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致郁者》椋日

22、chapter 21

　　这一晚家具们闷不吭声，有些悄悄躲了起来，男人睡在了火炉旁的地毯上，这期间他数次表示想要对主人表示感谢，都被艾尔澈严词拒绝。
　　一夜的时间匆匆而至，艾尔澈在希里亚的催促下对男人下了逐客令，男人不舍地离开了。
　　艾尔澈看到了他临走时的眼神，闪烁着几分势在必得的眼神。
　　# # #

　　小插曲过后欢呼的人们（家具）并不知道之后这个人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他们欢呼着，就如同窗边玻璃彩绘上的人物一样，等待着即将降临的节日。
　　实际上圣诞节还没有来临，往年已然落下的雪也迟迟未落，先降临的，是希里亚的生日。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金发蓝眸的少年与野兽几乎是形影不离，艾尔澈的服从，希里亚的占有，顺理成章地演变成如今的模样，从早到晚，他仿佛不允许他从眼前逃走一刻。

　　“你们谁开的窗？！”希里亚的怒吼声依旧震耳。
　　目光中那个少年坐在窗台上很单薄，一只手轻轻搭在窗框，晃在空中的腿像是飘着的叶子，给人以随时落下的心悸。
　　艾尔澈歪了歪头，没有关上窗户，窗帘晃动冷风灌了进来。希里亚有些恼怒地向前走到他身边，那双蓝色的眸子似有所觉地转过来，像是阳光下的海洋，他对着希里亚微微一笑，闪动着的光芒点亮了这片海面。

　　葛士华和卢米亚面面相觑，我们王子的起床气又是从寻找艾尔少爷开始哟~~
　　“不冷吗？”
　　他走到他身边，粗大的手掌覆盖上他的手掌，只见少年躲开了自己的手，白色几乎透明的手指中间夹着黑色的锡笛，在他面前举了起来轻轻地晃了晃。“怎么不听话呢，又擅自跑出来，是不是我最近太宠你了”

　　少年精致的脸上的神情有些抓不到焦距的游移，并没有回答。
　　实际上他似乎上越来越沉默了。希里亚捧住他的脸，像是现在，那双回过神的蓝色眸子里，依旧澄澈透亮，可是手心里的脸颊，仿佛一天一天消瘦下去似的，带着几乎是病态的苍白，和提不起精神的困顿，他讨厌他这个样子。
　　是因为太冷了吗？
　　希里亚一把把他从窗口边抱了下来，不容置喙地关上了窗户。

　　艾尔澈笑，双手顺其自然地环住他。
　　希里亚觉得脖子有些痒，发觉是少年的脸颊轻轻地在他肩上蹭了蹭。
　　嗷。好喜欢。
　　希里亚看着他浓密而厚重的睫毛，忍不住摸了摸他金色的长发，想要找回主人的尊严。

　　“给我吹一首吧。”他低下头，看向他手中的锡笛。
　　偶然的一次发现，这个少年那双纤细的手仿佛让乐器都染上了魔法，随着少年唇齿微张，指尖轻扬，极其流畅的旋律从锡笛流出，空灵的清亮的在空中滑出一道道绚丽的波纹。

　　In the sea
　　down the waves
　　someone is waiting for you
　　and no one can see
　　love tears him apart
　　爱将他撕开——

　　艾尔澈实际上现在发声已经极其困难，人鱼的直觉一向是有一些预兆意义的，他眼前闪过一些画面，他看到了满身是血的自己，扒下了所有的鳞片，一点点撕开了鱼尾，瑟瑟发抖着哭泣，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海水里血色升腾，像是入了红色的墨汁，不断散开渗透至远方。

　　疼吗，他问着心底的小人鱼。
　　冥冥中有个声音很温柔，温柔得有些难过。
　　他说：我不疼，已经很开心了。
　　他知道我的喜欢了，我很开心。

　　希里亚抱紧了他。
　　“我不会离开你的。”他别扭的安慰着，不是很明白他的悲伤，“不是喜欢我吗？现在就好好跟紧我，不要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
　　书房，
　　希里亚再次翻开了以爱之名。
　　里面的故事细碎而片面，通过筛选共同点，自以为是的王子提取出了，‘穿过艰难险阻然后得到一个女人的相伴一生’这样的故事脉络。

　　爱，如果一个人的情绪会强烈，会影响到自己，这就是爱吧，不过相伴一生么？
　　他看向缩在木椅子上低沉打瞌睡着的少年，金色的头发有几缕蜷缩在额前，白色的肌肤几近透明，像是童话中每个故事里出现的那个俊美的王子，连稍微有些昏暗的光线，都会衬得他眉眼深邃更加美丽。

　　如果是他的话，勉强可以。
　　希里亚看了看自己粗壮的野兽手掌，马上就可以解除了吧。
　　因为他决定爱他了。

　　# # #

　　“待会儿舞会上你可不能再跳错步子了，妈妈教了你多少遍。”
　　“好的妈妈~”
　　小茶杯赫赫赫地笑起来，“今天是希里亚殿下的诞辰呢~！好期待呀，我偷偷听葛士华爷爷说我们这次可能会变回小孩儿了~！”
　　“就你是小不点！”

　　“fufufu~”普路美叉着腰指挥扫把打扫布置宴会场地，“小家伙又偷听大人说话了吧？”自从艾尔先生来了以后，王子殿下的心情好了许多许多，现在天天黏在一起的样子简直像夫妻一样，她相信咒语一定会解开的。

　　“不过有没有发现，主人最近已经很少再训斥吉姆妈妈了诶！还有卢米亚！”
　　“以前主人脾气差，经常会掀桌子。”
　　“还有那些恐怖的怒吼声，哎呀！”
　　大家已经认同了这个等同于夫人的小主人啊~

　　茶壶妈妈在指挥着厨具们准备舞会以及即将到来的圣诞食物，卢米亚在爱西丝面前挑选舞会要用的衣服。舞会可是以往爱时尚的爱西丝最喜欢的活动，王子变成野兽以后都不让他们太过布置，自己完全没有用武之地，这次简直就是自己的天下，怎么华丽怎么来！

　　时至晚宴——
　　金色辉煌的大厅空旷，水晶吊灯晃出迷醉的炫目光芒，红色的地毯烙印着繁荣昌盛的鲜红的花纹，飘落的彩色金边丝带，绕着阶梯蜿蜒纠缠而下。

　　窗边绒帘映出了少年修长而纤细的影子，少年扶着阶梯的围廊，一步一步缓慢地走了下来。
　　卢米亚蹦哒着跟在他的后面。
　　爱西丝指挥着葛士华开始拨动竖琴，小茶杯在琴键跳来跳去。

　　身形高大的野兽，偶尔凌乱的头发如今梳理的一丝不苟，脸上的毛发被精心的打理过，紧贴皮肤的布料勾勒出宽厚强健的胸膛。
　　希里亚棕褐色的眼眸像是琥珀一般剔透，眼前的一切很熟悉又很陌生，他熟悉的酒会调笑声弦乐队的演奏声烟花飞舞的轰鸣声却刹那间消失在耳畔，从拥挤变得空旷。
　　他的子民已经遗忘了他，而他的臣下已经变成了与他一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怎么才能摆脱。
　　…

　　随着音符跃动，希里亚执起他的手腕，金发少年低垂着的头只露出了一点轮廓分明的侧脸，他深沉地吻上了他的指尖，眉宇间却又紧紧皱起，带着莫名的困惑。
　　金发在灯光下闪烁着，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恍惚间，少年的脖颈微微上扬，厚重的睫羽张开，露出一双澄澈的蓝色眼眸，希里亚将他那一缕落在海蓝色潋滟眼眸前的金发别到他的耳后，声音深情而郑重。“跟我跳一支舞。”
　　艾尔澈点头。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他随着他的舞步跳动。
　　钢琴声下，一切的一切像是长镜头，连感触都被拉长了，从脚下的步伐传来的疼痛让艾尔澈痛得有些发抖，本能地有些抗拒。
　　就算这样，我还是很想和你跳舞，艾尔澈跟着他旋转，心率高得吓人。
　　不料显然被理解成闪躲，希里亚将他进一步禁锢在了自己怀里，反而加快了步伐。

　　咚——
　　随着音符的最后一声落下，希里亚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幅画面。

　　海面上沉浮着暗色的光影，少女的雪白的手臂托起了自己，那双蓝色的眸子仿佛金色的浪中遗落的宝石。
　　水晶灯下的火烛的闪动，如同海面跳动的金光，金光下他的眼眸，还是那么澄澈，明亮——

　　希里□□到深处，低下头吻了上去，吻过少年秀挺的鼻梁和浅樱色的嘴唇。
　　怀里的少年卷动了一下舌头下意识地抵触，希里亚直接缠绕了上来，他用舌尖抵着他的红舌擦过她的上颚，
　　少年茫然地看向自己，几分水汽在眼中氤氲。
　　细腻温润的肤质让人生起触摸的欲.望，此刻少年脸颊泛着红——
　　然后伸开了手臂，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上。
　　希里亚得到了回应，显然无比地愉悦，每一个气息交换间，他都比之前吻得更加深入，仿佛在确定着什么。

　　艾尔澈感受到了他的占有。
　　是爱吗？
　　大脑变得有点混沌，他浅浅回应着，干燥而温暖的呼吸就喷在自己的脸颊上，眼前的野兽似乎有着仿佛将他吞噬进肚的力气。

　　你是爱我的对吗？
　　那颗属于小人鱼的心在问，扑通扑通地跳着。
　　尽管遍体鳞伤，尽管已经说不出喜欢，可他还是期待地看向岸边的他。

　　所有人紧张地看向他们。
　　真爱之吻——

　　众人吃惊地看向彼此，再看向依旧是野兽的王子。
　　没有效果？？？！！
　　魔法没有解除！
　　这、这……慌张的卢米亚和葛士华已经抱在一起哭了，时间本来就已经不多了，他们也知道，小茶杯此刻也被妈妈搂在怀里紧张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希里亚离开了让他流连的软唇，心里掀起惊涛。
　　爱，自己已经学会了爱，为什么会没有效果
　　不是说爱能让自己不再成为野兽吗？为什么会解除不了？

　　好像有很多画面，带着嗡嗡地声音闪现在眼前。
　　“我并不会魔法。”蓝色的光芒隐退，少年脸愈发的白了，就像是做错事一样低着头为难道，“我……并不能教你。”
　　王子……怪物……
　　他那些奇奇怪怪的魔法，他曾说过自己是王子，也曾说过自己是怪物……
　　巨大的落差横在希里亚心中，像是喉咙的刺，他看向眼前的人，他不认为是自己不爱他，
　　那，就是他不爱我！

　　“呐，你喜欢我吗”他的眼前浮现出当时他问的画面，那双看向自己的澄澈蓝眸。
　　本就可疑的人仿佛让画面裂开了缝，如果也许本来就是欺骗……
　　如果也许本来就是欺骗，也许这一切就是为了自由，骗得他傻傻入了网……

　　不爱,是最好的证明！
　　笃定地盖了棺，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爱的野兽仿佛再次抛弃了所有柔软情绪，只剩下了满腔的怒火。
　　越想越气，他再次吻上了他，就像一只狂躁的野兽啃食猎物那样，他咬破了少年的唇，少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惊慌地抗拒，却让希里亚几欲发狂。
　　炽烈的愤怒不断灌入艾尔澈的嘴中，像是灼伤一般烧着带着血，从少年苍白的嘴角留下，希里亚的手指放肆地在少年细腻温润的脖颈上摩挲。
　　恨意沿着他的指尖，如同开了一个闸口，泄愤一般，粗壮的手指狠狠地在所有人面前扒开了他的领口，甚至想撕开他的上衣——
　　那双每次开门时就会惊喜地看向自己的眼睛，那个说会一直陪着他的人，都是假的吗？假的吗？！！！

　　竟然是恨啊……
　　清清楚楚感受到他的情绪，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仿佛被他的目光凌迟过，
　　啪。
　　痛苦地闭上眼睛，艾尔澈打了他一巴掌。
　　你所谓的爱，你所谓的爱。
　　清脆地一声，不大，甚至落在希里亚的脸上，连印子都留不下来，却让所有杂音一瞬间消失了。

　　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
　　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
　　希里亚内心的狂躁像是压抑已久的兽性爆发，一时的愤怒盖过了心里任何的声音。

　　“卢米亚，把他关起来。”
　　“王、王子——”殿下……卢米亚迟疑地想要说话，他的嘴被葛士华堵住了。

　　死一般的寂静，艾尔澈苍白的面容上，渐渐的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也许是残酷的事实让他难捱心中的疼痛和激动，眼眶泛红的他竟然笑了出来。

　　这无声的笑竟然让人觉得有些惨淡，心头发酸。那双眼睛里有不敢置信，有遭到背叛而产生的受伤，还有陌生和痛苦……希里亚看着他，压抑了心中那一丝刺痛，不愿与他对视，转过脸，声音冷冷地落下。
　　“你就是我的囚犯而已。”
　　如果解不了咒，那我，就不能再让你影响我。他笃定着不让自己后悔，放大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他害怕以后看到他的睡颜，会按耐不住地想要亲吻他，想要将他拥入怀中，会在他的心中无数遍重复地想要和他在一起……
　　他更想要变回人，无论如何。

　　艾尔澈看着眼前扭捏着向自己走来的管家。
　　红色的血液变凉，然后一滴滴落在地上，粘结在少年的嘴角。
　　人鱼王子向后退了一步，摸上自己心跳的位置，艾尔澈，你明白了吗。
　　这所谓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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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金发少女拨开花园入口的枯枝，柔嫩细滑的雪肌在月光下显得十分诱人，
　　“终于，找到这里了呢。”

作者有话说

　　新年。。。有假期。。。码字。。。。肥章