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之前，悄悄之后》水凝梦

5、绝境逢生

　　【五】

　　“燊燊，快上来，抓住那条绳子！”他歇斯底里地朝洞里喊去，然后用力地拽紧绳子。
　　“绳、绳子在哪？”慌乱的声音从洞里传出，“石壁上，快！”

　　祁燊燊在底下一通胡摸，突然感觉，身后好像迎来了一个巨大的东西！
　　祁燊燊争分夺秒，用力地抓住绳子，一步一步往上面攀爬。

　　“咝——”祁燊燊吸了口气，她感觉到好像有一只锐利的爪子用力地袭向后背，疼痛的感觉从心底里瞬间传遍全身。

　　快……快，快上来！心底里一股声音大声地叫。

　　你不是觉得自己很没用吗？你在你爸妈离婚那天不是觉得这个世界彻底倒塌了你想死吗？这么好个机会，你不去死？

　　两种声音交错在一起，心中不免更是慌乱。

　　悄悄的前面，她轻轻地躺在妈妈的怀抱里，温暖的感觉瞬间在身体里流淌。
　　悄悄的中间，她一个人站在没有一点温暖的房子里，脑子里一片混乱，世界仿佛就像倒塌了一样……
　　悄悄的后面，后面在哪？

　　谁也不知道后面。
　　既然谁也不知道后面，那为什么不争取呢？

　　“快上来啊祁燊燊，这是……”她用力地拽紧绳子，越近洞口越听到清晰洪亮的男声……

　　“呼……”祁燊燊狼狈地坐在小路上，背上的伤口还刺刺地痛。
　　“怎么了？”谭隽蹲下来，关切地问。

　　“被抓伤了。”她淡淡地答了句，巨大的疼痛蔓延在背上，谭隽往她背后看了看，衣服被抓破了些许，但无大碍，于是两人快速地下山。

　　“喂，为什么叫我？”当他们坐在车上准备回家的时候，祁燊燊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了句。

　　“不叫你你不得死定。”男生低低地答了声，把车上的医用箱拿出来，拿出棉签和酒精，替她的伤口消毒。“有点痛，忍着点。”

　　当男生用冰冷的棉签触碰那灼热的伤口时，“咝……”祁燊燊吃痛吸了口气，接着咬着牙忍住不叫出声，豆大的泪珠滴答滴答地往下流。

　　“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要去那洞里的啊，只觉得……觉得自己像不是自己一样，完全颠覆了以前的自己，莫名其妙地，为了找到什么，还是想起爸爸妈妈，就、就……就像要去那里啊……总、总、总觉得那里是最熟悉的地方，摸……摸，摸着黑也能知道方向，可是……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要去那里啊……我真的不想去啊……”眼前女生语无伦次地说，泪水布满了整张脸，显得更加狼狈。“谁，谁……谁知道……悄、悄悄的后……”话没说完，喉头突然被哽住了似的，泪水哗啦哗啦地流，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张着口不知道要说什么。
　　谭隽拿起纸巾温柔地擦了擦她的眼泪，叹了口气，然后拿出纱布帮她包扎起来。

　　回到她家的时候，祁燊燊哭得更凶，顾不着换不换干净的衣服，趴在谭隽肩上埋头痛哭。
　　“在、在家的时候，我都感觉不到任何的……任何的，任何的温暖……”也许是被突如其来如山洪般的情感而哽咽住了，男生心疼地一上一下抚摸着祁燊燊光滑的却缠着纱布的后背。

　　“也不知道……是、是为什么……那，那年我十二岁，记得……是……是，过年的时候……爸妈不知道，为、为什么……要吵架，然……然后，越……咳、咳咳咳咳……”说到后面突然又咳了起来，男生说：“我给你倒杯水，啊。”

　　给祁燊燊喝了水之后，她还是紧紧地抓住谭隽的衣角，趴在他肩上哭着说：“然后，他们，他们……他们越吵，越凶……不知道，他、他们……他们为什么吵架，但……但是，但是他们……最终，还是……离、离婚了……我……我就……觉得……”
　　“世界，世界……世界就像……倒塌了，崩溃了……我觉得……谁、谁也不会……关心我了……”话没说完，谭隽用纸巾擦了擦她红肿的脸，一语不发，一直听她说话，直到她再也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