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吃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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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楚偷眼观察林止，摸不准这话底下有没有另一层意思。
接口道：“可不嘛，听二妹妹说你那天态度不好，祖母很是痛心，她有多疼你，你难道自个儿心里不清楚么？
萧楚语重心长，“人越老就越是小气性，恰巧你又病了，所以听说紫洪观的道士要接你去养病，再是舍不得也允了。她可是一丝丝也不知道三万两银子的事，你千万别怨她。”
最后道：“要怨就怨我爹爹，是他被一个妾室兄弟急晕了头。看在他和三叔曾为林家劳心劳力周旋的份上，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林止生出些困意，打了个哈欠：“你要接我出去？”
“很困吗？在王府是不是很劳累？恩和小郡主定是离不得大夫吧。”
“接我去哪？”
萧楚咬了咬朱唇，也不再多绕无用的弯子：“你表姐夫的同僚在东城有座空出来的宅子，我给赁了过来，你带着双儿过去住下。”
说着把张银票放林止手上：“拿着，这是祖母给的。你就在那自由自在地住着，待你表姐夫的师娘得了空，让她给你寻一门好人家。”
双儿一头黑线，什么叫舌灿莲花，这就是。
萧楚这一席话，连捎带打把该洗的洗了该祸的祸害了，该表的功表了该圆的也圆了。只是以双儿有限的内宅见识，并不能完全堪透。
“林妹妹，你给句话呀，不会还在生气吧？”萧楚重重捏林止的手背。
林止左手拇指压了压食指，口气忽地柔了：“大表姐，你可知道世子为我林家还了多少银子的债？”
“这？”萧楚哪里想到她会问这一出，以前母亲跟她念叨时，她总是一副抬不起头来又很羞愧的模样。
“怎么，连大表姐都不知道？”
“这要问爹爹。”
林止口气忽地又冷了：“你们总说替林家还债，每年都在还，可是到底是还给了谁又说不明白，我怎知道是真是假？放心，我懂医，将来我要靠医立世，以后这笔银子会挨个还清。”
萧楚手骤然一松，忙又复握回去，揉着林止的手指，爱怜地说道：“世人谁不知道若是没有林家，我寿康伯府哪有今天。当年祖父失职丢了军粮，是林大表舅舅出手给填上，若不然，伯府早就失了爵位。什么银子不银子的，你别多想了。”
“要还的，你了解我，说还必还。”林止咬重“了解”二字。
萧楚无奈：“好好好，我回去就让爹爹抄一份送给你。时间不早了，咱们进去跟厉王妃辞别吧。什么也不需收拾，表姐都备妥当了。”
“嗯。”林止乖顺任她握着手进屋，懒懒地朝双儿飞了个眼色。
“哟，出落得愈发水灵了。”刘家二太太许氏仿佛完全不记得一年前林止在她府中偷东西的事情。
“萧氏参见王妃！王妃安康。”
“见过娘娘，见过许大太太。”林止裣衽行礼。
“免礼。快坐。”林止一进来，厉王妃眉眼才有神彩。问道：“聊了些什么？这么开心。”
林止答道：“回王妃，就是女儿家的琐碎。”
“花样的年纪，真好呀。”王妃娘娘不由感叹，跟林止一问一答似没看见萧楚，就是这么不给护国公府脸面。
许氏早已脸色不虞，若不是为了长媳，怕亲家公萧世子传出不利言论，她才不拿热脸贴这冷屁股。紫洪观玄清道长平白得了个淫道的名声，把亲家公也拖下了水，弄得儿媳成日担忧，那林家古怪女儿真是个祸害。
光是这个由头许氏也是不会亲自来的，主要是她公公护国公也令她来厉王府走上一遭，走给圣上看。想想和刘家斗了一辈子的厉王人都死了，手下败将都不羞，她有什么可羞的。
只是你周汝兰也太张狂了，眼不眼鼻不是鼻，摆给谁看。
“双儿，你给表姐倒杯茶吧。”林止打破屋中寂静。
腰都快酸掉的萧楚向林止投来感激，这次的表情是发自内心的。
厉王妃笔着摸额：“初时不是跟你婆婆见过一回礼吗？怎么还在这儿。瞧我，一不留神怠慢了公府儿媳妇。上了年纪呀，眼花记性差。这回生产，真是差点要了我的命。”
“哪里，娘娘洪福齐天。”许氏再是言不由衷，话也得必须说。
“大姑奶奶慢点。”双儿扶萧楚入坐，顺势递给她一杯茶。
萧楚给厉王府这么一下脸，暗恼刚刚自己就是个尴尬的笑话，下意识接过茶往嘴里送，方挽回些身份。一时都忘记提防林止了，毕竟，她真的懂医，自古医毒一家。
林止眼神微眯，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三口才止住。便低下头，松了肩膀作无聊状。
“时候不早了，林姑娘你们也见着了，就算是女眷，也不好在我这孀妇家多呆，我就不留二位。”
厉王妃也当真霸气，逐客令想下就下。
“林妹妹……”萧楚提醒林止。
“大表姐，眼下我还不能走，郡主离不得我，这事暂时就不提吧。你若得得空，时常来坐坐。下次记得把那单子给我捎过来。”
不走？那你进屋前为何答应？
萧楚感觉今儿个白忙活了一场。你不跟我走，那三万两银子怎么办！但是与林止的关系进屋前才有所缓和，想说重话也要先掂量一下，这丫头好像变了许多。
萧楚一时有些吃力，以前从未有这种感觉。
.......
出王府的时候，护国公府大太太一肚子气。
萧楚脚步沉重。三万两三万两，真要吐回去？已经花了怎么吐！
林栀栀好过份，商人本性不成？
三叔为了在寻她父亲和她大伯的尸体，喝了大半月冷风，爹爹赶到杨州也只捡了点林家的散碎家财，不说填补三叔出海的船金，就连爹爹的辛苦钱都不够。
她在府中端着个架子，成天只想让府里花银子为她家寻仇人，也不想想萧府哪有那等本事。
及笄之后也不同意祖母给她许人家，不许就不许吧，现在女子十八出嫁是主流，再挨两年也成。但是，看她的样子，好像是不打算嫁人了，难不成要我萧府白白养着？
祖母本想把她送进宫去，圣上好色，佳丽三千，又担心她那驴脑子活不下来，反倒连累了伯府。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非得寻门贵亲叫府里赔一笔大嫁妆才满意？伯府正在上升期，开销差实不小，就是一门普通人家，那嫁妆也是挪不出来的。
实在无法，祖母才想到了雍王，雍王虽然名声不佳，但却还有些仁义，凡是幸过的女子，没有让她再饿死的道理。
所以，祖母托我杀杀林栀栀的傲骨锐气，我想也没想就应下了。谁知她竟然投湖明志。
真真是难伺候！
拖了一年，却又闹出上香冲撞三皇子这码子事儿，就连祖母也措手不及，不知她哪来的胆子！
还没待惩治她呢，她竟又投湖玩。没完没了，没完没了，就跟投上瘾似的，真是受够了。
这回收三万两银子把她打发掉，大家也都好清净。结果……
萧楚搓着巾子，暗暗咬牙：长进了！都闹进了厉王府，还哄不出来！
萧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跟沾了一手屎似的。萧楚重重吐出一口气，实在忍不住在心里冒出句粗话。
“嚯！嚯！嚯！”一群由半大孩子和一个成年男子组成的勺子队形在远处场坝上奔跑。
“咦，来时怎地没看见厉王府有在操练卫兵？”许氏诧异道。平白无故地练什么兵。
“可能初时没有开始吧。”萧楚随口一答。
“庄教头，林医女有事唤你过去。”有人朝那奔跑的成年男子高喊话，声音扬得极远。
“姓庄？”萧楚自言自语。记得父亲曾说过，玄清道长是被一个姓庄的猎户坏了好事。
那人就是吗？也进了王府？
........
庄棽两刻钟后才到，先回房洗去了一身的臭汗：“林姑娘，你找我？”
“我找你了吗？”林止一脸的无辜。
庄棽更无辜，明明没有听错。
双儿暗暗同情，叫你只是让京城第二才女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在厉王府呢。
忙接过话来：“是我找庄大哥，想问问上次的饼子味道怎样？可喜欢，喜欢我再做。”
说完忍不住在心里埋怨林止：哪有你这样的，用过就扔。来都来了，跟帅哥聊聊天有什么不好。
林止很识实务：“你们慢慢聊，我去药园看看。”
“好，等会儿婢子来找您。”双儿感激得不行。
转过头来一脸笑嘻嘻地望着庄棽，这么冷的天，他居然没着袄子，那肩那胸那腰还有那屁股……啧啧，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好吃，我已经学会了，早上还做了百来个给徒弟们吃。”庄棽脸皮也是蛮厚的。
“你这是偷师，懂吗？庄大哥你太不讲究了。”
“算偷师吗？可是你并没有教我。双儿姑娘若是没别的事，我便告辞。”
有教就不是偷师了！
望着庄棽健硕的背影走得毫不拖泥带水，双儿无语哽咽：怎么会这样，穿越女卖弄吃食，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庄棽走到二门上，朝药园的方向望了一眼，低头快步踏了出去。
........
“这么快来了？”林止拔着草药随口问道。
双儿一脸挫败：“是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吃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