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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徐子谦沦为阶下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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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谦自然意识到刘凤轩对自己释放的善意,与此人交好也并无什么不妥,反而好处不少,于是便与刘凤轩断断续续地聊了起来。
知道徐子谦的名字后,刘凤轩露出惊诧的神情来,“徐子谦……我以前也认识一位徐子谦,不过年岁比我还大。”后来,似乎想起自己所说的人已经不在世上了,这样提起不太好,于是对徐子谦说道:“你莫介意,我所提起的那位已经不在世上了。”
徐子谦也微感诧异:“刘兄说的估计是我的堂兄。”一时还真没想起自己的前世与这位有过什么交集。
结果刘凤轩就更讶异了,“徐兄你居然是徐子……”说到一半觉得不妥,又改口,“你居然是那位徐大哥的堂弟?你们……名字一样……而且长得也不像。你知道的,你那位堂兄看起来……”
“堂兄志向比较独特,一心只想当一名纨绔。”简单一句,化解了刘凤轩的尴尬,但也没有在自己的身世上多花唇舌。
“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徐兄你小小年纪就志在社稷,来考取科举。方才见你气度,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说到这里,忽然一顿,“倒是让我又想起你的堂兄了。虽然我和你堂兄知之不深,但总有人与我说,你堂兄太懒惰,若肯花点心思在社稷之上,我丹国的盛世便可多享百年。”
听着刘凤轩那充满惋惜的语调,徐子谦忽然想起来了。
上一世的自己因为是兵部侍郎的长子,经常被父亲徐健闵硬带着到处去走访官场上的人脉,刘凤轩的父亲手握着西北军权,自然也是徐健闵结交的对象,甚至还特意叮嘱徐子谦必须与刘凤轩交好。
可惜,十八岁时,徐子谦已经纨绔之名在外,刘凤轩虽然也就是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孩童,但受父亲的教育熏陶,那时候又爱跟在太子身后转,所以养着一身老古板的脾气,做事较真,于是就对懒散且游手好闲的徐子谦很看不惯了。
徐子谦主动攀谈了几次,都是被刘凤轩冷冷地挡了回来,加上徐子谦又是个很懒惰的人,反正已经应付着主动和刘凤轩套过近乎,虽然无功而返,也算是与父亲有所交代,从此便把此人给忘了,后来,两人反而是在太子府上遇到过几次,刘凤轩似乎是看在太子的面子才主动与他说了几句话。
至于说过什么,实在记不住了,只记得几乎都是不欢而散。
“我本来也不信,不过机缘巧合之下瞧见了你堂兄参加殿试时的文章之后,才知道那人所说确实言之有理。只可惜……圣帝陛下铁令如山,圣怒难测。我本来还想联合那人为你堂兄想想办法,可是,事情还没有办好,就传来你堂兄的死讯了,真的是觉得太惋惜了。”
好几次听到刘凤轩话中提及有人对前世的自己分外推崇,徐子谦本来就觉得奇怪。
这时听他提及此人竟还有办法劝服皇帝收回对他的判决,不禁也好奇了起来,“刘兄所说的那人,到底……”
话音未完,就听到有人大叫:“兵大爷,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花了银子买我们院长的试题还杀了我们院长灭口!”
嗒嗒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徐子谦下意识地回头一看,两名衙役已经来势汹汹地左右把他夹了起来就要往外拖。
刘凤轩也不是吃素的,岂会由着衙役二话不说就把人带走,一个起手式,就拦住了衙役的去路。
“干什么的!信不信把你也带走!”
另一名衙役是认得刘凤轩的,连忙撞了撞同僚,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结果那人是个火爆子,没看懂眼色,还横了起来,“眼抽筋呢!没瞧见这人张狂,都敢拦截官府做事了!说不准就是个同党,一同带回牢里去得了!”
另一名衙役急了,忙说道:“张东你给我住嘴,这可是刘小爵爷,直接就能进殿试,干啥要去为了春闱资格试的试题杀人灭口!”
叫张东的衙役噎住了,但还是忍不住嘀咕了几句,不过声音是含在嘴里的,没听清楚是说什么。
至于那名认得刘凤轩的衙役,则拉过那名指认犯人的、衣衫褴褛活像小乞丐的证人说道:“刘小爵爷,您不知道,方才这位东凤书院的学生来报案,说他们东凤书院的院长被人害死了,犯人就只您身边的这位。”
刘凤轩皱眉,“什么东凤书院,没听说过。”十分霸气。
那名懂事的衙役连忙称是,于是把报案的经过和证人说的话仔细说了一次。
那名小乞丐似的东凤书院学生插嘴:“咱们院长因为生病,受了这位徐公子的恩惠,没想到这位徐公子却三天两头地来打扰,非要咱们院长卖试题不可,后来院长被缠得没辙,只好写了假试题给他。没想到,后来春闱资格试改制,那试题用不上了,这位徐公子居然就在咱们院长的药里下毒……”说到这里,眼睛已经完全通红了,居然就想冲过来撕徐子谦的衣襟。
刘凤轩见状,连忙拦着,“就凭这人的片面之语,你们就来捉人吗?判案岂可如此儿戏?!”
东凤书院的学生却猛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沾满了各种污迹的纸,“我可是有证据的!当日这徐公子买试题的时候,还留了契约,要咱们绝对不能对外说出买试题之事!可想而知,这徐公子早就有了杀人灭口的想法!”
刘凤轩一怔,连忙看向了徐子谦。
徐子谦神色淡淡的,也瞧不出是什么情绪。
刘凤轩、徐子谦二人本来经过方才的一番巫蛊之术的闹剧之后就是众人的目光焦点,此时又闹出了买试题、杀人这样的大事,自然又引来了所有人的关注。
排在另一条队伍里面的黄维暗暗窃喜。
徐子谦一定想不到,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吧?
不料,这暗喜没持续多久,就看到太子冷着脸领着随行走了过来。
原来,青玉奉命守在徐子谦身边,一直没有走远,就藏在树上,有见及此,鉴于暗卫的身份不是朝廷编制,也不好出面做什么,便用口艺吹出了暗哨,通知负责太子安全的其他暗卫这边有情况。
暗卫的同僚们是知道青玉的任务的,虽也不知太子是如何看待徐子谦的,但既然收到了消息,便立即报告太子了。
正巧太子打算巡完了试场,正打算打道回府,便直接出来瞧瞧是什么情况。
至于同时接到了“试场外有人举报买试题还杀人”这样的报告的礼部官员们则大叫卧槽,怎么这一届光春闱资格试,连考试都还没有正式开始就诸事不顺了。只求太子殿下已经回去了,别遇到了这一茬。
结果出来一瞧,见着事情的中心又是刘、徐二人,而太子一行也走了过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简直可以吐出一口凌霄血。
于是,两路人马便再一次围到了刘、徐二人的身边。
两名地方衙门的衙役几时看到过这么多带品位的官员来着,尤其是那名很有眼力的衙役,一下就认出了太子的身份,真是吓得呼吸都不敢用力。
当礼部的官员问起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那名很有眼力的衙役连忙让同僚捂住了东凤书院学生的嘴巴,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低声地交代了一次。不为别的,就为这名姓徐的小儿居然能惊动太子出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底牌来着,若在太子面前如果把事情闹得不好看,一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李文俊笑眯眯的脸皮听到“买题”“杀人”这样的字眼后,也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一张大脸仿佛被上千匹草泥马蹂躏过似的。
在太子开口之前,便连忙提议把一干人等先带进监考官的休息室去。
监考官的休息室实际就是考场给监考官员准备的卧室,标配是一张单人炕床、简陋的八仙桌。
但无论如何总比在考场外要强,后面还得开考呢,留在这边,说事情也不自在,考生们也八卦熊熊地围观,还有没有心思考试了?这事儿若传到皇帝耳朵里,还想不想仕途升迁了?
于是,李文俊便走在前面,领着太子、带着徐子谦及衙役、东凤书院的学生往监考官的休息室去了。
留下来的其他礼部官员则准备开考的事宜。
也催促着考生队伍赶紧入场。
混在队伍里的黄维瞧着刘凤轩被留下来,却一直忧心忡忡地看着徐子谦消失的方向,心情莫名就大好了起来。
虽说东凤书院学生所准备的那些所谓证据根本不能使徐子谦入罪,但光是要判决此案,搜证、审问、判决,这一番折腾下来,春闱资格试早就结束了,徐子谦还拿什么去参加科举?
坐在考桌前,黄维越想越高兴,嘴角完全压不下去。
谁知道,就在监考官宣布考试即将开始之时,忽然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走到了对面的考桌后坐了下去。
黄维不禁揉了揉眼睛,脸上一个大写的懵|逼。
对面的人,不是徐子谦还能是谁?!
怎么说放就放了?
说好的赶不上春闱资格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