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十二章·难逃窠臼 2 ...
-
小董歌姬的烟还没抽完，神思却停住了。温柔面庞和高冷之间不带一点过度，黑着脸说：“没事，进去吧。”
说没事时把烟往地下一扔，踩灭了火光。
任夏有凡再傻，也能察觉出董思冰有心事。
“那个，其实……”
“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或者“我愿意像出游那天做个安静的倾听者”，再或者“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爱听、求求你跟我说说话吧”——在这三者之间犹豫的当口，嘴巴不利索的夏有凡错过了表忠心的最佳时间，董思冰根本没心情继续这场谈话，转身就要离开。
人生最大优势就在长胳膊长腿的夏有凡，在爬山、跑步等运动项目均无成绩后，在董思冰冷淡甩脸的一瞬，眼疾手快，猛地拉住她的胳膊。
这动作太过生猛，夏有凡一着急下手有些狠，不是拉住董思冰，简直可以说是掐住她瘦弱的细胳膊。
身体被攻击后，本能地投去一个生气的眼色。夏有凡接收到这个眼神，本来练了八百遍的甜言蜜语都忘光了，好像犯人招供一样说。
“董思冰，我我我……我其实出来，是有有有……有话要跟你说的！”
被掐住的女生不耐烦地看着他。于是乎，夏姓犯人不得不招认了一项，他担待已久的罪名。
他说：
“我我我，我已经……暗恋你，很长时间了，了了了。”
暗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结结巴巴的旺仔小弟，根本形容不出半分。
就好像在机场等一艘船，在船上等汽车驶过，在汽车里遥望云端机翼。①
春水初生，少年心乱，灿阳十里，不如你。
好像水到渠成，又好像突如其来。
时光忽的停住，呼吸，月光，黑夜，被董思冰掐掉的香烟，一切都在刹那间静止。
而超越时间仍在流动的，大概是两个人交换的目光。
一个眼神递过来，又一个眼神送回去。听话的人好像不相信说话的人说的话，说话的人也不相信自己说了这样的话。
张恺华说过，他说有凡，你懂什么是真心吗。夏有凡想，我懂啊，我的告白就是真心实意。
可他不知道，他的人格魅力够不上他的眼光，他的真心没法当饭吃。董思冰恰好是这世界上，不相信真心的人。
六岁时她相信红绿灯闪过六次，妈妈就能回来，可惜她没有。于是早熟的董思冰坚定了一个信念。
烟戒不掉。但别跟我谈真心，谈承诺了，我早戒了。
小董歌姬露出一个凄惨的眼神，看着对面额头冒汗的男生说：“有凡，今天我过生日，别开这种玩笑。”
“我认真的，谁开玩笑……”
夏有凡眼睛瞪圆，表情很不自然。他从没脑洞过董思冰听完告白会做出什么反应，但显然丢一句“别开玩笑”，绝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算了，你别这样。”
董思冰的胳膊阵阵作疼，她去推夏有凡，对方不松手，反而用力靠向她。
“你不相信我吗，我看起来像开玩笑吗？”
他的语气少有的严厉，董思冰的耐性一点点消磨。
对方本就比她高，被压在墙上的瘦弱女生和另一个高大的家伙维持着暧昧的场景，这剧情太过玛丽苏，董思冰不但不能直视，还非常讨厌。
“你放开。”
像每一个深陷情网的少年那样，夏有凡在董思冰面前，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本就不高的情商和智商。他一边用身体抵着那人，一边结巴地说：“不不不……不放！”
“夏有凡，你这样很幼稚你知道吗！”
“你你你，你才幼稚！好端端地干嘛去酒吧驻唱，还还还，还学人家抽烟……”
好像回到了幼儿园时期。今天是董思冰十八岁的生日，比她大几个月的夏有凡早已成年，两个大人却像小孩那样拌嘴，争吵的句式也停留在“你傻！”、“你才傻！”、“你说我傻哼我不跟你玩了”、“切爱玩不玩我去找别人”这样幼稚的阶段。
董思冰到底比夏有凡心思通明一些，面对毫无意义的争吵不再还嘴，任由夏有凡掐着。
阴影笼住她的脸，眉间掠过一抹厌烦，转瞬又变成冷淡。
夏有凡看着她的神情，脑袋里蹦出一个词，叫咫尺天涯。
身在咫尺，心隔天涯。
“董、董思冰……”
心虚的人松了力气，脸膛被憋得羞红。沉淀了情绪的董思冰看着对方，许久后意味深长地说：
“夏有凡，你不了解我。
今天来这里吃饭的几个人，有的是我朋友，有的是我发小，还有的是我乐队成员。可是，这些人你不认识。
我本来会弹吉他，我比孟星姐学吉他还早，我高中就组了乐队，开学典礼上的演出是学生会特意请我去的。可是，这些你不知道。
每次回你微信有时差，我放了学要去酒吧驻唱，我抽烟是酒吧老板给我们结款私扣很多，我考虑要不要换地，心烦。可是，这些你不清楚。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你喜欢的，大概只是想象中的我。”
董思冰越说声音越小，嗓子有些沙哑，轻轻退去夏有凡抓着她的那只手。
她说：
“有凡，我只想跟你，做朋友。”
朋、朋友？
夏有凡右眼跳了一下，他意识到，董思冰给他发了传说中的“好人卡”。
胸口急速收缩，HP骤然直降。悲伤的BGM悠然登场，旺仔小弟眼前一遍遍闪现“英雄好汉莫问出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熟悉字幕。
假如谈恋爱能像玩游戏那样存档，夏有凡一定要回到刚才在包间里无人搭理的状态。
假如他知道董思冰这么坦然地拒绝，他哪怕就着大鼻涕吃奶油蛋糕，也绝不来这一出糟心的表白。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十二章·难逃窠臼 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