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天晓角•清忆》衣尘寒

23、迎刃而解

　　思量一夜，越发觉得滋事体大，必须行动起来。要找大阿哥，可是怎么找，怎么说，却毫无头绪。思来想去，发现能依靠的人，只剩胤禑了，可是怎么跟他说自己得到这个消息？

　　“胤禑。。。”音音甜甜的笑着，亲手给他端上了热□□。胤禑有些好笑的看着音音：“今儿风转向了？”

　　音音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瞪了一眼胤禑，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爷看这样才像你。” 胤禑笑着，把音音气坏了，忍！忍！正事要紧。

　　“昨儿收到家里来信，说浙江那边好像有暴民闹事，我好担心噢，也没有听你提过，这不想问问你。”音音紧紧盯着他，不想错过他的表情。

　　胤禑皱了皱眉，喝了口□□，眼中露着思量，却甚不在意：“我没听说啊。”

　　“可是家信中明明白白就是这么写的，胤禑。。。”音音有些焦急。胤禑探究的望了眼音音，思量了会子：“那我去问问二哥。”

　　“不好吧。。。直接问太子不好。”音音低着头，怕被胤禑看出破绽，“你觉得呢？”

　　“嗯，你说的有理。”见他还在把玩着茶杯，面露思量和犹豫，音音心下着急，只好暗示：“我觉得问大阿哥就好了。”不能问太子、八阿哥，他也不会去问胤禛，只有问这位老大了。如果大阿哥知道，自然会暗示胤禑怎么做；如果他不知道，更好，反正他一定不会错过这次打击太子的机会。

　　胤禑眉头深锁，看音音的目光有些波动和狐疑，不待音音看清楚，他便把目光移开，掀开茶盖看了看：“嗯，寻着机会，我会问问的。”却不多言，起身便走了。音音心中自是焦急，可是知道不能表现的太过火了，只能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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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几天胤禑都没有过来，宫里的人忙着上天灯，万寿灯，挂宫训图，贴春联，但这些都好像和音音没有关系，心里如热锅上的蚂蚁，实在憋不住决定去找胤禑时，他却来了。

　　带着一股寒风，胤禑快步掀帘近来，满脸阴沉，看音音的表情竟有一丝怀疑和恼怒，弄的音音心里紧张起来，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胤禑自顾自坐下，音音叫退了其他人，给他上了□□，有些忐忑的站在一边看着他，等他说话。胤禑却并不喝，也不看音音，只是沉默着。

　　良久，“音音，那件事情我会处理的。。。只是。。。” 胤禑抬头盯着音音，似乎想把她看穿，脸色并没有因为屋里的温暖而显得有一丝温度，“音音，这个消息真的是你从家信获知？”

　　音音的心咯噔一下，慌乱起来，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左手下意识的轻轻揉着右袖上的狐毛镶边：“我。。。你怎么这么问。。。”

　　“音音，我要听实话。” 胤禑站起来，抓住音音不安的左手，目光如炬，似想把音音看穿，音音第一次发现胤禑也有那么吓人的目光，不免更加心虚。

　　低头不去看他，音音踌躇的说：“不。。。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的？” 胤禑穷追不舍，手劲加大。

　　“我。。。我从13福晋那知道的。。。”不能让他知道是自己遇见胤禛时，偷听他和老8对话知道的。

　　胤禑猛地捏住音音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让人生疼生疼的。音音睁大眼睛看着胤禑，才发现他满脸的痛苦和憔悴，眼底有深深的黑眼圈，一阵心疼，胤禑，对不起。。。

　　“音音，你还骗我？” 胤禑很是生气和失望：“你可知此次我帮你冒着多大的风险？可能要失去多少？我。。。你竟然还骗我？我去查过，只是半月以前送来过你的家书。13哥也不会把朝堂的事情告诉13嫂？你说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他。。他居然查我？。。。怎么爱新觉罗家的人疑心病都这么重？

　　来不及开口，胤禑猛地松开音音，音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却没有去扶，背过身坐了下来，显然是处于盛怒边缘。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音音不知怎么开口，她自然知道胤禑为了自己这么做铁定是得罪太子了，可是为了父母，她也只能求他了。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不想让他掉进夺嫡的漩涡，末了，却是自己推了他一把。。。现在如果告诉他实情，恐怕他会更加愤怒，怎么办，只能冤枉胤祥了。。。

　　“是13阿哥告诉我的。。。我怕你生气就不敢说。。。别生气。。”音音小心翼翼过去，拉起他的手，很过意不去的望着胤禑，心里愧疚无力。

　　胤禑皱眉打量音音良久，内心挣扎，却终究还是太爱她了，叹了口气，轻轻把音音搂进怀里：“以后不许骗我！”想了想，又盯着音音，语带威胁，“以后不许老见他们！听见了吗？”音音不说话，把头埋进胤禑胸膛：“胤禑，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现在我欠你的，就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多了，以后怎么还。。。

　　“哦，怎么谢？”胤禑嘴角上钩，语带调侃，目含期待地盯着音音线条柔和的鹅蛋脸。慢慢的他的脸无限放大，这次，音音没有避开，一个吻落了下来，伴随着音音眼角的一滴眼泪慢慢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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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阿哥把张念一在大岚山号称拥戴朱三太子起兵抗清的事情秘奏了康熙，康熙勃然大怒，朝廷立即派兵镇压。太子解释因为新年将近，不想皇阿玛为此事烦忧，想着事情可能也不是很严重，便没有上报皇上。结果太子被康熙狠狠责骂了一顿，倒没有更近一步的惩罚，但他的内心却对太子越发失望了，一是他的私心和无能，最重要却是因为太子连这种大事都敢对他隐瞒，让他越发觉得太子分权过多，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提督、巡抚等许多官员被免职，阿山总督因为曾上过折子，被勒令将功赎过，若是出了正月都不能了结此事，便要夺了他的顶戴花翎。

　　整个过年期间都是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渡过的，康熙心情不好，谁也不敢去碰鼻子。胤禛也是万分小心，用心伺候着康熙，只要康熙不问，他决不提大岚山的事情，只是在康熙的健康饮食方面细细着手，倍显恭谨。这件事情的演变过程和他自己预料的一样，这次机会是鸡肋，虽然可以打击太子，却也明显跟太子翻脸了，而且未必就讨得了皇阿玛的欢心。大哥近来是越发按捺不住了，所以才急不可待的去做。倒是老八这次手段比较高明，打击了太子，自己避在一边，只是15弟算是被拉进这趟浑水了。胤禛的眉头一皱，想起了音音，她确实成长了，已经能自己独立处理这种复杂的问题。只是，除夕晚宴上，她的背影怎么会那么单薄寂寞？玉瑶说额娘想今年再给自己指个侧福晋，自己没说什么转身便走，早干什么去了？把自己想要的女人推给弟弟，再随便塞个女子作补偿？

　　康熙四十七年正月，念一和尚被捕获压抵进京，康熙说要自己严加审问，其实康熙这次龙颜大怒是可以理解的。康熙十二年，北京有杨起隆者，诈称朱三太子，密谋起事，后被清廷镇压。三藩叛乱时，又有福建蔡寅亦诈称朱三太子，拥众数万，与台湾郑经勾通反清。康熙四十年后，江苏太仓、浙江大岚山等处反清力量均称拥立朱三太子。可见朱三太子一直康熙眼中必拔的眼中钉。

　　这个年，康熙过的不安生，也不让别人舒服，他下旨今年年景不好，皇十五子的婚期等下半年再择吉日。其实，明白人都知道为什么康熙会下这个旨，和年景关系可能不大，和阿山总督在这件案子中处在的情况有点关系。但是最重要的却是因为胤禑。。。那几个年长的儿子暗相争斗已经很让康熙恼心了，他不想看见年幼的也被扯进来，算是对胤禑小惩大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