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十二章·难逃窠臼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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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思冰作为今天庆生会的主角，自然是焦点中的焦点。大家点的菜都是她喜欢的，聊的话题都围绕她的乐队和酒吧驻唱。这些话题夏有凡插不上嘴，也不感兴趣，大概这屋子里除了董思冰这个人，再没什么能构他待下去的动力。
可连这唯一的动力，都不曾认真看上夏有凡一眼的话，那我们男主角真真是悲催的命。
董思冰自打进了包间，还没跟夏有凡说上话。不是她有意忽略，而是男一号太沉默、太渺小、太卑微，蜷缩在角落里没法让人注意。
按照剧情进展，小董歌姬许久没出场了。上一次她出现还是舞台剧落选时，这之后她跟夏有凡见过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常孟星说起过她在酒吧驻唱，夏有凡也给董思冰发过问候，对方回过来寥寥数语，在哪间酒吧、什么时候驻唱、唱的什么歌，旺仔小弟至今都不清楚。
看着董思冰和一群朋友尽情欢愉，男生心里的小人又抬起头，悲伤的脸上挂着大鼻涕。
他忽然发现，即使内心装着六岁小女孩的故事，还是不能缩短他和那个人之间的距离。
可能在酒吧驻唱的关系，董思冰明显成熟很多。她的穿着打扮和最早走进包厢的那些人是一个类型的，和开学典礼上那个清冷的歌姬越来越远。
她左耳上打了两个耳钉。一个是银色的圆环，一个是蓝色的字母D。董思冰每次侧脸，两个耳钉在灯光的折射下发出耀眼光芒，有那么一瞬夏有凡觉得，这光亮分分钟都在提醒自己。
你和她的距离，是光与年地追逐。
一顿饭吃下来，夏有凡食之无味。董思冰跟好朋友们坐在一边，吃着喜欢的菜色，聊着开心的话题，连常孟星都笑得前仰后合，夏有凡愣是感不到半分快乐。
庆生会的重头戏自然是寿星吃蛋糕，董思冰乐队成员买来蛋糕，插了两根蜡烛，一根是数字1，一根是数字8。大家欢笑着让董思冰许愿，顺便感谢党、感谢国家。
有个年纪稍大的男生说：“你们这群没心肝的，这个时刻应该感谢爸妈，知道多少年前的今时今日，父母为你们的出生受了多少煎熬吗。”
这话一出，庆生会愉悦的氛围突然变了调。知情的尴尬笑笑，不知情地跟着起哄，常孟星忙圆场道：“都感谢、都感谢！来来冰冰赶紧许愿吹蜡烛吧”。
在一旁许久没有存在感的夏有凡内心一揪，他看清董思冰听见那句“感谢爸妈”后惨白的脸色，常孟星催促她许愿时讪讪一笑。
小董歌姬今天心情不错，语调半嘲笑半忧伤地说：“其实这许愿挺扯的。我从十二年前就一直在许同一个愿，你看我都成年了，愿望还没实现呢。”
大伙听得莫名其妙，董思冰低头吹灭了蜡烛，擦擦眼角说：“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先吃。”
主角一走，包厢的调子降下来，刚才说“感谢父母”的大哥不明所以地问：“这是怎么了？”
常孟星叹了口气召唤出酒窝小伙伴强笑说：“没事没事，来来来，寿星不吃咱们吃。”
到底是一群年轻的吃货，谁也忍不了奶油蛋糕的诱惑，大家纷纷上手拿蛋糕，在嘴唇沾满奶油的瞬间也忘了寿星离席。
跟张恺华混了大半个学期的夏有凡，天眼顿开，他敏锐地意识到，董思冰离开将是俩人独处的大好机会。
刚才内心深处郁郁不得志的小人，毅然决然把大鼻涕扔给了奶油蛋糕，抱着背水一战的决心出了包间。
他左找右寻摸了好长时间，终于在小餐厅出口旁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发现了董思冰。
十二月早不是温暖的季节，伴着刺骨的风，董思冰靠在墙上，在一小圈光影里，从烟盒里拿出香烟，刚点上，只是一瞬便吞云吐雾。
夏有凡不知如何形容看见那人抽烟的感受。在他心中，董思冰一直是舞台上孤芳自赏的歌姬，那个唱着《董小姐》的少女，是不是心中也在渴望一片自由的草原。
只是几天不见，草原上的董歌姬变成现在这般颓废模样，眼中再没有不谙世事的光亮，有的只是迷茫和绝望。
独自吸烟的董思冰，感受到身侧投来的视线，看见跟过来的是夏有凡，竟然笑了。
也是许久不见，彼此停留在记忆中最温暖的留念，还是音乐剧落选后那个独处的傍晚。
好像经历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出来干嘛，还偷偷跟踪我？”
董思冰调笑的语气，没察觉夏有凡紧盯着她手中的烟。
男生皱起眉头，走过去说：“你，你怎么抽烟了？”
董思冰吐出个烟圈。和抽烟的人惯有的消颓不同，她细长的眸子闪着光，看不出心绪。烟雾尽退成幕帘，那容貌丽得惊人。
夏有凡对这样的蛊惑没有招架之力，却并不喜欢。
“没事，有点烦，解闷的。”
董思冰不再看他，眼神似有闪躲。这神情给夏有凡一种爱答不理的感觉，他吞吞吐吐地说：“那什么……抽烟，对，对身体不好。”
什么什么不好，什么什么有害，这样的句型完全不具劝服作用，从夏有凡这种人嘴里说出来更添几分喜感。董思冰笑了，作势要敲他脑门说：“夏有凡，你管的还挺多。”
夏有凡get重点的能力总在关键时刻出bug，董思冰的话被他当成嫌弃。他尴尬了一阵，今天种种冷落和不悦涌上大脑，脸色有些恼怒。
好像劝她不要吸烟是多余的事，好像给她庆生是多余的事，好像和鸡胗怪兽夜谈密会、准备上演感动天地的真情大戏，统统，都是多余的事。
对小董歌姬来说，旺仔小弟，是个多余的人。
只要一个负面情绪袭来，其他乱七八糟的怪念头也随之汹涌奔来。夏有凡脑洞外挂全开，从多余之事联想到多余之人，从否定自己到否定专业到否定家庭到否定人生。
再这么下去夏有凡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就要崩坏了，聪明的小董歌姬也领悟到夏有凡脑洞不比常人这点，赶紧说我开玩笑的：“你，你别这副表情。”
这句话像灭火器，熄灭了夏有凡险些要星火燎原的大火苗。心中的RPG游戏面临关键一步，终极大boss董思冰就在眼前，身为主角的夏有凡不是黑化变身就是血染战场，刚才险些要自爆HP了，真是危险危险。
管理好表情调整好语气，夏有凡赶紧找回暴走之前的话茬，小心翼翼地问：“你心烦……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十二章·难逃窠臼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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