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节.笛音摄魂(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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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音摄魂(下)
“耳朵捂上！”昀烨速双手捂耳，旖兰却不觉有何事发生：“我什么都没听见……”迷迷糊糊若进入另一境地，眼前一切全变朦胧不清，惨雾盖脸。“萧大侠，你身边好多……”话没完，已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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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兰！”昀烨使力拔出煌雷，剑尖绽放红莲，他们脚下浮出一三角火字法阵，法阵上火字烈火凶猛，剑尖刺中烈火，几束白光自阵而出，旋绕在他们周围，每划过一处就留下一道光痕，星罗棋布，汇聚成一白光屏障。白光中，隐约现出数条紫色长绸，冲击屏障，两力抗衡，紫光白光映射这座古老都城，影射出吹奏者内心无比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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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紧紧握住剑，剑尖下火字法阵时隐时现，身旁白光屏障被愈猛的紫绸冲击得越缩越窄。昀烨感到力不从心，眼皮快要下合，这种保护法术最耗人力量，更何况与这等巨大的巫力相持，他坚持最终还是会到极限，肢体愈来愈疲惫，半蹲也无法相持，法阵即将消失，紫色长绸忽而失去稳定，在屏障外各横七竖八、交叉相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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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一回事。”昀烨到底还是没有力气支持法阵，剑尖移离烈火，火字阵消然而逝，屏障亦化为烟雾。异音停止，紫色长稠亦尽化霞彩溶解在空中。另一方传出偌大密音，阴深奸狡：“好强大的力量，居然能与我的仙风魅音相持……你是何人，来此地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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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气喘吁吁：“这般狠毒的法术也叫仙音，你太卑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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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乐者发话毫无回音，大概这是专门施与昀烨的传音法：“哈哈哈，你以为神仙就一定善心善意的么？只是你没看见他们丑陋的一面，可怜的人族，作为神的奴仆，却全然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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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方神圣？”昀烨觉得与他对话十分吃力，自己消耗的功力未能全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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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我是谁？被囚禁此地数百年……我究竟是谁，你能告诉我么？”对方好似已经失去记忆，连自己的身份亦忘得一干二净，他一表非凡，却用如此狠毒的音术，自称仙术，他的身份，到底是不一般，或许是蓬莱的大人物，而所犯之误亦非简单。“头好疼……我记得了，我不可以跟外来物谈天，你出去！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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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师妹怎么样？”昀烨看看一边昏睡状态的旖兰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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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自古到今，仙风魅音就无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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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昀烨更怒对方说话一时油腔滑调，一时语无伦次，而且又用巫音伤人，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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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没谁——可以破解……”声音拖得很长，渐渐消逝，再也没有下一句的回答，也许对方已收回施与的传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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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别跑——”少年呼喊，没有回应，惟有自己的回声。华丽雄伟的都城背后，隐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惊心动魄，凄美感人肺腑，几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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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雷被搁在地上一处，闪烁凄厉。少年坐在旖兰旁边，托着下巴苦思冥想：“怎么办，我不晓得慈仙派的解咒，唉。旖兰，你就睡得香了，我可恼苦。他说没有破解之法……应该不会的，要不回去背躬向流云请教……不得，流云区区术士大抵也不晓得药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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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起抓头发，脾气急噪：“萧昀烨啊萧昀烨，你平时不是自以为聪明吗？怎么到紧急时候就啥都想不到？”踱过来踱过去，最后还是回来坐到旖兰旁边，叹一口气，细看她睡甜的样子，人如其名，仿若风中兰花，沉醉在美梦中，可惜让旁人感到疲倦。“我想到了！蓬莱山上有一种‘梦醒铃’，应该可以解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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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少年又开始为自己的聪明喜之时，一把诡秘的声音打击了他的热烈：“没有用的。”谨慎回视，一只漂浮半空，有手无脚的白面精灵冷眼无神：“笛音摄魂术不是常物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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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记得它是方才领他来此地的风精灵，是善是恶，无所知晓。“你为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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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精灵飘到旖兰旁边，绕她上方转了一圈，再飘到敌视他的昀烨面前：“奇怪！居然一点伤都没？”它又回到旖兰上方环绕一圈，一阵风泛起，旖兰四周浮出淡蓝光芒。“太奇怪！非常非常！”它每移动半步，总伴随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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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提剑速到一旁，追问：“你刚对她施了什么法术？”敌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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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精灵脚下旋起飕飕凉风，手指尖利修手，指向方才昀烨和旖兰听到仙乐之地：“那位失忆奇仙所使‘仙风魅音’可以勾去人的灵魂，等于无痛苦撕杀，而这位姑娘只是昏睡，丝毫没有中到笛音的侵蚀。我想用天霖咒法帮她治愈，可是她根本一点伤都没有。天生对此法术有很强的抵挡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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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噫”一声，放下剑，蹲下来，旖兰脖子上的琉璃发出微弱寒光，一闪一烁，若有若无。“那她什么时候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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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精灵低头绕了昀烨一圈，昀烨脚下泛起淡蓝光芒，光芒中央飘着无数光点，融入他体内。“你自己伤也不轻，还有心管别人，和‘仙风魅音’相持长时，亦是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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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四周的光芒暗去，感到重获力量，容光焕发，不耐烦起来追问风精灵：“你别管我伤不伤，回答我问题，她就一直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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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精灵擤擤鼻子：“凡人，她是你何人？值得如此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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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师妹，关心同门，理所当然。回答我！”昀烨变得恼怒，要是风精灵再不回答，就要拔剑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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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精灵脸上浮出一层愁云惨雾：“师妹？你神情告诉我不那么简单……”望望熟睡中的旖兰，不理睬昀烨那句：“你管我们什么关系。”叹：“你有师妹关心，而我……却没有。”在心里，仿佛有过一段痛苦经历，见昀烨如此不禁暗生羡慕。而他痛心的表情和苦涩的话语渐渐消去昀烨燃起的恼火，这只不像精灵不像妖怪的东西内心是明是暗。“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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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突如一问，惊倒风精灵，它的名字，未曾提及仿佛已多年：“名……名字？”张大眼睛，听笑意中的昀烨解释：“你帮我料伤，非常感激。但是我一定要救我师妹，你叫什么名字？”愣住：“绝……绝风，这是我的名字，应该被她遗忘五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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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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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风点点头，难得露出一笑，却为苦笑：“我以前暗恋过一个女孩，她叫冰似，一只风妖精。我俩性质截然不同，一是精灵，一是妖精，但冰似很善良，不曾残害生灵，还帮助迷路者。可总遭到我们风精灵一家族的讽刺和嘲笑，我的朋友骂她‘假惺惺’，当时我无话可说，帮她说话又怕被指责是孽种，若附和它们则对不住自己良心，自己又常常眼红她被众生灵爱戴，不禁感伤自己，魔念升起，帮兄弟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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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最不喜欢这种幽忧寡断，打断道：“你这样还有资格喜欢她？”绝风拉耷耳朵。“我知道，我没有资格，那时候，我连妖精都不如。我只会一味跟着朋友在天都破坏，戏弄过路仙，用凡人做冰雕，无恶不作。终于有一天，我冰封了一个愣头愣脑的凡人，被冰似发现。她怒视我：‘绝风你可为恶过甚！’我不知所言，一如既往地轻狂；‘哈哈，有愧你是妖精，对来者慈悲，等于对自己残忍！’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还会说那种丢家族脸的话；‘干脆把你的妖精称号给我吧，笨蛋。’之后我扬长而去。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后，我就后悔了，我在远处目送她，窥视她。对她，我矛盾，口对不上心，我们两个相差太远，之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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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冰似根本连喜欢也没有喜欢过我，她狠我，狠我毁灭她新手栽的风晶，狠我杀死她救回来的凡人，狠我……狠我还杀了她妹妹。其实在我心中，她又是多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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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爱成恨……它爱人的方式太特别了。”昀烨思忖：“人之常情，想不到精灵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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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大战一完，水魔珠现世，蓬莱许多仙兽和精灵感染上魔气，包括冰似。得到魔力，她法力突飞猛进，到处作恶，撕杀，等于换了一个灵魂，让我不敢相信。本以为会死在她手上，可就当她一直想杀我帮她妹妹报仇雪恨的愿望达成之际，天都的九天玄女路过，感到她魔气险恶，打伤了她，后来发现她眼神中仍封印着一丝善意，于是把她收归于一个玉净瓶中。听说这个玉净瓶被神仙弄丢了，说她已葬身于茫茫之处。冰似失去音训后，我芒刺在背，更加凶狂地扼杀，连在梦中都发现被我所害的生灵找我寻仇，我就捂着脸说‘我不是妖！’身边一切都在逼我上绝路……”它止住冲动，不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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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心急要知道结局：“后来你就发现此地……”绝风拉耷耳朵，平气：“一位神仙的笛音唤醒了我丑陋之心——那天我搞破坏时无意路过这个遗忘之角，听到一种悲凉忧戚而特有王者风范的乐韵，正是这位奇仙所奏，这种音乐勾起了我心底里最后一点天良，让我明白冰似初日的慈悲，是一种快乐。当然，我也中过奇仙的‘仙风魅韵’，以为可以解脱，没想到大难不死。奇仙对我的意志感慨，保存了我的性命并赠我一本仙术书，让我留在此地修身养性，不问世日。我帮你料伤所用的天霖咒法正来自那本仙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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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来，这‘奇仙’也非大恶大极，那为什么要摄人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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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方才你支持不住时，他没有杀你就可证明他不是大恶者。我想他是害怕外来之物，所以用笛音勾去别人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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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此地叫做遗忘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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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仙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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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进入无限思索，一旁传来笛子婉转忧伤之乐，夹杂着少女的声音一同传来：“这是……什么地方？萧大侠？”旖兰奇怪地闻乐坐起，道：“萧大侠，你满头是汗，发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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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快速蹲下来就咳嗽，认真视察她的眼睛，一切正常，擦擦汗道：“终于舍得从周公家里回来，吓死我了。幸亏有我萧大侠在，要不你就得睡个几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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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兰头上全是疑雾，瞧见飘于空中的绝风。“刚刚好像有点头晕，然后看到你旁边有许多——许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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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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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旖兰想不起那时所见，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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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记不起就别吃力。”昀烨嘴角扬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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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兰还想继续说：“之后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萧大侠脸色好像不太好——咦，请问这位是……”走过去向绝风微笑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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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风突然脸红，后退一步，地上掀起凉风，羞怯道：“我……我叫绝风。姑娘是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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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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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兰，绝风帮我们料伤，你要感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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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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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风脸更红，身一转，地上旋起绿光。“不……不用。”心觉奇妙：“这位姑娘本来还要昏睡三个时辰，笛子一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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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遭！”昀烨顿时想起某件未完之事，弹起来：“旖兰，我们快回城！我忘记和泼妇还有比赛,等等，还是要先去找元藏几，怎么连最重要的这个都忘了！”旖兰口哑无言，良久才出一句：“萧大侠，实在有趣。”话无意，心却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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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不快跑！”收起剑准备撒腿，仿佛又有某种东西阻碍，回来，走向绝风：“绝风，你还有话要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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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风有言难出：“少侠，绝风的确还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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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冰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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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风沉默片刻，鼓起勇气道：“若是她魂魄尚在，我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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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烨微点头，转向旖兰：“一会儿，把事情的来胧去脉告之于你。”再转过身去对绝风道：“我们要寻找一个叫风印的东西，要是日后见到冰似，一定回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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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侠，你们要找……风印？”绝风脸色特变，感觉不祥。“我能跟你们一同吗？大抵能帮上点忙。”绝风这突来的请求有点惊倒他们。昀烨虽疑惑，但不管如何，还是点头答应。“我怕热，可以让我藏于你剑中吗？”绝风盯住昀烨身后的煌雷，经过昀烨同意后在一阵旋风中化为一团雾气，雾气直飞入剑内，剑稍稍发绿光，又迅速安静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节.笛音摄魂(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