要不要给牧绅一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也好。
除了早上的工作短信，牧绅一一整天都没有联络过自己了。虽然知道他忙，但是仙道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不舒服的。
想了半天，仙道还是决定应该发条短信慰问一下。
[吃过了么？]这都几点了，牧绅一肯定会笑他没话找话，不行。
[在干什么呢？]这种方式感觉好像在查岗一样，不行。
[晚安……]这简直就是在撩，不行。
唉，真烦。仙道想了下，打开笔记本电脑，在谷歌上输入“如何给男朋友发短信。”
首页被推荐数最高的答案上写着：
[千！万！！不要有固定模式、固定时间！
可以发的东西很多啊~先不论是否热恋期、细水长流期，单从可以发的东西来说的话，还是不少的~
比如逛论坛看到好玩的段子、比如看到有趣的问题和答案、比如遇到奇葩的人和事、比如自己或对方的爱好兴趣、比如说说和问问一天下来是否有新鲜事甚至八卦八卦朋友同事。]
逛论坛看到好玩的段子……好久没逛了，这个pass。
看到有趣的问题和答案……平日里对你猜我答没什么兴趣，pass
遇到奇葩的人和事……这个和福田说还可以，和牧说，呵呵，又要干吃飞醋了，pass
自己或对方的爱好兴趣……钓鱼？不行，相声？也不行，冲浪？这个我不会啊……pass
八卦八卦朋友同事……这个嘛……好吧，就这个。
仙道拿起手机，想了下，聊同事显然又会被一本正经的讲要好好努力啊，上进啊，不行。那就只能聊朋友了……聊流川枫肯定不行，牧对那小子没好感，而且感觉也不熟。
那……
——藤真？仙道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答案。
牧好像是和他见过面，两人既然都是设计师，应该也有交集吧。好，就你了！
仙道下定决心，给牧发了条短信：[诶，你知道藤真这个人吧？]
哔——信息提示短信已送达。
仙道等了两分钟，牧竟然没回信息，真是怪事。这个点他也应该没睡，以前的信息不都几乎秒回的吗？
于是仙道干脆开着网页，等回复。
看了几个帖子实在是无聊，仙道忽然想起来，又是小半个月没去淡蓝网了，便以管理员身份登陆论坛。刚登陆进去，一阵阵叮咚的提示音把仙道吓得一激灵。
[您有一条新消息]
[您有一条新消息]
[您有一条新消息]
[您有一条新消息]
[您有一条新消息]
[您有一条新消息]
[您有一条新消息]
[您有一条新消息]
[您有一条新消息]
[您有一条新消息]
[您有一条新消息]
[您有一条新消息]
[您有一条新消息]……
系统提示音一阵乱响过去后，仙道数了数，居然一共46条未接消息，100多个新增帖。淡蓝网素日里流量较少，不过是个心理咨询和行为分析的小众网站而已，谁这么无聊又刷版了，还是刷小广告的又来了？定睛一看，这不是前段时间那个不守版规乱发帖子的[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吗？
仙道正打算清理一下，叮咚……提示音又响起。
[日本第一的高中生]：诶，版主你上线啦，刚好，帮个忙给权限吧。
[临南听雨]：你发这么多水贴，找削是吧。
[日本第一的高中生]：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毕业论文是关于心理学的，有些资料只有这个论坛里有。可是论坛好多东西都要靠权限，我不刷一下根本赚不到权限，有的要几千权限的，刷也刷不到啊。
[临南听雨]：限你半小时内把自己发的水贴清理干净，再来谈其他的。
[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好吧，你MSN是多少，我清理干净怎么联系你要授权啊？
[临南听雨]：你先清理吧，我给你掐秒表算着呢，可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啊。
[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好好好，版大手下留情，我这就清理，你记得过来给我授权啊！
“哼，想得美……”仙道在屏幕前冷冷的说。这家伙把资讯版搞的这么乱，“不揍你一顿就不错了，还想着要授权查资料？”
仙道啪的一声，合上电脑。
正巧这个时候，牧绅一的短信，回了过来：[我知道，你怎么忽然好奇起藤真的事情了？]
恩？这反应有点奇怪啊……
仙道脑海中仔细回忆，忽然想起来，去年牧绅一见藤真那会就似乎对这个话题有意回避似的，还问自己是不是想套话。
莫非，……
[你和藤真什么关系啊？]仙道一字一句打出了这条信息。想想，又觉得有点没底气，这种涉及隐私的问题，倒不好问的这么直接，便删了重发。
牧绅一收到短信，笑着轻哼一声，“这小子，又来这招。”只见牧的手机上，仙道的最新短信显示：[今天碰见藤真了，有点好奇而已，不说了，我睡了。]
五分钟后，仙道收到了牧的短信，[睡了没，没睡着出来兜兜风，让牧叔叔给你讲故事？]
[好啊，酒店门口见]
仙道秒回。
从床上爬起来，仙道跑到柜子里挑衣服，大晚上的仙道本想一身休闲装出门，然而他忽然忆起早上牧绅一站在门口时，穿着一身绀色西装，如果自己随便穿套运动服出去的话，不就不搭配了么？于是，他想了想，打算从柜子里挑了一件适合的西服搭配。好在是干模特这行的，运动的、正装都有带几件以备私服外拍。
仙道选了一件松叶色正装西装。
“诶，休闲款的西装带少了……”仙道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柜子底层的行李箱搬出来。然后拉开行李箱夹层的拉链，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个黑色麂皮绒礼盒。
离那个乌龙的情人节生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礼盒的外包装也早已被拆开。仙道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款BURBERRY的电镀白金领带夹，上面雕刻着BURBERRY的经典格纹样式。不过牧绅一那家伙耍了点小小的心机，在领带夹的背面，清晰的刻着一行不起眼的字母：“Maki & Akira ”
穿戴挺当，仙道才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牧绅一那家伙肯定又要笑自己穿这么正式干嘛了。不管了，笑就笑吧。平日里大多数时间都没有选择喜好服饰的权利，这次就任性一点好了。
仙道收拾好后，拉开门，正巧撞见了一脸疲惫归来的神。
“你回来啦？”
“你去哪？”
两人互看了一下，同时问。
仙道想了下，摸摸鼻子，“临时有个通告，牧让我过去。”
神好像很累，边垂下头边往里走，“那带了房卡吧，早点回来哦。”
仙道点了下头，不自在的恩了一声。
等到了牧绅一车里，这家伙果然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仙道被盯的耳根都有点发红了，只好催促道，“不是说兜风吗，开车啊！”
牧这才想起来，连忙发动引擎，踩下油门。
仙道把车窗开了三分之一，风从外面灌进来，让他有些发热的脑子清醒了些。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牧那个情不自禁的吻以后，仙道和牧的相处就变的有些奇怪。
两人只要一互相对视就会默契的同时移开视线，若牧绅一在场，他便总觉得有道视线灼热的在自己身上燃烧。可若牧绅一不在场，他便又总觉得有些心不在焉，拍着拍着容易走神。短短一天，却觉得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仙道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种呆呆傻傻的体验，着实令他很不自在。
“你这样很美。”牧绅一忽然说。
牧绅一这样直白的开场，倒是让仙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若牧绅一嘲笑仙道，仙道便可顺着杆儿与牧绅一打趣回嘴。那样的相处模式无疑是他最熟悉的，只是换了这样深情、温柔的牧绅一倒是让他有些不贯了。
“我……我随便找的。”仙道下意识便这样答了。
“哦，是吗？”牧绅一的语气带着挪揄的笑意。
“好笑吗？休闲服洗了，所以我才穿这套的。”仙道强调了一下，不想把话题停留在这么尴尬的地方，
便问，“你打算开哪去？”
这一问似乎是把牧绅一给问倒了，他迟疑了一下说“这……还没想好，你吃饭没有……”
“噗嗤”，仙道忍不住笑了，都说恋爱的人会变傻，看来傻的不止是他一个嘛，这等好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于是仙道夸张的扬起了手腕，指着表盘，说“牧叔叔，这都12点了诶，你是问我早餐吃了没有吗？”
“不准叫我牧叔叔！”牧绅一干脆在这条没什么人烟的道上停了下来，拉上手刹。
【和谐部分】
仙道用尽全力挣开，反手就是一巴掌，“啪！”响亮的耳光声，在空气中回荡。
“牧，你冷静下。我们……我…明天还有彩排。”仙道喘着气，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
牧绅一的理性被这个耳光拉了回来。
“……”
空气中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对，明天还有彩排。”牧怔怔的，僵了两秒，抽身回到驾驶位。
覆在仙道身上的阴影离开了。昏黄的路灯重新透过风窗玻璃打在二人身上，一切恢复正常。
如果忽略两人凌乱的衣衫和仙道暴露在空气中的肤色上那点点猩红的话……
“对不起…”仙道低下头。
“没，是我太莽撞了…”牧绅一脸上扯出一抹讪笑，随即，两人又陷入缄默。
然后，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两人开始个自整理起衣衫来。
过了一小会，牧说，“你发短信，不是要问藤真的事情吗？”
藤真…哦，对。仙道这才想起自己在短信中随意挑起的那个话题，用在此时，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于是他便顺着这个话题问了下去“藤真他，他好像……”
“他是我师兄。”牧说的直截了当。
啊？仙道在心里惊异了一下，不过想想，藤真年纪比牧大，又认识牧，理所当然……等等，“你们，不会……在一起过吧？”
“恩，在一起工……”牧点点头，又觉得有些不对，“你是问哪种在一起？”
“就是……”仙道用食指在牧绅一和自己身上来回了两下。
牧绅一的手立马在仙道头上削了一下，“欸！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我可没和他在一起过。”
呼，那就好。仙道心下放心了，嘴上还不忘嘟囔着，“没一起就没一起呗，你打我干啥。”
牧绅一见他装可怜的样子，板着的脸终就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的态势。
车内的气氛轻快起来。
“我和他，在一起工作过几年。我本身是学哲学的，设计完全是出于爱好。”
哲学？牧绅一这家伙居然学这个？仙道在心里暗自惊异，然而他并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的听着。
“藤真的作品我一直很欣赏，虽然那时候，他的才华因为出生问题被掩盖，媒体也只是关注那些旁枝末节的东西。但是我知道，他是一定能在设计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因为，他确实就是个天才。”
“我一直默默的关注着他的作品，高一那年，我试着投了几个业余的作品，没想到被他们工作室一眼相中，他们就邀请我业余时间和他们一起，设计时装。”
“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设计服装的？那也…很多年了吧？”
“对.……”牧点点头，犹豫了下，还是娓娓道来，“藤真他，出生在一个娱乐世家，他们家族靠着超高的曝光率维持着明星家族的头衔。家族生意包括了售书、香水、时装品牌店，以及音乐、杂志、广告代言、出场费、旗下艺人演艺抽成等多项赚钱门道，大家永远期待着，关注着他们家族的一切动向，包括他的。他常常和我打趣，说他一出生就在娱乐圈。”
“开始的时候总是很艰难，对公众来说，作为设计师的他，作品远没有他的本人或者他家事那么有吸引力，他为此苦恼。那种僵持的状况，直到我和他一起工作的第三年才有变化，他也变得开朗了很多，和媒体的关系也变得融洽。他开始实时制造话题为自己的作品做垫，也懂得了如何在生活和交际中找到平衡点。”
“这是好事……”仙道说。
“一开始我也认为是的，但是后来……他算是个有野心的人吧。当然，他是事业也是在那个时候，进入了高速发展期……”
仙道没有说话。
牧便自顾自讲下去，“后来过了几个月，有一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忽然问我，是不是看不起他，他说只是想证明自己而已。我才知道他过得并不开心。不过，那之后，他又变回了那个彬彬有礼的藤真健司。后面的事情就很俗套了，我和他虽然互相欣赏，但是在宣传思路、设计理念上越来越偏离、争执，两个人也就越走越远了。”
“你放弃服装设计这个行业，是因为他吗？”仙道问。
“唉，那时候我自己也累了。”牧捂着脸，片刻又放下，转头对仙道说，“不过我说和他没一点关系，那也必然是假话了。”
“其实你不用太纠结。”仙道拍了拍牧的肩膀，“不管他选择了什么方式，他始终记得自己的目标。而且，比起做一只刺猬，最终他选择了把矛盾和痛苦留给自己，想必——是个善良的人。”
牧凝视着仙道，过一会儿，他问：“你是这么想的？”
仙道摊了摊手，问“有什么问题吗？”
牧绅一想了一会，笑了，“没有，这也是一种思路。”
“会走散的人总是会走散，别想那么多了，”仙道冲牧一笑，“真看不出，你还是这么个多愁善感的人。”
“你呢？”牧绅一反问，眸子里带着探究，“那你又是个怎样的人？”
“我啊……”仙道反手靠在椅背上，仰着头，似乎是仔细想了下，然后啧着嘴说，“我没什么理想，也没什么欲望。老话说得好，无欲则刚嘛。有工作就做，有钱就花，有吃有喝有朋友，足矣。”
“你倒是很容易满足。”
“——啊，还有，要钓鱼。”仙道补充道。
“是不是还得给你录几段相声？”牧瞟了他一眼。
“那就更好了。”仙道故意夸张的点着头，不出意外的惹来牧绅一的笑脸。
车内气氛和乐融融，连空气也开始变得温情，半晌，仙道看着远方的树荫，忽然说，“牧。”
“恩？”牧绅一转过脸。
仙道依然看着前方，眼神放空着“你多笑笑吧，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牧望着他:是这样啊，尽管他没看他，但是他一直在注意他。
似乎是感到一层层暖意从心底荡漾开来，
这样好，真好。
仙道摄手摄脚的溜回[513]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多。他义正言辞的谢绝了牧的开房…啊不，安排房间的建议。
‘牧那家伙太可怕了，’仙道心想着，面对一个时不时精虫上脑逮着机会就想亲密接触的家伙，还是要小心为妙才行。仙道决定从此刻起到男装周结束前，和牧好好保持距离。
等他换好浴袍，爬上床躺下后，发现隔壁床的神翻了个身。诶，吵醒他了吗？仙道心有点虚。
夜里仙道睡的安稳，一睁眼居然才5点多。离8点的集合还有时间，隔壁床的神还没醒，仙道决定去洗个澡到外面跑跑步。
洗完澡正刷牙呢，神推门进来了。
“我吵到你了？”仙道问
神摇了摇头，一边洗脸一边睁开朦胧的睡眼在他身上扫了几下，“和哪个洋妞出去鬼混了？吻痕一晚上还没消？”
“呃……”仙道哑然。
神笑笑，“今早可是GUCCI场，打起精神来！”
仙道点点头，“那是自然。”
穿好运动服出门跑了两圈，果然神清气爽了很多。仙道看看表，6:30，该回去准备准备，收拾下行李，下大堂集合了。
电梯停在5楼，仙道走了出来，路过[511]房，正待往前走，却意外的听到了一句牧，他没有蹲墙角的习惯，可是也难免顿住了脚步……
“……他以为他是谁啊？我上次还看到他指点神训练呢……就他那水平，能和神比吗？牧绅一居然安排他和神组组合，
明显就是想推他出来吧。”
“谁有资源谁是老大嘛，不过是仗着有人喜欢，懒散成那样还不是有活排队找他，谁知道是不是已经爬上牧的床了。”
声音小了下去，仙道也没心思听了，快步走回自己房间了。
“诶，你这话有点过了吧，圣诞节那次不是花形让我们安排的整——谁？！”，[511]的门哗的一下打开了。
“怎么了？”房内有人问。
“好像是有脚步声？”，一个脑袋探出来，在门口来回张望了一下，走廊并没有人。
“你怎么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屋子里有人冷哼一下，话题便转了回来，“什么整蛊，你是不知道仙道多不要脸，飞……”
‘砰！’[511]的门被人从里面关上了，声音被隔在门内。
吃早饭、集合、出发。
到了彩排地点，化好妆，分发衣服的时候，仙道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由于模特换衣时为了节约时间，业内约定俗成的规矩是不论男女，换衣时皆不会穿内衣。女性上半身一般使用胸贴，男性则赤膊直接着品牌服饰即可。
虽然是彩排不会对时间有太大要求，但是忽然要求着衬里不知道会不会奇怪呢？可是身上的吻痕，如果暴露出来，不知道又要引起多少流言，仙道想着，踟蹰着该怎样开口。
若又是去求牧绅一沟通，难免又落得搞特殊化之嫌吧…仙道内心正纠结着。衣服已经分到手里了。
旁边的神忽然大声说，“老师，我那屋昨晚忘记关窗，今早上我和仙道起来都着凉了，这场大衣秀，我能不能不脱衬衣了？”
“你和仙道感冒了？”田冈走过来，看了看两人。
仙道也就跟着点了下头。
田冈想了想，说，“不脱就不脱吧，好在这场只是彩排，要注意身体啊。”
呼，逃过一劫，仙道感激的看了神一样，果然，神冲他眨了眨眼。
最后一天的排练依然繁忙劳碌，仙道似乎是因为感冒，一整天状态不是很好，脸色也不太对劲。牧走上前去想问问情况，然而仙道都有意无意的扭头或走到其他位置。这么来回几次，牧明白了。
——他在躲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